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鳴人站在自來也的身邊, 遠遠地看見木葉的雕像,唇角勾起了懷念的笑容。

眨眼已過三年。

佐助也已經離開三年了。在修煉中得知小櫻的傷治好了, 而且連咒印的解毒劑都被研究了六七成出來。得到訊息的時候,鳴人還揚起淺淺的笑容不由得感嘆, 小櫻,還真是成長起來了呢……

站在屋頂上俯視著木葉的全貌,鳴人悠閒地舒了個懶腰。突然察覺到某道視線的窺伺,眯了眯眼兀的轉過身去,卻什麼也沒有。輕輕捂住嘴唇,唇線的弧度被遮掩在他修長的手指下。金髮隨著微風而輕輕拂起,少年的藍眸碧藍, 如一望無際的天空。

俯瞰下方, 看到一抹粉色隨風揚起,鳴人翻身落在少女面前。

粉發的少女依舊留著利落的短髮,如翡翠般碧綠的眸子已經沉澱下更深的綠,整個人看上去沉穩了不少。

對上視線的那一瞬, 小櫻恍然覺得三年的時光從那雙笑意盈盈的藍眸裡飛逝而過橫亙在他們之間。那少年的個子已經拔高了不少, 原本白皙的面容染上時光的痕跡變成了淺淺的小麥色,唇邊的笑意依舊溫潤標準的45度角讓人探不清真實。那雙藍眸依舊晶亮清澈,可愈加深邃讓人看不見底。

少年舉起單手衝她微微一笑,“櫻。好久不見。”

他這樣說。

她聽見他的聲線溫潤低沉,比起三年前更加穩重,更加讓人安心。時光,真是能改變不少事情。少年褪去了最後一分青澀稚嫩, 真正成長了。

小櫻唇線輕揚,微風輕拂起她的粉發,她的嗓音亦已經如一位優雅柔美的女士一般,“鳴人,好久不見。”

三年。

兩人相視而笑。

正在這時,鳴人又敏銳地感到了一道視線的窺伺,抿唇看去,又是一片空氣,只是那一抹一閃而過的黑影卻是被清晰地映入了瞳孔。看著鳴人的反應,小櫻不禁皺起了眉,問道,“怎麼了?”

鳴人搖了搖頭。

“走吧,我要去找火影大人。”話音剛落,一陣喧鬧聲映入耳簾,“你們倆快點!鳴人哥哥回來了!”

“鳴人哥哥是誰……”

鳴人定下腳步直直地朝那方向看去。不遠處明顯個子拔高了不少的小孩衝他揚起燦爛的笑臉奔了過來。本是沒認出那是誰,但看著那長長的圍巾,以及那顆標誌性的缺牙,鳴人不禁失笑。

“木葉丸。”一聲低喚輕輕從喉嚨裡滑出,打了個轉飄入了空氣。

奔來的小孩不服氣地看著少年拔高的身形,叉腰立定,一臉驕傲,“吶,鳴人哥哥,我已經變強了,將要超越你了!~”

鳴人蹲下身來,拍了拍木葉丸的頭,向他身後的兩人分去一眼。看著三人的身形,鳴人微微一晃神,想起了當時的卡卡西小組。唇邊的笑容不禁斂去一分。

“我還有事,木葉丸,我先走了。小櫻。”斂下眸間一片冷冽之色,鳴人淺笑著站起身來,喚了聲身後的粉發女孩,頓時清醒的粉發少女緊緊地跟上前去,將那孩子和他的兩名同伴甩在身後。木葉丸轉身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步伐,攥緊了拳頭,唇瓣被咬得有些發白。

——吶,鳴人哥哥,我終有一天會超越你的!我會成為優秀的忍者!

火影辦公室。

“鳴人,好久不見了。”輕輕敲了敲門,鳴人推門而入,靠在牆上看著坐在主位的女人抬起臉來衝他微微一笑。

“啊,綱手,好久不見。”聽到少年明顯低沉磁性不少的嗓音,綱手也是微微一愣,然後輕輕笑開。“你長大了不少呢,鳴人。”

“……你倒是變老了不少。”鳴人唇瓣撇開一個足夠惡意的笑容,看著其實沒怎麼變化的女人腦袋上蹦上一個紅通通的十字。“毒舌的本事還是沒變……”

“那都是自來也老師的教導呢~”鳴人輕飄飄地瞟了綱手一眼,看著對方咬牙切齒地表情笑得愈加欣悅,連藍眸都彎成兩輪彎彎的月牙,“生氣會讓你更加顯老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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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手也不惱怒,反而揚起淡淡的笑顏,託腮衝著鳴人輕輕瞟去,“你們第七小組缺了個人吧~那麼,我給你們安排了一個人喲~啊呀,還是熟人呢~”聽著綱手幸災樂禍的語氣,鳴人不由得有些期待起那個傳說中的第三人。

視窗露出某個白毛掃把頭,衝著他們彎起月牙眼,依舊是那副蒙面的模樣,“喲。好久不見鳴人,小櫻。”

鳴人直直地盯了他半天,吐出這麼一句話來,“於是你蒙面的那塊布,三年沒換?”

看著鳴人一臉嫌棄厭惡的表情,卡卡西差點腳底一滑就掉下窗戶了。

本來完成了任務就趕著回來了,還不是認為可以快點見到這個三年沒見的傢伙了……結果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嘆少年翻天覆地的變化,感受一下自己突然間圓滿的心情的時候,這傢伙突然就這麼來了一句。還真是……

不過,卡卡西抿了抿唇,躍入火影辦公室伸手向下拉了拉護額,心情有些奇異的愉悅,這麼毒舌,果然還是鳴人啊。

鳴人看著卡卡西進來的動作,保持著鄙夷的眼神往旁邊跨了一大步,卡卡西哭笑不得地開口,“鳴人……這布我每年都要換一次。”

結果這話卻引起對方的倒吸一口冷氣,“也就是說你一年都沒換過了?!……你真髒,卡卡西。”少年的嗓音由微微的愕然恢復成平淡無波。

卡卡西想要淚奔了。

——為什麼,就算連這毒舌,也讓他突然被感動得想要淚流滿面……

卡卡西,終於開始糾結自己是不是m這個問題了……

綱手饒有興味地邊喝茶邊看著兩人之間逵猩竦畝曰埃醯米約罕淮躺說男牧槎偈逼膠獠簧佟!謔敲四愣舊嗝還叵擔灰悴患範椅遙藝嫻囊壞愎叵刀濟揮械摹8偈中γ忻械厝鞝訟胱擰

“好了。”綱手收斂好笑眯眯的表情拍了拍手,引起眾人的回視。綱手嚴肅地咳了咳,開口說道,“你們小組的第三個人就是卡卡西。但是,卡卡西要測試你們夠不夠格來當他的同伴。”

鳴人面無表情地掃過綱手,眼光輕飄飄地在卡卡西身上打了個轉,看得卡卡西渾身冰冷,然後他勾起三分邪惡的笑意,“那麼,我只要扁他一頓就可以了吧。”

“……”

“……”

綱手和卡卡西相視無言。卡卡西伸手向下推了推護額,露出的眼睛裡飛快閃過一絲亮光,他勾起唇角,鮮紅的寫輪眼自他推上額頭的護額下悠悠旋轉起來,他將目光鎖定在那金髮的少年身上,“可以。只要你能做到。”

三年的時光如水,彷彿輕輕順著兩人的腳背緩緩流淌過去,分站兩邊對視的兩人,眼眸裡濃濃的笑意與懷念將那些分離的日子緩緩包裹起來,恍然間,那金髮的少年就一直帶著那種三分挑釁四分懶意的笑容立在那裡,眼波流轉間,盈盈笑開。

不自覺地卡卡西的眸子溫暖了幾分。

“卡卡西,打架那天把你蒙臉的那塊布好好洗洗,不然就不要戴。”於是那少年皺著眉頭嫌惡的這麼一句話讓所有溫馨的場面破壞殆盡。卡卡西的眼眸再次恢復成死魚眼一片呆滯,扣住護額拉下遮住寫輪眼,嗓音帶著一分無奈,“鳴人,怎麼說我也是你曾經的指導老師。”

鳴人細細地將卡卡西打量完畢,“就算是老師,我也只是實話實說。更何況……卡卡西,你什麼時候轉職做老師的?……”少年絲毫不帶任何鄙夷情緒純粹的詢問神色讓卡卡西深深地憔悴了。他不禁開始反省起自己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以至於帶來了報應……

“那麼,什麼時候開始測試?”少年低沉的嗓音順著空氣滑進耳裡,讓卡卡西回過神來,“啊……後天在訓練場2。”

鳴人點了點頭,轉身開門走了出去。粉發的少女跟在身後被綱手一句“小櫻你留一下。”而停下了步伐,看著少年慢慢離開的背影。

“小櫻,和我來。”卡卡西翻身離開,綱手頷首衝著小櫻點了點頭,揉了揉眉心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我是鳴人三年後回家的分割線==============================

站在門外,鳴人輕輕咧唇一笑,

——還真是懷念。

曲起手指輕輕在門上敲了敲,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出門後清冷的容顏,銀白的長髮傾瀉而下,一身潔白的和服如蝶翼般裹上少年稍顯纖細的身形,大開的領口露出精緻的鎖骨,如玉般白皙的肌膚,一雙碧眸波光粼粼,那和小櫻的碧色完全不同。稍顯狹長的鳳眼稍稍上翹,那碧色裡恍然空蕩一片,卻彷彿透著溫潤的色澤。

那是一塊上好的青玉。

“君。在這裡愣著……”清淡的嗓音彷彿穿越過三年的時光攜著那人雌雄莫辯溫潤的笑意翩然而至,那人依舊是一臉溫和的笑容,懷裡黑髮的貓咪在看到自己的一瞬猛地撲了過來。鳴人漾開一抹淡笑,接住這個小小的黑影。

“……鳴人。”白緩緩漾開一個溫潤的笑意,白玉般冰涼的黑眸如水般流轉開一片柔和的色澤,“歡迎回來。”

看著銀白長髮的少年沉默著側開身體露出身後那個黑髮少年溫潤的臉龐,鳴人眼眸一動,唇線染上芳然的弧度,“啊,我回來了。白。”

名為君麻呂的少年好像還如三年前般沒有記憶,面容雖然靜寂無波,卻小心翼翼地躲在白的身後,碧眸染上些許閃閃發亮的光芒,眼眸自白的頸邊朝他望過來。

看見他小心翼翼的眼神,鳴人朝他露齒一笑,卻見他彷彿偷偷摸摸的小孩被發現而被嚇到似地縮回了打量的眼神。

看到白臉上難得一見的無奈鬱悶的表情,鳴人很不給面子地笑場了。

“白,你成為保媽了?”

“……鳴人。”看著金髮少年戲謔打趣的眼神,白幾乎無力應付對方的調侃了。就算真是照顧小孩,我也應該是保父才對吧……

白憂鬱了。

眼前的這個問題根本不是思考的重點……吧。

“我餓了,白。”鳴人可憐兮兮地垮下臉來,很是無賴地衝著白髮少年拖長了音調說道。

輕嘆了口氣,再次被某人當成保姆的某只很是自覺地走進廚房開始做飯,而旁邊的一直沉默著的少年也跟隨著白走進廚房,很自覺地洗好菜然後遞給黑髮少年。

鳴人看著這柔和的一幕,突然很惡寒地想到廚房裡那倆是爸爸和媽媽,在給身為兒子的自己做飯……淡定地抿了口茶,鳴人平靜下心情說服自己三年艱苦困難不堪回首的特訓都過去了,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都讓他浮雲去吧。

——那誰是爸爸,誰是媽媽?

……

搖了搖頭,繼續喝茶。鳴人強迫自己忘掉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白,我出去一下。”將窩在自己懷裡的黑貓鸞鸞輕輕放進它的窩裡,輕輕撫了撫貓咪的腦袋,看著它可愛的睡顏,鳴人推門走了出去。

行走在櫻花樹分立兩旁的小路上,抬起臉的時候就望進那抹無際的黑眸裡,已經拔高身節的馬尾少年衝自己微微揚起了雙手,面容雖然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但那雙黑眸卻隱約迴盪著激烈的情緒。

看見少年的瞬間,鳴人有些小小的愣神,

——好像已經,很久都沒見了吶……鹿丸。

四目交接的那一剎那,所有的思念此時都化作那少年眸間的笑意,淡如輕煙。三年的時光如同他們現在的對視一般,遙遠,也許還有些陌生。說不清是苦澀還是沉重,在看見金髮少年的那一瞬,驚喜過後心中湧起的深沉的情感究竟是什麼。到底是糾結於他為何離開,還是糾結於他究竟對那個宇智波家的少年是什麼樣的情感……

鳴人,你知道嗎?你從來不會對一個人這麼執著過……難道,你真的愛上了他麼。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這三年來,鹿丸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可是,這個問題在四目交接的那一瞬已然不再成為問題,在見到的那一瞬,心裡突然湧起的擁擠不堪的情感到底是什麼?那種突然將心臟堆得滿滿的,覆蓋掉那些所有的空虛的感覺……

鹿丸不自覺揚起了唇線,掀起一抹懷念的笑意。

“鳴人。好久不見。”那少年的眼神定定地看著他,徐徐一笑。那笑容彷彿穿過三年的時光邁著輕輕的步伐從那些破敗的花瓣上一一踏過,踏碎一地時光,迎面撲來。

無論時隔多久,他的笑顏依舊是鹿丸心底最深的痕,一不小心,就是滿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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