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羅詩槐的神色有異,陌羽白忙問:“怎麼了?”

羅詩槐蒼白著臉,嗓音有些沙啞:“這藥是我師父給我的,說來日若有什麼動物害明絮性命,就剪去它的爪子,將藥抹在它斷爪的地方,這樣那它的爪子就再也沒法長出來,再也無法害明絮了。”

白灼眼神一寒,直接將聲音傳到了羅詩槐的耳朵裡,寒冷徹骨:“哦?你師父倒真是有先見之明呢!不知你師父是什麼人?既然能算到我會傷了你弟弟。”

腦子裡突然出現一個女子寒涼的聲音,羅詩槐嚇了一跳,有些愕然的看著白灼,白灼眼神冷冽,“說啊!你師父是哪位神通?”

“我師父是南荒藥聖,要治好你的爪子,我只能去找師父。”

“什麼?南荒藥聖段楠言?!怎麼會是他?!”

“你認識我師父?”

白灼像見了鬼一樣死死的盯著羅詩槐,實在想不通段楠言怎麼好死不死會收羅詩槐為徒,還給她這種藥。白灼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問羅詩槐:“段楠言還給了你些什麼東西?保你弟弟命的東西,或者說是對付什麼人的東西。”

羅詩槐思索一番,點點頭:“有!師父還給了我一支笛子和一張曲譜,說若害我弟弟性命之人是個女子,便按照曲譜上的來吹奏就行,那個女子就會現出原形,再將她的利爪剪去撒上藥粉就可以了。”

白灼沉默了,寒聲道:“把曲譜給我看看。”

羅詩槐有些猶豫,白灼有些不耐煩:“說了不會害你弟弟就不會害你弟弟!我若真要你弟弟的命,他現在已經去往生海了!”

“詩槐,放心吧,小狐狸真的不會害你弟弟,信我好不好?”

羅詩槐盯著陌羽白溫柔的眉眼看了半晌,下定了決心,道:“那曲譜在家,你跟我來。”

說罷,羅詩槐立即出了醫館回羅府,白灼想都不想直接跟上去,陌羽白緊隨其後。

若是白灼的猜測準確,那麼那兩個道爺就應該和段楠言脫不了干係!

羅詩槐在她房間裡倒騰了半天才把那只笛子和那張曲譜翻出來了,交給白灼看了一眼,白灼立馬炸毛。這曲子是亂魂曲,靈魂無礙之人聽了此曲輕則昏迷重則失憶,若是像白灼這般本就靈魂有恙之人聽了,輕則魂魄離體,重則靈魂破碎!好毒的段楠言!

白灼一發狠,將曲譜燒成飛灰,但就在曲譜飛灰煙滅的一瞬間,刺耳的笛音闖入白灼腦中,正是那首亂魂。白灼慘叫一聲,亂魂曲在她腦中迴響,白灼的靈魂好像要被撕碎一般!

“段楠言!我饒不了你!”

白灼用僅剩的一點點修為護住自己的靈魂,決不能讓靈魂破碎!段狗賊你給我等著!等我恢復過來第一個找你算賬!

南荒,君華殿的蘇承夜忽感靈魂一陣刺痛,持續了許久,冷汗把他的衣服都汗溼了,忍著疼痛將辭風叫進來,道:“找到白灼了沒有?”

“君上,還沒有白主子的訊息。”

“沒有就趕緊滾去找!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給我找到!”

“是!”

白灼慘叫許久過後身體就軟軟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白灼的靈魂漂浮在空中,面色難看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同為上古神獸的陌羽白自然能看到白灼,如今白灼的靈魂是化形之後的樣子,陌羽白愣了一瞬,“你竟真是只妖狐,還會化形的。”

現在白灼還感覺靈魂被撕裂般的疼,撇了撇嘴,“這下麻煩大了!我修為徹底沒了,回魂之後怕是不睡個四五個月都不會醒!”

“...會化形的妖修為應當不低才是,你是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

“死鳳凰!你沒資格說我,你被打回原形的次數也沒比我少多少!不扯這個,等我回了魂,你將我的身體帶回你後山的竹林裡去,不要讓任何人打擾,這樣我恢復得快些。這樣的話我可能只需要一兩個月就能醒。”

陌羽白沉默了片刻,道:“沒問題。”

“陌羽白,這段時間我的小命就在你的手裡了,千萬小心!日後我會報答你的恩情的。”

“...好!”

白灼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閉上眼睛衝進自己的身體裡,一切陷入了死寂,白灼再聽不到一絲聲音。

陌羽白神色複雜,抱起昏迷的小狐狸,對羅詩槐歉意一笑,道:“詩槐,現在她不能在你這兒,等她醒來再說,好嗎?”

看陌羽白沒有怪罪她的意思,羅詩槐稍微放寬了心,道:“好,羽白,一定要照顧好她,我這就出發去找我師父,讓她給我解藥。”

“...那詩槐,你路上小心些,明絮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好。”

陌羽白帶著白灼回了陌府,帶她去了後山竹林,命人造了一間竹亭,此後他便在竹亭長住,日夜守著白灼。白灼如此信任他,他決不能讓白灼有半點兒閃失!況且,他現在有些相信白灼的話了,夢中的白灼雖然長得不太一樣,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一模一樣。在夢中,白灼是陌羽白的摯友,是生死之交,若真是這樣,那他更不能讓白灼出事。

“姐夫!姐夫!”陌羽白正出神之際忽然聽到羅明絮的聲音,忙起身往外走,看到羅明絮急匆匆的跑過來了,等人過來了,陌羽白柔聲道:“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

“姐夫,你怎麼跟姐姐一個樣啊!”

陌羽白輕笑,“是是是,明絮長大了。那麼,明絮現在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那個...我聽說小狐狸在後山,就想來看看。”

陌羽白的眼神別有深意,道:“你最好還是別靠近她比較好,感覺你們八字不合。萬一她在這中狀態下都傷到了你,你姐姐又不在,可真沒人能救得了你了。”

羅明絮低下頭,有些沮喪,“是我不好,是我害得小狐狸這樣的。但是我只遠遠的看一眼,絕對不會動她,可以嗎?”

陌羽白無言的看了他許久,緩緩問道:“你為什麼對這只小狐狸也這麼執著?只是單純的喜歡?”

“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就想看到它,不想看它受到傷害。”

“...那你之前還要拿她的皮給你姐姐做狐裘?”

羅明絮更難受了,“因為我覺得還是姐姐更重要啊...而且姐姐跟我說過,碰到狐狸絕對不能手軟,不管如何,先給姐姐過目再說放不放...”

“那你姐姐放過幾隻狐狸?”

“好像...幾乎沒有...”

“明知這只狐狸到了你姐姐手裡就是九死一生,你還忍心...”

看羅明絮都要愧疚死了,想想這孩子的情況,也就嘆了口氣,搖搖頭不再說了,道:“進來吧,只許看不許碰。”

羅明絮瞬間喜上眉梢,忙跟著陌羽白進去,被陌羽白攔在離白灼床邊一米以外了。

白灼的皮毛沒之前那麼亮了,身子蜷縮成一團,眼睛緊閉,羅明絮看到就覺得心揪疼。

“對不起啊,兩次都讓你遭了難...”

許久,羅明絮才移開目光,道:“姐夫,一定要照顧好它啊!等它醒了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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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羽白輕笑:“好。”

這邊陌羽白一直相安無事,那邊羅詩槐就不太順利了,雖然按照段楠言的方式去到了段楠言的住處,但解藥一事卻不順利。

“師父!”羅詩槐跪在地上,懇切道:“求師父賜解藥!”

段楠言盯著座下的徒兒,負手而立,故作不知微笑問道:“徒兒所說的解藥是何物?”

“徒兒辭別之時,師父曾給徒兒一藥粉,撒上就能讓爪子不再長,徒兒想求這藥粉的解藥。”

段楠言歪著頭,笑:“徒兒,師父何曾給過你這樣的藥?”

羅詩槐愕然抬頭,不敢置信的望著師父俊朗的臉,師父看起來很年輕,臉部的線條很溫和,笑起來極其好看,但羅詩槐怎麼也沒有想到,如此慈眉善目的師父竟會矢口否認給藥一事。

“師父...您不是說,若是有什麼動物要對明絮不利,就剪去它的爪子,然後塗上您給我的藥粉,那動物的爪子就再也不會長出來,明絮也就安全了嗎?”

段楠言笑意更深,“徒兒啊,你離開師父幾年,竟學會了誣陷為師嗎?”

“師,師父?”

段楠言搖搖頭轉身離開,羅詩槐忙叫住了他,“師父!您不是說過嗎?醫者的使命就是救死扶傷嗎?可師父您如今的作為...”

段楠言停下了腳步,表情陰鬱,沉默許久,才面色如常,“師父沒給過的藥你讓師父如何給解藥?就算有這種藥也是無藥可解!”

段楠言快步走出大殿,不再理會羅詩槐。

“師父!那只小狐狸她...是我不好,害了她,請您救救她吧!她還被您的曲譜給傷了!師父,我們不能這樣啊,這不公平!”

段楠言回過頭來,笑容消失不見,“公平?生死各有命,這世道何曾有過公平?你知道何為醫者嗎?”

羅詩槐愣愣的望著段楠言,道:“醫者,救死扶傷,不求回報,是與天命搶人的聖人。”

段楠言許久默然無言,“...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這句話有多麼可笑!我藥聖段楠言誰都可救,唯有三種人不救,如那只死狐一般自覺深明大義實則自私自利之人不救!天啟一脈不救!忘恩負義者不救!你最好別想著讓那只死狐狸的爪子長回來,她已經察覺到你們姐弟要對陌羽白不利了,若是真長回來了,她的爪子第一個伸向你那可憐的弟弟和你!”

說完,段楠言快步離開了,徒留羅詩槐一人在殿內不知所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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