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姜飛立刻醒悟,騫爾羅要利用第一基金,在火九基金頭上賺上一筆,所以騫爾羅離開後,姜飛就問苔絲:“青石財團你能掌控嗎?”

苔絲嘻嘻一笑說:“那不是我能做主的,到這個地步我也不瞞你,我有青石財團百分之十的股份,僅僅百分之十,做不了主。”

姜飛故意用誇張地表情說:“那也是大老闆了,我所有的資產加在一起,也不過是青石財團的百分之四點八,萬一這次拍電影我虧的傾家蕩產,以後我指望你養我了。”

“我不做這個夢。”苔絲沒好氣地說:“到了那一步,蕭雅和阿梅會搶著養你。”

姜飛搖頭說:“別胡說。”

苔絲看著姜飛說:“這次就是你想傾家蕩產,警方和靈馬也不會讓這樣的情況出現,我和你說,就是讓你在心裡快活快活。不過佩思南的事你要小心,火九基金不會一棵樹上吊死,他們另外肯定派出了偵探,在尋找所有木婉妙的保鏢。”

佩思南閉上眼睛,頭上的汗淌個不停,這個該死的海島,太陽下的酷熱真的讓人難以忍受;但是佩思南不敢亂動,十分鐘前的尖叫聲讓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他明白,有人在搜尋他,一切都還沒過去。昨天東鯉梁出事的訊息一傳來,他就立即換了住所,但是還是被人殺上門來,如果東鯉梁這時候還不明白,早就被淘汰出這一行了。

佩思南敢確定,昨天東鯉梁出事也是這一夥人幹的,他逃出來的時候,看見了摩托車機器人在尋找自己;虧得東鯉梁設計的這個密室能隔絕熱量,要不然自己肯定會被人搜出來。足足過了半個小時,聽到了警察的聲音,路邊也有了大量的行人,佩思南才松了一口氣,從密室裡鑽出來,坐到了外面的房間。

佩思南撥通了龔蔻的電話:“我沒事,真的,現在沒事了,只是其他人都出事了,別難過,生活就是這樣,沒別的。”

“佩思南,”龔蔻緩緩地說:“你聽著,不管什麼引起的,你馬上撤退,真的不行就去找淵文笙。”

佩思南遲疑地問:“你相信這個人,他可是姜飛的朋友。”

龔蔻肯定地說:“我相信他,他昨天盯上了你們並沒有通知其他人,還救了東鯉梁;火九基金那邊我去談判。”

“沒用的,沒人會相信正好失竊了。”佩思南閉上眼睛,試圖回憶,什麼人能在自己的看管下,盜走了保險櫃裡的所有東西;結果自己帶人來了元望市,木婉妙被人殺了。佩思南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這麼做:“龔蔻,當時要是我們直接報案就好了。”

“是的,”龔蔻同意道。

“我必須換個地方。”佩思南接著說:“如果我不打電話給你,不要和我聯絡。”

“那你要小心,”龔蔻好象心不在焉地說:“我愛你。”

“我也愛你。”佩思南不知道大街上是不是還有眼線,但是熱鬧的白天不走,到了晚上,這條街會很僻靜,那幾乎就是獵殺的好場所。佩思南給自己化了裝,戴上一頂太陽帽和紫色的眼鏡,看上去就是一個小開,翻過了一道圍牆,在隔壁的院子裡掀起彩條布,把東鯉梁留下的那輛轎車開了出去。

佩思南把車開到海峽銀行的停車場,然後把轎車留在那裡,混在人群裡走進了海峽小區,來到第一百零三棟,走上臺階刷卡,跨進整潔的、燈光昏暗的一樓門廳,坐電梯到了九樓,來到自己預先租好的房子裡。佩思南檢視完房間後,從扣板裡拿出一個小紙盒,從裡面取出一部新手機,裝上一張從未用過的電話卡,把電話打了出去:“請問寂寞在嗎?”

“寂寞不在,花在。”

對面是一個女人,似乎很驚訝這時候接到電話,好在沒有驚呼一聲;佩思南等候了幾秒鐘,繼續說道:“寂寞花在嗎?”

“花不在,寂寞在。你為什麼不發郵件?”

一切正常,佩思南的臉上露出笑意:“電話無人接聽,我送快遞可以嗎?”

“對不起,我是騙你的,只是不願意在你的妻子面前受盤問,鬱金香嗎?”

“牡丹。”總算把暗語對完了,佩思南靠在了椅子上:“所有人都被幹掉了,我怎麼辦?”

“龔蔻還活著,東鯉梁還活著,我不是還活著嗎?”對面的女聲很鎮定,興許就是吃準佩思南不知道她是誰,連個出賣的機會都沒有;佩思南苦笑著問道:“是的,你說的沒錯。但你是誰?能到你的辦公室去談嗎?”

“我是誰重要嗎?木總不能白死,對方現在肯定希望快些了事,你只要躲好就是勝利,從現在開始,你與外界斷絕聯絡,東鯉梁的事情交給我。記住,不要給龔蔻打電話,他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為什麼不能給龔蔻打電話?佩思南不是很理解,自己和龔蔻的關係在外人眼裡只不過是木婉妙的保鏢與大小姐的關係,應該說自己有了木婉妙的內幕,不聯絡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但是那個女人說的話,似乎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實。

佩思南望望自己能看見的所有窗戶,只有兩扇窗戶沒有拉起窗簾,一個屋子要是總是拉上全部窗簾,無疑太不像一個正常人家,很容易引起好事者的懷疑;窗外很正常,什麼也沒有。佩思南快步走到一扇窗前,側著身子朝外面觀看,對面的大樓沒有異常,大樓之前的天空也沒有大街和海灘上隨處可見的無人機;佩思南用一面反光鏡朝更高處看,五分鐘也沒有看見一架無人機飛過,至少眼下這個地方是安全的。

淵文笙一直沒走,在外面和虎妞聊天,看見苔絲從姜飛辦公室出來,微笑著朝苔絲點點頭,對虎妞說:“進去通報一聲。”

“淵總,別折騰我了,你是姜總預約的客人,再說,你哪次來需要我通報的。”虎妞和淵文笙開著玩笑,還是站起來領著淵文笙進去,順便幫淵文笙衝上一杯咖啡,然後才退出去掩上門;淵文笙端著熱氣騰騰的咖啡,從容地問姜飛:“苔絲他們到底在幹什麼?我聽老虞講了,這事情很詭異。”

“我們沒有證據,只能暫時相信。”姜飛站起來說:“我相信你也看到了,今天電影終於要拍攝了,對方既然威脅過我,看我退了一步,會不會繼續威脅我?老虞的訊息應該沒問題,但是對方既然知道老虞和布洛克的關係,再加以利用的時候,會不會另外佈置了棋子,是我們都沒有看見的。”

“是啊,”淵文笙曉得虞孟力讓姜飛負責靈馬和老鬼,其實就是依靠姜飛的膽小謹慎,從一個局外人來看問題,虞孟力這次出行雖然獲得了極珍貴的訊息,但是對於靈馬來說,其實意義不大,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廣告公司搬出去,向那些曉得內情的人表明,自己不參與布洛克留下的那淌渾水。

淵文笙勸姜飛說:“苔絲的身份確定,是我們最大的把握,即便是最壞的結果,我們手裡還有一張牌。你在和苔絲相處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昨夜的那個動作說明苔絲現在的神經高度緊張,甚至不惜出現裂痕也要保住自己的安全。”

姜飛嘆口氣說:“錢傑克那個態度,苔絲不緊張才怪!這一點你放心,我們是訂過婚的人,我不會讓這個畫面破裂的。我是在想,如果原先讓我演主角是為了要我去那個島,現在改成衛英覽,是不是對方計劃取消了。”

“別想好事了?”淵文笙臉上顯出調侃的表情:“我想老虞跟你說過……對方如果放棄了,為什麼要你拍這部電影,如果對方要求運到島上的道具沒什麼花頭精,那麼肯定會創造讓你前去的理由。你現在是這部電影的老闆,能讓你的理由不要太多,我建議,從現在開始,你對電影公司就不要管了,牛仔南現在不是電影公司的總監嗎?一切交給他。”

淵文笙的講法讓姜飛洩氣:“哦!老天哪……不過沒什麼大不了,我也不想出這個風頭。”

“很抱歉,”淵文笙心平氣和地說道,“有時候就是這樣,我們在下一盤棋,這盤棋沒有分出勝負之前,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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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飛點頭說:“你要檢查一下整個程式,如果一切正常,就按你說的辦。只是佩思南那個人你知道嗎?我感覺有些麻煩,木婉妙絕不會無緣無故地把這樣一個心腹從身邊調走,另外,木婉妙死後,我打了一個電話給龔蔻,她到現在都沒有聯絡過我。我想知道木婉妙的後事是否沒有爭議,還是有人在幫助龔蔻處理這些事。”

淵文笙淡定了喝了口咖啡說:“姜飛,你現在也變得急躁不安了。那麼我不得不問你一些事,你為什麼要對木婉妙和龔蔻的事情擔心?你幫助墨登尋找東鯉梁,本身就是一樁買賣,現在東鯉梁在醫院裡,你也得到了租金的打折,生意應該結束了。但是我看到你還有繼續下去的想法,我不得不問,你是在乎木婉妙的資產,還是有一份查出真相的心?你是擔心龔蔻影響到馬丁實驗室,還是擔心龔蔻本身?”

淵文笙的問題尖銳,讓姜飛感覺自己無所遁形,在屋內徘徊幾步說:“我不知道,是我好奇心重了,我總感覺,佩思南帶著那麼多人來找東鯉梁,而金美琪又偷偷從S州回來送了命,問題應該就在元望市。而木婉妙在元望市只有炫匯公司和機器人工廠,與龔蔻有聯絡的就是馬丁實驗室和現在已經閉館的博物館。”

“你相信閉館嗎?”淵文笙笑著問,姜飛不禁搖頭:“是巧了點。”

淵文笙認真地說:“燈下黑呢?因為館長不在,一個價值不大的博物館閉館,沒有人會懷疑;但是反過來想,這是馬丁教

授的一個心血所在,炫雲開張以後,你又不斷地提供新的展品,這是一個贗品和文物共存的博物館,純粹是個人興趣,難道招聘一個管理員那麼難?就算閉館,也應該還有值班的保安什麼。”

姜飛搖搖頭說:“我不敢肯定,在這方面你是內行,或許你能發現什麼。”

淵文笙笑了笑說:“我和老虞說過了,先讓我們招聘的人出手,你不是要我招聘了十幾個備用的人選嗎?他們一直在尋找東鯉梁,我可以繼續安排,你需要牢記的是,一旦開始,你就要放下心中的得失,不要被不斷發生的事情影響自己的思路。你還記得勐爾斯表露自己的身份畫蛇添足嗎?他何必告訴你他是木酒歸,在整個過程中,勐爾斯把一切都辦的好好的,不需要你出什麼力。”

姜飛的臉上頓時有點尷尬,還是嚴肅地點點頭;姜飛轉過頭去,一架紅白相間的無人機,正在窗外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辦公室玻璃的反光全部灑在了無人機上面。淵文笙繼續說:“勐爾斯和龔蔻是父女關系,但是我安排了木婉妙和龔蔻做DNA比對,她們不應該是親戚。”

沒有人會去做這個比對,但是淵文笙做了,做的結果還這麼出奇,姜飛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勐爾斯是被逼的?怎麼可能,是拿龔蔻的命?那麼黑不三的監視你就從來沒停止過。”

淵文笙苦笑著說:“停止過兩個星期,我原來也沒有懷疑,但是我和請的人無法推掉對黑不三的懷疑,只好另闢蹊徑;這件事老虞知道,原諒我們沒有提前告訴你,是因為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我們不想你和勐爾斯一樣。或許你什麼都不知道是最好的一種結果,有的事就是因禍得福,我們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和阿梅,就是因為慕翠彤動用了原來跟蹤黑不三的人,都是見過的熟面孔。”

姜飛這才知道虞孟力怎麼能抓住一個機會,靈光一現做了那麼多的事,原來是因為對方是熟悉的人才發現被跟蹤,有時候得失真的是不好說;恰在此時,姜飛的手機響了,接起來便聽到一個很有磁性的女聲:“請問是姜總嗎?您好,我是瓊斯,很抱歉週末還打擾您,請問您現在時間嗎?”

今天竟然是週末,姜飛有種很神奇的感覺,為什麼墨登今天過來,所有的人都沒有說;

姜飛下意識地開啟擴音,向淵文笙示意了一下,笑著說:“美女詢問,我總是有時間的,你說。”

電話裡瓊斯說道:“我現在在元望市S酒店,海倫委託我和拜訪您一下,請問您在俱樂部嗎?”

“在,歡迎你來,我能問一下,海倫有什麼事嗎?”姜飛反問。

“是這樣,火九基金的木總出事後,龔蔻沒心思接管業務,海倫想聽聽你的意見。”瓊斯不知不覺中改了尊稱,這是商務談判的前兆,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軟弱;姜飛相信自己沒有猜錯海倫的意圖,但事到臨頭他卻犯了躊躇,應付著說:“那好吧,我們見面說。”

“噢……”瓊斯極富魅力地笑起來,說:“等我。”

姜飛掛了電話,淵文笙笑著說:“資本都是追逐利潤而去的,可惜你不是一個純粹的商人,要不然這是一個好的賺錢機會。我有一個感覺,我們很快就會見到那些不露面的人物了,現在黑不三已經不在警方的視線中,但是我想你還是和他見一面好,畢竟馬上遊戲大賽就要開始了,你正好甩開電影公司的事情。”

“行,我來。”姜飛絲毫沒有被人指使的覺悟,淵文笙已經談完了自己想要談的內容,端著咖啡就出去了;姜飛想了想,給苔絲打了一個電話:“你有沒有興趣做微林電氣的加工業務?等會瓊斯過來,對海倫的那個助手,現在已經是東大區的業務總監;她既然主動來找我,肯定是想看看,龔蔻拒絕了她。”

苔絲清楚了大概情況,笑著說:“我當然有興趣,你懂的,我陪你一起見她;你端端架子,我去門口迎她。”

瓊斯到的時候,苔絲滿面笑容地從酒店迎出來,瓊斯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說:“苔絲,這怎麼好意思,讓你親自到門口來接我。”

“應該的。”苔絲滿面笑容地說:“中午姜飛剛剛舉辦了一個拍電影的酒會,聽說你要來,是特別的高興;我就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美女讓他那麼興奮,果然是不同凡響。”

瓊斯輕笑著說:“苔絲,你真能開玩笑,姜總可不是那樣的人。現在他就是上上花邊新聞,那也是為了給電影公司做宣傳,刷刷知名度。不過拍電影是個花錢的事情,哪怕票房再好,一開始還是需要投錢的。現在這個時代,掙點錢不容易,但是花起錢來卻沒根。”

兩人就如一對閨蜜一樣,說笑著直接來到了姜飛的辦公室,早已等候的虎妞利落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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