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恆,你倒是與朕說說,為何那好端端的貨物,遇火即爆?”齊沐風的臉色昔琉璃的照料下,稍微好了一些,當齊宇恆站在他面前,便向他開口發問。

齊宇恆立在原地,一言不發。可惡的顧逸軒,沒想到他千算萬算,竟是沒算到他竟然這麼快就將訊息傳到了齊沐風耳中。

“說話呀!啞巴啦!?”百姓受創,碼頭被毀,方才林軒來了一趟,與他稟明了那些貨物並非登記上的糧食枯柴,而是一些硝石硫磺一類的火藥原料。這讓齊沐風萬分驚愕,隨後席捲上頭的,便是無比的憤怒。

“啟稟父皇,那些貨物,兒臣也是不知何時被調換了去。”齊宇恆咬咬牙,總歸自己必須得摘乾淨了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被調換了去?你說,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調換漕運物資?”齊沐風氣得雙目冒火,狠狠瞪著齊宇恆,追問道。

“這…兒臣不知…”

“那些貨物,源地為何?從源地到京城碼頭,其中可會停留在某處?”

“兒臣不知。”

“你心中,可有一個數,究竟誰的嫌疑最大?”

“兒臣不知。”

一問三不知,齊沐風氣得發笑,冷哼一聲,一掌拍在書桌上:“好啊,好啊!朕的好兒子,這漕運碼頭向來由你打理,出了這等問題,卻是什麼都不知道?!你當真是痴傻了嗎?!”

“皇上!”眼見著齊沐風被氣得上了頭,徐海急忙上前扶住他。急急一聲呼喚,拉著他好好坐下。

“皇上,二皇子殿下來了。”聽著齊慕笙的訊息,連忙讓人給喚了進來。

“兒臣參見父皇。”恭敬地下跪行禮,齊慕笙朗聲而道。

“慕笙,百姓的情況如何?可有好生安置?”等不得齊慕笙起身,便急急問道。

只見齊慕笙抬起頭,對上齊沐風的雙眼:“啟稟父皇,兒臣已經將難民分批安置在東南西北各處,由世家之人出力出財照顧。”

齊宇恆聞言,即刻轉過頭去,盯著齊慕笙:“這成何體統,世家之人,如何能夠照顧那些難民?”

“如何不能照顧?!”齊宇恆的話才說出,便被齊沐風一言給抵了回去。

“這些年,世家所收的財,還不是從平民百姓身上搜刮了去的!現在百姓受苦受難,怎麼就不能讓他們照顧了?”齊沐風的話,將齊宇恆生生地堵住了去。

齊慕笙在一旁靜靜聽著父兄的言論,並不言語,待二人稍稍消停了些,方才繼續開口:“父皇,顧…神武君已經將貨物悉數移到了兵部清算盤點,想必現在已經清算完畢了才是。”

齊沐風點點頭:“不錯,林軒將軍方才已經向朕彙報過了,那些所謂的貨物,竟然是火藥!火藥啊!”

“父皇,那些火藥,當如何處理?”

齊沐風眯著眼,瞥了瞥站在一旁的齊宇恆:“查清楚,這些火藥,從何而來,又到了何處。”

“是。”應

承了一聲後,齊慕笙便要退下,卻被齊沐風喚住:“等等。”

“父皇還有何吩咐?”再次回頭,看向齊沐風

只見其稍稍躊躇一陣,眼中帶著失望與無奈,長嘆一聲:“對外宣稱,這批貨物,乃是他人調換了,嚴令追查掉包之人!”

這…齊慕笙心中驚愕,沒想到齊沐風到了此番地步,也要極力維護齊宇恆的名聲。內心如同被一盆冷水澆下,寒冷徹骨。

“兒臣,遵命。”咬著牙,艱難地回應道,隨後轉身出了御書房去。

“兒臣,多謝父皇。”齊宇恆知曉齊沐風保他乃是念著父子之情,遂雙膝跪下,俯身磕頭。

“你,暫且退下吧。朕現在,暫時不想看到你。”齊沐風擺了擺手,讓齊宇恆退下了去。

訊息很快就傳到了顧逸軒耳中,此時的他,正在二皇子府中,與洛宇青共同相助昔封靈練習功法。聽聞侍從報來的訊息,點了點頭,面上沒有絲毫詫異之色,似乎早便知道齊沐風會有如此作為。

“二皇子殿下。”待齊慕笙回了府,侍從侍女們紛紛向其行禮。

“齊二哥回來了。”昔封靈的功法也練得差不離了,顧逸軒放下了手,對其道:“師姐,今日便是到這裡吧,莫要太過急躁。”這本功法秘籍,本就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若是操之過急,恐怕是會走火入魔了去。

昔封靈滿頭香汗,緩緩睜開眼,對著顧逸軒點了點頭,紅唇輕啟言道:“多謝你,顧師弟。”

若非是顧逸軒在此護持相助,恐怕自己也無法這般順利地修煉功法吧。

“洛兄,接下來的事,便交給你了。”走到一旁,將毛巾浸入水中後擰乾,隨後將其丟向洛宇青懷中,眉梢輕挑,向著昔封靈的方向努了努嘴,對洛宇青示意道。

“顧師弟!”昔封靈臉上一片緋紅,輕喝一聲,卻見顧逸軒一溜煙出了門,只留下洛宇青與昔封靈在房中。出門後還不忘為二人帶上房門。

“這個小子,當真是越來越懂本王的心思了。”洛宇青從未像今日這般覺得顧逸軒如此懂事,滿意地笑了笑,拿著毛巾便向昔封靈的方向走來。

“說什麼呢。”嬌喝一聲,昔封靈乖巧地由著洛宇青將自己的汗水擦拭乾淨。

顧逸軒來到前廳,見著齊慕笙一臉愁思,心中疑惑,上前一步喚了他一聲道:“齊二哥何必這般惆悵。”

齊慕笙轉過身,開口道:“父皇念及父子之情原本是好事,可是這一次,大皇兄他之作為,著實令人寒心。”

“呵呵,齊二哥,便讓他這般去吧。”顧逸軒微微一笑,如此言道。

“顧老弟,為何你看上去,竟是點驚愕之意也沒有?”齊慕笙見著顧逸軒臉上的神色,狐疑而道。

“齊二哥,你仔細想想,大皇子此次,究竟令哪些人寒了心?”尋著顧逸軒的話,齊慕笙仔細思忖。

“倉庫被爆,百姓重創,大皇兄逃過責罰,自然是百姓寒心。”齊慕笙的答

案,讓顧逸軒連連搖頭。

“非也,非也。百姓並不知曉這些貨物是歸誰而管,由誰負責。他們重創,唯一關心的便是上面的人,如何安置他們,如何為他們善後。這一點,我們已經佔得了優勢。”齊慕笙親自關懷難民,為其做了妥善的安排,此時在百姓的心中,齊慕笙的形象已經無比偉岸高大。

“而他們的利益得到了保證後,百姓才會關心,這爆炸究竟因何而起。他們並不知道這批貨物歸屬於誰,所以只會把目光都集中在最後受罰的人身上。只要有人領了責罰,他們並不關心究竟是誰。”

因為百姓只需要有一個交代罷了。至於是誰來完成這個交代,並不重要。

顧逸軒將這句話,藏在了心底,並未向齊慕笙完全吐露。

“百姓們,當真是如此心理?”齊慕笙遲疑地開口相問。

見著齊慕笙臉上的神色,顧逸軒輕嘆一聲:“齊二哥,你之心府,還不夠深。”這一點,需要齊慕笙一點一點去打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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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百姓並非寒心之人,又有誰是?”齊慕笙追問。

“兩種人,一種,乃是大皇子殿下至親之人,自認為瞭解大皇子殿下,卻是被此時打擊了認知。此人便是皇上。”自己的兒子,做出這樣的事,傷害了自己的子民,作為皇帝的齊沐風如何能夠不寒心。

“另一種,便是全身心相信大皇子殿下,卻又被大皇子殿下出賣的人。這種人,便是為了此時而定罪之人。”具體是誰,他尚且未能猜到,畢竟現在世家之中,能夠扛得起如此重任的人,鳳毛麟角。一個不小心,未能扛住刑部的逼問,便是死路一條。

“被大皇兄出賣的人……”齊慕笙喃喃自語。

“不錯,這件事在京城中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皇上必定會下令嚴厲搜查,從火藥源頭到火藥出售途徑,皆是會被調查個清清楚楚。屆時,待一切明清後,皇上定會當著諸國君侯的面,懲治了這關聯之人。”顧逸軒說道此處,稍稍頓了頓,待思路整理清楚後,繼續道:“試想,皇上既然有心護著大皇子殿下,派人搜查掉包之人,不就正是在找替死鬼麼。能夠將整艘船上的貨物全部替換之人,官職怎會小了去。想必定是會推一個地位不凡之人為大皇子殿下定罪。如此一來,大皇子殿下便會徹底傷了那人的心,也令世家之人心寒。”

只要世家與齊宇恆之間有了矛盾,那麼齊宇恆便是走不遠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們就像現在這般,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只要靜靜等待便好?”齊慕笙問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在確定是誰頂罪前,咱們莫要輕舉妄動。否則咱們下一步的計劃,便是不好進行了。”下一步的計劃?齊慕笙皺了皺眉,難道,顧逸軒還有後招嗎?

顧逸軒包含深意地笑了笑,將雙手背在身後,抬頭看向天空,心中默默將那計劃念了一遍。

若是事情進行得順利,想必這一次,便是能夠讓齊宇恆元氣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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