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軒,你沒有任何異議嗎?”齊沐風低頭看向顧逸軒,滿眼擔憂:“你可想清楚了,那澤荒之地若真是如林將軍所說,陰靈漫布,怨氣叢生,你此番前去,兇險無比!”

顧逸軒嘴角揚起,一絲苦笑浮現面上:“皇上,逸軒還有別的選擇嗎?”星澤手上握著夢絡與鳳霖兩條命,顧逸軒毫無退路。

齊沐風長嘆一聲,無奈開口道:“既然如此,看來朕也無法再說些什麼了。”身為帝皇,齊沐風卻是連想保的人,也是保不住。心頭愧對顧逸軒,更是對先神武君愧疚不已。

“皇上無需擔憂,逸軒乃是虛塵宮之弟子,自小見過的陰靈鬼怪也數不勝數,去那澤荒之地,便是當做這些年來的歷練吧。”顧逸軒不忍齊沐風這般內疚,遂開口安慰。

“皇上。”此時林軒上前,向齊沐風請命:“那澤荒之地如此兇險,讓神武君一人前去,恐有不妥。反正國師只是需要那株七星草罷了,多一個人陪著神武君前去,想必是不會介意的吧?”星澤聞言,笑了笑,對林軒道:“只要神武君能帶回七星草,本道,並不在乎過程。”多去多少人也是沒有用的,那澤荒之地,豈是想進便能進的?沒有道法修為之人,縱然是僥倖跟著進了去,其中怨靈幽魂之氣,也是抵擋不了多久的。屆時,還不是只剩下顧逸軒一人。

“既然如此,皇上,何不讓神武君多帶上些人,一同前往。路途迢迢,有人相伴,也不會太過孤寂。”林軒的話,齊沐風聽入了心底。贊同地點了點頭,向顧逸軒道:“逸軒,林將軍的提議,朕聽著甚好,與其你一人孤獨前往,不如結伴而行,你之意下何如?”

顧逸軒仔細想了想,如此也好,便向齊沐風鞠躬回道:“皇上所言有理,這結伴之人,可否由逸軒自行挑選?”

“這自然是可以的。”齊沐風爽快答應了顧逸軒的請求。

“此去耗時良久,最少也要兩月有餘。現下這秋獵已快要接近尾聲,各國君侯也到了需要回國的時候,不知屆時,逸軒得了這七星草後,當如何交給國師呢?”莫不是要他不遠千里將七星草送去南陵國麼?顧逸軒心中默默盤算著。

卻見星澤呵呵一笑:“神武君,你現下只管去尋七星草便是,至於後續如何,待你歸來,自會知曉。”

此話當是頗具深意,顧逸軒皺了皺眉,星澤莫不是又要興起什麼風浪?轉頭向齊慕笙使了個眼色,靈識傳音對其道,齊二哥,此番離去,京城之中便全然要靠你來把控,多多留意星澤的舉動,莫要鬆懈了去。

齊慕笙會意,點了點頭,放心吧顧老弟,無論他星澤有何籌謀,我自有應對之策。

如此便好。顧逸軒這才稍微放下了心。

“諸位,對此事,可還有何異議?”齊沐風冷眼掃過方才那些鬨鬧的世家官員,冷聲問道。

連星澤這個當事人都明說不再追究責任,他們這些人,再多嘴又有何意義?遂都閉了口,不再吭聲。

一群酒囊飯袋!齊沐風心下暗罵一聲,向一旁的徐海道:“既然沒了事情,便下朝吧。”

徐海點點頭,伺候著齊沐風下了龍椅後,方才甩開拂塵,高呼一聲:“下朝!”

大殿上的眾人,這才紛紛離開了去。

“神武君留步!”顧逸軒正要離去,只聽星澤一聲喚住他,遂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與之相對:“國師可還有何指教?”

星澤眼底閃爍著得意的笑意,靠近了一些,向其道:“神武君言重了,星澤不過是想對神武君說,星澤期待著你的歸來。”言語落下,邁開步子與齊宇恆一道離開了去。

“他這話,是在挑釁麼?”齊慕笙走上前來,立在顧逸軒身旁,看著星澤與齊宇恆的背影,眼中滿是不悅之色。

“他不是在挑釁,他是欣喜。”星澤眼中的笑意已是抑不住地向外溢位,看

來他對此次自己的澤荒之行,的確是費了一些苦心的。

“神武君。”林軒帶著沈巍等人迎上前來,看著顧逸軒,擔憂道:“神武君,那澤荒之地老夫倒是去過一次,地形都還算是熟悉,不如此次,便讓老夫陪你一同去吧。”

“林將軍,您的好意,逸軒心領了。可一月之後,便是林楓的大喜日子,您不在,那可怎麼行。是以,逸軒還是建議您,就待在京城吧。正好能夠在逸軒不在的這段時日內,幫襯幫襯齊二哥,順道留意一下大皇子府與星澤之間的聯絡。”澤荒之地,兇險未卜,他都未能有十足的把握,又如何能夠這般將他人拉下水呢。

顧逸軒所說的,句句都扎在了重點之上,林軒仔細想了想,便也接受了他之提議。

“那神武君,你卻是需要誰與你同行?”楊銘此時開口發問,在場這幾個人中,要麼身負要職,要麼身份高貴,皆是無法與之同行之人。

“楊大人莫要擔心,逸軒自是有些人選的。”神兵閣內的半夏、南星,以及暫時住在閣中的蒼鷹。他們皆是可以選擇之人。是以顧逸軒並不擔心無人與他同行。

楊銘見他那自信的模樣,心知顧逸軒心中自有安排,隨也不再擔憂。

“諸位大人,這段時日,便有勞諸位大人多幫幫齊二哥了。”顧逸軒的話音方才落了沒多久,便聽得眼前幾人,異口同聲向其回道:“是!”

顧逸軒這才放心地跟著齊慕笙一道出了宮門。

回到神兵閣中,齊老匆匆迎上來,向其詢問道:“少閣主,聽說你要去澤荒之地?”這皇宮的訊息,倒是傳得真夠快的。這才確定了多久,回來的路上,便被齊老知道了。想必母親那邊,也得到訊息了吧。如此想著,顧逸軒抬頭看了看白鳳魁所居住的地所。

“少閣主?”見顧逸軒出了神,齊老急忙喚了他一聲,這才將他的神給拉了回來。

“嗯,確如齊老所言。?”顧逸軒利落地回答了齊老方才的問題,靜靜觀察著他臉上的神色。

“哎。”只聽齊老一聲長嘆,心中焦慮得緊:“那澤荒之地是怎樣的地方,你知曉嗎?”齊老背過手,在顧逸軒面前不停地走來走去。這是齊老在焦躁之時,常顯的姿態。

顧逸軒笑著伸手搭在齊老肩頭,將他按住,面對他道:“齊老,莫要這般走來走去了,走得我眼睛都快花了。”

“我這還不是為了小少爺你著急嗎?”自顧逸軒被送上虛塵宮修道之後,齊老便一直以少閣主稱呼他。小少爺這個稱謂,倒是未再叫過。今日聽見,倒是格外的親切。

顧逸軒心頭微微一動,向著齊老輕聲安慰道:“齊老,逸軒知曉你在為逸軒擔心,可這事情已經定了,再怎麼憂慮,也是無濟於事的。你放心吧,逸軒自小便入了虛塵宮修煉,道行修為都算得上是翹楚,那澤荒之地再怎麼兇險,逸軒也是有辦法化解的。”

“可……”齊老還想說什麼,紅淚急急趕來,將齊老的話頭接了過去:“少閣主,閣主要見您。”

母親要見他麼。顧逸軒朝著紅淚點了點頭:“去告訴母親,逸軒待會兒便過去。”紅淚領命,退了下去。

“看看,閣主也是為著這事兒擔心著呢。”齊老看向白鳳魁寢屋的方向,對顧逸軒道:“小少爺呀,你可莫要讓閣主太過擔心吶。”

顧逸軒將手從齊老肩頭撤下,道:“齊老,您隨我一道,去見見母親吧。”

白鳳魁身體尚未完全恢復,半躺在床榻上,一臉憂愁,一雙玉手交錯放在身前,靜靜等待著自己兒子的到來。

“母親。”未過多久,便見顧逸軒撩開門簾進了來,向著她拱手作了作揖,隨後走上前來,坐到她的床邊。將她的一隻手輕輕握住:“母親,澤荒之地的事情,您已經聽說了吧。”

白鳳魁閉目頷首,深呼了一口氣:“逸

軒,澤荒之地兇險萬分,你當真要去?”

顧逸軒點點頭:“母親,這是逸軒向皇上應承下來的事,逸軒,不得不去。”

白鳳魁沉默不語,心頭處,微微地泛疼。那疼痛一陣一陣地襲來,一波比一波更猛。星澤此人,這麼多年,竟是比之年輕時候,更加心思陰沉了!

“那星澤,可是抓住了你什麼把柄?”她的孩子,她很清楚。之前聽說他在皇宮中與星澤大打出手之時,她並不擔心。因為她相信顧逸軒能夠擺平,卻是未料到,今日上朝後,竟出了這檔子事兒!怎麼想,顧逸軒都不會輕易答應這等兇險之事,按著他以往的形式風格,應當是能夠將這件事給避過去的。白鳳魁越想越覺得不對,遂才向顧逸軒如此發問。

“母親果然是瞭解逸軒的人。”正所謂知子莫若母,便是這般吧。顧逸軒將白鳳魁的手稍稍握緊了些,將自己手上的血色玲瓏戒向白鳳魁展示道:“母親,星澤已經向夢絡和師父出手了。”

白鳳魁盯著那枚戒指,眼中一陣驚色,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戒指的表面,抬眼輕聲問道:“這戒指之中…是鳳霖與夢絡?”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不久之前,那兩個女子還活蹦亂跳地站在她面前,雖然用的是同一個身體,可二人的儀態舉止卻是很容易便能辨識得出來。而今,卻是被封在了這小小的戒指之中。著實令人嘆惋。

顧逸軒點點頭:“星澤施法,讓夢絡體內師父的魂魄逐漸剝離,要的便是讓她們二人同時消失。逸軒費了一番力氣,才將她們融合,放入這血色玲瓏戒之中,以真氣養著。本以為這樣便能護她們周全,奈何今日星澤卻告訴逸軒,他早在夢絡出生之時,便對其下了禁制,封印了她體內巨大的能量,現下夢絡魂體不全,又與師父融靈,正處於最為虛弱的時刻,若是他在此時解除禁制,夢絡的身體,將無法承受這般能量,屆時師父與夢絡便都會被這股能量爆發摧毀。”

白鳳魁知道自己兒子對於那兩個女子的感情,對於顧逸軒而言,她們二人,便是他心中的光,不可失去。

“母親知曉了。這數十年以來,星澤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無恥。這等骯髒的手段,他還真是玩得不亦樂乎!只恨母親現下身體虛弱,不能助你什麼。”白鳳魁恨恨而道,卻是無法對顧逸軒有任何幫助,為此,她之心頭,更是無力至極。

“母親無需自責,此番,便當做是對逸軒的一種歷練吧。”顧逸軒知曉白鳳魁心頭的愧疚,輕聲安撫著她之情緒。

“那,澤荒之地,你可需要帶上暗衛?”白鳳魁始終不放心顧逸軒的安危,遂向其提出如此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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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逸軒搖了搖頭:“那澤荒之地之並非尋常地方,陰氣十足,若非道行高深之人,縱然進去了恐怕也撐不了多久,暗衛們皆非修為傍身之人,還是莫要牽連無辜了。”

“那,你可有一同前行的人?”白鳳魁左思右想,能夠陪著顧逸軒一同前去的,似乎便是昔封靈、洛林軒這兩個同為虛塵宮修道之人。

顧逸軒點頭回道:“母親放心,逸軒對此事,自有安排。不會任由自己陷入險境的。”白鳳魁這才稍稍安了心。

“你打算何時啟程?”從神兵閣出發去澤荒之地,一來一回,少說也得有兩月的時間,這些日子,白鳳魁已是習慣了顧逸軒在身邊,突然又要離開一段時日,當真是極為不捨的。

“今日傍晚便出發。”留意到白鳳魁臉上落寞的神色,顧逸軒心頭驀然一顫,微微俯身,趴在白鳳魁的膝頭,輕聲道:“母親,逸軒亦是不忍離開你,此事,逸軒自當儘快解決,待逸軒回來,你之身體想來也痊癒的差不離了,屆時應當正值冬日,逸軒便與母親一同賞梅可好?”

“你這孩子,就會哄母親開心。”白鳳魁心中當是極為欣慰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手順著顧逸軒的頭髮,輕輕捋了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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