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孟知秋驚顫的手指著黑色布包之中的東西,滿臉驚嚇之色。孟秋安在一般也是愣愣地不作反應。

世家中人,過慣了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的安逸生活,哪兒曾見過這等血腥之物!的確讓孟家父子二人受驚不小。

“這是什麼?”顧逸軒嗤笑一聲,俯身將儲存著魔丹的斷手自地上撿起,湊近了孟知秋道:“不知孟大人可否仔細看看這隻手,這可是千真萬確人的手!”斷口處的經脈皮肉清晰可見,孟知秋只覺腹中一陣翻湧,一股噁心之感泛上心頭。

“顧賢弟!”孟秋安見父親一臉不適,即刻上前擋在孟知秋面前,大聲呵斥一聲。但當自己近距離看著那殘肢之時,也是忍不住泛起一陣噁心,一張臉霎時變得煞白。

顧逸軒見他二人的反應已經達到了預想的程度,遂小心將斷手拿回,用黑布再次包好。

夢絡見此情景,總算是清楚了那黑布之中包著的,原來是那兩物。她雖然對這兩物件沒有絲毫印象,但看顧逸軒這架勢,倒像是想用這兩個物件對孟家父子,做些文章。

一旁的傅懷桑倒是一臉淡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縱然見到那斷手亦是有些驚訝,卻未像孟家父子那般無用。

過了好一會兒孟知秋方才緩過來。用手順著胸口,呷了口茶壓壓驚,才繼續對顧逸軒道:“你將此等駭人之物拿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剛才顧逸軒那一下,險些要了他半條命,孟知秋現下語氣微弱,說話間還有些輕微喘氣,看來那斷手將他著實嚇得不輕。

聽到他的問話,顧逸軒遂向前走了走,靠近孟知秋幾步道:“孟大人的人脈網如此廣大,想必是知道前些時日,神兵閣遇襲一事。不知大人可有印象?”那次乃是異人首次出現,為避免民心不安,導致民間動亂,是以神兵閣對外稱皆是遭了刺客的伏擊。現在想想,當時那樣的決定實在是太完美了。今日剛好可以套用此事,將孟知秋擊潰。

經顧逸軒提醒,孟知秋即刻想起了這起事件。

“老夫尚有印象,不過這與今日的斷手有何聯絡?”孟知秋點頭回應了一句,其後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次的刺客身法獨特,身手矯捷,連逸軒應付起來都有些吃力。連殺我閣中數人,斷手殘肢滿地都是。”夢絡與傅懷桑在一旁聽著,心中頗為震驚,看顧逸軒的樣子,未有半分玩笑之意,二人皆信以為真。

孟知秋聽到此時,心中斷定這斷手乃是顧逸軒刻意拿來,向他展示當日之襲的證物。

“咳!”只聽他輕咳一聲,遂擺出一副家長姿態道:“老夫知曉了,可神武君,既是刺客襲擊你神兵閣,為何非要老夫來斷個公正,這...說不過去吧?”

卻見顧逸軒冷笑一聲,將手中錦牌舉得更高了些:“孟大人莫不是將這錦牌給忽視了?這塊錦牌乃是從其中一個刺客身上搜得,逸軒方才問孟大人這是否是方家的錦牌,孟大人並未否認,想來那刺客便是方家之人派來我神兵閣的。如此,孟大人作為世家之首,是否應當與逸軒一個交代?!”

孟知秋聞此言,登時啞口無語。看著顧逸軒手中方家的錦牌,不禁有些頭疼。這可當如何是好,目光轉向孟秋安,希望兒子能夠有些好的解決方法。

“顧賢弟,這其中是否有些誤會。方家家主方錢為人友善仁慈,平日裡連葷都

不開,又怎會派人去神兵閣行刺呢。”孟秋安回過了神,思忖片刻方對顧逸軒如此說道。

“孟兄此言差矣,這食素不過是個人的口味習慣,與之行事方式毫無半點關聯,孟兄以這等毫無說服力的理由欲助方家洗脫嫌疑,當真令逸軒有些寒心。”顧逸軒將手中的錦牌收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對著孟松林道。

“神武君,莫要在此浪費時間了。以懷桑對孟老爺的瞭解,無論神武君在此耗費多少心力,他也不會為你主持公道的。”傅懷桑此刻走上前來,站在顧逸軒身邊,瞥了眼孟家父子,向顧逸軒道。

“傅小姐,慎言!”孟秋安大步來到傅懷桑面前,一臉狠色瞪著傅懷桑:“你好歹是我孟家準兒媳,注意你的立場和說話態度!”

事到如今,孟家還未放棄對傅懷桑的牽制。顧逸軒不禁有些佩服孟家竟能這般執著。

“你!”傅懷桑還待說什麼,只見身前顧逸軒一條手臂將她護在身後,打斷了她本來要說的話。

“懷桑姑娘今日是隨逸軒一道來的,縱然之前懷桑姑娘與孟大人之間有過一些不愉快,孟兄還請對懷桑姑娘稍微客氣一些才是。”言語之間,維護之意這般明顯,孟秋安看著顧逸軒,此人乃聖上親封的神武君,身後勢力龐大,又是大皇子極為看重之人,他著實得罪不起,遂只能收斂了心中不滿,橫了傅懷桑一眼,再次退回到孟知秋身邊。

“孟大人,您怎麼說?”見孟秋安有所收斂,顧逸軒也不過多計較,將頭轉向孟知秋,再次向他詢問道。

孟知秋一聲不吭坐在座位上,他是著實不知應當如何應對,若是答應給個說法,他如何向方家交代,若是不應,顧逸軒這廝又不是盞省油的燈。

這老狐狸遲遲都肯做出反應,定是在衡量利弊。顧逸軒心中暗諷一聲,他以為不說話就這麼拖著,他便拿他沒有辦法了麼?那可是太小看他顧逸軒了。

“咳咳,孟大人,聽說最近對蠱術有些興趣?逸軒前些日子聽人說,孟大人私下裡還會見過苗疆之人,不知是否屬實?”一席話如晴天霹靂劃過孟知秋心間,驚訝地抬起頭,面上飄過一絲倉皇之色。

他是如何知曉的?孟知秋心中一顫,會見苗疆之人一事,只有他孟、方兩家的人知曉,本以為隱蔽至極,天衣無縫,誰料顧逸軒脫口便出,這若要是讓大皇子知曉了,那……

以齊宇恆多疑的性子,定然對孟知秋的信任一落千丈,屆時他孟家在世家之中的威望,將如何維持?

“呵呵,孟大人無需這般驚恐,逸軒也不過是聽人說起罷了。至於實情究竟如何,還尚未查證過呢。”嘴角勾起一絲微微的笑意,顧逸軒將目光定在孟知秋身上,眼底滲了些令人發寒的神色。

夢絡在後面看著這一出好戲,不覺為顧逸軒的智謀有些佩服,雖然她並不會當面承認。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僅憑著手中這些籌碼,將孟知秋克得死死的,如此情景,委實令人看著痛快!

“你,究竟想要如何?”孟知秋心中確信,今日顧逸軒前來,定然不是為了讓他主持公道這麼簡單,否則依他的手段,直接上書御上便是。

“孟大人乃是聰明人,一語便問中了靶心。”顧逸軒走上前幾步,靠近孟知秋,笑言道:“不錯,逸軒今日來的目的,不是讓孟大人主持公道的,而是……”話至一半,顧逸軒將目

光轉向傅懷桑,接著道:“想讓孟大人親口解除了您口口聲聲說與傅小姐結下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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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孟秋安聞言登時激動不已,拒絕之言,脫口而出。

“神武君,這可是世家中的事,您是否管得太寬了些。”孟知秋一手撐在太陽穴處,歪著腦袋看著顧逸軒,眼中帶著極度不滿的神色。

只見顧逸軒微微一笑,雙手背在身後,踱步而道:“孟大人可是忘了,傅小姐的父親,傅子文大人是因何而故?想必孟大人也知道,傅大人之所以選擇如此激進的方式,乃是他對這麼親事最大的反抗。既然這段婚事並非兩方兩廂情願,縱然結成了,也只是多了一對怨偶,何苦呢。”

“那也是懷桑與秋安兩人的事!並非旁人可以插手的!”孟知秋一掌拍在桌上,怒然而起道。

“孟大人此言又差矣。懷桑姑娘乃是逸軒的友人,你問問懷桑姑娘,她是否願意嫁入孟家?”顧逸軒一語方落,還未帶孟家父子有何回應,只聽傅懷桑上前一步,一臉決然道:“不想。”乾脆的一聲響徹整個前廳。

“看,既然懷桑姑娘自己也不願意,孟大人這般強迫一個女子犧牲終身幸福,那逸軒便不得不管了。”臉上的笑意,隨著話語漸落逐漸消散,最後顧逸軒面上,只剩下一臉不屑之色。

“你!”孟知秋見顧逸軒這般強勢,頓時一口氣提了起來,怒目大睜,來回在顧逸軒與傅懷桑只見掃蕩。

“孟大人!好好考慮考慮。如若你答應不再為難懷桑姑娘,當眾宣佈解除了婚約,那麼這方家襲擊神兵閣一事,在大皇子與皇上那兒,逸軒可以隻字不提,再加上你私會苗疆之人一事,逸軒也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你繼續做你的世家家長,何樂而不為。”顧逸軒將話撂下,站了這麼久,著實有些累了。這孟家的待客之道可真不怎麼樣,進來這麼久,沒讓客人坐下休息不說,連杯茶都沒人奉上。

自己尋了個座位,撩開下襬坐下,向傅懷桑與夢絡也招招手道:“懷桑姑娘,夢絡,站了這般久,怕是腿也有些酸了。既然孟大人也未說什麼,咱們就自便歇歇腳吧。”

能如此不把孟知秋當回事的,恐怕也只有顧逸軒了吧。傅懷桑側目瞧見孟家父子的臉色,一個愁雲漫布,一個面色鐵青,她看著,心中實在是舒爽至極。隨著顧逸軒一道落座,她倒要看看,孟知秋下一步,究竟會如何做。

正待此時,門口匆匆跑來一位小侍,進門向孟家父子行了禮道:“老爺,少爺,大皇子來了。”孟家父子相視一眼,面露驚色。他怎麼來了?!

孟知秋急急領著孟秋安欲出前廳迎接,還未走出門口,便見齊宇恆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眼前,即刻行禮拜道:“老夫見過大皇子殿下!”

其餘眾人也紛紛起身,向齊宇恆行禮問安。

“哈哈,好了好了,眾人免禮起來吧。”齊宇恆大步上前,落座方才孟知秋所作之位,掃視眼前眾人一番,最後定在顧逸軒身上笑言:“今日一大早逸軒老弟你便著人拿著本殿的令牌來到府上,讓本殿速速來孟府一敘,可是有何要事?”

夢絡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當時他返回百豔爭之時,是派人去了大皇子府。

只見顧逸軒微微一笑,瞄了眼一旁的孟家父子,隨後向齊宇恆道:“的確是有些要事,不過這需要孟大人親口向齊大哥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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