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在林媽的逼迫下，林辰不得不又開始和蘇沐拉扯沫沫撫養權的事。
蘇沐在得知這一切之後，氣極反笑。
離婚手續都還沒有開始辦，現在就開始抓著撫養權不放了。但對於這一點她絕對不會讓步，沒有任何人可以從她手裡奪走沫沫，誰都不行。
一時間針對這件事，兩方僵持不下。
錢小小知道這一切之後，心裡倒是安心了不少。
鬧到這個地步蘇沐和林辰之間應該也沒有再複合的可能性，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這一步。
對此錢小小除了欣慰以外，心裡更多的事覺得釋然。
這一切似乎就是註定，之前她費盡心思想要讓蘇沐離開林辰，但都沒有成功。
沒想到現在居然這麼順其自然的達到了她以前費勁心思都沒有達到的一切。
只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錢小小可不希望再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什麼問題。
蘇沐此時心裡只有怒氣，為撫養權的事情她和林辰已經說過很多次，但是卻依舊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
每次只要一聊到這件事，她和林辰就免不了要爭吵，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說下去，畢竟對於這件事他們誰都不想要讓步。
因為這件事錢小小特意回了趟閔縣，安撫完蘇沐之後又立刻回到鹽城。
她也想在蘇沐身邊一直幫助她，但是卻沒有這個時間。
因為孫航的事情，她現在還是焦頭爛額。
調查的人不管是在他前妻那兒還是老家都沒有找到孫航的行蹤，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絲毫找不到任何蹤跡。
錢小小不相信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居然會憑空消失，只要是人所走過的地方一定會留下痕跡。
除了繼續讓人找下去，錢小小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錢小小坐在辦公室，一直不停的用手按著額角。
蘇沐那兒的事雖然已經取得了想要的結果，但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才是重頭戲。蘇沐不能沒有沫沫，但真要論起來的話，蘇沐卻沒有撫養沫沫的條件。
蘇沐沒有收入，這麼多年只是做家庭主婦而已，就算是法院也不會這麼輕易將沫沫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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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想辦法讓林辰自願將撫養權讓出來，只不過這個問題的困難點在林媽身上，只要搞定林媽的話，這一切就好說的多。
錢小小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過手機，接起電話。
“喂，找到人了嗎？”
“這個……”
錢小小眉頭一簇，她聽出了電話那頭的猶豫。
“既然打了電話過來那就直接說，別磨磨唧唧的。”
“好，只不過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錢小小滿眼疑惑，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嗎？
不知為何她心裡突然感到有一絲驚慌，不會是……
她緊張的抿了下嘴，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是這樣，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我們推測……你要找的那個人可能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
“他可能已經不在人世……”
錢小小感覺這句話就像是炸彈一樣突然在她腦海中炸開，耳邊嗡嗡作響。
不在人世？
誰？孫航嗎？
怎麼可能……
錢小小邊笑邊搖頭，前段時間她才跟孫航見過面，只是這段時間不見了而已，怎麼可能突然就不在人世呢，又沒有得什麼病，明明都是健健康康的，怎麼可能……
電話那頭又傳來聲音，“喂，還在聽嗎？”
錢小小機械的問著，“你把你剛剛說的，再說一遍。”
“剛剛？”電話那頭一愣，“你是說他不在人世這件事嗎？”
這句話讓錢小小一下炸了起來，她大聲吼道，“你有什麼證據？我花錢請你是讓你幫我調查，不是在這裡聽你推測！你說他死了，你有什麼證據，他的屍體呢，屍體在哪兒？”
那頭似乎被錢小小激烈的反應給嚇到，勸道，“你先別激動……”
“回答我！”
“是這樣的……我們查了你說的所有地方，但是都沒有找到你所說的那個人。之後我們無意中聽說這兒附近的江中被打撈出一具無名男屍，但由於時間過久，所以有些辨認不出。我們感覺這具男屍風所有特徵都與你說的相符，並且現今的結果也已經出來，似乎確實就是你讓我們找的那個人。”
“夠了！我要證據，你說的都是猜測，我不會信……”
“警方已經通知死者家屬了，你若是不信的話也可以直接去他老家看看。”
錢小小直接結束通話電話，不願再聽下去。
孫航死了？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錢小小不願相信這個事實，孫航為什麼要死，為什麼？
錢小小雙眼放空，愣愣的看著前方。
明明前一段時間她還以為就要成功，她還以為孫航就要回到她身邊，這才過去多久，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不可能，她不會相信，這一切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錢小小過了好久才緩過神，她立馬回撥電話將一切細節問清楚，之後便迅速買票趕到孫航老家。
她來到孫航家門前，入眼皆是白色。
孫航真的死了？
她愣愣的走到跟前，卻不敢走進去看。
“真慘啊，聽說在江裡泡了好久，這幾天才被撈起來，被發現的時候這屍體都已經泡發，看不出個人樣了。”
“這怎麼突然就從江裡撈出來了呢？查清楚是他殺還是自殺嗎？”
“聽說是自殺，大半夜自己去跳的江。”
“為什麼跳江？”
“這我們哪兒知道啊，聽說之前一直在外面看餐廳，原先這日子也過得紅火，但後面不知怎麼被小三給弄得妻離子散。現在這餐廳也沒有了，日子不知道過得有多落魄，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嘖嘖，沒想到最後居然落得這麼個結局，孫家好不容易出了個有出息的，並且還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這老來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兒，孫家二老怎麼受得了。這小三可真是害人不淺啊，破壞人家庭還不算，居然連人家這條命也不放過。”
“就是說啊，真是造孽……”
“……”
錢小小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心涼了一大截。
是她害死孫航的？孫航竟然是因為她所以才選擇投江自盡？
孫航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她做了什麼？
錢小小不懂，她只是想要孫航再回到她身邊而已，她可以給孫航的很多。
餐廳、房子、錢……
只要孫航想要她都可以給他，她只是想要孫航留在她身邊而已，這難道有什麼錯嗎？
她不想讓孫航再在他前妻身邊打轉，他前妻只是在利用他而已，跟他在一起只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怒火而已。
她幫孫航看清這一切，救他與火海，這難道錯了？
到底為什麼……
屋內哭聲一片，這兒的一切無一不在向錢小小敘述孫航已經離開的事實。
錢小小一直站在門前，不離開也不進去。
她就這樣站了一天，一直到回到鹽城之後，她都想不明白她到底錯在哪裡。
她想給孫航更好的生活，難道也是一種錯嗎？
一連幾日，錢小小整個人都處於失神階段，不管是誰跟她說什麼她都聽不進，每天都在思考著同樣的問題。
為什麼？
錢小小許久沒有聯絡蘇沐，這讓蘇沐有些奇怪，往日錢小小幾乎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又是開導又是出謀劃策。
可這段時間卻沒有一個電話，就算是她打過去也沒有人接。
蘇沐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但她卻有一種不好的直覺。
蘇沐撥打錢小小的電話，過了許久依舊沒人接聽。
蘇沐心中疑慮更重，她想了想，繼續開始撥打。
打了好多之後，電話終於被接通。
“喂……”
電話裡傳來的疲倦嗓音讓蘇沐不由一愣。
她問道，“小小，你怎麼了？”
“蘇沐啊，你和林辰之間又發生了什麼嗎？”
“不是，我只是有點擔心你而已，我聽你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對勁，是發生了什麼嗎？”
錢小小沉默了一陣，“嗯……”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錢小小現在特別需要一個人，她想要跟你訴說，想要知道是不是真是她逼死的孫航，這一切真的是她的錯嗎？
一想起這件事，她又不由有些難過。
她深吸口氣，“孫航……他死了。”
“死了？”蘇沐心裡一咯噔。
孫航死了，真的嗎？
蘇沐穩住心神，小小現在一定很傷心，她一定要想辦法好好開解小小。
“那個，小小你也不要太傷心，究竟孫航是發生了什麼呢？”
“他跳江了，是自殺。”
自殺？
蘇沐心裡更覺疑惑，為什麼會自殺，難道發生了什麼嗎？
她不自覺的問道，“為什麼……”
“是我的錯嗎？是因為我所以他才自殺的嗎？一定是這樣，一定是我害死他的……”
“小小，你別這麼想……”
“你知道嗎，他是在半夜跳江自殺的。這段時間我找他都找的要瘋了，哪兒都找不到他，沒想到他居然自殺了……為什麼……”
錢小小深吸口氣，繼續道，“我去他老家看了，所有的人都說是因為我，如果我沒有跟孫航在一起的話，他現在估計應該還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壓根就不會自殺。如果不是被我纏上的話，他的婚姻也不會破裂，是我害死他的……”
蘇沐有些失措，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錢小小，也不好怎麼安慰。
孫航跳江的理由早就已經雖他一起被江水淹沒，沒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但是也許像錢小小說得，這一切也有可能和錢小小有關，單真相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
不可否認若是孫航沒有認識錢小小，可能他不會走到這一步，但是這些事情誰又說的準呢？
已經發生的事，再去假設也沒有意義。
“小小……”蘇沐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有些詞窮。
“沐子，你說這一切是不是我的錯，是不是我害死的孫航？”
“這一切也不能說就是誰的錯，只是所有的陽差陽錯鑄成了這個結果。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真的存在錯誤，可最後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是孫航。既然他已經去了，那你再過分自責也沒有用。與其自責，還不如想想能為他再做些什麼，我想這樣的話孫航地下有知應該也會開心。”
“做些什麼……”錢小小突然想起之前在孫航老家聽到的那些話，。
孫航死後，她可以幫著照顧他的父母。
錢小小相信孫航一定放心不下他的父母，既然這樣的話，她一定會好好幫他照顧好兩位老人。
和蘇沐通完電話之後，錢小小心裡放下了一些。
她依舊自責，但卻找到了可以去彌補的方法，就算她能做的有限，但她還是想要盡力能做一點是一點。
蘇沐也不知道自己的話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她不怎麼會安慰人，也怕因為自己的這些話讓錢小小更看不開。
只希望小小能夠好好度過這一關，她相信就算孫航生前對小小再怎麼爭鋒相對，但是他心裡還是在意小小。
若他真的厭惡小小的話，當初她去找他求證時，他大可將小小做過的事全部添油加醋的說一遍，但是他沒有，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讓她自己去問小小而已。
孫航的死讓蘇沐心裡有些唏噓，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雖然她和孫航並沒有什麼接觸，但是她都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何況是小小呢。
錢小小只要一想起孫航，心就會止不住的痛。
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
她這一生，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她都會努力爭取，並且不擇手段。
孫航不止一次跟她說過叫她不要纏著他，但是她沒有聽。
她破壞了孫航的安寧，就算是粉飾的太平，她也全部親手撕碎。
她不能接受孫航被他人誆騙，更不能接受孫航心甘情願的成為別人的出氣筒，雖然是孫航想要過的生活，但還是被她全部毀掉了。
錢小小有時候真的很懷疑，她真的是為了孫航好嗎，還是只是為了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