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紅茂他們喝酒喝到晚上八點的時候,張有礦看到,大家喝的都差不多了。

住村西胡同口的李加斌忽然站起來跑到門口,朝著外面便哇哇得吐了起來。

張有礦一看,忙倒了杯水,然後端著水杯到了門口。

“四叔,不要緊吧?”

李加斌臉色有些發白,看著地上的穢物,很不好意思得說道:“把你們門口弄髒了。”

張有礦忙說道:“這沒事,四叔你喝口水吧。”

大家都喝得不少白酒,孫紅茂見李加斌喝多了,怕大家都喝多了回不到家裡面可就要麻煩了,便探探頭問門口:“老四,什麼情況啊?怎麼還頂不住了啊?”

李加斌喝完了水,將水杯給了張有礦,然後擦了擦嘴,回頭對孫紅茂說道:“二哥,我明兒要坐車到島城去,我先回去睡覺了。”

“那你忙你就先走吧。”

李加斌前腳剛走出去幾步遠,後面李加斌的鄰居顏顯仁忙站起來:“二哥,大哥,加斌喝多了,他一個人回家我覺得不放心,我倆一塊回去,明天我和加斌也是一塊去島城打工。”他跟孫紅茂和張同坤都打完了招呼之後,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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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接著,其他的幾個人也各有各的理由,紛紛回家去了。

這年頭,不像以前,以前的時候遇到個酒場,大家是不喝到晚上十點都很難罷休,而且酒場結束了呢,接著開始打撲克,一直玩到深夜凌晨,都是很正常的。

而到了2002年的時候,村裡大多數成年人每天都有事情做,然後晚上放縱玩耍的機會就少多了。真要是有誰耍到半夜十二點再回家,估計自己老婆也都鎖大門了。

張同江喝了酒之後,從臉到脖子,都變得通紅。

而宋道燕收拾完了桌子上的盤盤盞盞之後,接著給還沒走的孫紅茂和自己小叔子張同江衝了茶葉。

“老二,最近有場子耍沒?”孫紅茂問張同江。

張同坤這時候也坐到了桌子邊上,一邊給孫紅茂倒茶,一邊皺著眉頭對自己弟弟說道:“老二,啥時候走?”

“看看吧,這兩天就走,工地上缺人,我在家裡久了不行,說不定明天就走。哎,我得找人跟我去南方,可是大家都嫌遠,哎,要是明天能找到人跟我去,我明天晚上就走。”

張同坤關心著自己弟弟說道:“你在那邊可是要照顧好自己,別吃涼的東西,你胃不好。”

張同江笑了笑:“我知道,哎對了,二哥,剛才你說啥?”他抬頭看著孫紅茂。

“我問你最近有場子耍沒?”

“安強家不是天天有場子嗎?”

孫紅茂和張同江所說的場子,實際上就是湊在一塊賭錢的場所。

要說寨子村,村風還算樸實,但是一直以來,寨子村有個很不好的村風,那就是賭錢成風,嗜好賭錢的人,每條衚衕都有好幾個。一夜之間因為賭錢傾家蕩產的事情,幾乎每年都有發生。

而現在還留在張有礦的油坊裡面的孫紅茂和張同江他們兩個,可都是這方面的資深愛好者。

“走,老二,咱們到安強家耍耍去。”孫紅茂站起身來,松了松褲腰帶。

“老二,你聽我的,在咱們村可以稍微耍耍,要是到了外地,這東西可千萬不能碰!”

“嗯,知道了,走,二哥。”

孫紅茂和張同江都是老二,出了油坊之後,便結伴到安強家賭錢去了。

看著自家小叔子和鄰居二哥到村裡賭錢去了,張有礦的媽媽宋道燕嘆了口氣,對張有礦說道:“有礦啊,你可千萬別學你二叔啊,賭錢這東西,你要是沾上了,一輩子都不容易戒掉。”

“媽媽,我知道,我對那個沒興趣。”

宋道燕點了點頭,然後回頭對自己丈夫說道:“當家的,兒子胳膊受傷了,今晚上怎麼辦?要不讓有礦回家裡面睡覺,我在這邊看著點?”

張有礦一聽,連忙說道:“不用不用,爸爸,媽媽,你們都回去吧,我這個真不礙事,現在一點都不疼了。”

一邊說著,張有礦特意得伸了伸胳膊。

然後他又小聲得說道:“爸爸,媽媽,其實啊,在吳木匠家裡面,吳茂星打得我並不重,我是故意摔在他們家臺階沿子上的。”

聽到兒子這麼說,宋道燕眼睛瞪得老大,打量著自己兒子問道:“兒子,你說什麼?”

“兒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張同坤也很疑惑。

“爸爸,媽媽,這件事情只能咱們三個人知道。是這樣的,那個吳茂星啊,煩得很,我要是不耍點手段嚇唬嚇唬他啊,他以後肯定還會煩我。”

張同坤一聽,著急得轉了一圈,然後說道:“那你也犯不著自己把自己摔成這樣啊?”

“皮肉傷,沒什麼。我不光嚇唬吳茂星,順帶著整個吳家現在都得感謝我放過了吳茂星,我敢肯定的是,明天老吳木匠肯定會將給我們加工的木拐送過來,這樣咱們的油坊就能早一天開始打油了。要不然啊,要等著吳木匠把別的活幹完了之後再給我們加工木拐,咱們的油坊裡面可就要沒油賣了。”

張同坤兩口子聽自己兒子這麼一說,皺著眉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爸,媽,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快回去吧,咱們明天還得幹活呢。”

在從油坊回家的路上,張同坤兩口子,一邊走,一邊便交流起來。

“有礦他媽,你覺得咱們兒子怎麼樣?是聰明呢,還是糊塗?”

“這可不好說,你說他聰明呢,他自己傷自己,你要說他糊塗呢,他使用的手段,看起來還真得挺管用的。”

張同坤皺著眉頭,前後看了看,沒有人,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我不到二十歲的時候找人算卦,說是我以後生個兒子,會是個大人物。”

“算了吧,算卦的說得話也能當真?”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夫婦兩個議論著自己的兒子,說話之間,便來到了他們家所在的村子西頭。

他們住的那條衚衕,是整個村子最西邊的一條衚衕,再往西,就是寨子鄉初級中學了。

立秋之後,天氣變涼起來,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時候。更煩人的是,到了秋天,蚊子更多了起來,嚶嚶嗡嗡,很讓人煩惱。

“哎,明天是集,我得給有礦買一掛蚊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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