傍晚,晚風襲來,蕭宇登上荒野別墅的天台,極目遠望,遠處是波濤微湧的大海,再遠處是天與海的邊界線,再看近處,是一片大正方形的荒草地,他心中的無形的海鮮世界,屹立在荒草地上,蕭宇站在天台,憑欄而望,四周全是山與海之間的荒蕪之地,從旁邊穿過的海天大道和濱海大道上,一如既往的車水馬龍。路,就在腳下,夢,就在心中,晚風吹起蕭宇的思緒,思緒飄忽,悠長,無處不在。

再晚一點兒,郝斌,吳倩,韓雪,受邀來到荒野別墅,蕭宇早已迎在門前。

“哇!蕭老闆,你有特異功能啊?變出這麼漂亮的一棟別墅!”吳倩驚歎的說道。

“蕭哥,好漂亮的房子!我好喜歡!”韓雪迎著暖光的笑臉上,有兩個小酒窩兒。

“蕭宇兄弟,哪兒搞來的一棟大別墅,我在海天混了十幾年,都不知道這裡有一棟豪華別墅啊!”郝斌驚訝的說道。

“哈哈!寒舍簡陋了,大家將就將就!快進來坐,我有要事同大家商量。”蕭宇笑著說道。

三人隨蕭宇進入了別墅,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坐定,泡上了茶水,各自飲茶。從外看,別墅裡,燈光暖暖,門前停了兩輛橋車,一輛是蕭宇的,一輛是郝斌的,兩棵白玉蘭樹,靜靜矗立,猶如兩位看門的勇士,威武而紋絲不動,那棵杜鵑花,安靜的趴在牆上,柔弱而紋絲不動。別墅內的人,談笑風生。自從有了人氣的烘托,這棟別墅現在變得活色生香,生氣勃勃了,雖然四面還是一片茫茫荒草地,但是再也沒有荒野別墅的感覺了。

“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今晚,我們喝茶。”蕭宇說道。

“蕭老闆,看起來,你一定有什麼動作,說給我們聽聽啊。”吳倩說道。

“蕭宇兄弟,從你來到我們市場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會只是簡簡單單的開一個海鮮檔口,你一定會有大動作,沒想到你的動作來得如此之快,我阿斌從不會看錯人。”郝斌笑著說道。

“各位,請跟我來。”蕭宇站起身來,領著三人,從一樓開始,到二樓,到三樓,全面的參觀了一遍整棟別墅。

二樓的大廳,十二個開放式大卡座已就位,在大廳中部整齊的排成三排,十二臺全新的電腦,已全部安裝好,豎立在每一張卡座上,十二個卡座之前的大廳的牆上,掛上了一張大幕布,裝在天花板上的投影儀的光線,不偏不倚的投放在幕布上,此刻正播放的是一組關於海鮮的幻燈片。三樓大廳的配置,跟二樓的一模一樣。

蕭宇領著大家參觀了別墅的一樓,二樓,三樓,最後登上了別墅的天台,仰望星空,星河璀璨,環顧四周,一片漆黑,漆黑之處,是茫茫的荒草地,不遠處是海天市兩條主幹道的車水馬龍,再不遠處是海天市的繁華街市,燈火輝煌,隱隱的能感覺到那熱鬧的街道,鼎沸的人潮,橫流的慾望。

“這裡是我的基地,能同時容下25人在這裡衣食住行及辦公,如果還需要更多人,擠一擠也還行,哈哈。我將在這裡幹一番大事業,我的航母將從這裡建成,將從這裡出海。”蕭宇笑著說道。

“蕭老闆,到底是什麼偉大的事業,我的胃口被你吊上嗓子眼了,趕緊說來聽聽!”吳倩說道,她急不可耐了。

“是啊!兄弟,快說說吧。”郝斌說道。

“蕭哥,我也很想聽聽。”韓雪說道。

“你們看,這一片土地,足足六千多平方!”蕭宇指著別墅前方的漆黑中的一大片荒草地說道:“這裡,我拿下了,我將在這裡建造一座迄今為止最為龐大的高科技的海鮮世界!”

在蕭宇的眼前,漆黑的夜裡的蠻荒之地,似乎早已立起了一座輝煌的海鮮之城,他指著這一大片的荒草地,激情澎湃的向三人介紹著海鮮世界的建造,科技,與輝煌,講述每一個細節,每一項科技的運用,描述海鮮世界將如何成為海鮮行業的巔峰之作,如何將海鮮行業推上更高的水準,如何代表海鮮行業在未來世界的發展水平。

三人聽得目瞪口呆,驚訝不已,他們雖在海鮮行業摸爬滾打多年,歷經整個行業的各種變化,各種洗牌,但他們每天只想著如何賣多一點的海鮮,賺多一點的錢,從未想過,海鮮還可以做成這麼龐大的事業,還能發展到這樣的高度,蕭宇的描述徹底把他們給震住了,原來某些人的思維還可以散發到這樣的程度,他們陷入了深深的驚愕之中。

“今晚,我約你們過來,就是想邀請你們加入我的海鮮帝國,不知你們想法如何?”蕭宇說道。

過了好一會兒,三人才從驚愕中緩緩回過神來,如夢初醒。然而,他們的眼裡卻是透露出深深的茫然,他們沉浸在現實中太長久了,早已被現實的冷意,涼透了骨髓,夢想,對於他們來說,已經遙遠得猶如童年裡青梅竹馬的愛情一般,早已失去了蹤影,甚至早已失去了已經失去的蹤影,尋覓不出一絲痕跡,一絲記憶,如今,夢想再次從他們的眼前晃過,他們無論如何一下子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讓他們先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吧。

“哦!原來如此!你是想我們和你一起幹。”還是機靈的吳倩反應最快,她第一個清醒過來。

“可是我們的那一畝三分地呢?怎麼辦?沒理由扔掉啊!”吳倩接著說道。

“是啊!我們的海鮮檔口呢?”郝斌說道,此時,他也清醒過來了。

“既然是一畝三分地,一頭老牛便可耕種,殺雞焉用宰牛刀,你們不覺得浪費了自己嗎?難道你們想一輩子就趴在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上?從小牛一直耕種成老牛?然後,老牛死去,化成一縷塵土?這同沒來過這個世界有何區別?”蕭宇說道。

聽了蕭宇這句話,他們又陷入了茫然之中。

“反正,是一輩子守住一畝地耕作至死,還是跟著我去改變世界,這是一個人的選擇,也是一個值得好好考慮的問題。從一個小水潭裡一躍而出,衝入波濤洶湧的大海里去,這件事,需要大勇氣,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勇氣。有勇氣的人,將會改變世界,沒勇氣的人,將會老死在自己那塊田裡。”蕭宇接著說道。

蕭宇環視三人,星空下,三人倚欄而立,郝斌的眼神是空洞的,面無表情,似乎在想著一些很深邃很遙遠的事情,吳倩輕咬嘴唇,似乎在做下定決心的之前的最後衝刺,努力最後一把,而韓雪一直都是平靜而輕鬆的,她好像早已拿定了主意,無需再想些什麼。雖然這裡是最南的南方,但冬日的夜裡,寒露是極重的,站在星空下,人的體表只感到一絲微寒,可是,不一會兒,人的衣服,皮膚,頭髮,都被寒露染溼,充滿了涼的溼氣。

“我的生活,反正也沒什麼好奢望了,能為夢想再搏一次,也值了,反正,很多時候,我也對自己的人生心有不甘,既然現在有機會做出改變,又有何不可呢!我決定了,我加入!”吳倩抬起頭,望著璀璨的星空,嘴唇蠕動,幽幽的說道。說完了這句話,她向蕭宇走過去,忽然給蕭宇一個深深的擁抱,蕭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呆滯了幾秒,然後抬起雙手,緊緊擁抱住吳倩,此刻,他感覺吳倩的身體是那麼的柔軟,好像她的骨頭全被抽掉了一樣,好像棉花糖一樣柔軟,他感知了她的脆弱,失去了男人的愛護,女人只能故作堅強,久了,長出了盔甲,一旦卸下盔甲,她比任何人更柔軟,更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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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兩人鬆開了擁抱。

“既如此,大丈夫就該當如此!我加入!”郝斌一下子驚醒起來,大聲說道。

“好!”蕭宇伸出手來,與郝斌的手緊緊相握。

然後,蕭宇看向了韓雪。

“我?”韓雪指著自己圓起的嘴,發出了一個問號:“我還用說嗎?我本來就是你的人,要我做什麼工作,你儘管安排就可以了,只要我的能力做得到就行。”韓雪說完,笑了,她的笑聲清脆得像是一串銅錢掉落地上。

“好!既然各位都已決定加入了,那麼,你們各自回去,安排好自己的事情,收拾行旅,儘快過來,越快越好,我在此等候你們的到來,韓雪,我們的海鮮攤明天開始招人,一旦招到人,你立馬過來!”蕭宇說道。

“是!遵命!”韓雪笑著說道。這個古怪的丫頭!

午夜,大家冒著冬夜的寒露離開,蕭宇獨自站在天臺上,極目遠望,星空下的他,形單影隻,卻又是躊躇滿志。當一個人站在一定的高度,他思考的東西就不一樣了,以前,他總想著怎樣去賺別人的錢,現在,他總想著怎樣用別人去賺錢,這種思維上的逆轉,令他看清了問題的本質,尋到了事情的根源。

單是這幾個人,是遠遠不夠的。蕭宇趁著夜色,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住處,回到了他的密室裡。他扭開了水龍頭,將半球形的白瓷大浴缸注滿了冰涼的水,他脫了衣服,赤裸了身體,泡進水中去,冷水的透心之涼,涼透了他的心,他變得更清醒了,他想起了他的一本秘密的小本子,便知道了問題有了解決的方案了。

一個小時之後,蕭宇從涼水裡出來,披了一件單衣,拿出了那個跟了他十幾年的行旅箱,從行旅箱底部最深處翻找出了一個小本子,在檯燈的暖光之下,那是一本樣子古老的本子,皮質的封面,發黃了的紙張,裡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鋼筆寫成的正楷字型,整齊,有序,他認真的看了起來,看得出神,似乎字裡行間都在訴說著人的故事。

蕭宇看了許久,心裡有數了。

首先要建立的是安保團隊,這個世界,狼與獵狗,潛伏於四野,平時,它們安靜蟄伏,看不見一個影子,可一旦風吹草動,它們將隨風而起,伺機出擊,圍著肉塊打轉,襲擾,它們或偷雞摸狗,或鯨吞蠶食,不可不防。建立一支強大的安保團隊,看家護院,保駕護航,對抗那些狼與狗,這是第一步要就位的團隊。

接著是設計團隊,施工團隊,策劃團隊,營銷團隊,研發團隊,推廣團隊,等等。一個接著一個的著手建立。

“安保這方面,就叫張子強帶著他的隊伍過來吧。”蕭宇一邊想,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設計團隊和施工團隊也要就位了,其他的團隊再一步一步來。”

那些早已活過去了的日子裡的人物,一個個的重新浮現在腦海裡,他們的樣子,動作,才能,音容笑貌,全在蕭宇的腦海裡浮動,飄忽,定格。這些人都要一個個的用起來了。

蕭宇盤腿坐在房間的木地板上思索著,傾聽著。他在聆聽風聲,聆聽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那一道聲音。

風,從哪裡來?雨,往哪裡去?雲藏龍,風藏虎,風起雲湧,則龍吟虎嘯隨風雲。

一定要聽從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那一道聲音,建立對團隊的絕對領導,方可抗擊來自外界的一切壓力與挑戰,方可將所有構想不折不扣的落到實處,領導者堅定不移的信仰,堅不可摧的意志,才是團隊真正的精神支柱和主心骨。

盤腿而坐的苦思冥想的蕭宇,此時,他微閉的眼睛,張開了一條縫隙,望見窗外是一彎冬夜的新月,寒霜裡的新月,分外的清瑩剔透,但是它現在是越來越遙遠了,彷彿要離開人間而去了。

夜已深到了最後的深度了,倘若再坐一會兒,便能看到了天邊泛起的魚肚白,那是深透了的夜的顏色。

這段時間,蕭宇休息極少,此刻,稍微安穩下來的內心,終於有了一絲睡意,他想要安然睡去了。

夢裡,他與一頭惡狼,搏鬥了一整夜,廝殺了一整夜,最後,他倒在了血泊裡,他感到全身黏黏糊糊的,但卻是前所未有的安靜,坦然,無所畏懼,躺在了血泊之中的他,張開了血紅的眼,在血色的光影裡,並沒有看見惡狼的屍體,惡狼逃了嗎?化了嗎?怎麼找不到了?找不到的惡狼比找得到的惡狼更可怕,更危險。他的嘴唇,顫抖……他的眼睛,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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