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用完,顧逸軒命人將餐桌上的碗筷給撤了下去,起身向眾人道:“大家可準備好了?咱們得啟程了。”

玄冥君與半夏夫婦皆點了點頭,跟著顧逸軒一道起了身:“走吧。”

嚶嚶嚶!雪團在顧逸軒肩頭跳動啼叫,一副興奮的模樣。

待一行人出了神兵閣大門,正要乘上馬車之際,前方,昔封靈與洛林軒雙雙趕來,見著顧逸軒即刻下馬,上前道:“師弟!”

“半夏大人,玄冥君,汝等先行上車,逸軒與師姐、師兄說說便來。”側頭向玄冥君三人說道。

玄冥君看了昔封靈二人一眼,點了點頭,率先上了車。

“那顧小子,你可快點兒啊。”半夏向顧逸軒說了一聲,帶著南星亦順著顧逸軒的意思,上了馬車。

“昔師姐,洛師兄。”顧逸軒向二人鞠躬作揖,有禮而道。

“師弟,聽說你要去澤荒之地?”洛林軒一把將顧逸軒扶起,語氣焦急向其問道:“那澤荒之地何等兇險,若真要去,洛某當是與你一道才是!”

“不錯,師弟,你身上還有兩道黑巫之力,於你的功力乃是強大的阻力,我與洛師兄商量過,決定跟你同行,否則我們實在是放心不下。”昔封靈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神色。這令顧逸軒感到一絲溫暖。

這二人尚且不知,星澤已是將他體內的黑巫之力悉數吸納,現下體內的氣息已然通暢,他之攻體,也不再受阻。

“昔師姐,黑巫之力已從逸軒體內去除,你們不必過於擔心。”聽著顧逸軒的話,昔封靈驚訝地抬了抬眉梢:“黑巫之力已除?何時的事?怎麼除的?”那黑巫之力,就連白曲靈與半夏都沒能想到解決之法,顧逸軒竟然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它給除掉了?

昔封靈懷疑這是顧逸軒為了不讓她與洛林軒擔心,而刻意說的謊話。

顧逸軒無奈一笑:“師姐,此事說來話長,待以後有機會,逸軒自當與你好好解釋。”現下並非話家常的時候,車上的人,還等著他出行呢。

“顧師弟,縱然功體無恙,那澤荒之地我們二人也不能眼看著你一人前去冒險,還是讓我倆隨你一道前去可好。”不管顧逸軒是否功體有異,同門師兄的他,都不會放任這個師弟單獨涉險。是以,打定了主意要與顧逸軒同路相伴。

顧逸軒將目光集中在洛林軒身上,搖了搖頭,道:“逸軒並非沒想過請師兄師姐出手相助。澤荒之地的險惡,逸軒是清楚的,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更不能讓師兄師姐一道前往。”

昔封靈與洛林軒相視一眼,異口同聲而道:“此話何解?”

顧逸軒遂開口而道:“板野姑娘如今已入師兄之心,乃是師兄之牽掛,而戎川王洛宇青,乃是師姐心中之人,自然也是師姐的牽絆。你們二人的安危,已不再只是個人之事,牽動著他人的心緒。是以逸軒無法讓師兄師姐隨逸軒一起冒險。若是有個什麼不測,逸軒哀痛不說,也會讓旁的人,陷入絕望之中。”

將自己的顧及與想法向昔封靈二人和盤托出,只見洛林軒方才堅決的神色有了些動搖。只要一想到坂野靜香,洛林軒心中便是說不出的疼惜。他自然是不想讓她陷入悲慟的。而昔封靈亦是被牽動了心中那根弦。

見著兩人的神色因自己的話而有所變動,顧逸軒瞭解了二人現下的心思,笑了笑,繼續道:“昔師姐,洛師兄。你們想要幫逸軒的心,逸軒已經感受到了,在此,還請受逸軒一拜。”說著,拱手作揖,鞠躬一拜。

待其起身,顧逸軒接著道:“其實師兄師姐留在京城之中,亦能幫逸軒不少的忙。”

二人聞言,即刻抬頭,看著顧逸軒微微一笑,接著道:“此番逸軒前去澤荒之地,耗時少說也得兩月時日,這段期間,逸軒不在京城之中,對於京城局勢恐怕無法準確掌握。唯恐齊二哥在此期間被他人算計,逸軒需要師兄師姐幫忙留意這京城中的變動。若有何異常,還請二位能夠及時向逸軒傳信才是。”

昔封靈二人這才恍然大悟,他們二人光顧著擔心顧逸軒,卻是沒想到顧逸軒走後,這京城中將會出現的變化。聽顧逸軒這般一說,方才反應過來。

“師弟說的有理。”洛林軒仔細思忖顧逸軒的話,微微點點頭,示意贊同。隨後轉頭向昔封靈道:“昔師妹,咱們便按著顧師弟的意思,好好留在京城,為他看著這京城局勢何如?”

昔封靈稍作思慮,看了看洛林軒,又向顧逸軒瞅了瞅,點頭迎道:“好。”

“那就有勞昔師姐與洛師兄了。”顧逸軒微微一笑,向昔封靈二人再次作揖。

“顧小子!好了沒有啊?”同門三人方才語畢,半夏便撩開車簾,向顧逸軒的方向喚道。顧逸軒無奈一笑,向昔封靈二人鞠躬辭了行,隨後轉身向

馬車方向走去,一面走,一面道:“半夏大人莫要這般著急,咱們這便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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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袂撩起,顧逸軒抬腿上了車,對馬伕吩咐道:“走吧。”

待顧逸軒坐定,馬伕方才抬起手臂,帶著手中的韁繩高高揚起,啪的一下,拍在馬匹身上,車軲轆緩緩轉動起來,自神兵閣離開了去。

“神武君已離開,回去報告國師大人!”神兵閣外的樹林中,隱藏的數道身影齊齊消失。

昔封靈察覺風中有異動,即刻回頭看向樹林,被洛林軒看在眼中,疑惑問道:“昔師妹,怎麼了?”看著昔封靈忽然回頭警惕之色,洛林軒亦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是未覺有異。

“洛師兄,方才我覺得,這樹林之中有人。”話還未落,昔封靈手腕翻轉,指尖凝聚真元,向那樹林一指劃去!

真氣過處,只聽得樹幹碰撞斷裂之聲,眼見著樹林之中塵土飛揚,樹幹倒塌,卻是未看到任何可疑身影。

待一切迴歸平靜,洛林軒與昔封靈上前檢視一番,除了倒在地上散落凌亂的斷木,毫無其他。

“昔師妹,或許是你多慮了。”洛林軒環顧四周,氣息無異。看向昔封靈輕聲而道。

莫非當真是自己太過敏感了?昔封靈心中默默唸叨,這周圍的確是沒有人跡。輕嘆一聲,向洛林軒道:“哎,來大睿的這些日子,太過不安生,連自己也變得如此敏感。”

洛林軒聽她之言,眼中微光一動,自己這個師妹的性子如何,他是明白的。能讓她也有了這般警惕的姿態,想來在這大睿待著的時日中,見了不少腌臢陰險的手段。

伸手在昔封靈肩頭拍了拍,開口道:“昔師妹,這些日子,當是辛苦你了。”

昔封靈搖了搖頭:“我之辛苦算不得什麼,真正辛苦的,當是顧師弟才是。”想到他們當時初到京城之時所遇到的一個有一個局,她現下,著實有些心疼顧逸軒。

“顧師弟乃是為了一朝社稷,自然也是費了不少心力。咱們能幫他的不多,只要能夠讓他少些憂慮,便是好的。”洛林軒如此言道。看著昔封靈贊同地點了點頭,遂將手放下,轉過身邁步走出了那樹林。

“走吧,咱們還得回去,幫顧師弟好好看著這京城風雲變化才是。”洛林軒之語牽動了昔封靈之心,收起手中的真氣,跟著洛林軒一同上馬,離開了神兵閣。

此時,皇宮之中,南陵君主所在宅院之內,宮玉流看著那一間被顧逸軒與星澤打鬥之氣震垮的房屋,當即有些汗顏。

這兩個瘋子。心中將顧逸軒與星澤雙雙罵了一通。在皇宮之中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當真是不要命了。

“王上終於捨得回來了。”見著宮玉流佇立在坍塌的房屋前,星澤甩著拂塵大步上前,來到其身邊。

周遭無人,星澤連君臣之禮,也是未行。一聲輕嘲刺入宮玉流耳中,聽得他心下一陣惱怒聚集。

“怎麼?國師大人莫不是以為,本王就這樣便會歸西麼?”宮玉流亦不回頭,看著面前的房屋,向星澤言道。

星澤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王上說得這是什麼話?您是我南陵國的君主,星澤身為國師,乃是您之臣,怎會對王上作出這般猜想呢?”

“是嗎。”宮玉流一聲冷哼,轉過身正向星澤,臉上帶著一絲明顯的怒意:“本王以為,依著國師大人的能為,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畢竟連給君王下蠱一事都做得出來,你還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

一字一句,皆是飽含怒火,宮玉流漸漸靠近星澤,直到與其面面相對,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瞳,腦海之中,盡是想著如何將其撕成碎片。

尋常之人面對君王如此神態,當是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可眼前的人,是星澤,對於宮玉流之怒氣,全然不放在眼裡。他星澤敢做,自然也就不懼怕此事會帶來的後果。更何況…星澤抬眼瞄了瞄面前這個他自小看到大的少年,宮玉流現下的能耐,尚且不能將他怎麼樣。

星澤呵呵一笑,手掌貼在宮玉流肩頭處,稍作施力,便將他向後震退幾步,輕言而道:“王上此言差矣。星澤之所以會對王上下蠱,不過是為了引起神武君的注意罷了。如此,他才會主動前來這宅院。”否則以顧逸軒那周全的心思,怎會冒著落人話柄的風險,來此處與他會面。

“呵!國師的意思,是你從來未曾想過要害本王與公主的性命嗎?”宮玉流一聲冷笑,掌勁強悍,一巴掌將星澤貼在自己肩頭的手給隔開。

星澤由著宮玉流將自己的手拍開,就他方才的問話,點了點透,道:“王上與公主乃是宮氏皇族,血統高貴,不容得他人沾染。星澤自然是不會對王上或公主動手的。那同心蠱,星澤之所以會下,乃是因為想要引得神武君前來罷了。否則,星澤怎會那般輕易將同心蠱的

母蠱交給了神武君呢。”

“這麼說,本王還得謝謝你不成?”星澤的言論,在宮玉流聽來,權當是笑話。

“王上無需言謝。”星澤拱手行禮,向宮玉流恭敬而道,微微低下頭,面上並無任何不快神色。

“你!”他倒是真低估了星澤這般厚顏無恥的程度。宮玉流只覺得怒火猛攻上心頭,伸手指著他,一雙眼中滿是不悅。

同心蠱,禁制,惹怒顧逸軒與之交手引得舉堂驚動,隨後提出讓他前去澤荒之地取得七星草,這一環接著一環,皆在他星澤的掌握之中。

白鳳魁,當年你夫君毀我王朝,他既已死,這筆帳,便算在你們兒子身上!我倒要看看,他能撐得到什麼程度!

星澤心中恨恨念道,臉上卻是看不出絲毫怒意,掩藏得極好。

“國師大人!”正待星澤與宮玉流相對之際,一行黑影從天而降,齊齊跪在星澤面前,見著宮玉流也在,當即一愣,隨後齊聲道:“王上!”

宮玉流低眼睥睨這群人,冷聲向星澤問道:“國師大人,這些人,還請你解釋解釋。”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星澤將手放下,背在身後。一雙眼中放著寒光,直視星澤。

只見星澤直起腰背,放下雙臂,一手置於腰前,一手背於身後,瞥了眼跪在身前的一眾人,不急不緩地向宮玉流道:“這些人,都是星澤安排在神兵閣的探子。王上與公主近日都待在神兵閣中,星澤煞是擔心,是以才派了這些探子,日夜守在神兵閣外,觀察其中動向,只要一有異動,便即刻向星澤彙報,星澤定能及時相助王上與公主。”

宮玉流心下一聲冷哼。星澤,當真是一隻好生狡猾的狐狸!藉著擔心君主的名頭,在神兵閣外安插眼線,美其名曰護自己周全,實則卻是監視顧逸軒乃至於他這個南陵君主的一舉一動!

“國師大人,真是讓您費心了。”看著這環繞一週的黑衣之人,宮玉流想了想,還是稍安勿躁,莫要衝動壞了大局才是。眼下他尚且未脫離星澤之掌控,對於宮無極之事,還未能有所眉目,再加上顧逸軒託他留意星澤的一舉一動。若是現下與他撕破了臉,莫說是提供情報了,恐怕連自己的自由都可能被星澤剝奪了去。如此一想,宮玉流倒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只是臉上對於星澤的嘲諷依舊不減。

星澤將宮玉流的嘲諷神色看在眼中,絲毫沒有將其放在心上。這乳臭未乾的毛孩子,終究太過淺顯易懂,任他如何掙扎,也是逃不過自己的控制。心下一陣輕笑,接過宮玉流之語道:“王上過獎了。”

“哼!我看他們像是有什麼事情等著彙報。國師不問問嗎?”宮玉流就站在原地,看著這些人,他倒要聽聽看,這些人究竟會說些什麼。

黑衣人聽宮玉流之言,王上,難不成是想要在這裡聽他們向國師稟報?領頭的那人面色犯難,抬頭看向星澤,欲言又止。

“怎麼?本王在這裡,你便這般為難嗎?”宮玉流雙眼半眯,眼中滲著一絲威脅之意。

星澤低下眼,向那人點了點頭,示意他開口。領頭黑衣人會意,即刻恭敬回道:“稟王上,國師大人,神武君已經啟程出發了。”

“王上,這等訊息,可還滿意?”星澤嘴角含著笑意看向宮玉流。

聽聞顧逸軒已啟程的訊息,宮玉流心中擔憂,只希望此次去澤荒之地的路上,他能夠平安。

“王上似乎很擔心神武君。”見宮玉流有些失神,星澤一揮手,示意那一眾黑衣人撤了去。向後退了幾步,拉開二人之距離,徐徐而道。

宮玉流瞄了他一眼,開口道:“神武君怎麼說也是救本王於危難之人,本王擔心他之安危,理所當然。”

星澤笑了笑,不予反駁:“王上說得確是有理。”隨後向宮玉流身後瞄了瞄,接著道:“王上,既然您都回來了,那公主殿下……”宮玉流歸來,他卻未見到宮夢絡的影子,莫不是她,還留在神兵閣之中?

提到夢絡,宮玉流看向星澤的狠色更甚!想到夢絡消失在自己面前時的場景,宮玉流到現在都還心痛不已。

夢絡的蹤跡,斷然不能讓星澤知曉!宮玉流當即轉身,不再理會星澤,留他一人在此地,自己揚長而去。

星澤見宮玉流之姿態,心中有了定論。看來,宮夢絡並未隨宮玉流歸來。也罷,那丫頭體內禁制不解,也做不得什麼風浪。便讓她在外逍遙一段時日,待他找到宮無極後,再以宮玉流為餌,將其引回便是。

“國師大人。”方才撤離的黑衣人在宮玉流離開後,再次出現在星澤身後,輕聲向其稟道:“與神武君同行之人,有些古怪。”

星澤臉上神色一頓,轉過頭向其道:“此地不宜說話,小心隔牆有耳,跟我來。”拂塵揮動,星澤在前方領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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