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君主,此番你回去,務必小心,星澤此人城府心機皆深沉,就連顧某也不見得是其對手。”說著,自袖口中拿出一張符咒,交與宮玉流,接著道:“這張傳聲符南陵君主且拿著,此符咒顧某已是施過法術的,屆時只要向神兵閣方向發出便是。顧某定會在第一時間趕來相助。”

宮玉流接過符咒,向顧逸軒點了點頭:“神武君,多謝。那星澤的動向,本王亦會在第一時間告知。”將符咒放在懷中收好,宮玉流向顧逸軒拱手作揖:“那麼,本王告辭。”

“齊老,送南陵君主出去吧。”顧逸軒對身旁齊老吩咐一聲,齊老俯首而道:“是。”隨後轉過身,對宮玉流道:“南陵君主,這邊請。”

臨走前,宮玉流側目看向顧逸軒:“神武君,夢絡她,還請你好好照顧。”視線定在顧逸軒佩戴的血色玲瓏戒上,鄭重向其道。

“南陵君主且放心。夢絡亦是我心頭的人,自然是不會讓她受苦了去的。”顧逸軒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向其笑著點了點頭。

得了顧逸軒的保證,宮玉流這才放心了些,跟著齊老一道出了神兵閣。

顧逸軒摩挲著指上的血色玲瓏戒,輕嘆一聲。師父...夢絡....融靈後的兩人,會是怎樣的情況,誰也不得而知。畢竟融靈咒法並非常見,是以其結果,也鮮少有人知道。這無疑,也是一個賭局,只要想到結果或許並不能如自己所願,心中便是堵塞得讓他發慌。

顧逸軒低頭看著手上這枚戒指,戒指中,依稀能夠見到,兩道緩慢轉動的精魂正逐漸融為一體。

“小子,你幹嘛呢?”半夏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看著顧逸軒若有所思的神色,出聲問道。

顧逸軒苦笑一聲,對他道:“顧某乃是擔心師父與夢絡融靈後的結果。”

關心則亂,實乃人之常情。半夏也懂得這般道理,若是將南星放在與夢絡同樣的處境,恐怕他是絕然做不到向顧逸軒這般冷靜的。

“盡人事,聽天命。小子,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這句話在你聽來,或許刺耳,可這卻是事實。”對於顧逸軒而言,聽天命三個字,無疑是最大的無奈。

“半夏大人說的不錯,這一點,逸軒亦是知曉的。”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更加的感到無助。

“哎,凡塵之事,終歸是苦痛佔據多數,小子,這漫漫長生,如此般折磨的時候,還有很多。”伸手在顧逸軒腰際拍了拍,半夏嘆著氣,如此安慰道。

“半夏大人,您這算是安慰麼……”顧逸軒只覺得有些汗顏,半夏這番話說出來,卻是讓顧逸軒半分安慰之感都沒能體會得到,倒是更覺得悲涼了些。

“呃...算是吧...”半夏撓了撓腦袋,慢慢悠悠地想了半天,這才向顧逸軒回覆道。他身為妖族之人,活了這百來年,見過的悲歡離合,生離死別數不勝數。對於這等天定之事,已是看得淡了,遂說出來的話,亦是看破凡塵一般。聽上去,倒是更添了幾分寒涼。

罷了,顧逸軒苦笑著搖了搖頭,還是莫要想些有的沒的。被半夏這麼一說,自己方才那般傷春悲秋的情緒,早

被攪得散了不少了。

“尚未發生的事,多想也沒什麼用,你還是想想,怎麼和皇帝交代你與星澤交手,將宮中宅院鬥得坍塌的事吧。”半夏擺了擺手,將更為頭疼的一個問題丟給了顧逸軒。

“少閣主。”半夏正說著,齊老便到顧逸軒身邊,向其拱手鞠躬道:“二皇子殿下來了。”

“得,你猜猜,這位二皇子殿下來此是為何事?”半夏聳了聳肩,笑著揚眉看著顧逸軒。

顧逸軒無奈一笑,側頭對齊老道:“齊老,有勞您帶齊二哥去前廳吧,逸軒與半夏大人即刻便來。”齊老領命,退了下去。

待顧逸軒帶著半夏來到前廳,只見齊慕笙獨自立在大廳之中。

“齊二哥。”顧逸軒迎上前去,向其鞠躬行。齊慕笙轉身將其扶起:“神兵閣中又沒有什麼外人,何故這般多禮。”

“呵呵,齊二哥說得倒也頗具道理。”顧逸軒笑了笑,直起身,對其問道:“齊二哥,不知今日來此是為何事?”

提到這個,齊慕笙輕嘆一聲,對著顧逸軒道:“你呀,今日在宮中與南陵國師大打出手一事,鬧得是人盡皆知。父皇那邊知道訊息後,立刻便讓我過來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像是那般衝動之人,縱然與國師起了口角,素日裡,也不會就這般輕易地出手。我想定是星澤踩到了你之底線,遂才讓你也無法忍耐。”

顧逸軒將手抬到齊慕笙面前,那枚血色玲瓏戒展現在二人面前。

看著這通體赤紅的戒指,齊慕笙眼中浮現一絲疑惑:“顧老弟,這戒指…有何意義嗎?”顧逸軒不會無端做出這等舉動,他將這枚戒指遞到自己眼前,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齊二哥,夢絡便在這裡。”顧逸軒的話,讓齊慕笙心中猛然一驚。夢絡竟然在這枚小小的戒指當中?!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齊慕笙瞪大了眼睛盯著血色玲瓏戒,驚愕道:“一個活生生的人,如何能夠進入這小小的戒指之中?莫非她……”他承認,在知曉夢絡是南陵公主,前宮氏皇室後裔之時,他對她的確是懷有敵意。但這敵意更多的是對於夢絡隱藏真實身份的不滿,對於她這個人,齊慕笙並沒有任何異議,也從未想過要她從這個世上消失。

顧逸軒緩緩將手放下,用袖子將那戴著戒指的手遮住:“夢絡她並未消失,她只是暫時被收到血色玲瓏戒中靜養罷了。待時機成熟,她自然是會出來的。”顧逸軒心中依舊抱著希望,期待夢絡與鳳霖歸來後,二人皆能完好無損。

看著顧逸軒一臉期盼的神色,齊慕笙不知應當說些什麼才是。夢絡不在身邊,想必顧逸軒亦是心中難受得緊的。他不希望顧逸軒與自己一樣,經歷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好在夢絡與迦羅不同,她並未從這世間消失,顧逸軒只需要忍受一段時間便好。如此想來,齊慕笙尚且為顧逸軒感到一陣慶幸。

“齊二哥方才問我發生了何事,以致於與星澤在皇宮之中大打出手,引得眾人矚目。這枚戒指,便是理由。”顧逸軒將星澤對夢絡與宮玉流所做之事悉數告知齊慕笙。這才讓齊慕笙瞭解到事情的始末緣由。

“想不到星澤竟然這般大膽,竟敢如此對待一國君王與公主!”雖然齊慕笙對於宮氏皇族依舊無法釋懷,可當年戰亂爆發之時,宮玉流與宮夢絡亦不過稚童,若要追究責任,當是與他們毫不相關才是。齊慕笙之所以對二人耿耿於懷,其實也無非只是針對這二人的身份罷了。

而星澤卻是不同,他乃是宮氏王朝的老臣,當年之亂,他亦有參與,且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是以齊慕笙對於他之敵視,遠遠超過宮玉流兄妹。再加上得知他此番犯上不忠之舉,自然引得齊慕笙對其之蔑視與不恥。

“逸軒如今想來,當時的確也是衝動了些。可事關心中所愛,關心則亂。若是時光重來,逸軒想,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聽著顧逸軒的話,齊慕笙感同身受,不錯,心愛之人的痛楚,的確是一道烈火,足以將人之理智在瞬間焚燒殆盡。

可即便他能夠理解顧逸軒的難處,但是齊沐風那邊,滿朝文武,各國王侯,皆等著顧逸軒給出一個解釋。

星澤無論如何也是南陵國國師,縱然齊沐風有心維護顧逸軒,也無法當著諸國之面,這般庇護。怎麼說,顧逸軒也需要上朝,給諸國一個交代的。

“顧老弟,你可知曉,大皇兄今日已經入宮去拜會過星澤了,星澤亦是向父皇上奏,當著諸國王侯的面,參了你一本。現下父皇亦是壓力當頭,世家之人跟勢起鬨,吵鬧著要直接宣你入殿交代的,好在父皇力排眾議,讓我先來與你商議,在你做好準備之後,再與父皇稟告即可。”顧逸軒聽言,心中對齊沐風尤為感激。

“逸軒在此,多謝皇上。”面對齊慕笙,顧逸軒微微俯首作揖:“也多謝齊二哥。”

“你我兄弟,又是盡心輔佐我之人,現下有難,我又如何能夠袖手旁觀。”齊慕笙一把將其拉起,顧逸軒道:“你若是想好了對策,便與我說。時間也莫要拖得久了,有那些世家之人與外族者雙重的壓力,父皇恐怕也壓不了多久。”若是齊沐風的身體康健,齊慕笙自然是不用擔心的,可現下齊沐風連起身站立都有些困難,他擔心,這樣的強壓之下,齊沐風會挺不住。

“齊二哥,現下宮玉流已經回到了宮中宅院內,以他之能為,逸軒相信,他定能夠助逸軒一臂之力。”說到此,顧逸軒頓了頓,繼續道:“待逸軒將朝服換上,這便與齊二哥進宮面聖。”皇上的身體耗不得,若是任由這般強壓頂在身上,恐是撐不了多久。

“如此,甚好。”見顧逸軒開口應承下來,齊慕笙稍稍松了口氣,看來顧逸軒是有辦法應對的,如此,便是極好的。

而這邊,皇宮之內,齊宇恆與韓非暘單獨尋了個靜謐之地,留方陵在原地等候。

“非暘,說吧。”方陵的性子,太過驕縱任性,有些事情,的確是不太適合讓他知曉,齊宇恆也是能夠理解為何韓非暘會特意將其排開。

待二人站定,齊宇恆面向韓非暘,向他道:“此地幽靜偏僻,不會有人來此,非暘你大可不必擔心,放心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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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韓非暘低頭沉吟片刻,隨後豁然甩開衣襬,猛地向齊宇恆跪下:“請大皇子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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