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洞內的心法一共六條,上面分別寫了巽、震、坎、離、艮,兌六個字。分別在洞內的六個方位。山洞的正南、正北兩個方位卻由於是洞口,沒有心法。正南是向外的洞口,正北是向內的洞口。

沈方生知道,這六個字,是八卦中的六個字,巽為風,震為雷,坎為水,離為火,艮為山,兌為澤。然而這乾、坤卻哪裡去了?自己不得而知。

然而沈方生並沒有糾結於此,而是開始依次修習這些心法。

頭一個修習的心法,是巽。

巽為風。

風勢柔而又柔,前風往而後風復興,相隨不息,柔和如春風,隨風而順。此心法意在使靈力運轉如風之綿柔。

丹田之內。

沈方生背誦心法之時,散落在丹田之內的一個個小小的靈力粒子便開始有規律地浮動起來,好像一陣旋風,在丹田之內運轉,將火靈靈核、邪靈靈核中的靈力粒子都攪動起來,圍繞雷靈靈核做周天運轉。

然而這幾種靈力本質上雖然不相剋制,卻也不能調和,因此沈方生費了好大力氣,才將這些靈力混同一氣。然而再做周天運轉,確實不易。

然而這些靈力運轉起來以後,沈方生卻覺得渾身都有異樣的感覺,胸口發悶,唇焦口燥。只因之前,三顆靈核,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然而經過這股丹田之內的靈力旋風一攪合。這些靈力不得已摻在了一起,因此彼此之間都很陌生,不能融合。

然而,隨著沈方生慢慢地調節氣息,這些靈力慢慢地,彼此熟悉了。於是沈方生便不滿足於這些靈力在丹田之內運轉,而使其在全身血脈中運轉。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時間,沈方生已經能夠熟練地在體內同時運轉這三種靈力了。

這半個月以來,玉兒每天都會到崖頂來送飯,偶爾會帶來一些靈獸的肉。沈方生因為修習心法,靈力消耗驚人,幸好有這些靈獸的肉可以吃來補充靈力,因此進境十分迅猛驚人。

這些天,沈方生一直在向玉兒詢問燕輕塵和朱萬機的事情。玉兒說,兩人來到了白象觀以後,便每天忙於自己的事情。燕輕塵偶爾會出門採摘一些奇花異草,然後在房中養花、磨粉、配香。而朱萬機做得最多的事情,竟然是帶著從山下找來的幾百僕役,將白象觀從裡到外都裝修了一遍。

“他為什麼……要搞裝修?”沈方生問道。

“玉兒也不知道。不過朱公子自己說,他純是出於愛好,才對白象觀進行裝修的。朱公子說他原來在千機堡中,家裡所有的設施擺件,全是按照父親的意思來搞的。這一次他說服了師父,自己出錢,裝修白象觀,條件是,除了太極宮規制不變化,其餘全按照朱萬機的設想來做。”

沈方生倒是知道這個朱萬機:只要是跟機械、建築相關的事情,他比誰都來勁。他來做這件事情,雙方各取所需,豈不美哉?

說實在的,若不是自己被罰思過,因雲彩遮擋看不見下面的情況,他還真想現在就下去看看裝修成了什麼樣子。

“要我說,他們這樣搞下去,是好事情。”沈方生道:“這說明他們把白象觀當成自己的家了。”

又過了幾日,沈方生自忖已經將“巽”字心法融會貫通,於是開始修習“坎”字心法。

坎為水。

坎卦為二坎相重,陽陷陰中,險陷之意,險上加險,險陽失道,淵深不測。沈方生本以為,巽心法和坎心法應該是相輔相成的,然而極平靜,而坎極驚險。沈方生將這千字心法默默背誦,卻始終想不通,不解其意,因此不敢隨便按照心法上所說來運轉靈力。

修靈之事就此耽擱了,這讓沈方生心境有些焦躁。雖然大仇早已報了,可是沈方生深知只有擁有強大的修為,才能做更大的事情,因此對修靈這件事,一點不比以前散漫。

然而沈方生不知道的是,這八卦暗含著天道至理,他以為自己是隨便挑了一個心法來修,實際上是在這隨便的過程中給自己卜了一卦。第一卦是巽卦,卦象平和,因此他修靈也十分順利。然而,正是因為順利,沈方生才以為修靈之事不過爾爾,便起了貪婪之心,以為其餘卦象都能像巽卦一樣勇猛精進,而第二卦坎卦,則告誡沈方生,如此精進,是沒有好處的,還是將巽卦心法踏踏實實地練好,才能練下一心法。

這也是許丹青不直接指導沈方生靈力修為的一個原因:修靈者暗合天道,是最佳的修靈方式。而什麼和天道最為接近?莫過於這八卦了。天道來指導沈方生修靈,要遠比許丹青來指導有效地多。

沈方生也想起了許丹青的告誡:凡是遇到疑難之處,不要急於求成,當慢慢理解。於是沈方生便不再立刻修習“坎”卦的心法,而專心於“巽”的修習上。

一個月之後,沈方生無論是在丹田之內,還是在全身血脈中,都能夠將體內的靈力運轉如風了。火靈、邪靈兩股靈力在體內如流風一般運動,彼此不會造成干擾。這時候,沈方生才再去修煉“巽”的心法。

然而,似乎正應了坎卦的卦象:二坎相重,陽陷陰中,險陷之意,險上加險,險陽失道,淵深不測。沈方生正待修靈,卻遇到了一件事情:

朱萬機上山來找他來了。

原來,朱萬機一直陪著燕輕塵在山下,為了讓燕輕塵更好地配製迷香,自己還專門為她造了一間“迷香閣”,裡面是一個小型的百香谷,可以栽種適應各種光照、水分、空氣條件的花花草草。然而,燕輕塵卻一直在掛念沈方生,時時懇求許丹青,允許她來藏經閣探望一次。然而每次許丹青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於是燕輕塵心情一直都不好,整天悶悶不樂,甚至還因此感染了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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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萬機見獻殷勤根本無用,於是惱羞成怒,也沒經過許丹青的允許,一個人操縱著傀儡,讓它揹著自己到了崖頂。

沈方生初見朱萬機,又驚又喜,以為燕輕塵也隨他一起來了,然而卻沒等到燕輕塵,只等到了朱萬機一番挑戰宣言:

“沈公子,我本與你無冤無仇。可是我喜歡的姑娘卻喜歡你。所以,我不

得不到這裡來。”

沈方生的心裡一下子變得復雜起來:朱萬機口中“喜歡的姑娘”,自然指的是燕輕塵,從朱萬機口中得知,燕輕塵也喜歡著自己,實在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然而,就因為此事,致使兩人失和,真的值得嗎?

沈方生還在尋求和平解決的方法:“朱兄弟,這件事情,你來找我,卻也沒有用啊。關鍵,你要去找燕姑娘……”

朱萬機聽了,心裡有些慚愧:遇到再強的敵人,他也不怕。可是他偏偏怕這個燕輕塵,生怕她一時惱了自己。然而朱萬機也知道,燕輕塵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因此對他只是尊重,根本不會在他面前流露情緒。

然而,朱萬機腦子裡卻有一個朦朦朧朧的想法:要想贏得燕輕塵,必須讓沈方生敗在自己手下!

“我是來挑戰你的!”朱萬機道。

沈方生道:“朱兄弟,我們二人,沒必要因此傷了和氣……”

朱萬機心意已決,根本不管沈方生說了什麼,便道:“我向你挑戰,不管你想不想接,都要接!我一定要打敗你!”

沈方生聽著又好氣又好笑,覺得這朱萬機雖是少年模樣,卻是孩子心性,果然是個未經世事的膏粱子弟:“朱兄弟,我若不接,你待如何?”

朱萬機道:“那你必須答應我,去跟燕輕塵說,你……你對她沒有半點兒意思。”

沈方生覺得更好笑了:“我在藏經閣思過,無法下山,怎麼去跟她說?”沈方生轉念一想,忽然問道:“你能讓她上崖來?”

“不能。”朱萬機搖頭道:“她倒是想上崖來,可是你師父不允許,她便不敢越了規矩。”

原來,這朱萬機從小是個紈絝子弟,“規矩”這種東西,對他來說並無震懾力。而燕輕塵雖是百香谷谷主的女兒,卻從小與眾師姐師妹生活在一起,平等相處,卻有了規矩的觀念。兩人行事不同,可見一斑。

朱萬機想著,讓沈方生去跟燕輕塵當面說明的計劃行不通,於是道:“那你跟我保證也好,保證你與燕姑娘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跟她說話。我信你是個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既然說到,就能做到。”

沈方生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丈夫,可是既然說到,也能做到。問題是,我不會說這話。”

朱萬機道:“那你便接受我的挑戰了?”

沈方生道:“也不接受。”

朱萬機一時間愣在那裡。

沈方生見時候已經不早了,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朱兄弟若無事,我先迴避了。改日若是有別的事情,朱兄弟儘管來找我。”

朱萬機有些惱了,卻對這沈方生的“不接受、不承諾、不接觸”的三不原則無可奈何。於是上前一步道:“朱某對沈兄並無敵意,原不想得罪你。只是既然來了,總要把事情做個瞭解。”

朱萬機這話一說完,只見洞門之處,竟擺了一個木桶。沈方生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這是朱萬機的傀儡。

看來,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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