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來時如何，去時亦然
良久......
“我是在做夢麼？”
機械般的扯著自己的面頰，維克喃喃著。
“不，你現在很清醒。”
雷蒙德長嘆了聲，低頭揀起了剛剛掉落的攪拌棒，繼續除錯起自己手裡的試劑來。
維克：“.......”
看著自己面前沉默不語的身影，老人眼裡的疑惑更甚了，他不解的攤手說。
“可....這是為什麼？”
“沒什麼為什麼。”
雷蒙德的嘴裡瀰漫著苦澀與複雜的微笑，他喃喃自語道。
“按照我們之間的協議....在他想明白一些事情後，他就可以無條件的離開。”
啪！
“我問的不是這個！”
雙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老人漲紅了雙頰，渾身顫抖著說道。
“那小子.....是認輸了麼？！”
“小子.......”
聽到這個詞語，雷蒙德嘴角的苦澀更甚了，抬起頭，中年人用著不知是憐憫還是感慨的眼神看著維克道。
“或許....在他的心裡....你與他的較勁...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
維克：“......”
老人宛若一座石雕，楞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見狀，雷蒙德長嘆了聲，默默的低頭除錯起自己手裡的魔法試劑，嘴裡幽幽的說道。
“維克...我想你一直很疑惑....我為什麼會在答應你將你當作我唯一的徒弟之後，還要違背誓言再收一個徒弟....對吧？”
抬起頭，中年人看著呆呆的維克苦笑道。
“因為我知曉，阿諾不屬於這裡....與你不同....他終有一天會離去.....”
維克：“........”
見到老人依舊沒有回應，雷蒙德繼續述說道。
“我很能知曉比較了許久的物件的消失殆盡會帶來什麼....但是....我想這就像阿諾臨走時說的那樣.....是時候給這個鎮子填些新事物了。”
“畢竟......”
模仿著阿諾的口吻，雷蒙德抬頭看著維克道。
“那個老家夥....也發生了不少的變化了啊.......”
維克：“......”
話語一字一句的傳到了老人的耳畔，維克那一直呆滯茫然的眼睛終於發生了一絲改變。
良久.......
“那個混蛋......”揉了揉鼻尖，老人複雜的輕笑道。
“確實挺混蛋的。”
對於這點，雷蒙德也是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好了........”
意識到自己這邊似乎已經耽擱了不少的時間，中年人忙同維克說道。
“該感慨的已經感慨完了，你也應該去忙活你的工作了，畢竟這是你唯一需要忙碌月份。”
“是是是.....”
一聽到工作，老人頓時覺得剛剛感染的氣氛瞬間消失殆盡，感慨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沒過過久，維克就回覆了剛剛那副慵懶的模樣，向著雷蒙德揮了揮手後，轉身向著屋外走去。
“真是個老混蛋.....”
中年人望著臨走時手裡還提著自己的一瓶好酒的老人，不由搖搖頭笑罵道。
只是不知為何....看著老人消失在陽光下的佝僂身影，中年人視線逐漸發生了改變。
一片朦朧間，回憶逐漸湧上心頭。
........
“決定好了麼？”
中年人面色複雜的看著自己面前這個背負著有他身軀一半高的包裹的徒弟。
“當然。”
低頭捆紮著自己的袖口，瘦弱的年輕人沒有抬頭默默道。
雷蒙德：“.....”
盯著自己的徒弟看了半晌，中年人最終長嘆了口氣。
“不論如何....你都只需要知曉.....這裡的大門永遠為你開啟。”
“......當然。”
年輕人的回應一如既往的簡潔。
抬起頭，阿諾的目光清澈如水，靜靜的同雷蒙德說道。
“這些年....多謝導師你的栽培。”
“只是舉手之勞，那些有關死亡學派的法術...都是你自己專研出的，不是麼？”
苦笑著搖了搖頭，雷蒙德說。
“不......”阿諾搖搖頭認真說。
“導師給予的啟迪是最重要的。”
“所以......”
瘦弱的身影緩緩向後退去了兩步，在雷蒙德複雜的目光下，緩緩躬下了身子。
“多謝。”
雷蒙德：“.......”
說罷，阿諾便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迎著夜色，轉身向外走去。
就如同來時一樣，一樣的夜涼如水，一樣的靜默無聲。
只是不同的是。這一次....法師塔的大門沒在關閉，而多了一人....在門前眺望。
許久....雷蒙德靜靜注視著阿諾的身影成為一個小點，再也忍不住，中年人朗聲道。
“你這次回去....準備這麼做？”
月色下，阿諾輕輕的抬手晃了晃他白嫩的手臂，特有的那清冷的聲音緩緩傳來。
“向他們證明.....我是對的。”
雷蒙德：“......”
話音落下，沒有回頭，阿諾的身影徑直消失在了黑夜裡.....
......
呼~
一陣清風順著半開的門扉拂過，將陷入回憶裡的雷蒙德給驚醒。
輕輕抽了抽鼻子，雷蒙德啞然失笑道。
“年紀大了...人也開始喜歡回憶了麼......”
自顧自的感慨著，中年人繼續除錯這自己手裡這瓶已經除錯了一下午的試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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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嗖~
一陣劇烈的魔力波動著中年人的身後瘋狂的閃爍。
“.......”
雷蒙德剛剛抬起的手掌再次僵硬在半空中。
良久....
嘴角微微抽動著，中年人轉過了身子，看向了角落裡那個正在瘋狂旋轉的法陣.....
“定向傳送......”
等到看清了被啟用的法陣，中年人原本的無言瞬間轉為了驚訝。
詫異的站起身子，雷蒙德快步走到了傳送法陣的旁邊。
等待法陣停止了旋轉，中年人連忙伸手將法陣裡還在半空中旋轉漂浮的紙張給取了下來。
“這是........”
低頭仔細的看了眼，中年人便再也移不開眼睛，下意識的呼喊了聲，男人緊鎖著眉頭仔細的閱讀了起來。
良久....
當看到亞倫述說自己捧到了教會的車隊之時，雷蒙德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波動，嘴角抽動著喃喃道。
“你這小子....該說你運氣好呢....還是差呢.....”
然而繼續向下看，中年人卻怎麼也移不開自己的眼睛了.....
“這.....這是什麼東西？！”
看著這幅被亞倫臨摹出的抽象武器圖，雷蒙德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驚訝，叫喊出聲道。
“啊嘁！”
百里之遙，亞倫鼻尖一癢，猛的打了個噴嚏。
“奇怪。”
亞倫抽了抽鼻子嘟囔道。
“難道有人想我了麼？”
或許他還不知曉......自己的一封普通的情報....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何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