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宇青躺在床榻上,腦海中總會不時地浮現出昔封靈的面龐。那女子,怎會讓他感到如此熟悉?她叫什麼名字來著?洛宇青譁地一下從床上起來,仔細想了半晌,卻是未能知曉。心下懊惱不已,早知道方才她走之時應當詢問她之名姓的。這樣冷清傲然的女子,當真是對極了他的胃口。

方才她那般惱怒的神色,是為何?莫不是看著他抱著另一個女子,吃醋了去?腦中回憶起昔封靈看自己的眼神,她似乎認識他。可為何他對那女子倒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看來,得找個人問問去。洛宇青現下是睡不著了,起身便下了塌,穿上鞋,披上外衣便向外走。

方才走到屋外,看著周遭一片寂靜的景象,發楞了。自己這是魔怔了不是,這深更半夜的,大家都休息了去,誰還有精力來為自己解答?

如此一想,又轉身回了屋內,將鞋襪一脫,再次躺在床上,將被子矇住自己,呼呼睡了過去。

於此同時,遠處被魅煞籠罩的城鎮之中,顧逸軒正在熟睡,天方才矇矇亮,便聽得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

咚咚咚,腳步聲入雨點墜落地面之音一般,雖然急促,卻是並不沉重。看來那腳步聲的主人身量倒是輕巧。如若不然,便是輕功了的之人。

顧逸軒眼也未睜,翻了個身,繼續睡。自己這幾日實在是累得不行,著實需要好好睡上一覺來補補。

譁!妖氣衝擊著房門,將其開啟,半夏的身影如同一道光一般進了來,匆匆來到顧逸軒床前,伸手用勁搖了搖他:“顧小子!顧小子莫要睡了!快些起來!”

半夏因是孩童的身量,聲音音調也極高,穿透力比之常人更強。顧逸軒耳膜震動,聽得他頭皮生疼。顧逸軒無奈地翻過身來,對上半夏的雙眼,苦笑一聲:“半夏大人,究竟是何事如此緊急,竟然讓你這個時辰便過了來。”

自己現在睡眠不足,雙眼下的烏青雖是散了不少,卻還是十分明顯。音調因尚未清醒有些模糊不清,不如素日那般清晰明了。一雙眼中,滿布血絲,彰顯著主人的疲憊。

半夏看他這副憔悴模樣,嘖嘖一聲,連連搖頭:“顧小子,你當是年輕人,怎得體力精氣這般不濟。”從袖口中拿出一粒藥丸,遞與顧逸軒:“喏,別說本王不幫你,這顆大補丸可是本王得意之作,吃了它保你精力充沛,容光煥發!”

顧逸軒看了看那藥丸,微微一笑,從半夏手中接過,放入口中。藥丸甘甜,入口即化。倒是不像是在吃藥,反而,像是吃糖。

果不其然,藥入體內,顧逸軒頓時覺得身體之內,力量源源不斷地湧上,頭腦也逐漸變得清明,一股清新之氣環繞起身,發出點點星光。

待光芒散去,顧逸軒方覺身體力量充沛萬分。手上的戒指也因顧逸軒氣息的變化,而發出微紅熒光。

“不知道鳳霖的魂魄還有丫頭的身體,究竟還得養多久。”見著顧逸軒手指上發著光亮的戒指,半夏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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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看機緣,時機一到,師父與夢絡,自然會回來。”顧逸軒放下手,看了看半夏,又偏頭瞅了瞅外邊的天色。再次翻身面向床的內測,將杯子拉起,矇住了頭。

這臭小子!還有這樣的操作?!半夏愣了神,呆呆地看著顧逸軒,頭上的雪白小芽登時變得通紅!隨後膨脹變大!

“顧!逸!軒!”半夏氣急敗壞的聲音響徹雲霄,額頭青筋暴起,眼底還閃著熊熊怒火!臭小子!吃了他的丹藥,還不給他乖乖起床!這是要氣死他啊!

雪白的腳丫抬起便向顧逸軒踢去,正好踢在他臀部的位置:“顧小子!臭小子!給我起來!吃了藥丸已經這般精神,竟然還給本王偷懶賴床!”

半夏的聲音吵醒了隔壁房間的玄冥君,披頭散髮地出了來,衣衫還算是整齊,不過從衣襟之處便能看出,玄冥君的衣服,當是穿反了才是。

“半夏!你做什麼?!現在時辰這般早,莫要擾人清靜!”

玄冥君這幾日跟著顧逸軒忙東忙西,自然也是未能休息好的。好不容易能夠睡上一覺,卻是在夢中便被半夏震天驚地的叫聲吵醒,心中自然是又怨氣的。

半夏回頭,見著玄冥君:“正好,你既然起來了,也省的本王待會兒想辦法叫你。”誰讓這丫頭是個姑娘家,他總不好大清早硬闖了人女子的房間。

挨了半夏好幾腳的顧逸軒心知自己是睡不成覺了,無奈坐起身來,轉過頭看著半夏:“半夏大人,究竟是何事?可否與逸軒明說。”

顧逸軒只穿了一條褻褲,上身半裸著,精瘦的身體,該有的線條卻是不缺。優美的肌肉曲線勾勒出男子絕佳的身形,看得玄冥君滿臉殷紅。

“你先把衣服穿好!”半夏看著玄冥君的神色,當即翻了個白眼。臭小子這一大清早一定要給人看這般刺激的場景嗎?!

自衣架上將顧逸軒的衣衫扯過,一把甩在床上。顧逸軒拿起衣服,正待要穿,兀然停下了動作,面向玄冥君道:“玄冥君,勞煩你先迴避一下可好?”

玄冥君在顧逸軒開口之際,便轉過了身,急急踏出房門,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顯擺。”半夏偷偷瞄了眼顧逸軒裸露的上半身,半眯著眼,吐出一句。

片刻後,顧逸軒幹淨利落地將自己收拾了個乾淨,大手一揮,真氣帶動之下,房門再次開啟:“玄冥君,請進吧。”玄冥君此時,亦是將衣衫面容都整理了一番,看上去,比之剛才更加精神飄逸了些。

入了房間門,落座在房間內的桌子前:“半夏大人,有何要緊事,說吧。”顧逸軒喝了口茶,將乾澀的嗓子潤了潤。

半夏這才開口道:“昨夜,在你們都睡下後,本王與娘子便在院子內修煉。正待我們修煉至中途,突然從天而降一道黑色人影,墜落在本王與娘子面前。”

顧逸軒皺起眉頭,想要抬手打斷半夏,可事情的始末尚未瞭解透徹,便暫且打消了這個念頭,由著半夏將事情講完。

“那黑影墜落後,本王與娘子上前檢視,發現他竟是一名普通人。你們也知道,這座城鎮,若非一人出,否則外城之人定然無法入內。這個男子卻是自天上憑空而降,莫不是說明,這籠罩著整個城鎮的護罩,其突破口當是在天上的某個位置?”若是能夠找到出口,他們便能輕易從這城鎮中離開。

顧逸軒聽著半夏之言,低頭沉思。半夏之考慮,他心中清楚。可縱然能夠透過此人,找到護罩的突破口,他亦不打算丟下這城鎮百姓不管,而獨自離開。

“半夏大人,你方才所說的那個人,現在何處?”既然半夏提及了此人,自然不會任由他自生自滅了去。

“娘子現在照顧著呢,你們倆跟我來。”半夏在前方領著路,顧逸軒與玄冥君便跟著一道過了去。

房間內,阿武渾身劇痛,微微一動,也覺著要死了一般。亮光從微微睜開的眼縫中射入,他能感受到有人在精心照料他。輕柔的動作仔細地為他料理傷口。一股幽幽清香撲鼻而入,極為安神凝氣。阿武很是喜歡這個香氣,因為能讓他靜心。

“娘子!”一道童稚之聲傳入阿武耳中,他心中疑惑,這聲音怎麼聽來都像是小孩之聲線,怎得還會喚人作娘子?

“夫君,你們來啦。”離自己最近的這道女聲,輕柔文雅,其音調如同潺潺溪流之水一般,潤澤心腑。這便是方才照顧自己之人。

顧逸軒走入房內,見著床榻上躺著的人,腳步一頓,雙眼之中,透露驚異之色。腳步突然大開,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榻邊上,將半昏迷中的這個男子,看了個仔細。

“小子,你怎麼了?”半夏見著顧逸軒的神態,倒是極不尋常。便知曉,這個昏迷的男子,定然與顧逸軒有著不尋常的關聯。

“阿武?”顧逸軒輕聲喚了喚阿武的名字,伸手在他臉上仔細拍了拍。沒有反應,掌心貼在他天靈之處,以自身真氣探查其內息狀況。

胸口處,竟是受了重傷!淤血凝聚在此,若是不將其及時消散,命懸一線!

顧逸軒即刻提元納勁,試著以自身真元相助,化解阿武胸口的淤血。奈何方才用功,便被半夏一把抓住他的手,將其向後帶了去。

”小子,莫要為著旁人浪費精氣。你現在本就消耗甚大,切勿輕易動用內力。“半夏眼神瞟了眼顧逸軒手上戒指,示意他莫要用功。

轉身,便雙手運納極功,妖氣在指尖翻騰,隨著半夏手指的動作,瑩瑩之光逐漸向躺在床榻上的阿武飛去:“洛霖甘降妙回春!”

阿飛只覺胸口處,皮肉生長的聲音滋滋作響,傷口處,極致地發癢,自己想伸手去抓撓,奈何現下他根本動不得分毫,只能強行忍著,等待這傷口完全癒合。

半個時辰後,半夏方才收了手。雙掌在胸前下壓,平息了自己的內息。

“去看看吧。”顧逸軒在半夏開口後,方才再次上前,仔細觀察著阿武的狀態。

滿頭的大汗,胸前破裂的衣衫。這個痕跡,著實有些眼熟。顧逸軒回想方才探查阿武傷勢之時,自己感應到的一絲熟悉之氣。

“你醒了。”南星見著阿武眼皮下的眼珠不斷地轉動,引得眼皮也隨之鼓動。隨後,那雙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阿武幽幽醒了過來。

一睜眼便見著顧逸軒的臉,阿武有些不敢面對。畢竟顧逸軒乃是林楓之好友,他背叛林家之舉,顧逸軒亦有所知。

“阿武,好久不見。”距離上次阿武離開林家,已是有一段時日了。沒想到竟然在這座城鎮之中與之重逢。

“神武君。”阿武低下頭,低聲向顧逸軒回了一句。在喚其一聲之後,便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自己應當再說些什麼。似乎無論怎樣開口,都無法引出一個合適的話題。

“你無需對我這般愧疚,畢竟你之捨棄的,並非我神兵閣的恩情。”顧逸軒擺了擺手,轉過身尋了個地方坐下,看著阿武道。

他對阿武倒是沒有什麼排斥或者厭惡。畢竟人之選擇,千千萬萬,而影響人之選擇的緣由,亦是不由人所控。

阿武選擇捨棄林家對他的恩情,乃是他出自個人的決定,說不上對錯。他身為局外之人,也評價不得什麼。是以,他不會因此對阿武有任何的成見與不滿。

“阿武,你當是為何會來到此地?聽半夏大人說,你乃是自天而降,你可還記得,你是從何處被拋下來的?”顧逸軒見阿武也不會開口說些什麼,遂自行起了頭,對阿武問道。

半夏大人?阿武聽著顧逸軒的稱呼,側頭看向那立在自己身旁的白衣少年郎。這孩子看上去不過十餘歲,怎得會被神武君尊稱為大人?

將阿武驚愕的眼神收入眼中,顧逸軒笑了笑:“之後,顧某會為你一一介紹身邊的人,現下你只需要回答顧某的問題即可。”

阿武回了神,低頭思考了片刻後,方才開口回答道:“阿武乃是被新主所傷,因為阿武的任務失敗,惹得主人震怒,是以重傷阿武以示懲罰,隨後將阿武帶到一處懸崖拋下,未曾想,竟是正好掉到了此處。”

新主?便是阿武背叛了林家而投靠的那人?顧逸軒狐疑看著阿武:“阿武,可否告知,你之新主為誰?你之任務,又是為何?”

阿武緘默,閉口不言。他不擅長說謊,方才說得那些,還是主人之前教他的。若是讓他現在對著顧逸軒說些不符合事實的話,他恐怕會露出馬腳。

不能說?顧逸軒挑了挑眉梢,那便換一個問題:“既然方才的問題不方便回答,顧某也不勉強與你。”顧逸軒的話,讓阿武著實松了一口氣。

“那麼阿武,你倒是能為顧某解一惑?”阿武抬頭,對上顧逸軒的雙目。恭敬而道:“神武君但說無妨。”對於顧逸軒,阿武其實從心底尊敬,面對這個年少有成,又心思謹慎周全的男子,他崇拜至極。

“你可願意告訴顧某,你當初,為何背叛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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