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松稍微感到惋惜,要是剛才自己攻擊雪巨猿的後背心說不定效果還大一些。沉吟之間,松艮劍再次飛回手中,不待那發狂的雪巨猿將自己逮住,整個人雙手反握劍柄下墜,飛劍從天而降插進雪巨猿後背。

雪巨猿哀鳴一聲倒於地上,陳松喘著粗氣,再次吞下一顆化血丹,馬不停蹄的朝著那只胸口凹陷的雪巨猿殺去……

歃血喪魂刀的威力超出預計,不過這自然有九幽煞氣的功勞,對殭屍煞氣的剋制效果。當然同樣讓陳松大吃一驚的是百脈煅骨術強化後的雙手力道,陳松本來初步預計,現在雙手的強度應該堪比金丹修士,但是事實證明還要強悍一些。

起碼金丹修士沒辦法這麼輕鬆的一拳將雪巨猿肉身重創。不知為何,通道中再沒有出現雪巨猿,只剩下近千隻的殭屍繼續悍不畏死的對著陳松展開“車輪殭屍大戰”。但是在九幽煞氣的全力配合下,再難有一合之將。

九幽煞氣兇戾魔焰紛飛,隨著陳松御使的熟練,已經開始脫離松艮劍,主動的朝著周圍殭屍飛撲。單方面的廝殺持續了一個時辰才慢慢平息,整個甬道上堆積著一層厚厚的屍體,踩在無數的腸子碎肉、斷肢頭顱之上,陳松終於來到了甬道的盡頭。

回望宛如煉獄的甬道,陳松心中升起一陣麻木嘔吐之感,這裡堆積著數千只殭屍,雖然明知道都是屍體、雖然沒有鮮血四溢,但是如此的慘狀依舊讓陳松胃裡猶如無數的螞蟻撕咬,再也忍不住伏在牆邊嘔吐起來。

自己早在辟穀之時就不再進食,體內哪裡有東西還吐得出來?此刻只是整個胃部腸子猶如抽筋般痙攣收縮,陣陣的乾嘔。整個過程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慢慢平復。

玄素真解努力驅散胃部的不適,松艮劍劍訣暗釦,陳松一臉謹慎的看著出口:原本空無一物的出口處,此刻卻突兀的閃現出一道人影——鍾婆婆!!

“不知道鍾前輩還有什麼吩咐?”陳松平復心中的波瀾,墨黑色的九幽煞氣悄無聲息的爬出手臂,慢慢將松艮劍包裹。雖然對方一介返虛修士,不至於出爾反爾,可是在自己即將逃出之時出現,肯定不會平白無故,這不得不讓人謹慎。

鍾婆婆充滿皺紋的臉蹙成一團,彷彿在思考著什麼,待得陳鬆開口,方才眼神複雜的正視陳松說:“七煞血冥功、九幽煞氣,你是血煞教的人嗎?不是傳聞七煞血冥功早已經失傳了嗎?”

陳松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鍾婆婆似乎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沒有在意陳松的無禮。“不,你應該不是血煞教的人,身懷九幽煞氣的人怎麼可能修煉七煞血冥功?”鍾婆婆蒼老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擁有九幽煞氣就足夠了,哪裡需要融合七種煞氣?而且,七煞血冥功是沒法返虛的……”

陳松一愣,沒想到這鐘婆婆竟然對七煞血冥功這麼瞭解,不由疑惑道:“七煞血冥功在血煞教都是排的上號的功法,前輩為何說它無法返虛?”

鍾婆婆看向陳松,深凹

的眼眶裡藏不住那絲不平靜,良久嘆道:“你不是絕陰之體,為什麼偏要嘗試九幽煞氣?傻子,難道不知道這早晚是一條死路?”鍾婆婆這話似乎並不是對著陳松說的,因為陳松看見她渾濁的眸子裡沒有自己的影子,而是一種發自心底的疲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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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陳松不知道說什麼,此刻自己似乎忘記了對方是敵非友,只覺得這老人也是一個為心所累的風燭殘年之人。

“既然你早晚是死,老婆子殺與不殺又有什麼區別?”鍾婆婆輕聲說道:“唉,至此往東八百裡,有一處齜嶺山,那裡是老婆子的一個養屍地,同時也是一處煞氣眼,就是你剛才殺死的雪巨猿屍口中噴出的血戕屍煞。你身懷九幽煞氣進去應該不是問題,有能力就把它煉化吧,只要不破壞老婆子煞氣眼的根基就好。”

陳松一愣,這鐘婆婆怎麼了?不殺自己還告訴自己一處煞氣眼的存在?要是自己真的修煉七煞血冥功,這可就是天大的一場造化了。

“還有,有個血煞教的傻子死在了血戕屍煞的煞氣眼,和你一樣修煉七煞血冥功,能否得到他的傳承就看你的運氣了,這也算是了卻他的一場心願。你若有心,就把它葬在煞氣眼旁邊吧,死去這麼多年,可惜我一直沒法子靠近那處煞氣眼,連給他收個屍都做不到……”

陳鬆手中的九幽煞氣慢慢退回去,甬道盡頭的鍾婆婆說完便離去了,收回松艮劍,陳松皺眉思考想了會兒。不管了,先出去再說,想著陳松一手按在那土墩機關之上,眼前景色變化,下一刻,已經回到了黑色的地面上,只是與來時的濃濃大霧不同,此刻卻又一條通道排開兩旁的濃霧,盡頭便是這極陽極陰地的出口。

陳松心中一喜,這倒是免去了自己一番麻煩,對於極陽極陰地自己實在不敢輕易涉險。看來鍾婆婆確實信守承諾,不但開啟了地底的通道,同時還將極陽極陰地的大陣也放開了。事不宜遲,還是快些離開,其餘的事再作打算了。

陳松想著御劍而起,足足飛出了幾十裡路之後才在一處乾涸的河床下鑿出一個地洞隱藏起來。這倒不是陳松不想找一個遠一點、更加隱蔽的藏身地,而是這裡地處戈壁,要想飛出去起碼還要橫穿幾百裡,而身上的傷勢已經不允許自己飛這麼遠了。

“嘶……”陳松忍痛剝下外衣,剛才處於戰鬥狀態,無暇顧及傷勢,現在才發現自己傷的這麼嚴重。赤裸的上身上佈滿了交錯縱橫的傷口,胸口更有一處凹陷,一根肋骨在剛才的比鬥中折斷,後背脊更有一道長一尺深可見骨的巨大劃傷,翻起的黑色皮肉宛如一隻巨大醜陋的嘴巴。

當然,與這些相比,最嚴重的要數左手臂被雪巨猿咬傷的那個大窟窿,按照鍾婆婆的說法,那雪巨猿身上帶有血戕屍煞,也就是那深紫色的煞氣,此刻它已經完全灌入陳松左臂,雖然有九幽煞氣壓制,陳松整個左臂已經漸漸麻木。

強忍著疼痛,陳松逃出一瓶玄階外敷的藥膏,勉強將周身的外傷處理一下,這些殭屍雖然是物理攻擊

,但是或多或少帶著些屍毒,只有將這些都處理了,自己才可以安心療傷。

接著,陳松深吸一口氣,兩手運起真元猛的一搓將胸口的斷骨接上,連續吞下數種解毒丹,急忙打坐開始化解藥力。

半個時辰後,陳松從入定中醒過來,周身傷口的黑褐色已經不再加深,只是屍氣並沒有完全驅除。“解毒先到這裡吧。”陳松活動了一下身子,周身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傷勢已經壓制,此刻疼痛的始作俑者卻來自於化血丹。

陳松苦笑,自己何嘗一口氣用下三四顆化血丹?手中光芒一閃,養脈丹、松肌散,合髓露,三瓶青藍光芒的丹藥出現。好在為了防止化血丹帶來的後遺症,陳松早已經將幾種緩解肉身傷害的解藥準備著,三瓶丹藥無一例外都是玄階品級。

沉吟一會兒,陳松首先服下養脈丹,再次五心朝天、盤膝入定。這一次的療傷持續到夜晚,只有偶爾陳松會睜開眼,服下另外的丹藥,接著再次閉眼調息。

大漠的夜晚溫差極大,原本乾燥高溫的戈壁,到了晚上竟然凝結起陣陣的寒霜,陳松所在的洞口被一個小型的陣法掩蓋了行跡,可是其上並沒有冰霜覆蓋。

相比河床周圍的霜降,陳松所在的洞口猶如禁區一般,偶爾降落到其上空的冰渣被不知名的氣流一衝,卷道一旁……

要是有修士路過,一定會看見陳松洞口處正有汩汩的靈氣從外界灌入著。

引發如此的異像,陳松同樣無奈,只是自己實在低估了血戕屍煞的難纏程度。根據血煞教的情報,七十二煞氣榜上並沒有這血戕屍煞,所以陳松入侵的深紫色煞氣以為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

而七煞血冥功對於煞氣的控制自有自己的一套,按理說這些血戕屍煞完全可以煉化進入自己體內,但是陳松雖然身懷九幽煞氣並學會了七煞血冥功,但是自己可不想再沾上別的煞氣。

所以,陳松按照七煞血冥功上逼出煞氣的方法意圖將血戕屍煞逼出,但是血戕屍煞的威力實在出乎陳松預料,其威力絕對可以排進煞氣榜的前十位了!

奈何陳松一番打鬥本來真元耗盡,療傷解毒的時候也只是恢復了一兩成的功力就急於修復殘破的身體。沒有蘊積真氣,此刻面對血戕屍煞想要將其按照七煞血冥功上的法門逼出實在力有未逮,反倒讓血戕屍煞趁機再度開始爬上整個肩膀。

陳松無法,只好一邊壓制一邊瘋狂的積蓄法力來對抗,這也就造成了天地靈氣紛紛湧入陳松藏身之地的現狀。

第二日,晨霜曉露,讓這荒蕪的戈壁早晨多了幾分潔白晶瑩,配合著大漠特有的凜冽,頗有幾分驚豔醒神的景緻。陳松換過一身乾淨的衣服:“現在正是四五月,可是這大漠的早晨卻有幾分冬至的味道,倒也有幾分獨特風姿……”

陳松跳上飛劍,長吁一口氣,此情此景讓自己心胸一陣開闊,死裡逃生、萬千絲得結,這段時間鬱積的陰霾盡數散去,輕笑一聲朝著東面折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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