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曉得慕翠彤不是說得玩的,這個圈子裡的人哪怕平時是謙謙君子,一旦到了大家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時候,每個人都會爆發出不同尋常的戰鬥力;不管顧指火和傣詹之間說的是不是那麼簡單,顧指火有沒有趁著傣詹死了欺騙其他人,有一點是肯定的,這件事被靈馬發現以後,會加倍地去考慮其中的危險程度。

段嫣看了一眼傣詹的屍體,又抬頭看看尚未完全清理乾淨的房間裡,似乎並沒有其他人的跡象,幾道裝置牆在三個房間裡,無一例外地失去了價值和線索,同事們正在一寸一寸地檢查,希望能發現蛛絲馬跡。慕翠彤在和於嵪通電話:“通知所有人,一旦發現皮魯斯、阿梅、淵文笙立即報警,圈定目標。”

於嵪慎重地問道:“這麼急?”

慕翠彤說:“我擔心傣詹還有一個線人,那個人應該知道點什麼。”

於嵪有些詫異:“你怎麼啦,如果對方知道這個人,這個人應該就是死了;如果那個人藏得好,你現在的舉動就是在告訴殺死傣詹的人,還有一個活口。並且,你的命令更是錯誤的,三個人關機去辦私事,有什麼問題嗎?”

於嵪的情緒還是那麼強大,慕翠彤笑得詭異:“我要給一個人看到這點,調出另外一隻貓出來。”

於嵪停頓了一下說:“這是預先假設的伎倆,這件案子不是小孩遊戲般簡單,我問你,如果傣詹和顧局說的全是假的,傣詹做了自作孽不可活的事,那麼很可能只是一個報仇的人。你現在不要慌著下結論,等待現場的迴音,等待,耐心等待。”

慕翠彤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於嵪可以一眼就看穿,虞孟力很可能也一眼能看穿,但問題的關鍵是,現在一切會變得非常危險。慕翠彤抓著電話,在房間裡轉著圈子,轉著轉著頭腦中逐漸浮現了一些輪廓來;顧指火在這時候反而變得鎮定起來:“讓段嫣給淵文笙打電話,你給皮魯斯打電話,唐泰斯給阿梅打電話,直到打通為止。”

不過顧指火曉得自己此刻難以集中精力,也不想手下的人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說完就步伐蹣跚地離開。慕翠彤看看時間,和段嫣也趕往米蘭小院,去打斷唐泰斯和武珍麗的甜蜜時光,順便把所有人的聯絡置於自己的視線之下。

吃完飯已經兩點多鍾了,慕翠彤三人輪流到打電話,到下午四點鍾都沒有訊息;慕翠彤檢視了記錄有些不安,姜飛的手機和座機在監聽中,但是幾個小時沒有接過電話,也沒有打過電話。慕翠彤只能問苔絲那邊的情況,苔絲開著玩笑說:“慕姐,我才是姜飛老婆,你這麼問讓我感覺自己就是在與虎謀皮,雖然我們不是閨蜜,但是現在我的感覺就是防火防盜防閨蜜,姜飛的手機座機都暢通,你可以直接聯絡。”

慕翠彤心中鬱悶,但也只能萬般無奈地繼續等待,武珍麗笑著說:“你們是一心想

讓我長胖啊,泰斯,看樣子晚飯夜宵都在這裡了。”

慕翠彤苦笑著說:“白獅,別看笑話,幫著出出主意。”

武珍麗搖頭說:“這件事做得太漂亮,你們雙方都做得沒有什麼漏洞,更可能是一次意外,一個偶然性的變化;不管是不是靈馬做的,但是你應該承認,靈馬的技巧和運氣都是一樣的驚人。現在唯一出現的人就是姜飛,你應該多和這個男人聊聊天。”

慕翠彤靠在椅子上無聲地笑了,武珍麗的建議實際上還是希望多瞭解一點情況,慕翠彤給姜飛打過去,虎妞接的,說姜飛正在走廊上看風景,手機留在了辦公室裡,請慕翠彤等一會;不到兩分鍾,慕翠彤就聽到了姜飛的聲音。姜飛的語調很輕鬆,但聲音裡還是透著疲憊:“慕警官,抱歉,我正在看天空中的無人機,今天好像多了很多。”

慕翠彤笑了一聲,但沒插話,姜飛接著說:“有一架新品種,帶著那種熱輻射測試的,和我們正在研發的那種很相似,所以多看了一會。”

慕翠彤說:“有人在問我,你的幾個朋友去哪裡了,包括你的律師,你知道嗎?”

“應該是去看客戶了,我不太清楚他們的行程安排,沒有問他們的助理嗎?要不然你等我一下,你把名單報過來,我讓虎妞一個個打電話過去。你見到唐泰斯沒有,你請客的態度過於消極,會深深傷害別人,哦,我不是為我不去找理由,我是要和苔絲的舅舅談一些事情。”姜飛不等慕翠彤問就說:“顧局問的事情,你知道,今天對我很關鍵,我沒心思過問其他事情。”

姜飛的話挑起了慕翠彤的心思,今天是姜飛結束調查的時間,慕翠彤問道:“阿梅、淵文笙、皮魯斯、虞孟力、傑克摩斯,顧局答應你了?”

“我不知道,雖然這一年看起來是場誤會,但他和你我一樣,心裡不愉快。”姜飛示意虎妞在沙方上坐下打電話,把名字告訴虎妞後,重新對慕翠彤說:“騫爾羅舅舅說了,助我好運。”

騫爾羅都被顧指火動用了,應該是在顧指火去現場路上安排的;慕翠彤曉得顧指火真的是急了,看姜飛的情緒似乎很穩定,慕翠彤試探地問:“出現任何情況,你都不會在意吧?”

“當然不會。每個人都沒得選擇,有時候都不得不和令人討厭的人相處,呵呵,我深有體會,也接受現實。”姜飛轉而說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喝咖啡的場景嗎?我希望你一直能那樣下去。”

慕翠彤由衷地笑了,但又覺得在這麼多人眼前不合適,便轉了話題說:“我沒想到顧局會這樣做,他也太不明智了。”

姜飛笑了,說:“看來他太急於去驗證自己的幻想,我們不是也一樣,喜悅或者恐懼,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慕翠彤忽然想起來問道:“你和顧局原來認

識嗎……在沒來元望市之前?”

慕翠彤剛開個頭,就被姜飛滿不在乎地打斷:“我不認識,我那時候只是一個流浪漢,顧局也不應該認識我。”

姜飛的反應大大出乎慕翠彤預料,恨得牙癢,一個流浪漢有那麼多的知識;武珍麗敲了敲桌子,讓慕翠彤反應過來,不應該當著其他人面問姜飛這個問題。慕翠彤此刻覺得姜飛其實並不瞭解內情,或者是根本不在真相;後面一個假設讓慕翠彤不舒服,好在虎妞的聲音傳了出來,似乎在對姜飛說:“阿梅姐和皮魯斯四點半去拜訪朱萬闕,他們早上出去準備材料,讓其他人不要打攪。”

慕翠彤急切地對段嫣說:“打電話到朱萬闕的事務所,四點半皮魯斯和阿梅去,問是不是到了。”

段嫣迅速地查了號碼打過去,四部外接電話竟然都在通話中,打給朱萬闕的助理,同樣在通話中;段嫣只能打電話給朱萬闕,朱萬闕很快接了:“段小姐,有官司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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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嫣意外地看了看慕翠彤問:“我找皮魯斯,但是他電話打不通,對,就是姜飛的那個律師,我聽說四點半會到你這裡,什麼,他們到了,你看見他們在玻璃牆的外面,好的,麻煩你讓他回個電話給我,直接把你的手機給他,也行,謝謝。”

阿梅看見,朱萬闕把手機遞給皮魯斯笑了笑,朱萬闕房間裡的一切,看上去和樓裡辦公室不一樣,相當寬敞的空間裡擺著昂貴的傢俱,幾十個時髦的物件擺在四個不同的陳列櫃上,這是一間異乎尋常的房間,看上去是朱萬闕心靈的避難所。朱萬闕朝阿梅和善地笑笑,請阿梅在沙發上坐下,助理送進來兩杯咖啡。

“我只有幾分鐘時間,”皮魯斯對著電話說:“律師的談話是要付費的,不談別的,只談正事。”

“正事?”段嫣的表情變得豐富多彩,慕翠彤急忙拿過段嫣的電話說:“我是慕翠彤,皮魯斯先生,有一件事我想打聽一下,你一整天去了哪些地方?我需要你確鑿的行蹤,不要拿無可奉告敷衍我,你應該相信,逼急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皮魯斯微笑著說:“我和阿梅在一座公寓裡呆了大半天,為了到朱萬闕這裡談格布船長的事,你是知道的,格布船長有很多小玩意扔在俱樂部,我們不清楚是否有什麼約定協議,如果我們能處理,是希望磐雲把東西處理掉,哪怕一塊錢,不也是錢嗎?”

“我們接到一個訊息,有個偵探死了,他很可能在跟蹤你們的過程中死的。”慕翠彤變得很冷靜;皮魯斯驚訝地張大嘴:“天啊,太不可思議了,需要我做什麼?”

慕翠彤冷笑一聲說:“在朱萬闕那裡等我,我們見一面。”

“沒問題。”皮魯斯同意後就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朱萬闕說:“慕警官馬上過來,恐怕我們需要抓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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