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托克鎮的人民不開心
清晨來臨。
輕薄的白霧在小鎮裡飄蕩，泥土和牲畜糞便的氣味順著滿是泥濘的石板街道傳遍家家戶戶。
只是對於托克鎮的人民來說，這種氣味他們早已習以為常，若是有一天沒有這股刺鼻的氣味，他們也許還會有些詫異....
托斯卡諾沒有晚起的習慣，或者對他們來說，晚起只是節日才有的奢望。
巧的是，今日正是一年一度的神棄日。
神棄日，又名魔誕日，是帝國的皇帝同初代教皇一起商議上決定的，他們將眾神銷聲匿跡的第一天和魔法被發現的那天進行了合併，以此紀念托斯卡諾重獲新生.....
有趣的是，魔法被魔法卿艾伯特發現了那一天，正巧便是托斯卡諾被神明遺棄的一年之後。
諸如此類的巧合更是讓托斯卡諾的人民對這份唯一的信仰深信不疑。
神棄日開始的當天，人們便要起床沐浴更衣，帶著自己對魔法的感恩來到教堂聆聽魔法的教誨，而後教會也會在這時對管轄領土內的散佈那屬於‘魔法’的恩惠。
黃金麥磨碎後烤成的白麵包和酸葡萄搗碎後擠榨的果汁。
雖然最後每人都只能分得一小塊，但是對於人民和他們的孩子來說，這一點便是他們這一年來為數不多的慰藉了.....
當然不同地域的神棄日規格也會有所不同，富足地區的神棄日那又是另外一幅景象了。
就在這個人人歡喜的日子裡，托克鎮的人民卻感到糟透了。
在這個原本應該載歌載舞的日子裡，托克鎮的碎石街道上卻空無一人，人們好似聽聞了什麼事情一樣，都選擇了躲在自己的家中，不願出門。
石磚堆砌的小屋裡，一雙滿是好奇的大眼睛不斷的朝著屋外看去，還沒等他仔細看清，小孩的身後就響起了他母親滿是驚恐的聲音。
“你幹什麼，還不快從窗戶上下來！”
穿著母親昨夜才給他做好的新衣服的小孩一臉的不解和委屈，不情願的從窗戶上跳下，抬頭望著自己的母親道。
“母親....為什麼我們今天不去教堂拿麵包？”
婦人輕輕的將小孩的身子從窗戶邊扯到屋裡，蹲下身子在他的耳畔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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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
小孩的眼神隨著婦人的話語睜的越來越大，等到婦人說完後，小孩子更是一臉迫不及待的問道。
“那他會下地獄嘛？”
“噓！！！”
一聽到自己的孩子說出這種話，嚇的婦人連忙捂住了自己兒子的嘴巴，一臉惶恐的朝著窗外眺望著，見到四下無人，這才噓了口氣，隨即掀起小孩的衣角朝著他的屁股上打去。
啪！
“痛....”
小孩癟了癟嘴，他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但是看著自己母親臉上的恐懼，他還是選擇了委屈的默默承受。
“小孩子不要問這些事情，等你父親打探完訊息回來了，咱們再說，知道嘛！”
正說著，街道的盡頭將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婦人連忙夠出腦袋朝著薄霧裡看去。
直到看到了那身熟悉的身影，婦人這才放下了心來。
她的丈夫從今早聽到風聲後就趕忙出門打探訊息，就一直沒了訊息，等到看清了來人樣貌，婦人連忙將門開啟將男人迎了進來。
看著自己丈夫氣喘吁吁的模樣，婦人也沒著急問，連忙從一旁尋了快毛巾替他擦拭了起來。
等到男人休息了會兒才關切的問道。
“怎樣？”
男人的臉上滿是愁容的搖了搖頭。
“明日伯爵就要徵兵出發”
“明日？這麼早？”
雖然已經知曉安德森家族不會對此事善罷甘休，但是婦人怎麼也沒想到那鮮血伯爵會如此不近人情。
男人苦笑著點了點頭。
“嗯，原本伯爵決定今日就要出發，但是被教會那邊和邊境卿的傳命人給阻止了....”
“那.....你明日也要去麼？”
聽到了這個訊息，婦人眼中浮現出一片哀傷，輕輕的環住了眼前的男人。
男人嘆了口氣，扶住了自己妻子的肩旁，隨後朝著在角落一直沒有出聲的兒子道。
“在我沒回來之前，要好好聽你母親的話，知道麼？”
看著自己父親認真的眼神，一向懼怕自己父親的小男孩怯懦的點了點頭。
見到氣氛被自己弄的有些僵硬，男人擠出了些笑容望著自己的妻兒。
“好了，等會我就帶著你們去教會，聽說這次教會不僅有白麵包，還特例弄了些火腿.....”
薄霧散盡，托克鎮裡，家家戶戶的門窗也漸漸被開啟。
得了訊息的自由民們也陸陸續續的從屋中穿著嶄新的衣裳走出，只是他們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容，眼神不自覺的會望向那高山上入血紅的眼球般註釋著城鎮的安德森家族的城堡。
於此同時.....
奧蘭多邊境。
幾個穿著鎖子甲的士兵打著哈切倚在城門前，盯著黃沙漫漫的奧蘭多大平原。
這裡是邊境卿的領地，哈根小鎮，也是進入奧蘭多平原的唯一入口，數不盡的殉道者給這裡帶來了空前的繁榮，不同於托克鎮的貧瘠，哈根鎮雖然處在貧瘠的土地上，但是這裡的人民卻總能想法設法的從那些他們口中的‘笨蛋’手裡掏出些好處。
殉道者們帶著屬於哈根鎮的食物和水離開了，而他們所遺留下的金銀，則都被小鎮收入囊中，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重新拿回屬於他們自己的財富，不過對於這些人，哈根鎮的人民也是信守承諾，畢竟沒有願意和一名未來的法師交惡，不是麼？
數十米高的城牆守衛著小鎮的居民不會受到風沙的侵襲，鎮子裡，一條條乾淨的石板街道兩側豎著屬於魔法造物的燈盞，酒館和商店前都用心目的油漆將招牌刷的無比鮮豔，大腹便便的商人們留著長長的鬍子，穿著得體的服飾，手指間帶著那屬於財富的戒指，如果說奧蘭多平原是嚮往魔法者的聖地，那緊挨著的哈根鎮，那就是商人們的所嚮往的聖地了.....
邊境卿也並非傻瓜，讓商人們白白的賺走了這些屬於他的財富，所以只是一個小小的城鎮，便派出了一名子爵和一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進行管理，以保證當地的稅收和安全。
“別看了.....最後一批進入了平原的人還沒過幾日，他們不會這麼早回來”
那迷糊著盯著平原的士兵身側，響起了他同伴的聲音。
士兵也不反駁，正想要收回目光，但是剛準備低頭轉身，便好似察覺了什麼，忙眯起眼神朝著漫天的黃沙裡看去。
“不對.....”
“怎麼了？”
一旁的士兵見狀也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沙塵中，一道高大的陰影朝著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