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落英, 怎知她是想飛, 還是想落?

因為不知道,他就只好站在一邊靜靜的等。她若想飛他可以帶她到最美的高空,她若想落, 他便祝她以最美的姿態落葉歸根。

所以,當初蘇苜回國, 他雖然知道,卻沒有出現。

韓夏虞曾經問他為什麼那麼喜歡蘇苜, 他想了很久, 沒有答案。或許是因為那天在電梯裡面,他昏倒前抱住的人是她。或許是因為那天在江邊,她朝他丟了一隻鞋子。或者是她盛裝出席慈善拍賣會的那晚真的晃到了他。又或者, 是因為她明明很渴望一個肩膀, 一個依靠,卻還是固執的不肯隨意擁抱。

參加完陳樂姣的婚禮, 楚飛回到美國, 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了。

奇怪的是,他之前的三年,對蘇苜的思念是愈來愈烈,這些日子以來,卻漸漸開始遺失了曾經那種想要抓住的感覺。或許是因為蘇苜真的塵埃落定了, 她有了自己的選擇,他便也可以勸自己不必執著了。

而這大半年,他也沒有見到韓夏虞, 加上之前的半年,他們竟然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面了。她像是故意淡出了他的生活一樣。只在他生日的時候寄來了賀卡,偶爾在email上面聊兩句。

說到韓夏虞,楚飛記得第一次見她,是在自己九歲生日的時候。那時候爸爸媽媽給他辦了一個小型的慶生會,同楚家十分要好的韓伯伯和伯母也過來參加,還抱來了當時只有兩歲大的韓夏虞。

韓伯母說:“小飛,這個是小魚兒妹妹,以後你們都可以一起玩啊!”

楚飛抱著他們帶過來的生日禮物,倒出一隻手在韓夏虞粉嫩嫩的小臉蛋上捏了兩下,軟軟的,很可愛。

韓夏虞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把手指放到嘴裡面,嘿嘿的笑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板牙。

然後楚飛便看到了那張櫻桃一般的小嘴裡面,趟出了口水……。

楚飛懂事的拿紙巾幫她擦了擦,儘管沒有擦乾淨,口水最後抹了滿臉,韓伯伯還是讚賞有加的說:“小飛真是懂事啊!”

韓伯母也說:“是啊,照顧起妹妹來像個小大人一樣。”

楚飛被誇讚了,驕傲的揚著小下巴,說:“那以後等我長大了就把小魚兒妹妹嫁給我吧。”

……楚飛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捏了捏兩眼之間,有些疲倦的合上電腦,靠在辦公的座椅上。

是啊,其實,她們之間的“婚約”還是他提出來的呢。

再後他們長大了,楚飛也交過兩個女朋友,雖然也都用心經營,但是維持的時間並不長。

大學畢業以後,他便一心專注在家族事業上。他是楚家的獨子,要揹負的東西太多。

那年他回國洽談一些合作的事情,正趕上韓夏虞的暑假,便被她一路跟了去。

韓夏虞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聯絡到了一些國內的朋友,拉著他要去玩抱抱團。他為了躲人,跑進了一家醫院裡面,也就是那一次,他第一次見到了蘇苜。

電梯裡面意外昏倒,讓他在人前丟進了顏面,他拉著蘇苜的裙裾昏倒的那一刻,看到她的眼睛,很清澈……。

他沒想過會再遇到蘇苜,可是偏偏就遇到了。

那一年他遇到了蘇苜,也是在九歲以後,第一年過沒有韓夏虞的生日,雖然那天蘇苜跟們就不知道那是他的生日。

他搶了她做的面,吃了一口,味道真的很難讓人恭維,卻也可以勉強當做壽麵了。

當天晚上,他回到酒店,接到電話,韓夏虞要他上網。他們開啟影片,那邊的韓夏虞舉著一個小蛋糕,給他唱了一首生日歌。

“小魚兒,謝謝你。”楚飛只能道謝,他給不了她任何別的的東西。

然後對方的影片畫面變成了黑色,韓夏虞用手擋住了攝像頭,她哭了,第一次覺得,楚飛真的離她越來越遠了。

塞席爾她墜海被救上來,楚飛放下了蘇苜,選擇了陪她回美國。

回美國的飛機上,楚飛說:“那個救蘇苜上岸的人,是她愛的人。”

韓夏虞說:“可是救我上岸的,也是我愛的人啊。”

他們一路再無言。

楚飛煩躁的抓抓頭髮,從辦公椅上起來,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燈火輝煌的夜晚都市。

桌上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已經是今晚的第三次了,楚飛嘆了一口氣,走到桌前,看著上面閃爍的號碼,眉間蹙得更緊了。

“媽,今天公司真的很忙。”

“我已經給小於打過了,今天你根本就沒有安排,給我立刻回家!艾麗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電話那邊楚媽媽聲音是少有的嚴厲。

“……好。”楚飛放下電話,第二百次想一定要換了這個助理。

這件事情還是要從楚飛是獨子說起,他其實真的很想有一個特別像的弟弟,那就可以讓家裡先逼著他結婚了。前幾年還好,近一年來楚媽媽不知道在她耳邊說了多少次,抱孫子、抱孫子。楚爸爸沒有直接要孫子,而是頻頻的旁敲側擊“楚飛啊,你要做好自己的人生規劃,如果你希望以後像我這樣退休安享晚年,有些事情也該考慮了。”

楚飛拿了手機還有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

那個叫艾麗的女人楚飛之前看過她的照片,很漂亮,家世很好,是國內的一個地產商的女兒,在法國學金融,畢業幾年在美國這邊發展的很不錯。

楚飛把車開得很慢,慢到已經快要到了限速的最低速度。半個小時後車子駛過一段僻靜兩邊栽滿古樹的小路,然後便豁然開朗,一座復古式的別墅出現在眼前。楚飛把車停到門口,下車走了進去,這樣是不是能再慢一點?

他的車子一到管家就迎了出來,老管家是看著楚飛長大的,楚飛一是把他當做長輩一般。

“少爺啊,我看這次夫人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楚飛在心裡面為自己默哀了一秒鐘,道:“沒事劉伯,我還能抗一陣。”

“還有一件事……。”

“什麼?”

“韓小姐也在裡面。”

“小魚兒回來了?”楚飛頗為意外。

“是,半個小時前到的。”

楚飛走進大廳,便看到韓夏虞背對著他坐在沙發上面。

聽到他的聲音,慢慢地站起來,轉過身溫和的笑了笑“好久不見了,楚飛哥。”

楚飛一愣,覺得哪裡有些不對“是啊,你一出去就那麼久。”她不是應該直接撲上來,大叫著我回來了嗎?

坐在楚媽媽旁邊的艾麗看到楚飛,也站了起來。她穿了一身乳白色的長裙,坡跟的淺色魚嘴鞋,長髮又黑又直,本人比照片上還要清秀可人。

“你們小哥倆敘完舊就過來坐吧。”楚媽媽拉著艾莉的手,一副喜歡得不得了的樣子“這個就是艾這就是我兒子楚飛。”

“你好。”艾麗禮貌的伸出手。

禮貌性的和她握了手說:“很高興認識你。”

幾個人坐下後,楚飛繼續剛才的問題,對韓夏虞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走了這麼久都去了什麼地方?”

韓夏虞坐的筆直,得體的笑了一下,道:“昨天回來的,去了很多地方,楚飛哥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把照片給你看。”

“好啊,那現在回來了有什麼打算?”

“去爸爸的公司工作吧,也到了為自己的事業努力的時候了。”

楚飛和韓夏虞兩個人聊得很投機 ,把一旁的楚媽媽和艾麗都曬在了一邊,艾麗的臉色漸漸變的有些尷尬。

楚媽媽很喜歡韓夏虞,甚至一度也覺得她做兒媳婦也不錯,但是後來她有了男朋友,楚飛也明確表示喜歡的是別人,她也就沒再往這方面想。如今有人把艾麗介紹給楚飛,艾麗人長得好,性格不錯,家室更是沒得挑,楚媽媽是希望楚飛早早的定下來。

“劉伯啊,楚飛回來了,艾麗等了這麼久一定是餓了,叫廚房開飯吧。”楚媽媽說。

一頓飯下來,艾麗完全被晾在了一邊。

飯後韓夏虞給大家講了幾個她旅途上的小故事,有的幽默有的溫馨,逗得大家都很開心。

最後楚媽媽讓楚飛送艾麗回去。韓夏虞也說,她出門叫輛計程車就可以了。

“天晚了,這邊根本叫不到車,讓劉伯叫司機送你回去吧。”楚媽媽說。

楚飛忙接道:“我送她回去吧,很久沒見韓伯伯和伯母了,正好和他們打個招呼。”

楚媽媽還在為難,艾麗卻已經看清楚局面了,這個叫韓夏虞的多半是來攪局的,而這個楚飛很明顯是對她沒有意思。

“伯母,叫司機送我回去就好了。”艾麗知趣的說。

就這樣,韓夏虞坐上了楚飛的車。這時楚飛的車可是比回來的時候快了很多了。

“你不準備謝謝我嗎?”韓夏虞說。

“什麼?”楚飛沒聽明白。

“幫你解圍啊,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剛才是什麼情況哦。”

“呵……好,謝謝你!”楚飛看著韓夏虞,她較一年前變了很多。沉穩了,成熟了,似乎變得很善解人意?

“明天去我家吧,給你看看我旅行的照片。”

“好。”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家裡會來人?”

“我不知道。”

“恩?”

“……好吧,是於哥哥告訴我的。”

可憐的於特助,你這個月的獎金有沒有了……。

第二天楚飛下了班就趕到了韓家,湊巧只有韓夏虞一個人在家。

“爸爸媽媽去參加一個什麼宴會,走了有一會了。”

楚飛把禮物放下,說:“真不湊巧。”

“他們不在也好,要不然一定會問你有沒有女朋友,什麼時候結婚。”

楚飛皺著眉想了一下,道:“恩,那還是不在好。”

“哈哈。”韓夏虞笑著拉起楚飛的手,說:“來吧,到廚房來看看。”

“廚房?”

“是啊,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幾樣菜。”

小魚兒會做菜了?楚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更讓他意外的是,幾樣菜,味道居然都還很不錯。

“怎麼樣?我在中國呆了一陣子,特意找當地的廚師學的!”韓夏虞驕傲的說。

楚飛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的問題,一個小時以後,楚飛揉著圓鼓鼓的肚子說:“滿分!”

韓夏虞忙道:“那和……。”

“和什麼?”

“沒什麼。”韓夏虞擺擺手,道:“吃了那麼多,我去幫你煮點大麥茶吧,要不然晚上肚子該不舒服了。”

“不用了……。”

“沒關係,這個我很拿手的哦!”

說完韓夏虞就跑到一邊忙活去了,楚飛揉揉肚子,雖然飯很好吃,人很體貼,但就是覺得哪裡不對。

從前的韓夏虞可是連杯咖啡都不會泡,煎個雞蛋都能把鍋燒漏的。楚飛喝了韓夏虞的大麥茶,確實很好喝,而且胃也舒服了很多。

艾麗再也沒有聯絡楚家,楚媽媽一擊不成便準備第二場,幾次下來,楚飛發現只要是他去相親,就一定會遇到韓夏虞。

“楚飛哥,我做了湯圓,得趁熱吃。”

“天涼了,我昨天上街幫你選了一件棉襯衫,款式很適合你的。”

“……。”

韓夏虞頻繁的出現在他的生活裡面,無微不至但是卻感覺很近,又很遠。

楚飛幾個月來的心情變的很混亂,甚至在平時的會議上也頻頻出錯。就連於特助都問他是不是休息的不好。

是不好,他很煩躁,卻又說不出緣由!韓夏虞變了,他卻感覺遺落了什麼。

一天楚飛沒有事情,韓夏虞約他去爬山,山不高,但是山路沿途的景色很不錯。

韓夏虞帶著梳著清爽的馬尾,帶著登山帽,化了一點淡妝,看上去很陽光運動。楚飛一身簡便的運動服就已經把整個人襯得氣質不凡了。兩個人站在一起十分的般配。

山坡緩的時候,兩個人隨便聊著天,看風景。

“最近工作怎麼樣?”楚飛問。

“還好啊,公司的很多事情都已經開始熟悉起來了。”

“那就好,怎麼又突然對公司的事情感興趣了?不是一直說不喜歡。”

“長大了吧,這算不算有事業心了?”韓夏虞帶著點期待問。

“算。”楚飛看著她,突然想起了從前她盤著他的胳膊說打死也不經商的模樣。

“那就好!”韓夏虞笑笑,眼中充滿了堅定。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人腳下的路越來越陡,楚飛伸出手讓韓夏虞拉住。

“不用啦,我自己能行!”

楚飛無奈,只好由著她了。

又走了一會,韓夏虞踩到一塊溼滑的石頭上,啊的叫了一聲便摔倒在了半山腰。

楚飛緊張的過去把人扶起來,發現左腳的腳踝已經腫了起來。

“得去醫院,我背你下山。”

“不用,我自己能走。”

“別任性。”楚飛說著就要抱人。

“真的不用,我自己試試。”韓夏虞堅定的說。

楚飛怕硬抱會再傷到她,只好扶著她,兩個人一點點的往下走。

沒走兩步,大滴大滴的汗水便順著她的臉頰落了下來。就見她臉色蒼白,咬著牙,一步的挪著。

一個踉蹌,楚飛沒拉住,人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我背你!”楚飛已經是命令的口氣了。

“都說了不用!我自己能行!”韓夏虞坐在地上,抱著腿,眼淚落了下來。

楚飛居高臨下的站著,韓夏虞低著頭,淚水落在地上,肩膀因為哭泣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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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了?”楚飛蹲下,心疼的問。

“我……我……我也可以很堅強,很勇敢,可以……她可以……我也……。”可能是因為太疼了,韓夏虞一邊哭一邊說,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楚飛幫她擦掉淚水,然後很快就又流了出來。楚飛沒有再說話,直接把人抱了起來,任由她在懷裡面折騰。

到了醫院,醫生診斷過後發現是骨折。楚飛慶幸沒有真的讓她“走”下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楚飛後來問韓夏虞那會說的什麼堅強,勇敢的,他沒有聽明白。

韓夏虞鼓著嘴說:“沒有了,可能是太疼了,胡言亂語呢。”

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她居然也沒說煩,楚飛說帶她出去轉轉,她卻說,不想耽誤她的工作。

兩個月後,楚飛接到了請柬。

蘇苜和陳爵昊的結婚請柬。

這一年多來,他和蘇苜之間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每個月都有簡短的通話,就像老朋友一樣。就是每一次他們打電話的時候,總會有人在旁邊不是頭疼,就是胃脹,然後電話就會被迫結束通話。

手裡面拿著請柬,楚飛露出了釋然的笑。

他提前了一天從美國出發,希望可以單獨約蘇苜出來敘敘舊,也可以更好的表達祝福。但是到了l城,卻沒能見到人,因為新郎說,他們陳家的風俗,新娘結婚的前一天是不可以和任何人約會的。

於是楚飛只好和其它人一樣,結婚的當天到了會館。

婚禮的場面不大,但是很溫馨,蘇苜比一年前胖了一點,臉色很好。陳爵昊還是老樣子,就連看楚飛的眼神都和從前一模一樣。

楚飛看著他們真誠的說出對彼此的誓言,而他們的眼神,便是一定會履行承諾的最好證據。

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上帝說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

婚姻是神聖的,那不僅僅是一紙婚書,還是愛情的歸宿。

婚禮過後,楚飛已經準備離開了,卻被陳爵昊命人叫住了。

楚飛有點意外“你不盼著我早點走?”

“……有點,但是你走之前,有件事要和你說。”

“哦?”

……

半年前,陳爵昊的辦公室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不顧秘書的阻攔,衝進陳爵昊的辦公室,陳爵昊和蘇苜正在打電話,窩在手裡面都沒來得及結束通話。

她直接就坐在陳爵昊的面前,道:“我叫韓夏虞。”

“誰?”

“韓夏虞,楚飛的……朋友。”

陳爵昊想起來了,當年在塞席爾他曾經見過她。那時候她為了楚飛掉進了海裡面,害得蘇苜也溺了水。不過現在想想,倒是給了他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心裡對她的印象便好了幾分。

“找我有事?”陳爵昊揮手讓秘書出去。

“當然!”

“說來聽聽。”

“我……我……”韓夏虞在陳爵昊如炬的目光下氣勢弱了下去,道:“我想知道,蘇苜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為什麼?”

“……就是問問。”

陳爵昊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子,看著韓夏虞,已經猜出了她的心思。

一隻手還握著手機,笑了一下道:“她啊,溫柔、善良、體貼、大方、有事業心末了又加了一句而且做飯非常的好吃。”

陳爵昊用盡了自己的讚美之詞,心裡想著這下算是拍足了馬屁了吧,晚上……。

……

楚飛聽了陳爵昊的話,呆怔了半晌,纏繞他幾個月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謝謝。”楚飛真誠的說。

陳爵昊愣了一下,道:“不客氣。”

楚飛訂了當晚的飛機,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美國。

他要告訴韓夏虞,你不用變成她,也不用變成任何人,原來的你就是最好的……我更喜歡原來的你。

……

至於半年前那天晚上,陳二少到底有沒有的得手……。

答案是,沒有!

非但沒有,還被罰了不準吃晚飯。

蘇苜說:“你是在反諷嗎?是在嫌我只顧工作嗎?是在暗示我應該提高廚藝嗎?”

陳爵昊睡在沙發上,心裡碎碎念“唉!真是一條都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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