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楊銘與沈巍雙雙上朝,顧逸軒在百豔爭中將一切事宜交代給寒生,隨後便換上朝服,登上馬車向皇宮駛去。

宮門口,顧逸軒遠遠便見著楊銘二人,揮手向二人打了聲招呼:“楊大人,沈大人。”二人見著顧逸軒,亦轉身回頭朝顧逸軒回應一聲:“神武君。”

“顧老弟!”未等顧逸軒上前去,身後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回頭望去,只見齊宇恆正帶領著世家中人紛至沓來。滿臉笑意地向顧逸軒打著招呼。

“大皇子殿下。”皇宮之中,禮儀還是要注意的,既然齊宇恆已先行打了招呼了,自己總得是要回應的。

拱手向齊宇恆微微鞠躬,隨後起身與之相對。

“顧老弟今日怎麼也來朝上了?”齊宇恆伸手在顧逸軒肩頭拍了拍,輕聲問道。

只見顧逸軒微微一笑,看了看齊宇恆身後站著的沈靖,開口道:“這不是刑部出了個大案要稟報御上麼,剛好與逸軒近日正與楊大人也在探查,遂便跟著上朝來看看。”

“哦?可是刑部之前那件離奇案件?”齊宇恆對此略有耳聞,加之之前沈靖曾經也有所報,是以自然知曉一些。

“齊大哥說得不錯,正是那件案子。”顧逸軒低聲而道。

“這案件著實有些詭異,本殿也尤為好奇,也罷,一起去聽聽吧。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齊宇恆朗聲一笑,站在顧逸軒身旁,與之一同等待朝門開啟。

楊銘與沈巍見顧逸軒被齊宇恆纏住,自然是不便上前搭話了,只是遠遠向大皇子行了禮,二人便待在原地。

“逸軒?你也來了?”齊慕笙緩緩而來,老遠就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當是有些驚異的。這小子若非有要事,決計是不會來上朝的,今日又是為了何事?

齊慕笙近日與林楓為著那石窟之中的人骨忙得焦頭爛額,林楓為尋找蛇妖的下落,也是不知日夜。遂對於顧逸軒這邊的事,倒是有些忽視了。

“二皇子殿下。”見著齊慕笙,顧逸軒即刻拱手行禮,向其打了個招呼。

“免禮吧。”齊慕笙抬手虛扶一把,待顧逸軒起身後,轉身看向一旁的齊宇恆,拱手作揖道:“皇兄。”

“二皇弟。”剪短一聲回應,齊宇恆微微一笑,便看向朝門之上。

你來作甚?眼神交匯之時,齊慕笙眼中的疑惑直達顧逸軒。

指尖一拈,靈識驟然相通,只聽顧逸軒的聲音傳至耳中,齊二哥,今日之事,恐怕還需要你之相助。

方才他來之際已經向半夏與南星交代過,讓二人速速前往楊府,想辦法讓夢無憂憶起當年之事,屆時及時將人帶入朝堂,他有預感,今日朝上,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究竟出了何事?齊慕笙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莫不是這小子捲進了什麼麻煩?齊慕笙心中一驚,面上浮現出一絲憂慮的神色。

齊二哥莫要擔心逸軒,此次逸軒當是無事,有事的,是楊銘楊大人。此話一出,齊慕笙即刻將目光調轉至楊銘之處,這才發現,楊銘面色憔悴,眼底似乎亦有些不安之色。

到底怎麼了?!問了三次也沒見顧逸軒給出個準話,齊慕笙當下有些心急了,想要開口直言,奈何齊宇恆就在身旁,根本無從開口。

此事說來話長,齊二哥待會兒見逸軒的眼神行事吧。若要說有誰能夠讓皇子這般聽令,整個大睿之中,怕也只有顧逸軒一人了吧。

好吧。齊慕笙只得妥協,誰讓現在的情勢根本無法讓二人細緻相談,待到今日事了,再另行相商吧。

“時刻到!開門!”

朝門前,宦官高聲一呼,只見巨大的朝門緩緩而開,朝臣們紛紛舉步前行。

待到朝上,各個官員分列站好,恭敬地等待著齊沐風上朝。齊宇恆與齊慕笙分別領頭而站,顧逸軒便站在兩兄弟身後。

稍待片刻,只見徐海躬著身子輕步而來,手中拂塵一揮,看著百官,一聲喚道:“皇上駕到!”話語落,齊沐風緩緩而上,身邊,昔琉璃攙扶著他,一步一步地坐上龍椅。

齊沐風的狀態當真是越發的差了,回想上一次上朝,他之步伐尚還穩健,今日便是步履蹣跚,得讓師叔攙扶著方才能不倒。面色鐵灰,純色蒼白,眼眶凹陷且顏色深沉,一副陽壽殆盡的模樣,這可當真是不妙啊。顧逸軒心中暗歎一聲,隨後跟著眾人一道低頭俯首,高聲呼道:“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這番呼聲,在顧逸軒聽來,尤為諷刺。

明明是命不久矣的人,哎,齊叔叔,心中默唸當年的稱呼,無限感慨。抬起眼掃過昔琉璃的面龐,師叔的臉色,亦是那般滄桑,可見為齊沐風的病,操碎了心。他現在只希望,齊沐風能夠再撐一段時日,待他將齊慕笙輔佐強大便好。

“眾愛卿平身吧。”顫抖著手臂向前抬起,蒼老的聲音迴響在朝堂之上。百官聽後,方才齊齊而道:“謝皇上!”

待挺直腰背後,齊沐風手稍稍用力撐在龍椅之上,身體向前探了探,尋到了人群之中的顧逸軒,不禁笑道:“喲,逸軒今日也來了?”看到顧逸軒,齊沐風當真是尤為親切。面上的笑意也濃了些。

“皇上果然目光如炬,一眼便找到了臣之身影。”顧逸軒出列鞠躬,恭敬回道。

“呵呵,你這孩子,總是不願意上朝來的,今日怎麼?可是有事?”齊沐風向後仰了仰,體力著實不行了,方才用了一點力,便有些乏,昔琉璃見他面露睏乏之意,即刻抬手扶住他,掌心凝氣,緩緩將其注入到齊沐風的體內。

暖流透過掌心處傳來,身體的睏乏之意驟然消散了些,抬頭看向昔琉璃,眼中滿是憐惜,另一只手在她手背上摩挲後,輕輕拍了拍,唇齒輕啟,做了個無聲的口型。

昔琉璃點點頭,遂才撤了掌中真氣,扶他靠在龍椅之上。

“啟稟皇上,逸軒今日上朝,乃是聽聞刑部有事欲稟告陛下,這件事恰巧與逸軒所調查之事有關聯,遂才上朝來,欲聽聽訊息。”顧逸軒朗聲向齊沐風回道。

“是嗎?刑部有事?沈巍,是為何事?”既然能讓顧逸軒這般重視,想來定是重要的案件。之前便聽說,刑部接到了一樁離奇之案,不知是否與那相關。

齊沐風轉頭看向沈巍,拿眼神示意徐海,讓他下去將沈巍手上的摺子拿上來。

徐海會意,點點頭,輕聲緩步來到沈巍面前,低下身,拂塵放在手肘處夾著,雙手攤開遞至沈巍面前。

“有勞徐公公。”沈巍亦是一臉恭敬,將手中的奏摺雙手遞於徐海掌心。

從徐海手中拿過奏摺,齊沐風小心翻開,仔細閱覽。

閱覽期間,朝下一片鴉雀無聲。靜靜等著聖上的反應。

“竟然有這種事!”片刻後,齊沐風便將奏摺之中的資訊閱覽完畢,合上奏摺,遞到徐海手上,心下一陣激動,拍著扶手便撐起身子,情緒浮動驟然變大,引得身體不適,咳嗽連連。

“沐風……”昔琉璃見狀,一臉憂愁為他輕輕拍著背部,幫他順氣。

“咳咳!咳咳!”猛咳一陣後,依舊未能平息,背心處,昔琉璃再次耗費真元,與齊沐風渡氣,側目向徐海使了個眼神,便見徐海匆

忙從袖口之中拿出一個瓷瓶,慌慌張張地從中取出一顆褐色藥丸,喂到齊沐風口中。

藥丹服下後,過了良久,齊沐風方才停止咳嗽,平緩下來。向昔琉璃輕輕擺了擺手,道:“琉璃,可以了。”

雙目看向沈巍,嚴肅而道:“沈巍,這奏摺之中的十數條命案,可是真的?”只見沈巍出列上前一步,回應齊沐風的問話道:“啟稟皇上,奏摺中所說,句句屬實。那些屍體刑部已經收撿,並請仵作做了檢驗。”

“可有查到兇手?”這一問,令沈巍頓時無言。

“沒有嗎?”齊沐風追問道。

“兇手……”這要他如何回答?說兇手與楊兄有關?沈巍側頭看了看楊銘,尤其為難。

“啟稟皇上!這件案件,微臣倒是知道些一二。”正待沈巍躊躇之時,沈靖從齊宇恆身後踏出一步,向齊沐風道。

“哦?沈卿也知曉這件案子?”齊沐風即刻將注意力集中到沈靖身上。

顧逸軒與楊銘、沈巍等人對視一眼,果然,沈靖如同預想的一樣,欲在這朝堂之上,拖楊銘下水。

只見沈靖嘴角一絲笑意,得意地瞥了楊銘一眼,隨後向齊沐風道:“不錯,這件案子,在民間鬧得是沸沸揚揚,況且刑部的檢查結果中,有一項讓微臣覺得極為蹊蹺。”

刑部的檢查結果?!顧逸軒心中登時一驚,急忙看向沈巍,見沈巍也是一臉驚愕,心中暗道一聲不妙。看來,刑部之中,已經有人將驗屍的結果呈報給了沈靖!

“何種蹊蹺?”齊沐風繼續問道。

“聽說那些死屍身上,都有一道奇特的印記,這印記與多年之前,那樁鬧得滿城風雨的血案之中所留下的印記,幾乎一致。”一語落,驚雷震!眾人心中登時劃出一道霹靂!

當年的血案,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清楚地記得,紛紛將視線投向楊銘!

“沈大人!此事可為真?”

“當年那樁血案,我記得與楊大人的淵源頗深!”

“沒錯,那樁案子的犯案人,我記得……”

“肅靜!”朝堂上,朝臣議論紛紛,方才還一片安寧的早朝,頓時變得熱鬧非凡。

世家的官員紛紛將矛頭指向楊銘,而顧逸軒等人,卻是一片沉寂。

這番混亂之聲實在吵得齊沐風頭腦抽痛,見皇上的面色有異,徐海即刻高喝一聲,讓朝堂再次恢復了平靜。

“皇上,您可還好?”跟了齊沐風這麼些年,對於他之反應,徐海瞭如指掌。輕聲向他問詢一番,見齊沐風揉了揉額角,隨後向徐海點點頭,這才放下了心中的那股憂慮。

“當年的那樁血案,朕記得,早已結案了。兇手也伏了法,怎還會有這等事情發生?”楊銘是齊沐風親手提拔起來的人,他之為人作風,齊沐風尤為清楚,這件事,定有隱情。齊沐風雙目掃向楊銘,見他低首垂眉站在原地,一言不發,輕嘆一聲,調轉目光,看向沈巍問道。

“此事,尚在核查之中,具體細節如何,還有待查詢。”沈巍低首向齊沐風回道。

話語方才落,卻聽得沈靖冷哼一聲,接道:“哼!什麼尚在核查之中,皇上!沈大人這可是在包庇嫌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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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請思慮清楚再作言語!”齊慕笙見不得沈靖這般刁難之態,當事人都還未說一句話,這個老匹夫在這裡做什麼信口雌黃!

“二皇子殿下,老夫此言,可絕無半分虛詞!不信,你讓楊大人親口說說,在他楊府府邸,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沈靖伸手指向楊銘,一副咄咄逼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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