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山見趙寅微斂笑意的樣子,心中也不禁沉了一分。
“是老臣怠慢了,聖上還請府裡坐!”
喬山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招呼著眼前這位尊貴非常之人。
因著喬山一把年紀,還親自迎了出來,眾人很快便跟著趙寅一道,進了侯府。
趙寅有喬山和莫昌建一左一右跟著,喬安南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後面,和莫之初走在了一起。
莫之初見喬安南還羞澀地貼著她,不由有些恨鐵不成鋼。
她伸手一推,便將喬安南推到了自己和趙珝中間。
莫之初這突如其來的一推,讓喬安南慌了神,驚慌之下便失了重心。
喬安南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不自覺地往趙珝那邊倒了過去。
她求助地看向身邊的莫之初,卻見莫之初抱著雙臂,笑得雞賊……
喬安南突然覺得,是把希望寄託在莫之初身上的她錯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隻手托住了她不斷往地下倒去的腰。
只見趙珝微微轉身,伸手攬住了喬安南的腰,右手中的摺扇,便搭在喬安南的手臂下。
喬安南突然便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停了下來。
她無措地抬頭一看,便對上了趙珝幽深的雙眸。
那雙眸子似是深海漩渦,讓人既看不清又看不懂,既好奇又恐懼。
趙珝將她扶好,禮貌地一笑,問道:“郡主沒事吧?”
只見喬安南的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了一絲紅暈:“沒……沒事……多謝太子殿下……”
喬安南剛剛道完謝,心還在砰砰直跳,莫之初就一臉賊兮兮地湊到她跟前。
“誒喲~英雄救美誒~是不是很心動?”
喬安南本就羞得不行,眼下莫之初還這般調笑她,她的臉當即紅得滴血。
可還不等她嗔莫之初一句,便有人伸手在莫之初額頭上彈了一下。
“初兒都十一了,怎的還這般愛鬧!方才若不是我在旁邊,郡主摔倒了可如何是好?”
莫之初一聽,又賊兮兮地跑到趙珝面前:“誒喲,言玉哥哥心疼啦~”
“我不是……”
趙珝的話語戛然而止,抬起手中摺扇便要打莫之初。
莫之初當即腳底抹油,提起裙襬,飛快地跑了。
趙珝見莫之初逃也似的跑遠了,不由忍俊不禁。想起身旁還有吉安郡主,他這才轉身淺笑著:“郡主,咱們走吧。”
“……好。”喬安南勉強地勾唇一笑,和趙珝一起抬步跟了上去。
今日是喬安南的生辰宴,但是來的人,卻是她這幾年的生辰宴中,人來的最多的一次。
以往人少,大家隨意些便是,可如今人多了,就不能再像往常一樣,隨意地喝喝茶聊聊天就算了的。
喬安南的母親秦氏,是北方的名門之秀,早年和她的父親在北境相識。
只是鎮北侯府以往向來不得聖寵,這突然間來了這麼多人,也讓秦夫人有些慌了手腳。
生辰宴前的茶會,秦夫人有些心慌,好在這時,林青曼上前幫了她一把。
但是所謂的幫忙,無非也就是藉著她辦的茶會多了,有了經驗,找個由頭給大家找點事兒做便是了。
喬安南的這一場生辰宴,除了相府夫人和小姐,大多得空的,都來了。
不過想來也是,原本便是想靠著設計太子而換得太子妃之位的人,此時又怎麼有臉面出現在這裡呢?
今日前來的姑娘們也著實不少,既然有這麼多姑娘,林青曼便勸著各家小姐們上來表演才藝。
許是林青曼看著平易近人,茶會上緊張的氣氛也頓時緩解了不少,大家看起來,也都相處得還算愉快。
莫之初一看,又是那些無聊的把戲,立即隱了身形,跑了。
可惜現在喬安南是萬眾焦點,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一想到這裡,莫之初便默默為好友突然失去的人身自由默哀了三秒鐘,轉而,一臉興高采烈地逛侯府去了。
上一回到侯府的時候,雖然沾著趙珝的光,好好享受了侯府的招待,可她還沒好好在侯府中轉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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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鎮北侯一早閒賦在家,就喜歡侍弄些盆栽,莫之初對那些盆栽倒是很感興趣。
盆栽那麼多,她想去看看!
莫之初一路靠著過往小廝和侍女的指引,一路找到了侯府花園。
眼下,男賓們正伴在趙寅左右,在會客堂飲茶聊天,夫人小姐們,被秦夫人留在了院子裡聊天敘舊展示才藝,眼下的侯府花園,還真是沒幾個人。
盛夏時節,空蕩蕩的侯府花園,悶熱的空氣中夾雜著一絲花香,耳邊盡是蟬鳴,儼然一副夏日景象。
莫之初走在花園的鵝卵石小路上,看著周邊確實風采獨樹一幟的樹木,和偶爾瞧見的擺在各色石頭上的盆栽,她不由地感嘆,看樣子這位鎮北侯,對盆栽還真是頗有研究。
只見每一盆盆栽都自成一派,樹枝輾轉出曼妙的角度,俱都被鎮北侯擺放在了獨一無二的位置,映著光線,格外好看。
莫之初一路欣賞著一路往前走。
不得不說,莫之初此人,或許真的有一些,招禍體質……
她不過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看看盆景都能遇上事兒,就問,還!有!誰!
而且,眼前鬧事兒的還是老熟人——何紫嫣。
莫之初見著何紫嫣,不由想起當初那個不是在闖禍,就是在去闖禍的路上的死胖子……
只是沒想到,過了這麼久沒見的死胖子,竟也瘦成了一道閃電,帶著嬌弱的柔美,和安靜時的邵沛柔簡直一模一樣!
是親姐弟無疑了!都不用做DNA鑑定的那種!
莫之初腦子裡雖然魂遊物外,但是長久以來的軍營生活,讓她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下意識採取戰術動作,不動聲色地潛伏接近對方陣地。
雖然這屢屢拖地的裙襬有些礙事,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的發揮。
莫之初小心地蹲在矮樹叢後面聽著,便聽到了何紫嫣那熟悉的囂張跋扈的聲音。
“小乞丐,別以為你救了我娘一命,成了我爹孃的義女,你便飛上枝頭了。本小姐可跟你說明白了!就算你飛上了枝頭,那也不過是從小乞丐,變成了烏鴉!你永遠也成不了鳳凰!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