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君?”見顧逸軒並未理睬自己,方掩再次開口喚了一聲,這才是將顧逸軒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方大人。”看著方掩一臉疑惑的神情,顧逸軒歉意一笑,向其回道:“抱歉方大人,剛才逸軒思考得太過專注,是以未聽清楚你之問題。不知方大人有何疑慮?”

方掩回之一笑道:“無妨,神武君所想的,定是重要之事,下官定不會打斷。方才神武君旁邊的這位姑娘說魅煞,這讓下官尤為好奇,那魅煞,究竟是何物?”懷著一臉的好奇看向顧逸軒,卻見他之神色一頓,思慮片刻才徐徐開口道來:“魅煞乃是集世間凶煞之靈的存在,其力量可毀天滅地。若是出現魅煞,方圓幾百裡之內,定是曾經發生過慘無人寰之案。否則絕不可能聚集如此濃烈的怨靈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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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掩聞言,心中驚詫,想不到這魅煞竟然是這樣令人心中駭然的存在。回想方才天空中顯現的巨型嬰孩黑影,以及那足以毀滅整個城鎮的驚天血刺。方掩不禁一陣寒顫。

將方掩的神色狀態收入眼底,顧逸軒繼續道:“那魅煞會將怨靈之期望加註在凡人體內,方才那些在地上翻滾叫喚的百姓便是因為魅煞的力量而致。”若是沒有聽錯,剛才中招的百姓,口中不斷地重複著一個字,餓。

如此看來,這些怨靈生前,當是經歷了一場饑荒!而且看此情況,那饑荒應是極為慘烈,否則這些餓殍怨鬼不會到死也忘不了那飢餓之感。

方掩回想剛才那撓破了肚皮的人,心中一個寒戰,雙目瞳孔緊縮,一副驚駭之態。雙手在寬大的袖子裡握緊,冷汗涔涔向外冒。

“方大人?你這是怎麼了?怎的流了這麼多汗?”顧逸軒看著方掩因汗液而浸溼的衣領。眼中閃著一絲暗含深意的光芒,盯著方掩問道。

方掩聞言,即刻抬頭,眼中神色飄忽不定,連說話都止不住地打著顫:“沒…沒事。神…神武君,您,您可有什麼法子,能讓,讓這魅,魅煞,消,消失嗎?”

半夏狐疑地看著方掩,忍不住嗤笑一聲,對其道:“你這是怎麼了,這般恐慌,好像有誰要吃了你似的。”

說到吃之一字,方掩突然一聲驚叫,倒是將半夏嚇了一大跳。

“你幹什麼這般一驚一乍地!”半夏不滿地按著胸口,這胖子一聲驚叫,倒是把他的魂兒都差點嚇出來。

顧逸軒皺了皺眉,方掩這反應,實在是太過反常,讓人不得不生疑。他想要開口相問,奈何腦中的一絲理性將他拉住。此時還不能直接問方掩,當下情勢不明,線索也並不充分,若是貿然相問,若方掩是無辜,便是冤枉錯怪了他人,若他確是與這魅煞相關,那麼便是打草驚蛇。如此一番細想,顧逸軒倒是按捺住了心中的那陣衝動。

“抱歉這位小童。”方掩低頭向半夏道了聲歉,隨後直起身子,面對顧逸軒道:“神武君,下官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適,便不再相陪了。”

顧逸軒抬起手,略微施力,將方掩欲邁開的步伐定住,踱步上前至其身邊,道:“方大人,何故走得這般匆忙。逸軒等人初來乍到,又經歷了方才那一場詭異之境。已是身心疲憊,還請方大人給安排個住處,好讓逸軒一行人能夠歇息歇息。”方掩雙眼猛然一閉,片刻後方才睜開,看著自己絲毫無法動彈的雙腿,無奈一嘆,向侍衛吩咐道:“去,給神武君安排住處去!”

正待侍衛領命,要出府衙安排之時,顧逸軒向玄冥君使了個眼色,只見玄冥君手臂輕揮一瞬,輕易地擋住了侍衛地去路。

“方大人,魅煞一事十萬火急,必得及時處理了才行,否則,時間一長,待魅煞自嬰兒形態修成幼兒姿態,一切,便都晚了。屆時恐怕僅憑一人之力,已是難以幫方大人擺平此事。依逸軒看,為了方便逸軒助方大人查尋事情真相,逸軒一行,當是住在府衙之中最為合適。如此既能夠保障方大人之安危,也可及時出手,再捕獲一絲怨靈之氣,也好阻止魅煞越發地難纏。”魅煞最多便只能是嬰孩形態,哪裡會有什麼姿態轉變。顧逸軒如此一語,不過是在給方掩施加無形的壓力罷了。這方掩的神色這般

可疑,若非是留在府衙之中,恐怕很難察覺到他之疑點。遂顧逸軒便借了這個理由,半威脅,半牽引地讓方掩點了頭。

“神武君既然如此說,下官定當好好安排。”方掩陪著笑向顧逸軒如此言語,隨後便轉過身,臉上的笑意已然消失無蹤,他對著那被擋住出去之路的侍從吩咐道:“你,去府衙中找幾間收拾得乾淨的房間,帶神武君他們前去歇息。”

聞言,玄冥君這才放下了纖纖玉手,招式落,侍從這才得以自由行動,忙不迭送地進了府衙安排去。

“有勞方大人費心了。”顧逸軒微微俯首,極為有禮地向方掩道,將手放下,鬆開了對方掩的禁錮。由著他倉皇失措地從眼前逃開。

“顧小子,這個姓方的胖子行跡神態如此可疑,不抓來仔細拷問一番嗎?”半夏看著方掩慌慌張張的背影,開口發問。

顧逸軒輕笑著搖了搖頭:“不急;現在尚且不是動他的時候。”他還等著從方掩處,再獲得一些新的線索。這也是他選擇住在府衙的一個目的。

“他之神色有異乃是在知道魅煞成因之後開始的,莫不是他與魅煞之形成有什麼關聯?”南星猜測道。

顧逸軒閉目搖著頭:“現下暫且莫要猜測,一切,待時機成熟,自然會有分曉。”聽方掩之前之言,邪氣時常禍亂城鎮,想來魅煞定然還有下一次的攻擊。那他便耐心等著就是,正好趁著這段時日養精蓄銳,順便調查調查魅煞之因。

這邊,方掩慌慌張張地回到自己房內,來回踱步,一臉不安。

片刻後停下腳步,一手捶在另一手掌心處,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從衣櫃中翻出一塊包裹布,展開後又慌忙將金銀細軟都往布上堆。

“大人。”一聲喚,讓方掩驚得瞬間停下了動作,轉頭看去、侍衛正在門口,一臉驚愕地看著自己。

肥胖的身軀擋住那布上的堆成小山的物什,方掩不自然地扯出一絲笑,對那侍從道:“你,將神武君他們,都安排妥當了?”

侍從點點頭,邁過門檻走了進來:“神武君他們已經入了安排的房間了。大人您這是要...”指著那布包上的東西,侍衛盯著方掩。

“哦,我這是收拾收拾東西,衣櫃裡面已經很久沒有收拾了,亂得很,今兒又正好碰上邪祟作亂,心中煩亂,也藉著收拾東西轉移轉移注意力。”方掩這話說得倒是頭頭是道,侍衛聽著沒什麼毛病,遂也就信了,這才松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大人您可嚇死小的了。小的以為您這是要逃呢。”侍衛方才說完,腦袋上便被方掩用力一敲:“哎喲,大人,您打我作甚?”抱著頭,侍衛看向方掩,一張臉皺起向其道。

“臭小子!讓你瞎編排!你家大人我縱然是想跑,那跑得掉嗎?!方才你沒聽神武君說嗎,這座城,除非用其他人來換,否則裡面的人根本就出不去!”方掩越說越慌,這話,其實他也是說給自己聽的。方才他的確是想要逃走,可現下冷靜下來仔細作想,卻是發現,自己根本哪裡都去不了,不禁有些氣餒。

“大人,誒大人別打。”侍衛受著方掩砸過來的拳頭,叫喚著。等方掩打得累了,在一旁喘氣休息之時,方才湊過來,開口問道:“大人,聽神武君剛說,有那什麼魅煞出現的地方,都是有大案發生,您說,會不會是咱們以前...”

話還沒說完,方掩一眼瞪過去,對侍衛呵斥道:“你這烏鴉嘴還是給我閉上吧!咱們以前那是不得已!若是不那麼做,我這官帽保得住嗎?有你吃香喝辣的機會嗎?!”侍衛聽言,連連稱是。

“只是,以前那些東西是得清理一下了。那位先生也說過,他顧逸軒的本事大著呢,若是被他翻出來以前的事兒,莫說我這官帽保不住,怕是連命也得搭進去!”方掩越是這樣想,心中便越是慌亂。看著布包上的那些東西,重重嘆了一口氣,俯身將那一包值錢的物什收檢好,再次放回到衣櫃之中。

“那,大人,小人即可便讓人去將那些東西處理了去?”侍衛看著方掩這般焦慮的模樣,試探地開口問了問。

方掩轉過身,仔細思考一番後,搖了搖頭:“現下暫且先不急。那些東西要動,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況且神武君他們方才在這府邸中住下,咱們就這麼大的動作,生怕不引人注意麼。”

侍衛摸了摸腦袋,似乎的確也是這麼個理,可那些東西若是不動,不是更讓人不安麼。

“那大人,咱們應當什麼時候動手才好?”方掩被問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想想顧逸軒他們離自己這般近,無論他們有些什麼動作,都會落在顧逸軒的眼中。如此一來,那不是沒有動手的好時候了?

“大人。”正在方掩煩悶之時,門外有人來報。

“什麼事啊!?”不耐地起身,向外走去。真是煩躁得要死的時候,這些個死奴才一個比一個惱人。

聽出來方掩心情不佳,那前來稟報之人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說錯一個字惹得方掩不開心。

“大人,神武君說想與大人一同前去慰問受傷的百姓。”方掩聞言,睜大了眼與身旁的侍衛對視相看。

慰問受傷百姓?!這對於方掩來說,當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那些個百姓讓他們自己養傷便是,做什麼上門慰問。

“大人?”見方掩遲遲未有回應,前來稟告之人稍稍抬頭,輕輕問了一句。

“好好好,知道了,你且去跟神武君說一聲,我隨後就到。”向那人揮了揮手,將其打發了去。

這倒也是個機會,方掩心下盤算一番,陪著顧逸軒去慰問傷者,怎麼說也得耗費大半天的時間,正好讓人去將那些東西給清理了去。

回頭向侍衛勾了勾手,示意他覆耳上前來,仔細在他耳邊叮囑一陣後方才離開。

“神武君,久等了。”來到大廳之中,只見顧逸軒一人站在廳堂中央,方掩左顧右盼卻是沒見著與他同行的另外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神武君只有一人在此?”

顧逸軒點點頭,微笑著回應道:“旅途疲頓,他們都歇下了。”

“原是這樣,那,神武君,咱們現在便去傷者處看看去?”方掩抬起手臂,向前方伸展,恭敬地向顧逸軒道。

“有勞方大人帶路了。”顧逸軒向其微微點點頭。

二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府衙大門,踱步來到傷者所在之處,一個一個拜訪。

“顧小子真沒義氣,自己出去閒逛,留著咱們在這兒守著這麼個破地方。”半夏嘴裡叼著一根雜草,目光在府衙院子裡掃視。這片院子,沒有奇花異草,沒有純淨靈氣,既不能讓他賞心悅目,也不能讓他修煉,與白豔爭和神兵閣根本毫無可比性,著實讓半夏覺得無趣。

“夫君,莫要這般叼著雜草,實是不怎麼雅觀。”南星上前,將那雜草從半夏口中拿掉,從身後將半夏環入懷中。

這姿勢,怎麼看,怎麼彆扭。玄冥君在一旁端坐,調整內息。看著南星與半夏相擁的姿態,暗自腹誹道。

“娘子,你力道,稍微,輕一點...”半夏在南星懷中越發覺得她之力道越來越大,雙臂處,已是有些生疼了,隨著南星手臂縮緊,自己的胸腔似乎也收到了擠壓。雖然很是開心自己娘子對自己這般喜愛,可是,半夏也不得不為自己的性命做些考慮。

臉已是憋的通紅,說話的聲氣也有些不太通暢,感覺到半夏異常的南星此刻低頭看了看他,這才急急鬆開了些。

“夫君,可是還好?”臉上帶了些歉意,夫君小孩子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她稍不注意,便拿捏不好力道。

“呼呼。“半夏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轉頭看著南星一臉歉意的神色,心頭一動,急忙道:“沒事,沒事,娘子你莫要自責。”

“真的?”南星歪著頭,湊近了些:“看夫君的臉色似乎不太好,要不,咱們舉高活動一下?”

半夏瞬間便宛如雷劈一般僵在當場,生硬地搖著頭道:“娘子,不,不要了吧,為,為夫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轉過頭,不敢看南星的眼神,卻是瞟到前方不遠處,方掩的侍衛鬼鬼祟祟地出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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