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絡姑娘這是怎麼了?”回到百豔爭,顧逸軒抱著夢絡便將她送去她的房間。連南星與他說話都來不及理會。

待放下夢絡後,顧逸軒方才轉身對南星道:“南星姑娘,有件事,逸軒想請你幫忙。”南星乃是百草王之妻,想必能有方法助他達成心中所想。

“神武君直說便是,南星定竭盡所能。”雖然不知道是何事,但看顧逸軒這著急的神色,想必是極其重要的。

顧逸軒思慮片刻,隨後向南星深鞠一躬,懇切道:“逸軒懇請南星姑娘將夢絡的部分記憶封印。”

南星登時一驚,一臉不解地看向顧逸軒:“神武君作何要封印夢絡姑娘的記憶?”她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需要將人的記憶封印起來。

“此時說來話長。”顧逸軒撫著額,一臉焦色。

“那就長話短說!”半夏的聲音突然傳入,朝著發話的方向看去,只見他揹著小手,神色嚴肅地走了進來,面對顧逸軒道:“小子,究竟出了什麼事,你要封印夢絡丫頭的記憶?我可告訴你,封印記憶這事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每一個細節都可能出差錯,一個不小心就是記憶盡失。你可得想清楚了!”

人的記憶,代表一個人的過往,是人存在的證明。是以封印記憶,便是將那人某一時段的存在全數抹殺掉。此乃違禁之術,用之便要付出與抹去的記憶所等同的代價!

半夏看著顧逸軒,將封印之術的所有細節交代清楚,也向他說明了代價的償付規則。

“這個代價,是由誰來付?”顧逸軒聽半夏講完,即刻提出自己的疑問。

只見半夏搖搖頭,對他道:“償付之人,毫無定數。也許是你,也許是夢絡丫頭,還有可能是娘子或者本王。代價的償付,誰來都一樣。只要有對應價值的東西進行補償,時間,物件,都並非重點。”

“那麼按照半夏大人所言,那償付代價的人,根本毫無確定是嗎?”顧逸軒將自己的理解悉數告知半夏,只看他聞後,讚許之色浮現眼底,不住點頭。他告訴顧逸軒:“方才本王也說了,只要有等值的東西用以補償。時間,物件都非重點。可能今時今日便要你付出代價,也可能數年之後,從他人身上討回也不是不可能。”

也不知曉這種禁術究竟是誰建立的,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半夏對於這種禁術尤為不恥。

“逸軒知曉了,多謝半夏大人。”雖然知道封印記憶將會導致的後果,顧逸軒依舊堅持讓南星這麼做。

“小子,本王已經說過後果,你還是執意如此?”半夏就不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非得將夢絡的記憶封印起來。

顧逸軒無奈,只得將馬車上的一切告知。半夏夫妻瞭解後,相視對望。

“原來是如此,南星瞭解了。但是神武君,恕南星不能這麼做。”這是南星首次拒絕顧逸軒的請求。

“逸軒不解,南星姑娘既已知曉了事情始末,又為何拒絕?”夢絡的失控令他不得不將她的一部分記憶封存,他怕夢絡可能會做出危害到殷曼的事。

“南星以為,夢絡姑娘之所以會失控,是在於神武君未能與她坦誠相待。封存記憶乃是最為下乘的方法,南星並不贊成。”在南星看

來,只要將一切與夢絡交代清楚,一切問題便都迎刃而解,根本無需使用封印之術。

顧逸軒卻不這麼想,他輕搖頭,出聲解釋道:“現在師父的記憶在夢絡體內尚不穩定,若將事情始末悉數告知夢絡,逸軒恐怕她一時之間接受無能,情緒劇烈波動,屆時還會影響到師父的存在,這才是逸軒最為擔心的。”

“聽神武君之言,南星認為神武君將夢絡姑娘想得過於柔弱了些。縱然她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但時間向來是最好的緩和劑,只要給夢絡姑娘一點時間,南星想,她定能理解。”若是連試都未曾一試,南星覺得,這對夢絡而言,太不公平。

此時,半夏在一旁默不作聲。這一次他沒有急著附和南星的話。在他看來,雙方都有自己的道理,但他更贊同顧逸軒的觀點。

人心如何,實在是難料,南星將這事看得太過簡單了。若顧逸軒將一切悉數告知夢絡,試想夢絡當如何作想?十數年來對自己的認知,一夕之間崩塌,自己竟然是別人的轉世!之前夢絡與顧逸軒之間亦有情愫暗生,本以為顧逸軒與自己情投意合,奈何他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復活殷曼,這讓夢絡如何自處?換成是他,恐怕會瘋掉吧。

再者夢絡當下已然有些失控,若在此時將一切和盤托出,無異於雪上加霜。不如等到時機成熟後,方再緩緩告知,這樣豈不更好。

顧逸軒見南星不願相助,也勉強不得,遂只能搖頭作罷:“南星姑娘的意思,逸軒明白。既然南星姑娘不願出手,逸軒也不會強求。”拱手向南星行了禮,顧逸軒轉身走向夢絡床榻前,看著夢絡沉睡的模樣,心中有些犯難。

“既然無事了,那南星便先離去,百豔爭上下還有些雜事需要南星去處理。”顧逸軒聞言,點點頭道:“有勞南星姑娘了。”

待南星離去,半夏方才邁開小短腿跑到顧逸軒面前,看著他一籌莫展的神色,輕聲道:“小子,本王這次,與你的想法一致。”

顧逸軒低頭看向半夏,有些不可思議。素日裡,半夏大多與南星一唱一和,難得見他二人還有意見相左的時候。

“那,半夏大人的意思,可是欲助逸軒一臂之力?”半夏若是肯相助,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

“咳咳,即便我要相助,也不會使那封印之法,不僅有不可預測的風險,一不小心,恐怕連殷曼也會牽扯進去,想必這也不是你願意看到的。”半夏此言一出,顧逸軒隨即點頭。

“那半夏大人......”顧逸軒有些困惑,不知半夏究竟會有何其他的作為。

只見半夏得意一笑,從袖口中摸出一顆丹藥,在顧逸軒面前晃了晃。

“這是......”看著顧逸軒不解的眼神,半夏首次覺得自己似乎贏了一般,搖頭晃腦地向顧逸軒解釋道:“此丹名為清心丹,雖沒有封印記憶的功效,卻能暫時讓人忘卻一些不愉快的記憶。”

“忘卻不愉快的記憶?”顧逸軒緩緩重複一遍半夏最後半句話。

“嗯,但也只是暫時忘卻而已。在藥效期間,並非全然不記得,而是那一部分的記憶會變得模糊不清。但藥效過後,記憶會逐漸變得清晰。”半夏將藥放入顧逸軒手中,仔細交代用藥細節。

“用真氣予她渡藥,渡藥期間,好好想著你不希望她記得的那些記憶,這樣她才能夠如你所願,忘卻那些令她失控的瞬間。”湛藍真氣自體內運轉而上,帶動著丹藥緩緩送入夢絡口中。

少頃,丹藥入體,真氣逐漸散去。顧逸軒與半夏雙雙盯著夢絡,仔細觀察她身上任何一絲變化。

“嗯。”不一會兒,只聽夢絡輕吟一聲,雙眼微睜,逐漸轉醒。

顧逸軒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神色有些緊張。

“嗯?你倆在這裡傻站著做甚?”面前一大一小兩人紛紛盯著自己,臉色有些奇怪。

“你,感覺如何?”顧逸軒小心地出言問道。

“你今日怎這般奇怪,我會吃了你嗎?這麼小心謹慎。”夢絡輕笑一聲,調侃顧逸軒道。稍稍仰頭,只覺自己後頸處一陣痠痛,不禁輕叫出聲,顧逸軒見狀,即刻上前,飽提內元聚集掌心,貼上夢絡後頸疼痛之處,細細將真氣注入,緩和她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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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熱流在脖頸處遊弋,方才的痠痛瞬間得以緩解。滿足地輕嘆一聲:“啊,好受多了。”片刻後。顧逸軒方才將手撤回,看著夢絡道:“可還有哪裡不適?”

“你這是怎麼了?今日這般奇怪,不住地問我感覺如何。”夢絡輕笑一聲,看向顧逸軒。腦中突然閃過一絲模糊的畫面,但也只是一閃而過,她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便消失了。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奈何脖子又被扯得生疼。

素手覆上自己後頸,喃喃自語:“奇怪,我是睡落枕了嗎,脖子竟然這麼疼?”一面揉著,一面轉身欲下床榻。

顧逸軒聞言,臉上一陣尷尬。呃,方才他兩次擊暈夢絡,力道似乎有些大了。

“丫頭,你除了脖子疼,其餘的沒什麼吧?沒出現什麼腦袋疼什麼的吧?”半夏蹦躂著跳上前來,趴在床榻邊,仰著腦袋詢問夢絡。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盯著她。

“腦袋倒是不疼,就是有些事情不太記得清了。”此言一出,顧逸軒與半夏對視一眼,雙雙會意。看來丹藥起效了。

“記不清的話,就別再想了。最近這段時日,也夠忙的,想來是太累了。”顧逸軒伸手將夢絡牽過,臉上又浮現出往日的一臉笑容。

夢絡聞言,想想也是,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許是真的累了。

“我記得方才咱們不是在馬車上嗎?怎現在回到百豔爭了?”她記得他們去了衙門,找到了個小衙役,正帶著他上車向一個地方去。之後便是一片模糊的記憶,再轉瞬,他們便在百豔爭中了。

顧逸軒聽夢絡如此一問,稍作愣怔,反應片刻後隨即回答道:“馬車上你太過勞累而睡著了,是以我便讓楊大人他們單獨行動,自己帶著你先從回到了百豔爭。

啊,真是丟死人了,竟然當著眾人面前睡著了。夢絡面頰浮現一絲緋紅,一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雙手繞在衣裙處,一圈一圈打著旋兒。

“那,那你叫醒我就好了嘛,這樣將我帶回來,臉都丟盡了。”小聲嘟囔著,樣子尤為可愛。

顧逸軒見她這副嬌羞模樣,當即一笑,牽過她的手將她往懷中一帶:“有何不可,累了便休息,這種事有什麼丟不丟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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