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爵昊的頭髮很黑, 髮絲有些細。蘇苜曾經摸過, 雖然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但是她依然記得,他的頭髮很軟有點蓬鬆……。

他微微低著頭, 輕抿嘴,嘴角有一個很溫和的彎度。

傍晚已經有些慵懶的陽光漫在他的肩膀上, 下巴上,鼻樑上, 眼瞼上, 還有那一縷多出來的頭髮上。

蘇苜拿著剪刀,剪子邊緣處的卡通熊卡的手指有點疼。

陳爵昊閉著眼睛,可以感覺到蘇苜變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你再不快點, 我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別的事情。”陳爵昊聲音中明顯壓抑著什麼。

蘇苜一楞, 已經舉到他眉間的剪刀一抖……。

“額……。”蘇苜低頭看了一眼地上飄落的頭髮,咧了咧嘴。

陳爵昊聽到剪刀的聲音, 問:“剪好了?”

“咳咳……是, 但是跟你的預想效果可能會有一點出入。”蘇苜擺弄著手裡面的小剪子,心裡暗暗地想:這小破東西還挺快啊……。但是,也不能怪她,是他口不擇言才會害的她一時失手的。

“比我預想的……還要帥?”陳爵昊睜開眼睛,看著蘇苜。

“呵呵……。”蘇苜把剪子還給他, 扭身就往自己的臥室走,走了兩步,回頭看到陳爵昊還是目不轉睛的在看自己, 有點內疚的說:“你之前不是有一縷頭髮比其它的長嗎?”

陳爵昊點點頭。

“現在……你有兩排比那縷長的頭髮了。”

什麼?

陳爵昊把這句話徹底消化的時候,蘇苜已經快速的溜回自己的臥室了。

站在衛生間鏡子前面的陳爵昊徹底石化……。

他試著把兩邊的頭髮撥過來掩蓋一下,奈何蘇苜這一剪子實在是剪的太深了,。

這麼大的一個豁口,陳樂姣要是不笑掉大牙都對不起觀眾。

早知道就不讓髮型師特意留出來那一縷了……。陳爵昊用手摸著那一塊參差不齊的頭髮,欲哭無淚,看著看著又莫名其妙的笑了。

蘇苜回到臥室坐在床上,遲遲沒有動。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覺得心跳比往常都要快上幾分,臉上更是火燒的一樣。

這感覺,很像當年第一次在籃球場上看到陳爵昊的時候。

那年她第一次見到陳爵昊,在學校一次籃球對抗賽上,只一眼,她便覺得他就是自己認定的人。可是那時候她不知道他就是陳爵昊,不知道他就是寢室姐妹口中的那個大帥哥,不知道其實有很多人喜歡他。

蘇苜一直都希望自己的愛人是特別的,不用所有人都覺得很帥,不對,是最好沒有很多人覺得很帥,只要自己看著天下無雙就好了,可是陳爵昊偏偏不是,她認了。

蘇苜一直希望自己的愛人是唯一的,對自己是唯一的,是那種一見如故,然後彼此廝守直到白髮,可是陳爵昊偏偏不是,她認了。

蘇苜一直希望的太多,在那個青蔥的年華,她幻想過太多,可是陳爵昊通通不是。

可是,他佔了一個註定會贏的位置。

她的心。

程曉曉曾經對蘇苜說:“我是設好了條件、要求然後才去找男朋友,找回來的合心合意。你是先愛上了,然後用他的一切來樹立自己的要求,找回來的要麼是他,要麼……是他的影子。”

要麼是他,要麼是他的影子。

蘇苜想的出神,突然的敲門聲嚇了她一跳。

蘇苜看著門,以為是陳爵昊。努力的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把長髮發到耳後,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才把門開啟。

“咦?蘇苜姐你臉紅啊?好可愛!”陳樂姣站在門外,大著嗓門嚷。

“有嗎?”蘇苜沒想到是陳樂姣,一驚忙去摸自己的臉。

“呵呵……。”陳樂姣捂著嘴巴樂,“沒有啦,我是看我哥有點怪怪的,所以來看看你是不是也……。”說到最後賊兮兮的笑了兩下。

蘇苜一急,忙辯解道:“他怪和我有什麼關係。”瞟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陳爵昊,果然是假裝看報紙,把頭髮遮住了。

藍旭在那邊把東西往冰箱裡面放,看到蘇苜忙跑了過來,激動的一下子抱住了她“蘇苜姐,可想死我了。”

蘇苜被他抱的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還是擠出笑,道:“我也……很想你。

這個時候陳爵昊從報紙後面露出臉,一隻手遮著額頭。

“咳……。”

客廳裡面傳來很輕的一聲咳嗽,不仔細聽幾乎都聽不到,卻讓藍旭整個人打了個寒顫,忙訕笑著放開蘇苜,道:“那個蘇苜姐……我是有點激動,這麼久沒有見到了……哈哈……。”

陳爵昊冷眼把藍旭打量了個遍,沒再說什麼。

陳樂姣倒是抓住機會,一把把藍旭拉開,說:“抱什麼抱,再激動也不能過分啊!”

這不是兄妹合夥欺負人嘛!蘇苜實在看不過去了,一把拉住藍旭的手,說:“這有什麼過分的,這麼久沒見了,抱抱很正常嘛,我也很想你的。”

藍旭笑著撓撓頭,被陳樂姣推了一把“做飯去!”

藍旭雖然還想再和蘇木聊聊,但是迫於陳樂姣的淫威,只好乖乖的挪了回去。

……

陳爵昊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藍旭在廚房裡忙的熱火朝天,陳樂姣拿著個骨頭餅乾在大廳逗cookie。

蘇苜因為想快點趕出來刁魔頭安排的任務,把自己關到房間裡面忙去了。

“喂。”陳爵昊還是一隻手壓著額頭,放下報紙叫了一聲陳樂姣。

陳樂姣抬起頭“恩?”

“去幫忙。”陳爵昊朝廚房看了一眼。

“啊?”陳樂姣把餅乾丟給cookie,有點為難的說:“我幫忙?哥,你別開玩笑了,上次你過生日我說幫你煮個雞蛋,差點把廚房點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去打打下手。”陳爵昊說。

“我不去啦。”陳樂姣盤著腿坐到沙發上。

陳爵昊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道:“樂姣,你要知道,以後你們兩個要成為一家人。你們要懂得互相體諒,不能讓別人一味的遷就你。任性,可以,但是不能過分。二哥是永遠站在你這邊,但是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你這邊,如果有一天他走了,你可能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要珍惜,懂嗎?”

陳樂姣皺著眉若有所思,然後一邊點頭一邊問:“那哥你呢?”

陳爵昊笑笑道:“剛才的話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陳樂姣露出一個明媚的笑臉,撲上去抱了一下陳爵昊,然後樂顛顛的跑過去幫忙了。

雖然,沒超過五分鐘就被藍旭從廚房趕出來了。當然了不僅僅是因為關心和愛護,還因為她把沒有刮鱗片的魚直接丟進了鍋裡面……。

陳爵昊看著陳樂姣跑過去幫忙,小兩口在廚房裡面“和諧”的身影,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回頭看了一眼蘇苜緊掩著的房門,放下報紙把頭髮扒拉了幾下,起身走了過去。

蘇苜在裡面正因為刁河苛刻至極的要求,憋悶的氣血都要倒流了。一份圖稿改了她自己都記不清多少遍了,卻還是不合格,不過關!

刁河,你別得意,早晚有一天輪到我難為你!到時候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蘇苜盯著電腦上的圖紙,在心中發出了極為惡毒的詛咒。

就在蘇苜恨不得咬死所有和刁河有關的人的時候,陳爵昊踩著點,敲門走了進來。

蘇苜看到陳爵昊進來,瞬間就把他們兩個人聯絡到了一起。事實上,他們兩個是完全可以說成是狼狽為奸的!

蘇苜瞥了他一眼,正在作圖的手沒閒著。

“還在工作?”

“拜你兄弟所賜。”

“他是挺嚴格的。”

蘇苜哼了一聲“我看是格外嚴!”

“他那天還和我說,你在設計這方面還是很有天分的,就是在一些具體的細節上不夠嚴謹。”

蘇苜在公司被教訓,回來還要被教育,還是在自己的房間!

是可忍孰不可忍!蘇苜把滑鼠一推,靠在椅子上,冷眼看著陳爵昊“說完了?說完就出去!”

“他們兩個在忙,我在那邊閒著,更何況,我的髮型實在是……。”

蘇苜望著那個被自己剪出來的大豁口,方才的內疚之心此刻瞬間昇華成了幸災樂禍“出去看著點,否則一會藍旭又被樂姣打成發麵饅頭了。”

“對不起了藍旭,實在是迫不得已才會把你的真實形態形容出來的”蘇苜默默的想。

陳爵昊忍俊不禁的站了兩秒鐘,然後道:“你那會說,很久沒見的話,抱抱很正常?”

蘇苜被他的問題問的一愣,一時間沒有捋清思路“什麼?”

“你說,很久沒見的話,抱抱很正常?”陳爵昊重複了一遍。

“……是。”蘇苜踟躕著回答,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陳爵昊得到答案,滿意的露出微笑,朝蘇苜走過去。

蘇苜皺著眉站了起來,有點緊張“你做什麼?”

陳爵昊走到她身邊,微微低頭,眼中透著危險的氣息“我們,也很久沒有見了。”

說完,沒等蘇苜反應過來,便把人拉進了懷裡面。蘇苜剛剛衝過涼,身上還帶著沐浴露清新的香氣,頭髮還有點潮,碰在手上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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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爵昊一隻手臂圈住了蘇苜的腰,另一只手在蘇苜的後腦上,把蘇苜的頭輕輕壓在了自己的胸口。

蘇苜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她的臉緊緊的貼著他質地柔軟的襯衫上,不知是她的臉,還是陳爵昊的胸膛,亦或者是兩者都是,熱的驚人。

“我們很久沒見了。”陳爵昊沙啞著嗓子說。

蘇苜感覺到他的心劇烈的跳動著。

緊接著他的唇落在蘇苜滿是碎髮的額頭上。

蘇苜一個激靈,瞬間找回了理智,用力的將人推開。她猛的退後了兩步,瞪著的眼中沒有了剛才的迷亂“出去!”

“好。”陳爵昊說:“等頭髮長出來再幫我弄弄。”

“……。”

陳爵昊從蘇苜的房間出去的時候,忘記了自己頭髮的事情,被陳樂姣看了個正著,狠狠的笑話了一個晚上。

不過也好,這種百年難得一遇嘲笑陳爵昊的機會,讓她很容易的就忽略了一些事情。比如,蘇苜一直微紅的臉色,陳爵昊被諷刺但是並不憤怒的好脾氣。

陳樂姣和藍旭的婚禮安排在一個月以後,蘇苜答應了提前一個星期回去幫忙。

可是陳樂姣凡是選一樣東西就一定要問蘇苜的意見,有一次為了拍婚紗照時其中一套婚紗應該搭配哪個耳環,硬是逼著蘇苜開影片幫她調。蘇苜最後被搞得頭大,不得不提前了半個月便趕回了l城。刁河也因為和陳家的親戚關系網開了一面。

當然,這種刁河意外慷慨,陳樂姣非常粘人的事情的始末,蘇苜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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