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丹青道:“我今天帶著玉兒給你採了些草藥,可以加速你聚靈的境界。還要為接下來你的淬體做些準備。”

對於許丹青的好意,沈方生一時間竟然有些感動。

然而他很快就想到了,許丹青之所以全力幫自己,是為了吸收睚眥的神力。想到這裡,心裡便沒有什麼愧疚的了。

“謝謝道長。”沈方生道。

許丹青拿出一顆兩寸長短、血紅色的植株,取了上面的一朵火紅色的花朵:“這是鬼火草,劇毒。吃下去有死掉的風險,不過,也可能幫你凝成火靈核。”

沈方生問道:“許道長,這個東西很珍貴吧……”

在沈方生的印象中,許丹青煉藥的那些材料中,沒有一樣是低於一兩銀子一棵的,這株草恐怕也不列外。

許丹青道:“不要管它多少錢,吃下去就是!”

沈方生感激地看了許丹青一眼,便吃了下去。

許丹青心裡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這個月二百兩銀子的收入,買了這幾株鬼火草,到底有沒有用……”

沈方生沒有料到的是,沈方生吃下這鬼火草,身體竟然完全沒反應。

許丹青兩手各把住沈方生的脈搏,發現了異常:鬼火草的火靈力到了丹田以後,竟然一下子就消失了。

靈力憑空消失……這讓許丹青無法接受。他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許丹青長嘆一口氣:“算了,我們明天再試試吧。”說完,許丹青轉身便走。

沈方生忽然拉住許丹青的衣袂道:“許道長,我想要淬體。”

許丹青道:“淬體是身體進入丹靈之境才可以練習的,你當務之急是凝成三個靈核,以進入丹靈之境。”

沈方生道:“凝成三個靈核遙遙無期,我不能這樣耽誤時間。”

許丹青怒道:“小子無狀!淬體的本意,是將自己的身體像刀劍一樣被淬鍊,沒有靈力根基的人貿然學習淬體,會導致筋脈盡斷,四肢崩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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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願意冒這個風險?我看你還是休息一下吧,這麼長時間沒有睡覺,腦子都變糊塗了!”說完,許丹青便大踏步地走了。

沈方生知道,許丹青不願意冒這個風險,是因為他也把控不了。

玉兒看到沈方生悶悶不樂的樣子,走過來道:“方生哥哥,我知道有個方法可以讓你現在就開始淬體。”

沈方生一下子就精神起來。

“什麼方法?”

玉兒問道:“方生哥哥,你,怕鬼嗎?”

……

白象觀所在的山是落木山。落木山西邊,也就是炎黃山脈中的一座山,叫做百鬼山,兩者之間僅僅差了十幾裡路程。

玉兒帶沈方生來到了百鬼山。

百鬼山中,百鬼夜行,一到了晚上,這裡便變得陰森恐怖,傳說中人族、鬼族、妖族的交界便在這裡。因此無數鬼魂、妖怪穿梭其間,淒厲慘叫的哭聲也不絕於耳。

玉兒和沈方生在傍晚的時候來到這裡。百鬼山的山路崎嶇且狹窄,路上越走越黑,到了最後,只能憑藉一點慘淡的月光辨認道路。沒有鳥的叫聲,沒有蟲鳴,沒有一切能發出聲音的生物……只有在耳邊隱隱作響的氣流聲。若有若無的陰風,帶來一股腐爛的屍體的氣息。沈方生感到這裡的空氣很溼潤,似乎有一種從未感受過的靈力在無形中改變著什麼。

然而沈方生卻並未感到怎麼害怕。

有人說過,人一切的恐懼都來自於對死亡的恐懼。沈方生不怕死亡,又怎麼會恐懼?

玉兒自然也不怕,它是妖族,往鬼界無數次,這裡的氣息讓它感到熟悉、安定,因此她越走越輕鬆,直到後來,它幻化成了雪鼬,在沈方生前邊引路。

一道白影飄過去,沈方生好像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

雪鼬的眼瞳消失了,雙眼迎著月光變成了骨白色,雪鼬吱吱地叫了幾聲,然後它回過頭來:“往前走便是鬼界了,我們動身吧。”

雪鼬剛剛說完這句話,沈

方生忽然感到有兩股巨大的力量,一左一右挾著自己的肩膀,把自己往前拽進了鬼界。

沈方生感到這種感覺十分奇妙,他渾身的力氣,好像被一陣風瞬間抽空了一樣。他沒有了體重,沒有了力量,只剩下一個控制“自己”行動的意識。

“我這是死了嗎?”

沈方生猛地回頭一看,發現在“人界”那邊,倒下了一具屍體,正是自己的。忽然,幾個像山貓一樣的生物撲過來,把自己的“屍體”抬走了。

“別怕,他們還會送回來的。”這聲音空靈玄妙,沈方生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其實是玉兒的聲音。

玉兒換了一件純白素紗的緊身衣服,顯露出她曲線玲瓏、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那彈性十足、小巧精緻的前胸,再配合僅僅十三四歲的清純明麗的面龐,端的是勾魂攝魄。

然而,玉兒和自己一樣,都成了半透明的紙片狀,顯然是都變成了魂魄。

“普通人往來三界,都會降低自身的生命力。一個人若是丹靈境界,他入了鬼界,便和普通人一樣;一個人若是元靈境界,他入了鬼界,便和丹靈境界的人一樣。因此三界之間,很少有戰爭。因為一旦入侵到外界,自身的實力就會至少降低一重。”

兩人輕飄飄地前行,發現前方是一座城門,守門的士兵和他們一樣,除了看起來是半透明的紙片狀以外,其餘和人間並沒有什麼不同。

城門上書寫了兩個大字:酆都。

酆都即鬼城。

入了城門之後,便看到無數小販沿街叫賣,鋪上多擺些人頭、人眼、人耳,鍋裡煮著人的五臟六腑,一排鐵鉤,掛著人皮……然而沈方生看到這些,並未感動驚恐,反而覺得平常自在,想了想,是自己變成了鬼的緣故。

兩人一直往裡面走,直到一個門口掛滿了人皮的店門前邊,上書五個大字:馮記香水行

“我們來煮身子。”玉兒一進店裡便衝裡面招待的小兒說道:“一會兒貨就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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