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極北往事與踢屁股的約定
“難以置信......”
次日一早，一向以沉著冷靜著稱的雷蒙德看著亞倫背後冉冉旋轉著的環印，一時間也是陷入了難以言表的激動中。
他顫抖著雙手，好似撫摸初生的嬰兒一般在半空中虛握，想要觸碰亞倫身後那泛著淡金流光的環印。
亞倫看著一臉渴求向他撲來的雷蒙德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脖頸，雙手虛擋在身前強笑道。
“導師......”
小聲的提醒將陷入了狂熱中的雷蒙德給驚醒，自知自己失態了的中年男人連忙裝模做樣的輕咳了兩聲，嘴角還殘留著剛剛的激動，看向了亞倫道。
“你知道你背後的環印意味著什麼麼？”
“意味著我突破了施法者的記錄？”
亞倫歪了歪腦袋，試探性的說道。
“對！也不對！”
興奮的男人高舉起雙手揉搓著自己的腦袋。
好似飢渴的惡狼看到了新鮮的血肉，雷蒙德就這麼一臉渴望的看著亞倫猙獰道。
“你不僅成為了這項記錄的保持者....還擁有著強大的精神與體力....如果上天的垂憐沒有消失，你將成為超越所有尋常人的怪物!”
說道這，雷蒙德的神情微變，猙獰緩緩從他的臉上消退，想起了什麼的他看向亞倫的目光也從狂熱變為了凝重。
“亞倫......”
“是”
看著雷蒙德表情亞倫似乎也意識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面色嚴肅的回答道。
“永遠不要讓其他人探查你的身體....以後就算是我也不行。”
雷蒙德搖了搖頭，認真的看著亞倫說道。
“為...”
亞倫面露疑惑的剛準備問道，但雷蒙德好似想到了什麼，揮手打斷了亞倫的話語，轉過身子沉吟了起來。
許久，幽幽的聲音才從雷蒙德的背影裡傳來。
“與百年前有限的包容不同....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帝國比起以往更加的瘋狂與歇斯底里....我沒法向你證明你會遭受什麼....但同樣的...我也沒法保證你不會遭受什麼...”
男人幽幽的轉過了身子，看著亞倫嘆了口氣。
“昨日我的離去是有著懼怕的成分的.....我承認....我承認我害怕在我的手中教導出了一個怪物.....但讓我沒想到的事情是...我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緩緩抬起頭，男人面色複雜的看向了自己眼前還稍顯稚嫩的面龐。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也許對你有些不公平....但我還是想說....亞倫...對外你必須宣稱你與伊娃·弗羅斯特一樣...用了七天的時間才取得了環印....知道麼？”
亞倫默默的點了點頭，選擇了低頭思索起雷蒙德話語中的含義。
還以為是在不滿自己所做出的決定，雷蒙德嘴角揚起了苦笑。
“不要怨恨我....這個世界並非有跡可循...就連我都不得不在這苟延殘喘..”
“不...導師，我想你誤會了。”
抬起頭來的亞倫看到了雷蒙德有些愧疚的模樣連忙搖了搖頭。
“我對於這些所謂的榮譽並不在意.....我所在意的是....那既然太過出眾會被當做異端...那為何你嘴裡的伊娃·弗羅斯特會...完好無損？”
“我讀過極北卿的故事...”
末了，在雷蒙德正欲解釋之時，亞倫添了句。
“但我想即便是卿王....也沒法抵擋太多的狂熱與嫉妒之人...不是麼？畢竟卿王可不止一人。”
亞倫朝著雷蒙德攤了攤手。
靜靜的盯著亞倫看了許久，雷蒙德嘆了口氣，有些疲憊的取下了自己掛在鼻樑上的厚重眼睛，開始眯著眼睛擦拭起來。
“現任極北卿的情況與你有所不同....但有一點你說的很對.....卿王不止一人...作為在帝國被盛傳的北境真正的主人...不僅是同行...就連如今的皇室對夫羅斯特家族也是萬分的忌憚....具體的情況我瞭解的也不是很多...不過那姑娘和你的遭遇比起來...或許更加離奇也說不定？”
將擦拭好的眼睛戴上，雷蒙德朝著亞倫癟了癟嘴。
“伊娃·弗羅斯特，是其家族的秘子....被弗羅斯特家族以奴隸的名義圈養了數十年....直到她成為了四環施法者為止...”
“什麼？！！！”
情不自禁的，亞倫驚叫出聲。
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他人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雷蒙德輕嘆了聲，厚重的鏡片下看不清表情，他靜靜的凝望著天空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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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針對她的暗殺也不少於百起.....其中有一起還是由我親自參與.....”
亞倫：“......”
太多讓人難以消化的訊息一次性衝進了亞倫的腦袋，讓他一時間陷入了無言。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一個女性能有此種韌性....即便被超越了她本身一階乃至兩階的敵人包圍....依舊能夠面無表情的嗜血搏殺。”
嘴角蕩起幾分無可奈何的笑意，雷蒙德看向了亞倫。
“你做好這種覺悟了麼？”
亞倫：“.......”
亞倫陷入了沉默.....沒有過去的他依舊不能完整的體會到這種極端的情感...他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
“做不到是麼.....那便聽我的...裝作一個普通施法者...安心的隱藏下去吧....直到你能面對這一切為止...”
雷蒙德嘆了口氣上前兩步想要拍拍亞倫的肩旁，但他的手掌伸出後卻發現以他的身高怎麼也夠不到亞倫的肩頭，這讓他的手掌僵硬在了半空中...即便眼神示意著亞倫，但沉浸在思索中的亞倫絲毫沒發現雷蒙德的窘迫。
不得已，雷蒙德悻悻然的收回了手掌，掩飾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嗯？”
回過神來的亞倫疑惑的歪了歪腦袋。
“不...沒什麼。”
雷蒙德搖了搖頭掩飾道。
隨即表情一轉看向亞倫笑道。
“嚴肅的事情咱們說完了....但例行的訓練我想咱們還是要繼續...不是麼？”
亞倫面色一僵。
“可我已經是一環...”
“剛剛我說的話你忘了麼？！”
雷蒙德壞笑著攤開了自己的手掌。
“親愛的新晉施法者亞倫先生.....我想你應該還沒有獲取環印....不是麼？”
亞倫：“......”
看著雷蒙德手中凝聚的愈來愈多的生命能量...亞倫暗道一聲不好。
米拉的逃離計劃可不能再拖了....這也是為什麼亞倫會選擇在今日向雷蒙德展示自己環印的原因。
“等等！！！”
眼看光團就要襲向自己的身軀，亞倫連忙舉起雙手攔在自己的身前。
“嗯？”
雷蒙德腳步微頓，歪著腦袋疑惑的嗯了聲。
亞倫一臉強笑著與雷蒙德耐心的解釋道。
“今天.....我需要請個假.....”
“理由？”
顯然被打斷了狂熱實驗的雷蒙德有些不開心，當聽到亞倫的話語時一臉不愉的說道。
輕輕的吞嚥了口唾沫，亞倫嘴角掛著勉強的笑容望著雷蒙德道。
“我和人約定好.....今天要一起去踢別人的屁股。”
雷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