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莊的哭泣被寒風吹得無影無蹤，在碩大的京城連漣漪都沒有吹起。
第二日麥柱子和林修化妝成進城購物的農夫在長安城城外的腳伕店裡吃湯餅。
這種小吃攤，面對的是來返京城的平民百姓，一碗二文錢的湯餅下肚又能驅散寒氣又填滿肚子，在這寒冷的冬天裡生意很火爆。
人多就會嘴雜特別平民百姓小道消息滿天飛，麥柱子喜歡這種氣氛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可以瞭解很多。
長安近期最大的事就是太子和四皇子去涇陽和咸陽賑災了，同行的還有一行官宦子弟。
麥柱子才挾兩口湯餅就知道三天之後這些英雄子弟兵要回京城，李二還讓禮部在灞橋表彰“功臣”。
李二這是為李泰樹立自信心，下足了血本，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聊到皇子就繞不開讓百姓愛戴的傻皇子李愔，自從李愔御史臺前鬧事被一擼到底，現在所有的工坊由太子李承乾負責。
李愔現在都在長安城裡，往返皇宮與陸府之間，這個訊息對麥柱子來說不是好消息。
李愔不出城就相當於烏龜縮在龜殼裡，總不能二百多人直接攻打長安吧！
當然除了皇子訊息之外還有柴米油鹽醬醋茶之類的訊息，其中就屬於蜂窩煤話題最多，百姓們想念傻子皇子李愔。
他負責作坊時促銷活動優惠很大，太子雖然仁德但他太忙了顧不上這種小事，百姓們懷念李愔啊！
巴拉巴拉把李愔近期的事給漏的一乾二淨。
淑女屋畫展開幕李愔要剪綵，這個話題引起麥柱子的興趣，帶著林修走進京城。
倆人都沒有去找長孫順德，倆人並不知道那管家已經死了，只是為了安全不想讓唐人知道自己的行蹤。
倆人找了一塊皇宮去陸府的必經之路，大大方方找個酒肆喝酒聊天，等待李愔從旁經過。
自從被襲之後，李愔身邊二十名金吾衛打底，長安城百姓都已經習慣了。
麥柱子等李愔入了陸府後，計算著時間、默記著路線和建築，從陸府門前走到皇宮前被金吾衛攔住後才返身回去了淑女屋，才知道男人進去不了，在管事那得到確認李愔會在三天後出席素描畫與玻璃藝術品展開幕式。
作為一名出色的細作能把路線變成地圖記在腦海裡，麥柱子把皇宮、陸府、淑女屋的方位圖畫給阿史那賀圖看。
麥柱子把瞭解到的情況和阿史那賀圖說了說，倆人都覺得若引誘不了李愔出城，在長安城城裡正面搏殺失去馬匹衝刺加速的突厥兵未必能迅速破李愔防衛的防線。
這是李愔的主場堅持一盞茶的時間就是勝利，二百人看起來多但一盞茶內殺李愔太難了，萬一李愔往哪條巷哪座樓裡一躲就更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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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柱子提出他的計劃—-暗殺，三天之後李二會派禮部到灞橋迎接太子李承乾這時京城會派出大批的軍士前往城外灞橋，城內防衛必有漏洞。
“李愔不去見太子嗎？”
“不會，這是個很奇怪的人對名望、權力很慵懶，精通格物只對創造財富感興趣可偏偏不愛財，喜歡散財被人稱為贔屓。”
“確定嗎？”
“確定，李愔的師侄女陸嬛淑和手帕之交閻婉秋大後天在淑女屋有素描畫玻璃藝術品展開幕，長孫皇后、楊妃、燕妃會去剪綵，李愔會全程陪伴。
“素描、藝術、剪綵？”
“我也不懂，這是新名詞。”
第二天四名射鵰手裝成胡商，遠遠跟在麥柱子後面倆夥人裝作不認識，把皇宮到淑女層到陸府的路線再走一遍，尋找適合的埋擊點。
專業的事情由專業人士來做！
這事不管成不成，射出“除奸”之箭的射手已經很難再回來了，射鵰手畢竟不是遠端狙擊手，不能距離太遠。
阿史那賀圖對暗殺小組說道：“長安城一亂，城外的軍隊肯定會回城如果有機會我會試著殺殺唐太子，所以黃泉之下別急著過奈何橋，等等我。若有人活著可以來此匯合，願長青天、聖狼保佑我們大家都可以回家。”
阿史那賀圖又和麥柱子把方案再仔細推演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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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人賑災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流程，古之沒有。
官府通常在城外建幾個粥棚給民眾發發粥就數是賑災了，而上官來檢查就是檢查粥稠不稠，豎一根筷子在粥中心看能不能立起來。
李泰憋一肚子的委屈來到咸陽城僅僅是施粥豈能大展心中的抱負？
小青年不愧是傳說中的聰明伶俐四皇子，無師自通舉一反三讓災民自己建房，費用就摸仿李承乾提守法三年抵貸款那個方法。
反正花的是老孃的錢，老四一點都不糾結，花、死盡花！
我花錢，老大背鍋，爽！
錢砸下去，美名就遠揚，再加上李二本來就想偏袒他，這賞賜和表揚不要太多。
明日就要回京受表彰了，這一趟跟著魏王輕鬆鬆鬆就把“官”路趟平了，聽說太子那邊粥少僧多太子都愁白了頭。
李泰和他的附官們在回京的前一夜接受咸陽令的送行感謝宴，賓主狂歡個個喝的忘乎所以。
想想也是明日灞橋請賞就是在皇上和太子、四皇子眼前留下印象，在吏部就有功勳記錄，未來再努努力再也不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了，前途一片光明。
這一趟雖然辛苦但值了，青年人嘛，高興就敞開的喝！不醉不歸！至於明日回程在馬車裡睡上一覺，不耽誤事。
李泰就是這麼想的，這回他比李承乾更受人歡迎，李承乾那裡人太多，事太少論功行賞時層層分功，功就少了和李泰這邊一對比，傷害就大了，怨言就冒出來了。
這流言蜚語讓李泰心裡美滋滋的，多喝好多杯，這可不是西域的三勒漿是真男人喝的四十五度白酒。
六十度的李泰喝不動太烈了，那是粗人才喝的酒。
——
牛自健在自家裡休息了三天，小孩子不是不喜歡呆在家，而是討厭被人嘮叨，這幾天孃親忙沒有人管小孩看起書來也就很舒心，也就沒有急得回鄉下。
今天未時禮部將會在灞橋迎接太子一行，孃親說那裡很熱鬧可以去看看。可牛自健最不喜歡的就是人多，於是大清早就出城門去鄉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