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日很快便過了,眼看著秋獵之日便要到來,宮中已然忙成一片。今年齊沐風的身體依舊不舒爽,是以將所有事情都交給了齊宇恆與齊慕笙兩兄弟合力完成。本以為兩兄弟會有何相左之處而矛盾不斷,誰料卻是眾人想多了。他們的配合,當真是默契十足,契合得很,非但沒有矛盾衝突,反而統一劃歸,避免了許多麻煩。

最後一日的部署妥當,兩兄弟已是疲憊不堪。相互道別後,各自回到府邸,酣睡了半天方才緩過勁來。

大皇子府中,顧逸軒早早便來了,知道齊宇恆勞累辛苦,尚未甦醒,便靜靜地在前廳等著。待兩壺茶飲盡,方才見齊宇恆緩緩而來。

“齊大哥。”見了齊宇恆,顧逸軒起身作揖行禮,問了聲安。

“顧老弟,你來了。”齊宇恆微微一笑,向他指了指座椅,示意他坐下。

“這麼早來我府上,所為何事?”親手為顧逸軒的茶杯斟滿茶水,徐徐問道。

“齊大哥當真是一針見血。”顧逸軒拿起茶,喝了一口,隨後道:“既然齊大哥問了,那逸軒便直說。不知齊大哥可還記得上次,我與你提到的,懷桑姑娘遇刺一事?”

聽顧逸軒如此說,齊宇恆方才回想起此事。輕輕揉了揉眉心,近日事情太多,都忙著秋獵的準備,一時間確是將此事給忘了。

帶著歉意向顧逸軒笑道:“最近實在是太多事了,今日你若是不提,我還真是徹底忘了。”

“無妨,現在說起也不遲。那處行刺的暗巷,逸軒依然設了屏障保護著,只是不知齊大哥可否派人前去一探究竟。”顧逸軒撐著頭,看向齊宇恆,耐心地等待著他之答覆。

只見齊宇恆微微頷首:“懷桑乃是現任傅家家主,刺殺一事定是要最終到底的。本殿即刻便派人前去查探,定會給懷桑一個交代。”

“如此,逸軒便替懷桑姑娘謝過齊大哥了。”端起面前的茶水,向齊宇恆的方向舉了舉,以示謝意。

“本殿倒是有些好奇。”待顧逸軒放下茶杯,齊宇恆靠近了他一些,眼中含笑看著他。

“齊大哥好奇什麼?”看著齊宇恆這帶笑的表情,顧逸軒登時覺得背上一寒。總覺得,齊宇恆會說出什麼令人驚異的話。

“顧老弟,你是否對懷桑有意?”看他為著懷桑之事這般上心,莫不是看上了傅懷桑?若真是這樣,倒是可以撮合二人,如此一來,神兵閣之勢力,便更加穩妥地納入他之麾下。

果然,齊宇恆誤會了。他助傅懷桑,乃是欲得到她之回報。目的,是用她提供的訊息,為齊慕笙鋪路。再者,他也是個重諾之人,既然答應了人姑娘會幫忙,那邊一定會幫到底。

連連搖頭,笑著向齊宇恆道:“齊大哥這是說的哪兒的話。逸軒與懷桑姑娘,不過一般友人罷了。”

“是嗎?”齊宇恆聞言,反問而道。難道是他想多了?

“的確如此。逸軒之所以對懷桑姑娘的事這般上心,乃是因為傅大人在死前,曾經拜託過逸軒,一定要好好照顧懷桑姑娘。逸軒亦不過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提起傅求安,齊宇恆即刻閉了口。

“原來是這樣。”訥訥而語,齊宇恆不再追問,自顧自地端起茶杯,將其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傅大人,不好意思,借你之名頭一用。顧逸軒心底默默向傅求安致歉,看著齊宇恆的神色微微一笑。

摸約待了近一個時辰,看看天色,齊二哥現在當醒了吧。如此估摸著,顧逸軒即

刻起身,向齊宇恆辭行道:“逸軒叨擾這麼久,當是該離開了。”

齊宇恆亦隨之起身道:“顧老弟,慢走。”招呼一個侍從過來,吩咐他將顧逸軒送至門口,齊宇恆只覺睏意再次襲來,強打精神,回書房安排人著手調查傅懷桑遇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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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二皇子府中,昔封靈正拿著一封信仔細閱覽著。專心致志的程度高到連顧逸軒來到她身邊也未能察覺。

師姐這是在看什麼?這般認真?湊上前去,一手拍在昔封靈肩頭,輕聲喚了喚:“師姐?”昔封靈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顧逸軒。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倒是真未留意顧逸軒來的時候。

“昔姑娘,逸軒老弟來了有一會兒了。你太過專注於看信,遂才未注意到他之蹤跡。”齊慕笙在一旁笑著,對昔封靈解釋道。

“師姐這是在看什麼這般認真?”顧逸軒落座在昔封靈身旁,對上她之雙眼,開口問道。

只見昔封靈將手中的信紙遞與顧逸軒:“你自己看看便知曉了。”洛宇青那家夥,何時寫著寫這般文縐縐的書信了。

顧逸軒將書信接過,展開便見著滿篇幅熟悉的字型。當下一笑,原來是洛宇青那小子寫的相思信啊。

封靈吾愛。呃,這個稱呼,讓顧逸軒不禁抖了三抖。若非他認得這就是洛宇青的字跡,還真當是哪個痴情種子給師姐寫的情書。

洛宇青這小子抽什麼風,寫個這樣的稱呼。嫌棄歸嫌棄,顧逸軒還是選擇繼續往下看。

見信如見吾。自你離去已是半個寒暑,吾甚念之。本欲至大睿國土,尋你而歸,奈何北陸生變,吾不得不先除內患,願封靈吾愛諒解。現內亂已平,秋獵之日將至,吾與封靈當見之於睿,吾甚感欣喜。弗知封靈可與吾同心?思君半載,已是無可自拔,望與君相見之時,當再無別離之期。洛宇青書。

將信的內容悉數看完,顧逸軒忍不住輕笑出聲,將書信還給了昔封靈。

“看來今次的秋獵,當是相當熱鬧。”別人且不說,單說這洛宇青,恐怕就要掀起不少大風大浪。再加上持續奪魁者,便將成為沈錦繡夫君一事,有得看了。

“看你這樣子,倒是很期待秋獵啊。我還以為你對秋獵當是不感興趣。”齊慕笙輕笑著看向顧逸軒,端起茶杯潤潤喉。

“畢竟這次的秋獵會有很多令人期待的事。逸軒覺得甚為有趣,想必不會無聊。”顧逸軒微笑著回應齊慕笙道。

“對了,你託林楓幫你查的訊息,可有著落了?”上次他聽昔封靈說,顧逸軒拜託林楓幫忙查詢韓非暘在京城中的宅邸房契。不知林楓查得如何了。

顧逸軒搖了搖頭:“現下尚未有訊息。林楓說,韓非暘的名下,一處宅邸都沒有。逸軒在想,以韓非暘的心機,恐怕不會用自己的名字去購買宅邸,他或許是借了其他人的名字。如此的話,便有些麻煩了。”畢竟要一個一個去排查與韓非暘有過交易往來的人,恐怕得耗些時間。

齊慕笙點點頭,也罷這件事看來是急不得的,慢慢去尋吧。

“那上次夜襲神兵閣所抓到的刺客,你又是如何處理了?”自那以後,他倒是再沒從顧逸軒口中聽到過那人的下落,不知道顧逸軒將他如何處置了。

“齊二哥說的,可是蒼鷹?”顧逸軒出言輕問道。說起蒼鷹,他從懷中取出乾坤袋,自裡面拿出方家的錦牌。

齊慕笙點點頭:“沒錯,正是蒼鷹。”隨後將目光集中在顧逸軒手中的錦牌之上

。若沒記錯的話,這塊錦牌便是從蒼鷹身上搜到的。

“他現在還待在神兵閣,此時,身上的傷當是好的差不離了。”不知他與樵夫兄弟現在相處得如何。

“阿嚏!”神兵閣內,正在幫樵夫打掃庭院的蒼鷹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引得樵夫急急而來,擔心問道:“可是著涼了?”

側頭看向樵夫,輕輕搖了搖頭道:“無妨,不過是鼻頭有些瘙癢罷了。”樵夫這才放心一笑,繼續做著手上的事。

蒼鷹抬頭仰望天際,腦海中回想起當初顧逸軒的話。也許,真的可以考慮與他合作。

“你說你曾向他提議過合作,那他的想法如何?”提到蒼鷹,齊慕笙回想起來當是見著蒼鷹的情景。那是的他正陷入昏迷之中,雖然未接觸過,不過聽顧逸軒的描述,當是個正氣十足的人。其能力似乎也不弱,若是能與他們合作,倒不失為一個好助力。

只見顧逸軒搖搖頭,輕聲回應道:“他既未拒絕,可也未答應。逸軒想,他當是還在躊躇之中吧。罷了,這種事,勉強不得。待他想清楚了,再予逸軒答覆也不遲。”聽聞顧逸軒一言,齊慕笙贊同地點了點頭。

“還是說說秋獵的事吧。此次乃是逸軒首次參加秋獵,齊二哥何不跟逸軒講講需要注意些什麼,好過屆時鬧笑話。”方才的話題實在沉重,為了緩和氣氛,顧逸軒即刻調轉話頭,向齊慕笙提到秋獵一事。

“說得有理。你常年待在虛塵宮,對於宮中的事宜想必並不十分瞭解。確是該與你好好講講。”齊慕笙笑了笑,側頭看了看昔封靈道:“昔姑娘也一同聽聽吧,畢竟到時你也會與我們一道去秋獵現場。”

昔封靈微微點頭,將手中書信收好,認真聽齊慕笙所言。

“秋獵,顧名思義,乃是秋日圍獵。原本應是父皇在眾臣擁護下入圍行獵的,可父皇的身體每況愈下,太醫說,已經不適合圍獵這等耗費體力之事了。遂今年便會由我與大皇兄一道入圍場,引鹿狩獵。”為何是由兩位皇子同時入圍,顧逸軒心下明了。

“行圍之時,還會有許多活動依次舉行,今次的活動有四項,詐馬,騎射,比武與樂奏。”齊慕笙說到此處,顧逸軒舉了舉手,讓他稍作停頓,隨即問道:“樂奏?這獵場上?”那如何能聽得清。

只見齊慕笙笑了笑,回答道:“並非在獵場之上。方才我說的四項活動,唯有樂奏,是在宮中舉行。這逸軒老弟你大可放心。”知曉顧逸軒骨子裡也是個極為風雅之人,容不得儒雅之事這般糟蹋,齊慕笙遂出口安撫道。

“那這四項,需要何人參加?”昔封靈提出自己的疑惑。

“昔姑娘倒是問到點子上了。”齊慕笙稱讚一聲,隨後開口解釋道:“這四項,逸軒老弟,你我都免不了。”畢竟是皇親貴胄,屆時那麼多外族皇室看著,若是不去,恐怕失了大睿的禮節。

“你去我認為說得通,為何我也要去?”顧逸軒輕笑一聲,手指了指自己。

“呵呵,誰都知道,虛塵宮赤炎君回京便被封了神武君,無論在大睿還是在外族皇室,你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你不出面,如何能夠說得過去?再者,縱然允許你不參加,想那些外族皇胄,豈會輕易放過你?”齊慕笙笑言道。

這麼說,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顧逸軒心下仔細一琢磨,倒也沒什麼不好,遂點點頭:“好吧,屆時可別怪我不讓著你。”

“臭小子。”齊慕笙笑罵一聲,接著道:“無需讓我,你盡興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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