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丹青見玉兒求得十分懇切,便心裡有些軟了:“白象觀倒是常有這樣的事情。香客、金主或者雜役中也偶有女人的。”許丹青於是點了點頭。他讓玉兒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了兩粒迅速生肌造血的造化丸,喂自己和沈方生吃了下去。

這造化丸是許丹青親自煉化的丹藥,注入了他的靈力,因此效果十分好。很快,沈方生和許丹青的臉都逐漸恢復了血色。

玉兒想到,沈方生不願意拜許丹青為師,這樣許丹青未必肯將所學傾囊相授。況且沈方生已經得罪過許丹青,自己須在師徒二人之間調和關係,於是堅持拜許丹青為師,只是到了白象觀以後,便說是隨沈方生一起來的香客,暫住在觀中罷了。

許丹青扔給兩個人一人一個紅色丹藥,道:“聖人收徒還要束脩,我收徒卻要給你們見面禮。——這是兩枚造化丸,是用靈獸精血和草藥配製成的上等丹藥,救命用的。你們好好留著吧。”

沈方生和玉兒雖然討厭這個人,可他說的畢竟在理,於是兩個人都收下了。

一個時辰以後。

許丹青望著自己的殘臂,心裡邊悵然若失,轉頭望向沈方生和玉兒兩個人:“今天上第一課,便是教你們如何使用靈力。”

“靈力和生命力、體力相關,但是屬於一種完全不同於後者的力。靈力是天地之間自然存在的一種力,只不過它不為普羅大眾所知,只有修靈的人才能感受得到。”

許丹青給兩人傳授了一套“疾風訣”,讓兩人背熟,逐一講解,然後讓兩人奔跑起來。

沈方生只感到腳步比之前輕盈許多,奔跑起來也不那麼吃力了。不過在奔跑時候,身上彷彿有某種力量正不斷消耗,估計便是許丹青所說的“靈力”吧。

許丹青見兩人已經學會了使用靈力奔跑,便道:“我在前邊走,你們跟住了!”

三人一起動身,出了楓樹林一直向西北方向走,接連翻過了幾道山崗,沈方生和玉兒就有些招不住了。然而許丹青卻行走自如,甚至還能上個樹,摘個野果子吃什麼的。到了後來,許丹青在前邊樹上坐著等,兩人在後邊追趕。等到兩人追到許丹青所在樹下,許丹青又輕飄飄地飛走了,在前邊那棵樹上等待。

這徐丹青果然是個嚴師。

兩個時辰以後,三人來到一處懸崖之上。

沈方生和玉兒見許丹青停住不前,心想終於可以休息了,許丹青卻道:“你們看這樹上的果子。”

兩人抬頭,發現這棵樹上結了許多半透明的葫蘆狀小果子,只有嬰兒拳頭那般大小。

這東西叫鼠兒果,可以直接吃掉補充靈力,也可以用來煉化丹藥。不是很常見,你們以後若是見到了,就留著吧。”

沈方生摘了一顆鼠兒果放到手裡,看起來晶瑩剔透,手裡感到又涼,又滑,又彈。

“這種鼠兒果要是賣的話,一顆怎麼也得值一兩銀子。”許丹青道:“等你們靈力修為高的時候,自然就能找到有鼠兒果生長的地方。以後要記得,常備一些止血草、鼠兒果一類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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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你們也消耗了不少靈力,”許丹青道:“嚐嚐吧。”

咬破鼠兒果的外表皮,汁液一下子湧進嘴裡,冰爽可口,還有些微甜。不一會兒,丹田之內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彷彿剛才用光的靈力一下子補充回來了,精力一下子充沛了許多。

“不累了?”許丹青問道。

“不累了!”沈方生道。這果子可真神。

“摘幾顆留著吧。”

沈方生摘了幾顆鼠兒果,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玉兒給自己縫製的布包內。

一路上,許丹青又在路上尋找了幾種草藥和礦石,分別告訴了沈方生和玉兒名字,並逐一講解它們的效用。

這些草藥,可以分成三類:第一類是補充靈力的,如鼠兒果。第二類是止血生肌類的,如止血草。第三類是用來製毒或解毒的,種類繁雜,不知有多少。

“神農炎帝曾經遍嘗百草,明確了這些藥草的作用。我今天所講的,不過是他嘗過百草裡的皮毛而已。你們若想精通此道,還需去炎國都城去尋找藥典。”

接下來的路程中,許丹青把自己教給趙公子的心法口訣重新教給兩人,並逐一講解。一直到了晚上,三人便找一處無風的洞穴睡下。

月如銀鏡。許丹青和玉兒都已睡下,只有沈方生獨自坐在洞導引靈力。

丹田之內。

沈方生的丹田,此前一片混沌。然而自從沈方生第一次把靈力啟用以後,丹田有如混沌初開,清者上升,自成一個倒懸的碗,裡面岩漿滾動,是為火靈靈池。濁者下降,自成一個正置的碗,裡面血水翻湧,成血靈靈池。

還有一種靈力,乘天地,御六氣,變幻無窮,不可捉摸。

沈方生感到氣息不暢,想要站起身來。

“別動!”許丹青的手掌放在了沈方生的脖頸上面,在背後幫他運氣。

沈方生的臉色變得慘白,全身都開始出汗,隨著皮膚表面越來越冷,這些汗水凝結成了冰霜,沈方生整個人都幾乎凍僵。

最後一點靈力迴歸丹田,沈方生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一回頭,

發現許丹青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他。

“許道長,我的靈力……如何?”

許丹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萬年一遇。”

萬年一遇?要知道,從盤古開天闢地以來至今,也不過萬年。

“從靈池上看的話,你幾乎是個廢人……”許丹青嘆道。

許丹青道:“一般人丹田之內只有一個靈池,用來儲存靈力。而你……有三個靈池,而且全是先天靈池!”

靈池和先天靈池是有區別的。一般的靈池,只能儲存靈力,然而先天靈池卻能夠儲存不同屬性的靈力。比如,一個人如果擁有火屬性的靈池,那麼釋放關於火的技能時,便比其他靈池更加容易。

“三個靈池,難道不是更好嗎?”玉兒問道。

許丹青道:“普通人只有一個靈池。這種人最易成才,因為他把這靈力所得全投入到那一個靈池中去就行了。而兩個靈池的人,則需要把所得靈力分配到兩個靈池中去。因此靈池漲高也就要慢一半。而三個靈池的話,想要達到相應的高度,需要付出常人三倍的努力!”

沈方生眼神忽然黯淡下去,喃喃說道:“據說趙興學是苦心修了十年才修到元靈之境界的。就算我要付出常人三倍的努力,三十年之內,我也能夠趕得上他……等他七十歲的時候,我再殺他不遲!”

許丹青長嘆一口氣:“小子,有志氣。我不如你……”許丹青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喃喃自語道。

沈方生忽然問道:“許道長,既然我有三個靈池,是不是相應的,有三種靈力?”

許丹青道:“這個倒是未必。有的人的靈池是先天靈池,有的人卻不是。不過,你的三個靈池,每個靈池都有不同的屬性,分別是火靈、血靈,還有一種靈力,我未曾見過或聽過。這才是我說你是萬年一遇的原因。”

沈方生特異的體質讓許丹青忽然有了惜才之感。然而……一想到沈方生根本不算自己的弟子,只能算自己的交易夥伴,自己的心裡便有些不自在。

“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本是人生幸事,何必糾結什麼師徒名分呢。”許丹青如此安慰自己道。

於是許丹青道:“你也不必沮喪,你體內有睚眥之魂,比常人聚靈的速度快很多。而且你比常人更刻苦,那麼如此一來,你未必比不上常人。況且,這個世界上,也並非所有武學廢人都沒有出息。有一個人,和你一樣,也是天生三種靈力,但是經過常人數倍的努力之後,成了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

沈方生眼睛發出光芒:“是誰?”

“神農氏,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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