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開得真好呢。”端起茶杯,碧綠的茶葉在那茶水面上輕飄飄地打了個轉,然後悠然飄到了杯底。鳴人微微勾起唇角,笑意帶著點淡淡的懷念。

鼬的眼神微微柔和下來,他轉頭看著窗外的櫻花樹,想起那時櫻花樹下帶著點慵懶隨意朝他微微勾唇的金髮少年,還有那時他像個耍賴的孩子般撒嬌說他迷路了時候的表情。

心臟“咚咚”地跳動著,柔軟了一片。

然後不自覺地伸手撫了撫鳴人柔軟的金髮,平時總是抿得緊緊地如一條直線般的唇微微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笑容染上陽光的暖意。

鳴人不覺微微瞪大了眼,表情有些小呆起來。

——連他也不曾看過鼬露出這樣的表情。

那個有著法令紋的男人總是堅定地站在前方,給他一個堅定的背影。他總是什麼都不說,卻轉身把什麼都已經安排妥當。他總是什麼都不說,但是揹負得最多的總是他。他總是默默地陪伴在自己身邊,總是……充當著最沉默的角色。

鳴人看著眼前的黑髮男人難得一露的笑容,心裡有什麼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啊。原來是這樣。因為身上背負著誰也無法比擬的沉重的責任,於是連笑容都被自己剝奪。

鳴人覺得自己的心臟某個角落突然緩不過氣來,彷彿無比酸澀疼痛。然後他衝著那黑髮男人露出大大的笑容,連他自己都沒能發現他的表情有多麼柔和。

白眼的男人不禁抿起了唇,有些微微的落寞,看著被少年放在身側還沒來得及拆開的禮物,心裡的失落感卻是止不住地上湧,伴著那酸意,讓他不禁懊惱起來。

——自己這算什麼?!明明都已經發誓只要守護著那少年就好了的……明明,即使自己什麼也得不到,也是心甘情願的。現在……現在又在嫉妒什麼呢?!

微微頷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口。本是茶香四溢的苦盡甘來的茶水卻苦澀得讓他不禁垂下了眉眼。

然後感受到帶著暖意的手緩緩搭在了自己的額上,他微微抬頭,少年調皮地衝他眨了眨眼,那金髮彷彿還跳躍著陽光調皮地腳步,然後他將自己的食指扣在拇指上抵住他的額頭輕輕一彈,本是呆滯的寧次感受到額頭紅了一小片,疼痛火辣辣地伴著湧上喉間的甜意。然後他看見少年燦爛如豔陽的笑容,

“寧次,發什麼呆呢~”少年高興地舉起那顆藍得剔透的水晶。那顆和他眼睛幾乎相同大小的水晶。他舉起水晶垂在眼前,看著碧藍的顏色,緩緩勾起唇角微笑起來,

捏起一片白眼少年和服上沾上的櫻花,金髮少年的笑容如枝頭綻放的初春的櫻,然後他將那塊水晶戴在了脖子上。少年有些半敞的和服露出精緻的鎖骨,和在陽光下有些晶瑩剔透的白色肌膚,那藍色的水晶掛在胸前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璀璨的色彩,少年微微低頭,白皙的手掌托起那水晶,然後他抬臉衝他一笑,

“寧次,真好看。”

那一瞬,彷彿全部的黑暗都被炸開,他彷彿聽見了花瓣舒展身體綻放笑容的聲音,他彷彿看見了黑暗全部褪去,所有的黑暗都被那沉甸甸地掛著花朵的枝椏佔據。

“喂,卡卡西,你今天有些超乎尋常的安靜啊~”在那櫻花紛飛的時刻,少年掛著清澈的笑意看著白色掃把頭的那人,連平時都必拿的紅皮的小h書都異常地沒拿……

卡卡西將闔著的眼睜開掃了過去,然後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啊呀呀,居然睡著了啊……天氣太好了吶。”白色掃把頭的男人掃向屋外不停紛飛的櫻花,微微勾唇,只可惜戴著面具的臉上沒能被人看見。

“卡卡西……”一道閃光快速地閃過鳴人的腦海,然後他調皮地眨眨眼,拖長聲音喚著那人的名字。

沒有任何防備的男人轉過頭來,“唔?”然後猛地一隻手飛快地從他的臉上掠過,感覺到臉上微微一涼,結果那面具已經被那金髮的少年一臉得意地拿在手裡了。

然後他微微一笑。

結果那本是得意洋洋的金髮少年在看清楚他的臉龐之後不由得愣在了原地,除了正在悠閒喝茶的鼬以外,全部人都一副掉了下巴的模樣,看上去有些可笑。

卡卡西饒有興味地勾起唇角,語氣微微疑惑,

“怎麼了?……”

“卡卡西……”鳴人的眼睛直愣愣地瞪著近在咫尺的彷彿都能灼傷人眼的耀眼的臉龐,嘴唇微動,聲音有些木木的,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要帶面具了。”

——這張臉太有殺傷力了。俗稱“妖孽臉”……

他從來都沒有看過一個男人可以長成這副模樣。不能說漂亮,也不能說美麗。怎麼說呢……在取下面具之後看清他臉的那一瞬。他彷彿聽見了花苞緩緩綻開的聲音,彷彿一道驚雷就這麼劈中了他,讓他動彈不得。即使見過各種大場面,見過各種血腥的戰爭的鳴人,也不曾見到這人取下過他的面具。

看著鳴人有些發呆的表情,卡卡西心情突然變得有些鬱悶起來。

“早知道這張臉會讓鳴人你這麼喜歡,那我當初還不如拿這張臉來誘惑你呢~”卡卡西戲謔地說著,修長的手指揉上了自己的掃把頭。

“噗~”金髮的少年笑出聲來,看著眼前一臉懊惱的男人後悔莫及的表情,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動,也有些感嘆起來。

“卡卡西你長成這樣其實不當忍者也可以活的哦~”少年調皮地眨眼,讓卡卡西不由得頹然地聳了聳肩。

“……如果鳴人你肯養我的話~”猛地湊近那個看見自己臉龐瞳孔緊縮臉上漾起紅暈的少年,看見少年眼裡易見的小小的尷尬和躲避,卡卡西樂了。

——他第一次慶幸自己這張臉長成這樣。

“拖出去殺了他吧。”輕飄飄冰冷的男聲飄了出來。佐助站起身來環胸而立,居高臨下地拖住了某不良上忍的領子,一臉肅殺。

“哼,不過是個大叔而已。麻煩死了。”馬尾辮的少年不屑地側過臉去,其實在為自己變得有些大叔的臉龐暗自扼腕。

那邊寧次的白眼裡捲起小小的風暴來。

——居然用自己的臉來誘惑鳴人,罪不可赦!

鼬悠閒地喝茶,看著窗外飛揚的櫻花,心情頗為不錯地勾起了唇角,

——愚蠢的弟弟啊,你也終於聰明了一次啊……

被拖出去的白色掃把頭宛若少女般的楚楚可憐的大眼睛露在火影辦公室門邊,還在不停地呼喚著,

“佐助你這個弒師的混蛋小子!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不知道嗎?!居然這樣對待你的師傅!……”伸出手來衝著滿頭黑線的鳴人央求著,白色掃把頭憂鬱地皺起眉頭,麵條淚直接淌了下來……

“吵死了。既然是老師的話就不要纏著我的鳴人了。”鄙視的眼神如刀子般凌厲地掃了過去,將那只白色掃把頭直接丟在了門外再拍了拍手,對著室內滿頭黑線地鳴人微微一笑,“鳴人,雖然房間裡還有礙事的人,但是垃圾已經丟出去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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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佐助危險地眯起了眼睛,鳴人不禁望天沉默了。

——你們究竟還要這麼鬥到什麼時候啊喂。

熱鬧的茶話會終於還是結束了。

夜晚悄無聲息地降臨,各種各樣豔麗的和服和女孩們美麗的臉龐成了祭典最美好的點綴。

看著那個白衣的少年一臉微笑地挎著那滿臉冰冷的男人向他們走來,鳴人微微一笑,夜色在今天熱鬧的木葉一點也不冰涼,

“白,君麻呂。好啊~”

君麻呂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不著聲色地微微皺了皺眉。白也衝著鳴人露出一個雌雄莫辯的笑來,然後曖昧地衝他眨了眨眼,“喲,真有豔福呢~”

“……白。”他就是對這少年腹黑的性子有些無奈。明明之前是那麼溫文爾雅溫柔雅緻的少年,怎麼遭遇了君麻呂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呢……

“鳴人,我和君麻呂去那邊坐坐,你們逛去吧~啊對了,這次木葉長老團可是有邀請砂忍的人哦~你可要保重……”

少年話音剛落,一陣沙塵就湧到了面前,白似笑非笑地撇了眼臉色有些泛青的鳴人,溫柔地對著君麻呂一笑,手拍了拍少年的白髮,指著前面有些荒涼的茶鋪,漾開一個彷彿閃爍著點點星光的笑容,

“君麻呂,我們去哪裡坐吧~”

白色長髮的少年凝視著眼前美麗的少年的容貌,不自覺微微勾動了唇角,聲音和著涼涼的夜色緩緩蔓延開來,

“好。”那個簡單的單音節彷彿還盪漾著無限的柔意。

白眉眼彎彎,心中止不住泛起甜蜜。

而那邊的鳴人的處境就不算好了。那沙子散落下來,露出那人額頭上鮮紅的愛字,然後沙塵緩緩剝落,那人修長的身形顯露出來,他走出沙球,飛奔來直接拉住鳴人的手,將他脫離那幾人的包圍圈。經歷過幾次這樣的事情,那五人也是不慌不忙,圍成了個圈,將我愛羅圍在了中間。不一會,中心的那兩人卻緩緩化作沙子流逝掉了。

幾人懊惱地皺起了眉毛,

——該死的,是砂分 身!

那邊的鳴人被那紅發男人拉在身後,那在身後追著的五人則被一群砂忍團團圍住。佐助狠皺著眉頭“切”了一聲,手掌中閃爍起亮銀的光芒,映亮了黑髮少年充滿邪氣的面容。

鳴人倒是被我愛羅拉著跑沒有反抗。倒也不是反抗不了……只是看著前方不遠處少年的背影,有點莫名的蕭索之意,感受到那少年一直以來有些冰涼的掌心居然開始泛起熱意來。鳴人有些微愣。

——我愛羅,你在急什麼?

我愛羅拉著身後的少年跑著,心裡有些小小的焦躁,自己究竟想去哪裡,而這麼直接就拉著他跑掉又是想幹什麼?我愛羅很多次都夢見自己牽著那個金髮的少年穿過一個又一個的黑夜,然後他看見少年站在漫天星辰下對他微笑……

可現在,他拉著他,不知道何方才是終點。

在這樣的慌亂中,鳴人也不說話,任由前方的少年拉著他奔跑著。直到——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無人的荒野,雖然成長了但對於這個人依舊和以前一樣笨拙的我愛羅迷茫地拉著少年繼續走。而此時“砰”的一聲,天空綻開了如夢如幻的煙火,彷彿能夠灼傷人的靈魂。我愛羅不禁停下了步子,仰臉看向那漆黑的夜空。如大朵的炫彩的花朵綻放在那黑暗的天際,彷彿能夠染紅他黑暗的靈魂。然後他鬼使神差地朝著旁邊被他硬生生拉走卻不吭一聲的少年望去。

那人仰臉看著天空,唇邊掛著淺淡的笑意,然後他微微低頭看向他的手腕。

一圈深深地烏青的痕跡。

我愛羅有些微微的愧疚。

但是……

那煙火映在少年的眼裡,彷彿包含了整個世界般耀眼奪目——

亦如初見時他帶著笑意的藍眼睛盯著他,那時他聽見了黑夜裂開的聲音。一分一毫地將他的黑暗慢慢溶解。

那時他太迷茫,根本分不清一個人對於他的價值和重量。只知道像個孩子一樣去掠奪。最後連說出口的機會沒有。那時他太幼稚,根本分不清心裡的情感和如何表現,只知道像個孩子一樣一味去佔有,最後也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表達。

他不知所措。

也許是因為他太醜陋太骯髒,所以他無法去面對這樣一份乾淨的感情。

也許是因為他處在黑暗裡太久,所以在看見吸引他的光的時候,無法勇於去追尋。

然後他看見那金髮的少年側過臉來,手輕輕搭在他的額頭上,就像夜叉丸一樣。也許,又有點不同。

他微笑著說,

“煙火很好看啊。我愛羅。”

那人在滿片焰火的背景籠罩下,整個人彷彿都散發著誘人的光暈。他多想,永遠地將他放在身邊……他多想……

我愛羅抑制住自己有些朝多餘發展的思維,愣愣地點了點頭,漾開一個對於他來說已然是非常不可能出現的微笑。

“恩。”

他這樣說著。

看著那人的微笑,看著那人眼底映著的小小的焰火的世界。我愛羅覺得,這些已然不是這麼重要了。只要那人,現在還在他的身邊。

而他,只要能夠享受在他身邊的日子。這樣,就滿足了。

煙火綻放之際,金髮的少年和紅髮少年並肩而立,相視而笑的時候,一朵異常豔麗的煙花從他們中間升騰而起,“轟”地一聲彷彿炸開了黑暗。

——明天會更好。

奔跑過來的四人將金髮的少年撲倒在地,然後一齊歡笑起來。鼬立在一旁,勾起淡笑。

——他們這樣相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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