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蘇承夜連珠炮般的問話,慕容澤無語一陣,沒想到蘇承夜會第一個問這種問題。

“嗯...你之前母子兩人被蘇府的人欺負,是她救了你,還幫你報了仇。之後你們就像姐弟一樣,她一直把你視作親弟弟,容忍不得你受一點點傷,哪怕她是去送死,也威脅我要把你照顧好,否則她就是死了也會想盡辦法從埋骨之地爬出來找我算賬。”

蘇承夜聽到這話,嘴唇抿成一條線,他心中像被悶棍敲了一下,悶得慌。

“至於你的性格,emmm,”慕容澤摸著下頜思索了一陣,“我見的不多,不過與現在的你挺像的,小小年紀臉都挺臭,話少,就是沒有現在這麼有壓迫性。你現在的眼神,一般人都會被你嚇到。”

蘇承夜不說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好一點兒。那他早上木木的表現還不會引起白灼的懷疑。

“她作為白初雨的那一世,都經歷了些什麼?”

慕容澤露出一副緬懷的表情,嘆了口氣,“她呀,”慕容澤謹慎地在他們身邊設了個結界,保證沒外人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話才說道:“年少時被他爹管得嚴,日日拿淵城的責任來壓她,白灼覺得這是囚籠,一心想離開,之後她老爹不知抽什麼風竟然答應放她出去歷練幾年。不過這是她自己的說辭,具體如何不予置評,畢竟我本人是不相信城主會許諾白灼這種事的。”

說完,慕容澤輕笑,似乎想到什麼好玩的事,蘇承夜有些不爽,白灼的過去他參與了,可什麼記憶也沒有,這就是不他不爽的原因吧?

“你是白灼什麼人?”蘇承夜的眼神充滿敵意,“為何這麼瞭解她?甚至...她會將我託付給你?”

看蘇承夜那副要將他滅了的眼神,慕容澤失笑,“我嘛?她討厭的人。”

“討厭你會把我託付給你?”

說到“託付”一詞的時候,蘇承夜咬牙切齒,慕容澤唇角微揚,一臉挑釁,“你這麼想知道,那你自己去問她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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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承夜:“...”

“得得得,我慢慢給你說,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

“出去之後,”蘇承夜瞥了一眼慕容澤,以為他要說什麼放過他的話,結果慕容澤沉默了一陣子,抬起頭,笑道:“好好照顧白灼,還有,別告訴她我不是這個時空裡的人。”

說完,慕容澤就躺下了,眯著眼,陽光照在慕容澤微微揚起的嘴角上,有種...悲寂的感覺?蘇承夜也在一旁躺下,靜靜的等著慕容澤的下文。

慕容澤,蘇承夜兩人就在樹下躺了一個上午,慕容澤講述了一個上午,蘇承夜全程認真的聽了一個上午,沒想到他和白灼的緣分如此深,他為魔君之時便與白灼有那麼深的牽連,竟不想,在淵城他們還有那麼一段。他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白灼保護了一世,雖然那一世不過是短短三年。

“也許,就是因為我沒照顧好你吧,所以白灼又爬回來了,我當時無比慶幸你不見了,真的。不管如何,她回來了。”

蘇承夜默然,他以前無所謂他這一萬年輪迴的經歷,他遇到了什麼人,見過什麼事,他都覺得沒什麼好在意的。可現在他很想找回他的那一段記憶,他做魔君的時候白灼是什麼樣的?他對她是什麼感覺?白灼對他又是如何?他作為蘇沉的時候的事,儘管慕容澤跟他說了,可他始終覺得那是別人的故事,他沒有那一段記憶。別人講的,終是不如自己看到的。

...

開啟房門,隔壁房間也剛好開門,四目相對,兩人都沉默了,白灼的臉與白初雨的已經不一樣了,但白初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白灼,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白灼微微一笑,“少主好。”

白初雨沉默半晌,偏過頭,道:“你來做什麼?”

冷漠的眼神,冷然的聲音,白灼盯著白初雨的側臉看,“少主何意?”

“誰都有可能認不得你,但我不可能認不出你,就像你不可能認不出我一樣。”

白灼的心中已經翻江倒海了,好傢伙,還真就認得出來。也是,若她是執念,也不可能認不出正主吧?可如果是這樣,那白初雨就該知道自己是執念,可這怎麼可能?

“明明活下來了,來這裡送死做什麼?”白初雨轉過身,正對著白灼,“執念就留在這裡好了,還回來做什麼?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要多管閒事?”

“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是執念的?執念所復刻的世界,是不會知道自己是執念的。”

白初雨歪著頭,眸中的光很具有侵略性,“那你怎麼確定我才是執念?而你不是呢?你如何確定這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場夢呢?如何確定你不是我臆造出來的呢?也許,我才是正主也說不定呢?”

白灼盯著白初雨挑釁的目光看了許久,輕笑,“若真是如此,也好。”

白初雨愕然,本來想嚇一嚇白灼的,怎麼她反而一臉釋然的表情?

“我倒是希望我從來就不曾活過。”白灼仰起頭,陽光明明是暖和的,她卻感到一陣寒意。

白初雨懵逼在原處,本來想氣她的,結果這會兒被這腦子不太好的噎得不知道怎麼接了。這傢伙是在怎麼回事?明明活著,還要抱怨活著不好?這是受了什麼刺激?這是她堂堂淵城少主白初雨?

“我跟你不是同一個人,我可不記得本少主有這麼沒出息!”白初雨嫌棄的轉過身,抱著手打算走,“明明活著卻要說活著不好,那這些再也沒辦法活過來的人要怎麼說?”

白灼但笑不語,“既然你說我們不是同一個人,那我們便不是同一個人吧。”

“你還沒說你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不知道這裡對你而言多危險嗎?”

“那你也沒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是執念的。”

白初雨翻了個白眼,招了招手,“我先問你的,不是應該你先說?”

白灼跟上去,走到白初雨旁邊,“我的目的嘛...讓你們壽終正寢一次,化去枯骨盡兩千年的執念。”

白初雨偏過頭,臉色很不好,“他們已經沒辦法轉世輪迴了,你...又何必如此?”

“你知道你自己是執念,你知道他們再也無法進入輪迴,那你可知道他們為什麼再也入不得輪迴麼?你知道後面發生了些什麼嗎?”

白初雨微愣,沉下臉,對,她的確不知道,她也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無數次經歷了相似的事情了,見到蘇沉,她會覺得很熟悉,離開淵城的時候,心裡總有個聲音叫她不要離開,可她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選擇了離開。

“我是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自己是什麼東西的。所以,未來,我一無所知。很多時候,看到某個場景,就覺得很熟悉,但...直到剛才,我才知道,原來我不過是你的一縷執念罷了。”

“...那也難怪了,那我若是告訴你,他們無法再成為人,是因為三年後的一場大劫呢?他們全都慘死在烈火之中,魂魄被凝為噬魂珠,永遠失去為人的權利。而這兩千年,他們一直在這個復刻的世界中輪迴,一直一直...出生,然後死在烈火之中,一次一次被剝奪為人的權利,你還會這樣想嗎?”

白灼的眼裡有悲哀,有怒火,還有悔恨,白初雨沉默了,半晌,一揮手,“算了,叫上樑少和小虞一起喝酒去!想那麼多做什麼?”

白灼微微一愣,白初雨還真是...她都懷疑她自己跟白初雨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了。不過仔細想想,自己是執念又如何呢?現實就是如此,與其跟正主鬧,還不如握手言和,把正主當成另一個人。

酒館中,白灼,白初雨,梁奇,虞飲月四人湊了一桌,梁奇見到白灼,微徵,“印雨姑娘?”

白初雨嗤笑,撇著白灼,“喲!大名不敢報上去?非要用個假的名字?”

白灼不以為意,“假名字倒也不至於,我的名字太多了,印雨倒也不算假名。”

白初雨抱手身體微微後仰,“哦?看不出來啊,不妨將你的所有名字都說出來?”

白灼輕笑,“說了又如何呢?你們也不認識。今日是來喝酒的,窺探人隱私就大可不必吧?”

“呵!”白初雨不屑一笑,“你應當知道我找一個人喝酒意味著什麼吧?”

“自然知道,”白初雨只找朋友喝酒,喝過酒,他們便是朋友了,朋友對於白初雨來說意味著什麼白灼當然清楚,“不過這與我的名字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你想知道,將來你自會知道。”

白初雨臉一黑,什麼叫做將來她自會知道,自然是執念散去迴歸本體之時,那就什麼都知道了。白灼淡淡一笑,“不過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所以,還是好好喝酒吧。”

白灼先幹了一杯,白初雨沉著臉盯著白灼看了一會兒,忽然揚起嘴角,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說的是呢,我並不想知道你的過往,那就這樣吧,印雨姑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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