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夜一直冷著眼,看著這些鬼面蟲邪惡的笑容,指尖發白,這是什麼東西?他倒是略有耳聞。往生君曾與他說過,曾經,凡域有人煉出一種邪蟲,是由人的執念與人間至毒之物煉製而成,可讓人生不如死,可控人心智,可讓它們從內部將人的血肉吞噬殆盡,歹毒至極。那個人是誰並不可考,反正這種邪蟲曾給凡域帶來一場浩劫。之後神明降世,滅此邪蟲,將此煉製邪蟲之法列為禁術,誰敢煉製,死後打入煉獄永生永世受盡折磨。

很長一段時間,邪蟲都未曾現世過,可忽然有一天,比邪蟲更可怕的鬼面蟲出現了。鬼面蟲,蟲身鬼面,無人知曉由什麼煉製而成,但往生君查證過輪迴卷宗,發現一大批人從輪迴卷宗中除名,而那些被除名之人的面貌恰與鬼面蟲的鬼面一樣。而那些人生前,或良善或聰穎,都是對凡域書寫過美好篇章之人。那麼鬼面蟲由何煉製就想得明白了。只是往生君一直查不到製造鬼面蟲的人究竟是誰,鬼面蟲在凡域中出現的時間極短,不過幾年時光就從凡域徹底消失。

白初雨拿出一隻白玉簫,用法力將蘇承夜托起,自己解放了雙手專心吹奏。冷肅的簫聲,鬼面蟲的嘶鳴聲,蘇承夜冷眼看著它們,無論如何他都要把那個製造鬼面蟲的混蛋給抓出來!

鬼面蟲發了狂,瘋狂湧向白初雨和蘇承夜,白初雨眉頭一跳,換了首更猛的肅殺曲,但也只是讓他們更狂亂而已,白初雨忙拽起蘇承夜,放了把火,沖天熱浪席捲著鬼面蟲,但鬼面蟲不懼,這讓白初雨悚然,怎麼會有不懼火的蟲子?

白初雨又用冰,打算凝住它們,但,毫無作用,冰觸及到它們就立刻化為一陣霧氣,這鬼面蟲,竟是水火不懼。之後,白灼用盡辦法都沒能殺死它們。

“小子,等會兒我想辦法把你弄出去,接下來的路我沒法陪你走下去了。”白初雨咬咬牙,“到了淵城,去找虞飲月或者梁奇,他們會照顧你!”

蘇承夜抬起頭,第一次露出驚愕不已的眼神,“你在說什麼?”

“它們要到天亮才會散去,我可能撐不了那麼久,所以,你好好保重!我白初雨說過會送你去淵城,但...可能要食言了!”

“還有,跟他們說,外面的世界太美好,他們的朋友不願再回去了,這輩子都不回去了,她過得很好,勿念!”

蘇承夜盯著白初雨凝重而堅定的神情,忽然想到了記憶中的一個人,那個人好像也總是這樣,總是把危險留給自己,把生的機會留給別人。那個人也是那麼執著,如果沒有死在半路,就一定要將自己的承諾兌現。

徵愣間,蘇承夜感覺耳邊一片呼呼的風聲,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扔出去了,而那個將自己扔出去的少女,正被鬼面蟲圍得沒了影子。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兒,蘇承夜的心顫得厲害,眼睛瞪得極大,他只感覺陣陣耳鳴,頭暈眼花,這期間他喊了一句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大聲嘶吼著什麼,他感覺自己失去了一樣極其重要的東西...

之後,蘇承夜被一個白衣男子接住了,那人正是白灼尋找的慕容澤。

慕容澤接住蘇承夜之後,大袖一揮,那些鬼面蟲都如同鵝毛般被吹出去好遠。鬼面蟲散去,是白初雨蒼白的臉,她的手腕流著殷虹的鮮血。慕容澤見此狀況,心下一沉,忙抓著白初雨的手腕,溫和的靈流在白初雨身上緩緩流動,白初雨瞬間覺得好多了。

探清楚白初雨身上的情況之後,慕容澤臉黑得跟炭一樣,不過瞬息之間,白初雨的身上已經被鬼面蟲給侵染了,這是之前所沒有的情況,是因為蘇承夜和白灼進來引發的變故嗎?

白初雨救的這個男孩兒慕容澤認識,正是白初雨當年拼死保護的孩子,他記得是叫做蘇沉。蘇沉身世悲慘,母親被人折磨至死,父親被人下毒害死,父母雙亡之後,蘇府二少爺和大夫人,也就是他的弟弟和姨娘變本加厲的折磨他,日子過得生不如死。是白初雨路過救了他,聽清緣由之後還幫蘇沉報了仇,大夫人被白初雨弄去做軍妓,蘇沉的弟弟蘇販被白初雨弄去做奴隸了,那些欺負過蘇沉的人統統沒有好下場,蘇府的愛恨情仇全都在在一夜之間付之一炬,大火燒了那個地方的商業大戶,燒了那裡的不公、懦弱、欺凌,還有財富。

之後,白初雨一直將蘇沉當做親弟弟,二人在江湖之中行走,兩人遇到的危險數不勝數,可白初雨愣是沒讓蘇沉受一丁點兒傷。

淵城大劫之時,白初雨知道自己回不來,想將蘇沉託付給慕容澤,但慕容澤那時有事沒在雲落山,她便囑託峰華帶話給慕容澤,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蘇沉,若是蘇沉遇到什麼危險,她白初雨就算埋骨淵城也會想盡辦法從地獄中爬回來找慕容澤的麻煩。

之後呢?之後蘇沉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跑了,歷經千辛萬苦回到了淵城,可只在淵城尋到一具白骨,滿地白骨,可他就是知道哪一具是屬於她的。他抱著白初雨的白骨聲嘶力竭,嘶吼到再也發不出聲。他跪在淵城七天七夜,可他沒有等到白灼的回魂,一絲聲息都沒有。

之後,蘇沉抱著白灼的一截白骨走了,天上地下,慕容澤尋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他的影子。

兩千年前他們並沒有來過這個鎮子,這一次他們為什麼會來?還遇到這麼危險的事?他這次本是想去淵城尋白初雨和白灼的,但路過之時察覺到了這鎮子有些不同尋常,結果一過來看就看到這麼駭人的事情。他若是再來晚一點,白初雨就...

慕容澤將白初雨和蘇承夜帶出城,將白初雨小心的放下,拿出一瓶藥,將藥粉撒在白初雨手腕上的傷口處,又輸入一段靈力進去,這次的靈流很灼熱,白初雨閉著眼,臉色扭曲,很痛苦,

“再忍一下,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唔!”白初雨悶哼一聲,握緊拳頭,她要忍住,她知道自己的身體裡進了什麼,若是此時不拔除,她會變得跟這鎮上的百姓一樣,變成鬼面蟲的容器。

蘇承夜臉色煞白,一語不發的盯著白初雨手腕上的傷,是他太無能了!他太弱小,沒有一點修為才會需要一個幻境之人的保護,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經死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慕容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將靈流撤去,呼了一口氣,但臉色依舊滿是擔憂。這只是暫時讓鬼面蟲休眠了而已,過段時間他們還是會活躍起來,在白初雨的身體裡繁衍生息,那個時候就一切都晚了!

如今...只能快點找到白灼和蘇承夜了,蘇承夜他不知道在哪兒,但白灼此時一定會在淵城,那便先去淵城尋找白灼!慕容澤抱起白初雨,拿根繩子把蘇承夜綁了,就這麼順勢把蘇承夜和白初雨一起帶上了天。

蘇承夜:“...”這待遇差別可真大!

不過瞬息之間,慕容澤三人就到達了淵城,此時正是深夜,路上沒人,城中人不會看到慕容澤抱著他們少主的這一幕。

“到了地面你還是將我鬆開比較好。”蘇承夜語氣冷淡,“這樣我們可以走得快些。”

話落,蘇承夜身上的繩子瞬間粉碎,慕容澤的腳步也加快了不少,蘇承夜一路小跑才跟上,他從未如此憎恨兩千年前的自己,竟然這麼弱小!弱小到需要別人的保護!

慕容澤徑直來了虞飲月府上,抱著白灼藏在黑暗中,“小子,去叫門,讓他們直接請虞飲月虞小姐出來,就說人命關天,務必出來相見。”

蘇承夜也不含糊,猛力敲響了虞府大門,半晌,一個家僕出來開門,見是個神情焦急的小孩兒,驚愕一瞬,“小朋友這麼晚了該回家睡覺哦!”

“我想見虞小姐,我姐姐要病死了!只有虞小姐能救姐姐了!請一定叫虞小姐出來!”

家僕一聽小孩兒的姐姐要病死了,哪還敢廢話,拔腿就跑,趕緊去稟報了。沒多久,一個藍衣少女就提著藥箱快步出來了,看到蘇承夜,趕緊讓蘇承夜帶路。蘇承夜將虞飲月帶到慕容澤跟前,虞飲月見到慕容澤懷裡的人,驚得藥箱都掉了,“少...少主?”

“先帶我們進虞府,別讓別人看到少主這個樣子。”

虞飲月猛的點頭,忙領著他們去了後門,一路帶著他們進了客房,看白初雨臉色煞白,虞飲月心都發顫。怎麼少主才出去沒幾天就搞成了這樣?

虞飲月給白初雨診了脈,發現只是失血而已,可只是失血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少主向來不是什麼流點血就會虛弱不堪的人。

“不用看了,你看不出來的,讓她好好休息吧,她的藥我來負責。”

虞飲月微愣,“你們是什麼人?”(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