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了,這二人身上既有同心蠱,即使表明此二人無論做什麼,都息息相關。要從他們口中問話,須得二人都有開口的意願才行。否則,便是無果。

顧逸軒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冷麵男子將同伴拉到身邊,拍打著他的臉龐想要將其喚醒。臉上,浮現出一絲焦急神色。

看來,這人是憂心同伴的死牽連到自己吧。顧逸軒心下暗道。俯身將其一把提起,示意白曲靈將另一人脖子上的細線給撤了去,方才見到那冷麵男子臉上的焦灼之色,逐漸消退。

“放心,他還沒死,你也不會有性命之虞。”聽顧逸軒如此言語,冷麵男子方才舒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顧逸軒,上下打量他一番。此人氣宇不凡,修為了得,或許他能幫助自己逃脫囹圄也說之不定。

方才要開口,便覺眼前一黑,陷入沉睡之中。身體被拖行至這般重傷,加之方才師姐的幻術折磨,白曲靈的千絲引繞,已然將此人的精力耗盡,會陷入昏睡乃是自然。顧逸軒伸手接住他倒下的身體,扶著他緩緩將其放置在地上。

“白族長,你可有方法,能解了這同心蠱。”若是由著同心蠱在二人之間發揮作用,恐怕這訊息是怎麼也問不出來的了。

方才還叫曲靈,轉眼之間又是白族長,白曲靈心下嘀咕一聲,隨後向顧逸軒回答道:“同心蠱雖然不是什麼奇毒,但是真要解起來,倒是有些麻煩。”白曲靈低頭沉吟片刻,眉間閃著幾絲躊躇。

“如何麻煩?”顧逸軒追問,白曲靈乃是苗疆之中,對蠱毒研究至深之人,她之所謂的麻煩究竟為何,顧逸軒當真有些好奇。

“同心蠱要種下,得有三個條件,這其一,便是母蠱,剩下的兩個,自然是兩個子蠱。他們二人體內的,當是子蠱無疑。要解這同心蠱,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著實有些難。”白曲靈輕踱蓮步,在地室空曠之處,走來走去。

“你別賣關子了,趕緊說這個蠱怎麼解。”夢絡有些不耐煩了,本來顧逸軒方才就讓她醋意橫飛,心中有所不快,現在這白曲靈還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吊著胃口不說解法,更是令她心浮氣躁。

昔封靈見夢絡有些煩躁,輕聲來到她的身旁,伸手在其肩頭微微拍了拍,示意她莫要著急。這才讓夢落稍稍冷靜了些。

“你這丫頭,當真是沉不住氣。”白曲靈聽著夢落的催促,微微蹙眉,雙眼往上翻了翻,接著道:“我說解蠱簡單,乃是在於這種蠱,無需像其他蠱一樣,找尋各種奇珍異草,只需要將三隻蠱蟲一同消除了便是。而這難點,也顯而易見了,要消滅三隻蠱蟲,母蠱當是第一個消滅的,否則母生子,源不斷。若是母蠱不除,子蠱就算是消除了千百次,也依舊會捲土重來。”是以現下最難的便是母蠱的下落。這才是現下解除同心蠱最為困難的一點。

顧逸軒會意,點了點頭。母蠱身在何方,棲於何人身上,這些,恐怕還是只有從這兩人的口中方才能夠知曉。

眼下這兩人都昏厥了過去,可如何是好。顧逸軒的目光從二人身上掃過,輕嘆一聲。

抱歉二位,恐怕這一次,顧某當真得做一次壞人了。事不宜遲,他現在毫無線索,急於從這二人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是以,只能行此下策了。

轉過頭看向白曲靈,拜託道:“白族長,勞請你將這二人速速喚醒。”雖然是早已受過折磨的人,理應讓其歇息的,但是現下,只能心頭說一聲抱歉了。

白曲靈掌心閃爍微光,玉笛現於掌上,紅唇相貼引魂落,靈識速歸紛杳來。一曲聲落,昏迷的二人緩緩睜眼。雙雙捂著脖子上的血痕,掙扎著坐了起來。

“二位醒了。”顧逸軒從懷中拿出兩粒丹藥,遞與二人面前:“此丹藥能助你們療傷,還請二位服下。”

兩人看了看顧逸軒,隨後又將目光投向了他手中的丹藥。面面相覷片刻後,彷彿下了巨大的決心一般,遲疑地伸手從顧逸軒手中接過丹藥,仰頭將其服下。

“二位覺得如何?”丹藥入體,瞬時化作一股真氣遊走在二人體內,淤血被打散,奇經八脈也被疏通,須臾過後,只覺體內除了那蠱蟲未能去除,其餘的傷痛,皆已消散無蹤。

“多謝。”冷麵男子內息平穩之後,向顧逸軒點頭致謝,一旁的昔封靈卻是一絲好臉色也未有,冷顏立在一邊。

“這丹藥可真是神了,不過片刻,身上的傷就好的差不離了!”猥瑣男摸了摸自己脖上的傷痕,發現早已無蹤跡,再低頭看看自己腿上的傷,也已悉數痊癒。當即跳了起來,見著一旁的夢絡三人便一臉淫笑地湊了上去。

“小美人兒…嘿嘿嘿。”那副噁心的嘴臉讓夢絡眼底閃爍一絲殺機,昔封靈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二人雙雙握緊雙拳,正待出手,卻見那猥瑣男不過踏了一步,便再動彈不得。

“若非你與這位兄臺生死同命,你之命,顧某不會救。”顧逸軒臉上未有絲毫的笑意,一雙眼散發著森冷的寒氣,微眯而視。

那冷麵男子側目看了眼同伴,冷哼一聲,轉過頭來:“你是神武君。”上次,在暗巷之中他對顧逸軒的印象極為深刻,這個人,不同凡響,不是好惹的角色。

點點頭,顧逸軒面對冷麵男子而道:“既然兄臺知曉我之身份,是否應當告知姓名。”到目前為止,他尚且不知此人姓甚名誰,身份如何,背景如何。

冷麵男子沉思片刻,方才拱手而道:“吾名,冷鋒。多謝神武君之相助。”他指的,是方才那一藥之恩。

“我,我的名字是….唔!唔!”猥瑣男爭著要開口,顧逸軒眉頭不為察覺地皺了皺,背在身後的手略微施力,將之禁言。他可不願與這等粗鄙之人有任何交談。

“冷鋒,傅家當家家主,傅懷桑,與你有何關係?”聞此言,冷鋒稍作愣怔,開口而道:“無任何關係。”

“既無任何關係,為何幾次三番尋懷桑姑娘的麻煩?”顧逸軒不給他任何停頓的時候,緊接著方才的話,繼續追問。

“奉命行事。”開口之際,猥瑣男與冷鋒對視一眼,方才如此答道。

“奉誰之命?!”既是奉命,便有主使之人,那人,便極有可能是下蠱之人!顧逸軒緊盯著冷鋒的雙眼,要他作出回答。

奈何冷鋒只是開了開口,卻是只言未出。雙拳垂在身側,緊咬牙關。猥瑣男臉上的笑意全無,一臉凝重地看向冷鋒,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無法作答麼,看冷鋒的樣子,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被死死壓住了,顧逸軒側目看向一旁的猥瑣男,見他之神色,心中有了定論,看來這猥瑣男子並不願冷鋒將一切說明。

“既然你不便說,那麼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便可。”言語上有禁制,可不代表行為動作上,也會被束縛。顧逸軒嘴角輕揚,向冷鋒道:“鑑於你之作答會受到他人之影響,便有顧某來猜,你點頭,或者搖頭便是。”

冷鋒點點頭,示意瞭解了顧逸軒的意思。不理會猥瑣男投來的警示目光。

“你們受僱於一人?”伸出一根手指立於二人當前,以表示此問,乃是第一個問題。

點頭。冷鋒瞥了猥瑣男一眼,若非是受僱於一人,他是斷然不會於此人一道的。

指頭多了一根,比劃在冷鋒面前,顧

逸軒接著道:“僱主,是否為孟家人?”上一次,傅懷桑認定了是孟家人僱人來行兇,此次,雖然傅懷桑未說,他依舊確信,此事定與孟家有關。如此一問,不過是落實心中的猜想罷了。

冷鋒點點頭,不錯,僱傭他們的,正是孟家大少爺,孟秋安。之前讓他們殺了傅懷桑的人是他,此次,讓其活捉傅懷桑帶入孟家的依舊是他。

果然不錯,孟家的人,當真未打算放過傅懷桑。如此久的時日了,他們對傅懷桑的逼迫,不僅未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了些。

“孟知秋?”見冷鋒搖了搖頭,顧逸軒明了了,原來是孟秋安。不得不說,這兩父子的品性當真是如出一轍,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可知曉,孟秋安讓你將傅懷桑帶入孟家是為何?”冷鋒搖頭,他一個受僱之人,只需要按照僱主的意願,將人帶回去交差便是,向來不會多過問什麼。是以冷鋒是當真不知曉孟秋安對傅懷桑都做了些什麼喪盡天良的齷齪事。

“嗚嗚!”問到此處,那猥瑣男即刻嗚嗚直叫,彷彿有什麼話想要說。顧逸軒這才松了手中的禁制,讓其開口說話。

“哎!呼!憋死我了!”猥瑣男大口呼著氣,隨後向顧逸軒道:“你問這木頭能問出個什麼東西,他不過是個悶葫蘆,只知道拿錢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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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瑣男看向冷鋒的眼中,多了一抹不明其意的光芒,好似威脅,又好似警告。

顧逸軒看出一些端倪,一旁的夢絡也覺得這猥瑣男不太對勁兒,側過身,在昔封靈耳畔喃喃幾句。只見昔封靈微微點頭,隨後施法結陣,在猥瑣男的腳底,現出一道光芒萬丈的法陣!

“這是幹什麼!?”猥瑣男未料到昔封靈會對他用這麼一招,面色一陣惶恐,驚叫一聲:“冷鋒!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還不快救我!?”

冷鋒聞言,即刻便要上前出手相助,卻在轉身之際,被顧逸軒一把抓住:“冷鋒兄臺,靜觀其變。”顧逸軒一手緊緊按住冷鋒,一面抬眼緊緊盯著眼前的猥瑣男,一聲冷哼道:“想不到,你竟然將母蠱與子蠱都種在了自己身上。”法陣之中,猥瑣男的胸口處,逐漸浮現出兩道蠕動的蟲影,一大一小蜷曲在其身上。夢絡最是討厭這種軟體的蟲體,轉過頭不願意去看。

白曲靈見著母蠱,心下一驚,不過很快便被壓制下去,指尖即刻結印,千絲繞指而出,直向那猥瑣男胸口攻去!眨眼間,便從猥瑣男的體內將子母兩蠱悉數抽離了出來。被千絲環繞的蟲體猛烈的蠕動著,不時還發出吱吱的叫聲,尤為瘮人。

母蠱啼鳴,子蠱響應,冷鋒體內的蠱亦有所動作,翻騰不已,令其頓感痛苦不堪。白曲靈空出的一隻手朝向他的方向施展千絲,好不容易方才將潛伏於他體內的那只子蠱給拉了出來。三隻蠱蟲匯聚,白曲靈一聲嬌喝,指尖千絲瞬間將三隻蠱蟲團團纏繞,圍成三隻蠶繭的模樣。

“顧逸軒,烽火燎原!”這三只蠱蟲的力量無比的強大,連白曲靈都有些壓制不住,唯有鳳仙之火,方才能夠將其完全殲滅!

聽到白曲靈之呼喊,顧逸軒掌心匯聚赤炎真氣,鳳仙流火剎那間閃現眼前!

“烽火燎原!”沉聲一喝!將掌心赤炎向蠱蟲方向推去!鳳仙之火瞬間將其包圍其中!尖銳的蟲鳴自赤炎之中傳出,劃破耳膜,聽得眾人頭疼欲裂!

夢絡、昔封靈等人緊緊捂住自己的雙耳,靜待這尖銳蟲鳴逐漸消散。

終於,鳳仙火滅蟲鳴散,形銷魂滅斷殘靈。猥瑣男倒地不起,冷鋒捂著胸口,半跪在地,痛苦地喘息。地室之中,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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