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就像春天拂過臉頰的微風,溫溫潤潤的,很溫柔。

莫之初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突然就想起他早上燒糊塗的時候,拉著她的手,說的那句“我愛你”。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在受了無數言情小說的浸淫之後,莫之初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感性了。

不知為何,她好像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無限隱忍,那語氣裡飽含的思念,就像一縷一縷的絲線,輕柔又細密地纏著她的心。

他的聲音又好似悲切,就像……就像隔世而來,帶著無限眷戀。

莫之初微微愣神,只有額頭上傳來他掌心的熱度分外清晰。

突然,她好像受到驚嚇一般,趕緊從他身邊跳開。

她躲閃著目光,掩飾地說道:“我……我去打水。”

趙默看著她倉皇逃離的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小丫頭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躲著他?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宋鶴無言地在一旁看著兩人的舉動,半晌,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這世上的人啊千千萬,你又如何非他不可呢?更何況,這名聲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宋鶴的話,讓他摸不著頭腦,也只好訕訕一笑作罷。

宋鶴轉而繼續跟他說起先前未說完的話題:“對了,下藥之人,你可是一點兒頭緒沒有?”

趙默眸色微冷,回道:“此事我想自己解決,勞您費心了。”

宋鶴擺擺手:“這倒不是費不費心的事兒……那便由著你去查吧。此事事關重大,還是儘快得好。”

“嗯,言卿知道。”

……

莫之初逃也似的從趙默的營房落荒而逃。

她邊走邊拍拍自己微熱的臉蛋,小聲說道:“莫之初!你清醒一點兒!你還是個孩子!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

但是這樣想著,莫之初又莫名有些失落,但是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失落。

半晌,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她突然停下腳步,忿忿說道:“就是!我還是個孩子呢!肯定是他喜歡上了哪個也叫初兒的女孩子!”

這麼一想,莫之初似乎知道為什麼他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了。

但是,仔細一想,他居然對一個女孩子愛得那麼深沉,真是日月可鑑,天地可泣啊!

她突然飛起一腳,踹飛了腳邊的小石子。

“哼!準是一早就把我當成他喜歡的女孩子了,才對我那麼好!就活該你生病!”

說著,莫之初便氣呼呼地去了少年兵的營房。

少年兵十人一班,於是營房也分配為十人一間。

而且營中就這一百人最為金貴,是而營中專門闢了個院子出來,建了他們的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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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莫之初氣呼呼地站在院子裡,葛青目不斜視地站在她身邊。

“葛青,讓這群兔崽子都給我出來!”她氣呼呼地說道。

“是!”

葛青雖然不知道今天小教頭這是怎麼了,一副吃了槍藥的樣子,但是還是趕緊吹響了集結號。

等其他幾個班都集結完畢了,三班的幾人才慢慢悠悠地從營房裡走出來。

那幾人還有說有笑的,顯然沒將莫之初放在眼裡。

莫之初雖然心裡有火,但還是抱著雙臂,等他們慢慢悠悠地集合完畢。

等他們都到了,莫之初才壓著火氣開口說道:“昨日我不在營內,聽說有人給趙言卿下了藥?”

一眾士兵大都不明所以地交頭接耳,只有三班的幾人,似乎並沒有覺得什麼意外。

莫之初繼續說道:“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好好想想。誰下的藥,自己站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知道嗎?”

說著,莫之初便不再理他們,自顧自走到一旁的武器架上,隨手抄起一柄紅纓長槍,便在一旁練習起來。

一眾少年兵們,眼見著能有兩個莫之初那麼高的長槍,在莫之初手裡翻飛起來。

莫之初的一招一式都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他們都能聽到長槍揮過時,帶起空氣的轟鳴聲。

很快,一炷香的時間就在莫之初練習長槍中過去了。

可是放眼望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莫之初一個收勢,將長槍收在身後,走到他們面前,嗤笑一聲。

“呵,沒想到我威虎營中也進了敢做不敢當的孬種!”

此時,三班中有人隱在人群中,不正經地說道:“總教頭,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既然沒人站出來,自然就不是咱們做的唄。莫不是總教頭自己下的藥,不記得了?”

說完,三班中便有人像是被逗樂了一般笑出了聲。

“哦?原來不是你們下的藥嗎?可憐了趙言卿,眼下中毒已深,怕是命不久矣。”

這時,突然有人驚慌說道:“不可能!根本就不是毒藥,他怎麼可能會死!”

莫之初嘴角一勾,小兔崽子,果然嫩了些。

只聽她聲音悠然:“哦?你如何知道不是毒藥?”

一瞬間,少年營中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移到了三班那邊。

莫之初走到三班人面前,冷聲道:“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誰幹的,自己站出來!”

只見方才隱在人群裡說話的那人,走到了莫之初面前。

他輕蔑地笑著,“小教頭,哥哥們都說了不是我們幹的了。不過哥哥見你年紀這麼小,一定不想吃苦吧?”

那人的眼睛就像是毒蛇一般,泛著幽幽的綠光。

他將手往莫之初的臉伸過去:“小教頭,要不讓哥哥疼愛疼愛你?”

說著,便要伸手去捏莫之初的臉。

只是,他的手連莫之初的一根汗毛都沒碰到,眾人便見劍光一閃,轉而就聽到了那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啊——我的手指!!!”

趙默手持青雲劍,擋在莫之初面前,濺起的血撒在了他的白衣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肅然。

“你若是敢碰她一根頭髮,下次丟的,可就不是一根手指這麼簡單了!”趙默目光冰冷,冷聲警告著。

那人抱著自己不斷流血的手,突然痛哭出聲。

趙默繼而冷聲吩咐:“葛青,送他去軍醫處。”

“是!”

很快,那人便被帶走了。

在趙默的震懾下,少年營一片死寂。

他冷然站在人群中,“明日午時,若還是無人出來承認,少年營百人,按軍規處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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