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信給我。”回到自己的地方,趙胖從流浪兒手中接過書信,將信塞到之前顧逸軒託寒生送來的木玩之中。

“泥鰍,去,把這個方木盒子送到百豔爭去。”趙胖從眾多孩子之中,挑出一個人,將木塊遞與他,吩咐道。

“哦。”那名叫泥鰍的男孩兒走上前來,不情不願地接過木塊,撇了撇嘴應了一聲。

注意到泥鰍不尋常的神色,趙胖有些不解,低頭湊近了泥鰍,仔細看了看,這孩子面色正常,隨後又伸手在泥鰍額頭上試了試,嗯,溫度也正常。看來身體是沒什麼事兒的。

“泥鰍,你咋啦?”既然身體沒事兒,那就是心中有不快。對於這群孩子,趙胖是打心眼兒裡關心。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狀態不對,他都能在第一時間看出來。這泥鰍平日裡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今天倒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樣,莫不是遇到什麼難事兒了?

“沒事兒。”悶悶地答了一聲,泥鰍將木塊塞到自己懷中。

沒事兒?這小子的樣子可不像是沒事兒啊。趙胖撓了撓腦袋,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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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同伴看了看,當下瞭然一笑,走上前來,在趙胖耳邊嘀咕幾句,趙胖的疑惑即刻有了答案。

原來泥鰍這小子,是在嫉妒寒生啊。想想看也是,泥鰍與寒生歲數差不多,又是一同來到趙胖身邊的。以前還一同上街執行趙胖交代的任務,說起來,那時兩人的關係親如兄弟。你被打,我卯盡全力替你報仇,我有難,你傾盡一切將我救贖。

但就是這樣一對處於同一齊平線的二人,卻因一場機遇,讓二人的命運有了逆轉。

寒生被顧逸軒挑走,去了百豔爭,不僅吃飽穿好,還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寒生這名字好啊,一聽就是有學問的人起的,比起泥鰍這種登不上門面的土氣名字,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明明大家起點相同,不過是運氣好一點,憑什麼過得比自己好那麼多。這便是泥鰍嫉妒的點,若那時是他去給顧逸軒送信,現在在百豔爭享福的,便是他泥鰍!

趙胖瞭解一切之後,忍不住輕嘆一聲。面對這種事,他還真不知道應當如何應對。

泥鰍有這等反應,實在太正常了。這是常人都會有的情緒。他也說不得泥鰍什麼,但長期這麼下去,他怕泥鰍因妒生恨,對寒生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

哎,這可真是為難他這麼一個粗人了。

“泥鰍啊。”大手按在泥鰍頭頂,輕輕撫著,看著泥鰍一臉不情不願的神色,出口安慰道:“人各有命,有些事情你不必看得太重,也不要過於放在心上,啊?”

只見泥鰍轉過身,張開雙手,用力抱住趙胖。一臉委屈道:“趙老大,我知道你是在勸我不要對寒生有太大的敵意,可是,我現在真的覺得好難。我只要看到寒生的臉,就會想到自己與他之間現在究竟是何等的天差地別。這讓我怎麼能夠甘心!”有人關心,有人安慰,泥鰍強忍的委屈頓時爆發出來,將心中的不滿悉數吐露。

說出來也好,至少發洩一通之後,泥鰍會好受些。如此想著,趙胖環住泥鰍瘦小的肩膀,一隻手在他背後慢慢為

他順著氣。

“好啦好啦,說出來就好受些了。”趙胖笨拙地安慰著泥鰍,要他這個粗漢子說些什麼委婉好聽的話,的確是為難他了。

好一會兒泥鰍才緩過來,鬆開手站直了身體,衝著趙胖笑了笑,隨即道:“趙老大,我好了。”

看著泥鰍紅紅的眼眶,趙胖知道這孩子不過是不想讓他擔心而強打精神罷了。哎,泥鰍也是個懂事的孩子,只可惜機運差了些。

趙胖點了點頭,在泥鰍頭上揉了揉道:“那趕緊去送東西吧,別瞎想了啊。”

“嗯”只見泥鰍重重點點頭,轉身便向外跑去。

百豔爭內,顧逸軒好不容易將夢絡哄好了,正與其在房中議論究竟如何找出這鎖靈珠的破解之法。

“鎖靈珠極其認主不說,其可發揮的力量更是與主人之能為息息相關。現在這鎖靈珠的主人已亡,咱們該想要執行這鎖靈珠內的力量,恐怕是難啊。”夢絡將鎖靈珠捏在指間,仔細觀察。

“哎,這珠子外的血漬能清理乾淨嗎,看著真是令人不悅。”研究了半天也未能看出個什麼名堂,夢絡將鎖靈珠返還至顧逸軒手中。

顧逸軒看了看她一手撐著腦袋,歪歪地看著自己,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將鎖靈珠拿至眼前,幾次施法,試著將鎖靈珠內的力量激發出來,卻都是徒勞。

“看來是真的無法催動了。”幾次失敗後,顧逸軒徹底死心。將鎖靈珠收起,只能另尋他法再做打算了。原本以為燕娘那處暫時中斷後,能從鎖靈珠內獲取些新的線索,如今看來,卻是也難了。

“試了這麼多次才收手,你可當真是有耐心。”夢絡撇撇嘴,依舊歪著腦袋看著顧逸軒。這人可真夠執著的,明明說過了鎖靈珠認主,旁人根本無法催動其力量。非得自己巴巴試了這麼久才肯罷手。

“凡事都得有個嘗試不是麼,若未試過,怎能知曉能否行得通呢。”顧逸軒回頭與心有相視一眼,出言解釋道。

“大哥哥!”門外,寒生的聲音傳來,這一次總算不是匆匆忙忙的了。二人聞聲回過頭,只見寒生手上拿著一方木塊站在門口。

“寒生,站在門口作甚,快進來。”顧逸軒向寒生招招手,示意他進屋。寒生這才抬腿跨過門檻,笑眯眯地來到二人面前,雙手捧著那方木塊將其遞到顧逸軒眼前道:“大哥哥,趙老大讓泥鰍送了這木塊盒子來。”

這還是第一次與顧逸軒相見之時,他親手交給他,讓他帶給趙胖的物件。待方才泥鰍拿出來的時候,寒生一眼便認了出來。

哦?從寒生手中接過木塊盒子,顧逸軒眉毛稍稍揚了揚:“趙胖這麼快就將訊息打聽到了?”他以為那些陳年往事,不花個幾個月,是翻不出什麼料來的。

手指輕輕一扣,木塊盒子下方一個小小的機關瞬間被開啟,只聽咔噠一聲,木塊便緩緩開啟,裡面塞著兩封捲成卷的信件。

“那個,大哥哥。”顧逸軒剛將信件拿出,正要展開閱讀,寒生在一旁輕輕出聲。

“嗯?寒生,怎麼了?”轉頭看向寒生,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疑惑問道。

“嗯,泥

鰍還在外面等著呢,外面天寒,可不可以讓他進來取取暖?”泥鰍與他差不多歲數,又是以前一起執行任務的搭檔,他一直將泥鰍視作兄弟。深秋天冷,他身上禦寒的衣物不多,方才從他手上接過木塊之時,他感受到泥鰍指尖的冰涼,不覺有些心疼,遂向顧逸軒問問看,能否讓泥鰍進來驅驅寒。

顧逸軒聞言,抬頭看了看寒生,隨後點頭,微微笑道:“寒生,去吧。”短短四個字,令寒生頓時眉開眼笑,急忙點頭應了一聲,轉身便向門口奔去。

顧逸軒繼續埋頭將信紙抽出展開,夢絡亦將身子湊了過來,與他一同閱覽。

滿滿兩份信件,二人在一個時辰之內悉數閱完。

“趙胖的本事的確沒令我失望。短短十數天,便探得這麼多線索。”手中揮著一封信件,顧逸軒一臉滿意的笑容。楊銘之妻當年的那個案子,雖說都是些細枝末節的線索,不過拼拼湊湊,也能大致還原當年的情況了。但這些都只是市井上搜尋的線索,若真是對簿公堂,恐怕是無法作為證據呈上,若要開堂翻案,還得另尋關鍵證據方可。

“孟家近日又不安生了。”夢絡纖指拈著另一封信,雙眼在那密密麻麻的字間掃蕩。數日前,深夜時分,郊外樹林之中,孟秋安私下與苗疆之人相會。三日前,孟家與方家舉行聯合家宴。昨日,孟知秋上門拜訪傅府,卻被傅懷桑以為父守孝,無暇招待為名,拒絕接待。有人目睹孟知秋在傅家門口停留甚久,隨後當眾失態,惱怒大吼,此事鬧得人盡皆知,極為難看。信中還說,當時傅家門口聚集了大批群眾,皆親眼目睹孟知秋連門都沒得進,就被平安攔在門外。不僅如此,傅懷桑還趁著這個機會,將傅家的下人進行了一次大換血。之前被孟家強行塞入傅府的家丁,被捆了手腳,直接丟出了傅家大門,給孟知秋臉上打了響亮的一記耳光。

顧逸軒聽聞,不禁放聲大笑,孟知秋這可是自己趕著上去給人打臉。

孟家逼死傅求安,本就讓傅懷桑對孟府仇視非常,後來又不擇手段,深夜派人對傅懷桑欲行輕薄之事,更是新仇添舊恨。這次更是厚著臉皮直接上門拜訪,他當傅懷桑與傅求安一樣是個軟柿子,任他搓扁揉圓毫不反抗的嗎。

為父守孝期間,逼死父親的仇人恬不知恥地上門拜訪,再回想起之前種種,想必是將傅懷桑刺激得厲害了,這才不管不顧,直接將孟家安插在自己府上的家丁悉數綁了去,當眾丟還給孟知秋。

“傅姐姐當真是好氣魄啊!”夢絡對傅懷桑這般作法,尤為欣賞。像孟知秋這等仗勢欺人,厚顏無恥之徒,就該這麼對待!

“說起來,最近忙於魔丹與大皇子那邊的事,似乎很久沒有去拜訪懷桑姑娘了。”顧逸軒放下手中信紙,自言自語道。

“說的沒錯,那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今日便去傅家看看傅姐姐可好?”夢絡聽顧逸軒這麼說,即刻起身,一臉興奮地拉著顧逸軒的一隻手。

無言一笑,順著夢絡的意思站起身來。

“既然你想去,那咱們收拾收拾,去去便是。”將兩封信件揣在懷中,顧逸軒隨夢絡拉著,跟著她一道走出了百豔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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