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柳自己也很注意。

不過能這麼走走逛逛,還是很開心的。

吃了些外頭的小吃,買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宮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皇帝絲毫沒有催,他想著出來了,就多走走。

於是,回宮的時候早就過了宮門下鑰的時候,當然了,皇帝沒回來,誰敢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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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懌修派人去太后皇后那通報過,這兩處才算是能夠安心歇了。

齊懌修直接將沈初柳帶去了太極宮,太晚了,也不必回去了。

走了半日,累的不輕,直接洗漱就睡覺了。

慈安宮裡,李太後卻睡不著。

年紀大了之後,睡得就少了。

這會子正坐著喝湯。

這半年來,李太後就得了半夜得吃點什麼的毛病。

“皇帝歇了?”

“回主子的話,歇了,景賢妃也歇在太極宮裡了。”宮女寒露道。

“嗯,景賢妃厲害啊。”李太後道。

“是啊,這也不年輕了,竟是比前些年還得寵呢。倒是年輕的嬪妃們都不如她了。”寒露笑道。

寒露也是伺候了李太後三十多年的人了,也是李太後信任的人。

“那是皇帝看出她的好了。”李太後笑了笑。

“這怎麼說呢?奴婢不懂。”寒露接了李太後喝空的碗,遞給候著的丫頭。

叫人又端來了水給太后漱口。

“以前皇帝也年輕,剛繼位那會子自然不跟如今一樣。後宮裡的女人能叫皇帝信任的有幾個?”

“景賢妃嘛,進宮這麼些年了,一直都這樣。該如何做事就如何做事。如果是裝的,她要多厲害?那就自然是真的。皇帝從一開始就喜歡她這性子,如今更確定她真性情了。自然更喜歡。”

“知情知趣,不高興了,給皇帝甩臉子也是經常的。你瞧這些年,皇帝還叫誰去御書房裡伺候過?”

“倒也是,這景賢妃娘娘也不顯老,又會打扮。”寒露笑道。

“別說如今了,就是先帝那時候,哀家也沒見過這樣的。”

李太後笑了笑:“進了宮的女人,哪有這樣的呢?”

“她們都是想要皇帝的寵愛的。家世好的,家世不好的,美麗的,不怎麼美麗的。哪一個不都是要圍著皇帝轉的?哪一個都希望皇帝多看幾眼。”

“皇帝喜歡什麼,她們就喜歡什麼。皇帝不喜歡什麼,她們就不碰什麼。溫柔,賢惠,柔情似水。”

“哪怕有幾個潑辣的,也恰到好處,不過圖一個叫皇帝耳目一新罷了。”

“活潑的,率真的,哪一個不是做戲呢?可景賢妃,她就真的敢。她就真的敢公然與眾人叫板,真的敢對人不假辭色。真的敢給皇帝甩臉子。也真的敢公然避孕。”

李太後深吸一口氣:“偏這樣的,皇帝喜歡。你說,湘兒這般的,又怎麼能有勝算?”

“這……她避孕這事,皇上知道了嗎?”寒露問。

“哀家都知道了,皇帝還能不知道?皇帝默許了。”李太後笑了笑:“厲害的,狠毒的,哀家不是沒見過,可清醒又厲害的,哀家不服氣不行。”

誰不想多生呢?景賢妃她就真敢。

不過,太后倒也誤會了。作為一個雖然模糊,但是畢竟有現代思想的女人……

她就是不想生啊。

“湘兒這樣的,有十個都鬥不過一個景賢妃。何況,你以為她最厲害的是什麼?”李太後笑。

“這,奴婢實在不知。”寒露低頭。

“她呀,最厲害的是,這些年來,看似囂張跋扈,實則什麼都沒做過。”

寒露一愣,隨即不得不點頭:“是啊,每回有事牽扯了她,其實都與她無關……”

“是啊,這樣的女人。皇帝如何不愛?哀家要是男人,也喜歡的很。”

“正因她問心無愧,所以她囂張的肆無忌憚。”

“可是皇上還沒立太子,她不想要嗎?她不想扶持她的兒子嗎?”寒露不解。

“她想啊,當然想,可她更不會因此做什麼。因為她不做,就有人做。”他們母子受盡恩寵,旁人怎麼會甘心?

“哀家如今,只願湘兒想得開。千萬不要作死了。”李太後道。

“主子,娘娘……”寒露小聲:“您……放棄了?”

“呵呵。”李太後笑了笑:“哀家是皇帝生母不假,可立太子這事,哀家能管多少?你看老九,像是能擔起這天下的人嗎?先帝在世那會子,哀家是不得寵,日子過的不好,可這江山如今是哀家的兒子的。難不成,他辛苦一生,最後倒是要換個無能的太子來繼承?”

“前些年啊,是哀家不清楚。”

李太後心裡很清楚,她做了太后之後,一直有個馮太後與她互相牽制的。

可一朝,馮太後沒了……

她總有一種自己最大的感覺,人在驟然成了最大的那一個,能淡然的沒幾個。

正好,貞充儀進了宮,生了皇子。

很順理成章的,她就想扶持李家血脈了。

可她是怎麼醒悟的?

忽然有那麼一天,看著九皇子,就明白這孩子難成大器了。

她很難想象,以後有一天,九皇子做皇帝,貞充儀做了太后,那大懿朝會是什麼樣?

她不止這麼一個孫子,其他人的孫子也都是她的親孫子。

李家血脈貴重不過皇家血脈啊。

何必呢?

“主子大義。”寒露道。

“罷了,不早了,哀家該睡了。”李太後擺擺手。

吃的東西沉下去,睡意就上來了。

李太後很快就睡著了。

寒露伺候她躺好出來外頭,心想這樣也好。

管那麼多做什麼呢,不管誰是太子……說句不敬的話,太后還有多少年呢?

看不到那麼遠的。

被太后唸叨的景賢妃這會子滾在皇帝的懷裡睡得很好。

早上時候到底抵抗住了龍塌的溫暖,還是困的起身去請安了。

皇帝嘛,早朝去了。

沈初柳喝了一碗粥就去了鳳藻宮。

她昨日出宮,今日必然是個焦點。

麗德妃明著表示羨慕:“我都多少年沒出去了,除了之前省親。”

“那改日去看看,別的也就罷了,走路真是累死個人。日後我得從我那玉芙宮走來請安,活動太少了,人都要廢了。”沈初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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