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皇城二三十公里外,一道白色的劍光飛快的在烏雲密佈的空中疾馳。天壇距離安皇城只有不足兩百公裡的距離,安皇城的人們遠遠的看見天空中突然烏雲密佈,接著雷聲大作,最後連整個天空都被撕破。

陣陣的恐慌在人群中傳開,李唐國高層卻沒有任何人出來說明情況,只因為皇室此刻已經亂成一團、自顧不暇。種種異像透露出黑雲壓城的危機感,安皇城子民紛紛躲回家中,以免禍從天降。

陳松擺了擺發暈的頭部,雖然已經煅骨初成,但是陳松卻沒有想到,一次會連續三次施展噬靈罡遁!如此的負荷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啊!

“咬得越來越近了!”陳松心中冒出一陣寒意,金翅不知道施展了什麼神通,原本就變態的速度再次倍增,比噬靈罡遁都快上不少。

等陳松從第三次噬靈罡遁中退出時,兩人之間的距離竟然縮小到只有四五十裡的樣子。要知道,金翅可是因為黑色天雷的攻擊下,耽擱了片刻的。

“按照現在的樣子,恐怕對方幾息之內就要徹底追上來了,雖然不知道在這樣的狀態下施展復獸變有什麼後果,但是現在罡氣法力幾近枯竭,化血丹也不能再服用,只能冒險一試!”

陳松不再猶豫,將墨汁般的藥液倒入嘴中,接著收回銀白色的劍光,身體朝前一撲,化身為蠻魘獸的黑光疾馳。太庚斷辛劍飛行的速度其實不下於蠻魘獸,但是隱藏能力卻遠遠不如,更何況,陳松還想留點真元以防萬一。

“嘿嘿,臭小子有些手段嘛,這個獸身倒是玄妙無比。”金翅尖細的聲音在陳松耳邊咋響:“不過,你壞了我的事,還想活命嗎?”

陳松後背一涼,下一刻,一個渾身金色紋路的尤娜影魔猛然出現在陳松頭頂。金翅不知道施展的是何種遁術,竟然一瞬間跨越了幾里遠的距離!陳松苦笑:還是低估了對方的速度嗎?

蠻魘獸知道此刻自己已經躲不過,猛的仰天長吼,黑色鬢毛下健壯的肌肉緩緩蠕動,朝著後背彙集。

“嘭……”金翅雙爪猛烈的拍下,蠻魘獸一聲慘叫,背脊骨發出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陳松的獸身被迫打斷,整個人彈射而出,朝著地面墜落。

“噗通……”陳松猶如破沙袋一般落到地面,一襲青衣此刻儼然染成血紅,後背更是一片血肉模糊,早已經看不出形狀。看著不遠處的安皇城,陳松露出絕望之色,短短幾里的距離,可是自己恐怕再也沒有力氣逃脫了。

“你還真能跑嘛,看我先打斷你的腿!看你還怎麼逃!”金翅張狂的大笑:“竟然逼我用處了第二形態,這可是要受些苦頭的!”金翅手臂後兩對金色的肉翼忽的一聲對著陳松雙腿砸下。

“嘶……”躺在地上的陳松眼睛一黑,險些暈厥,雖然看不見下肢的狀況,但是陳松知道,剛剛的一擊讓兩隻腿骨完全粉碎。也就是陳松修煉過百脈煅骨術,不然現在恐怕要疼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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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似乎並沒有立馬擊殺陳松的意思,看著陳松痛苦的表情,不禁嬉笑道:“小子,不用怕,只是受些皮肉傷而已,我可不會殺你,因為還要拿著你的命回去請罪的,所以不要試圖在我面前自

殺!”語氣到最後儼然已經變成了冷冽,狠狠的一腳踩在陳松丹田之上。

“呼哧……”陳松岔了一口氣,驚恐的發現,自己的丹田竟然慢慢的停止了運轉,而且不過怎麼調動都感覺不到!這可是陳松從來沒有遇見的情況,修士失去了對丹田的控制,無異於手無寸鐵的凡人一般!

“聽說,李唐有一個酷刑叫做凌遲,我當這麼久的太監還沒有見識過,不如今天就拿你試試?”金翅嘴角拉出老長弧度,看起來怪異非常。

“哼……”陳松身體一頓,一股透心涼的刮骨疼痛湧來,不禁讓陳松全身痙攣的抽搐。

“不行嘛,這才第一刀,你就這麼大的反應?凌遲可是要割三千刀的啊,現在還差兩千九百九十九刀呢……”金翅殘忍的笑笑,揮手再次揭去陳松腿部一大塊皮肉。

“啊……”陳松忍不住痛哼一聲,一直以來,陳松都認為自己不是膽怯之輩,但是面對如此折磨人的疼痛,卻生出陣陣的後怕,恨不得就此死去。這種折磨與受傷不同,那緩慢的劇痛過程才讓人難以想象。

勇敢不是無畏,而是敢於直面無法承受之痛苦!

“我該放棄嗎?”陳松在心中默默問自己,雖然被對方封住了丹田,但是識海中的九幽煞氣是金翅所不知道的,如果自己想死,現在立馬就可以選擇終結。因為,此刻陳松體會的,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的感覺。

“可是,我甘心嗎?九幽煞氣、身世之謎、還有師傅凌雲子、上官明晴、甚至雲夢瑤,還有那堆太虛觀的朋友,單晶城的趙香兒爺孫二人……”不知不覺,這個世界有了陳松太多的羈絆,自己怎麼可以因膽怯而輕生?

恍惚間,陳松想到了許多,想到那日與狄謙伯論道,對方爽朗的長笑:“哈哈,堂堂七尺男兒,活著就該敢作敢為,想做就做!掉腦袋不過碗兒大口疤,有何俱哉?”這是狄謙伯依然決然修煉殘破的聚靈罡時說的話,陳松後來聽到不由為之折服。

“慕容糜,當初乾乾淨淨時候你不要我,你不回頭。現在我一切都沒有了,又有什麼意思?”這是甘碧琴在血煞教風波之後問慕容糜的話:“為什麼非要等到失去才後悔?我,是你親手送到魏無忌手中的……”

慕容糜當時泣不成聲,反反覆覆的重複著一句話:“我慕容糜,千生百世做牛做馬,也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不求原諒,只求讓我贖罪。”

陳松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這些,也許將死之人都會神識迷離吧。“我應該這麼死去嗎?我有我的堅持、信仰,卻不如武痴視死如歸。我有心愛之人,卻在心底徘徊不定,我想騙過所有人甚至我自己,但事實是我喜歡晴兒,也喜歡瑤兒,甚至還有鄔如雪,甚至是至今回想起來都恍若夢境的陳巧青……”

“如果我這麼死去,將會辜負多少人?如果,如果我這次沒有死,是時候跟自己的心做一個了斷了。不論是晴兒、如雪,或者是可以為自己死的雲夢瑤……”一股強大的求生欲在陳松心中萌發。

其實,真的就沒有機會反抗嗎?陳松嘴角揚起一絲苦笑,心中默默做出決定:“也許自己的決定是錯的,但是我必須活下去!”

金翅看見陳松臉上突然露出微笑,不由怒道:“你笑什麼?不夠痛苦嗎?快給我痛的大叫求饒,聽見沒有!”金翅一怒,一腳踩在陳松臉上,直接將陳松的下巴踩得脫落下來。

陳松眼中笑意不變,拉扯的嘴角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去死……”

內識海,七小魔神猛的狂吼起來,不甘願控制的掙扎,似乎要擺脫陳松的控制,一股晦澀的波動從識海中透出,朝著那右手勞宮穴湧去。

七小魔神驚恐的大叫,身體紛紛拔高到幾百丈,卻死死的被陳松制止到識海的邊緣不得動彈。勞宮穴中那抹黑色的煞氣猶如掙脫出牢籠的鳥兒,歡喜無比的對著識海飛快遊動而去。

“兀傲……”九幽煞氣進入識海的一瞬間,七頭巨大的魔神仰天長吼,透露出陣陣的不甘和恐懼,甚至絕望。這是陳松第二次感受到七小魔神的情緒,讓他不由一愣,之前的疑惑再次湧上心頭:七小魔神不是自己的心神七情匯聚的嗎?怎麼感覺像一個獨立的個體?

不過,此刻陳松已經顧不得這些,九幽煞氣進入識海的同時,宛如舊逢甘霖般對著三魂七魄衝去……

陳松的眼仁瞬間變成漆黑一片……

“咦,你的眼睛怎麼回事?”金翅顯然注意到陳松的異像。

下一刻,陳松身體內傳出一聲清脆的異響,彷彿體內無形的屏障被打破,失去聯絡的丹田重新連接起來。還不待陳松欣喜,靈竅上方那黑色的嬰火大陣自行開啟了一個口子,漆黑的煞氣瞬間浸染了整個丹田。

整個過程根部不受陳松控制,或者說陳松彷彿著魔一般自行將禁止放開……接著,陳松腦袋漸漸麻木,卻又能清楚的感受到外界的一切。這種感覺很奇妙,彷彿一時間陳松變了一個人,這個人彷彿又像心底潛藏的另一個自己。

暴戾、嗜血的負面情緒在陳松腦海中閃現,念頭一起,黑色的煞氣從七竅中湧出,對著踩在自己臉上的金翅纏繞而去,一條條宛如實質的煞氣彷彿一隻只黑色的手掌將金翅狠狠的盤繞,對著對方的脖子勒去……

“這是那詭異氣息,這麼多?”金翅驚呼一聲,想要跳起,卻不想九幽煞氣瞬間滲透進入金翅皮膚,大有將對方置之死地的態勢!

“啊嘶瑪怙呀!”金翅感受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危機,口中急速念出幾個晦澀的咒語,整個人在金色的流螢中猛的消失不見……

陳松冷哼一聲,黑色的眸子看不見任何的波動,下一刻,幾十丈高的天空中,九幽煞氣突然冒出,化作一隻巨手對著虛空中某處抓去。

“不可能!你怎麼可以發現我?而且還跟得上我最高形態的速度?”金翅慘呼一聲,此刻他背後的肉翼伸出一丈多長,渾身金光包裹,掙扎了數次卻不見結果。

“哼……”陳松突然身體一陣顫抖,眸子中的黑色急速退去,整個人軟倒下來。一道血色光芒從陳松手指間升起,飛快的將陳松包裹,顫抖的帶著昏迷過來的陳松朝著遠處遁走……

同一時間,金翅身上的煞氣緩緩化開退卻,它驚恐的展開雙翅,看都不看的調頭朝著來時的方向遠遁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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