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百榮感覺自己也許是楚迪文的最後一位密友,楚迪文其他幾位密友都遭受了荀彧似的命運,只不過荀彧和曹操都是講究人,連曹操要荀彧死都撕不下面子,而是送去一個空的食盒表達自己的意思。楚迪文不是讀書人,對付過去的朋友不擇手段,那幾位不是身敗名裂,就是官司纏身。

但是能夠做到楚迪文密友的沒有平常人,那怕是最後一個被幹掉的方文,只是幫助楚迪文跑跑腿的人物,依舊施展手段,讓楚迪文損失了一大筆錢;當許茹的人找到方文,在一個影片面前也只能撤退。馬百榮記得自己趕到現場時的情景,方文面色從容,抱著必死的信心;原本想教訓人的許茹一反常態地在退縮,還是馬百榮與楚迪文聯絡後,和方文談妥了條件。

馬百榮拿回了那段影片,雖然方文說沒有留底,但是誰都心知肚明,如果方文不留底,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楚迪文的手中。事後,方文的家裡在一年之內被盜竊了七次,方文字人也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打斷了腿,但是方文除了報案,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馬百榮熟悉方文的性格,曉得方文沒有那麼含蓄,唯一的可能是手中的證據沒了。

馬百榮這陣子經常陪楚迪文來到這個平凡而神秘的倉庫,這裡是元望市的西北角落,原先是政府規劃的一個別墅區,但是海水攪拌混凝土的事件被媒體揭露後,開發嘎然而止,土地被政府收回。現在這裡就是一個政府管理的集裝箱堆放地,大量空置的集裝箱擺放在這裡,包括一些暫時不開啟等待轉運走的貨箱。

楚迪文擁有其中的十個集裝箱,按照馬百榮估計,原來應該是空箱,現在被楚迪文一次次帶來紙箱和包裹,估計也堆放得差不多了。裡面興許還是有一些秘密的,因為每次楚迪文都不讓馬百榮幫忙,就像今天,四個大紙箱份量不輕,楚迪文寧願自己一趟一趟地辛苦,讓馬百榮坐在車上聽音樂。

馬百榮苦笑一聲,身心疲憊地寫自己的文章,可是電腦裡的掃測軟體似乎失靈了,根本無法啟動起來,電腦執行的速度也變得很慢。馬百榮知道楚迪文的這輛自動架勢機器人羅浮功能強大,就隨手在螢幕中輸入了提問:“速度變慢,是不是訊號不好?”

螢幕上立即回答:“這裡不允許使用網路。”

馬百榮斷了電腦的上網功能,打字的流速果然恢復了正常,但是馬百榮心中的疑問更加濃厚,就好象是在讀一部有趣的小說,在浪費時間的消遣裡發現了新的懸念,逼得自己不得不和小說主角去一起探索後面的故事;哪怕明知道是個坑,其中充滿著危險的情節,要繼續看下去。

可惜羅浮是個機器人,對人表情的觀察達不到那麼細緻,要是楚迪文坐在身邊,一定能察覺到馬百榮的異樣;等楚迪文一個小時以後回到車上,馬百榮已經徹底恢復了正常,滿臉都是微笑。楚迪文的臉色也變得很好,似乎剛剛做了彌撒,讓自己的心靈得到洗滌,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回到石城路一百零一號的辦公樓裡,楚迪文立即找來許茹,吩咐說:“姜飛現在和虞孟力聯絡的比較多,虞孟力的出版社也搬到了元望市,如果我沒估計錯,虞孟力就是布洛克的人,甄柏堅安排的聯系人就是姜飛。你不要出面,把這些訊息不露痕跡地散佈出去,一點點往外散步,不能讓他們察覺是我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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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過去一樣,楚迪文神奇的金手指動了,當這些事被那些小報漫天報道的時候,就是繼續追蹤姜飛和湯姆關係的時候;馬百榮不動聲色地喝著龍井,基本上已經斷定,楚迪文到的時候,集裝箱裡有人,不過在自己和楚迪文離開後,那個人或那夥人就帶著紙箱走了,紙箱裡不外乎是現鈔一類的東西,交易後不會留下痕跡。

許茹興高采烈地答應說:“我馬上去安排。楚總,那個聶嘯林和我吃兩餐飯,眼都直了,還請我回到磐雲公司上班,擔任他的秘書。”

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楚迪文含笑說:“太好了,聶嘯林上了年紀,絕擋不住你的風采,抓點緊,最好讓他為我們所用。費用方面不用擔心,需要多少儘管申請,等你回到磐雲,加上楊麗的協助,遲早能把磐雲拿回來。”

許茹風情萬種地走了,馬百榮考慮自己需要一個幫手,腦海中浮現出淵文笙的影子,一時恍惚,連楚迪文喊他都沒聽見。等反應過來,馬百榮笑笑說:“我是在想,透過微林鎮的事情,姜飛都被調出了磐雲,甄柏堅把楊麗留在磐雲,會不會有什麼目的,是專門為我們設的一個局。”

馬百榮的經驗豐富,對自己的內心掩飾得很好,楚迪文沒有察覺異樣,點頭同意說:“甄柏堅、聶嘯林都是老奸巨猾的人,如果想算計人,一定把方案設計得滴水不漏,我會和許茹說的,讓他一切要小心。”

姜飛看到梁雅轉來的許茹入職報告,真是有點哭笑不得,甄柏堅、楚迪文都是有大心臟的人,意志堅定非比尋常,果然不是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可以比擬的;可是,把一個正規的公司變成魔鬼博弈的戰場,真的好嗎?

作為掛職的磐雲公司副總,姜飛還是徵詢甄柏堅的意思後,才回覆郵件同意;然後就是和虞孟力透過密語協商晚上的行動。曹寶乙安排了一個聚會,預先邀請姜飛和於薇參加,也邀請了武天銑和龔蔻,地點就是咖啡館;表面上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但是虞孟力根據獲得的一些線索分析,認為今夜很可能是武天銑和曹寶乙的一次談判,希望姜飛能掌握更多的資訊,到時候,虞孟力會安排傑克摩斯和牛仔南同時蹲守在外面,不放過蛛絲馬跡。

坐在姜飛對面的是虞孟力派來的兩名業務員,女的叫米璐,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其實是布洛克的人,看上去屬於比較平淡的那種,穿著工作套裝,是一個能力很強的業務員,對姜飛交給她的那些還沒開始做單的加工廠很快就上手了。男的叫李延海,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大學畢業,沒有什麼工作經驗,虞孟力說了,是從獵頭公司找來的,一個遊戲玩家,智慧行業的奇才。

米璐等到姜飛放下電話,平穩地走過來說:“姜經理,你是我們上司,按道理我是不應該讓你為難的,但畢竟我們是虞總招聘的人員;作為長期合作的單位,我還是希望你向甄總轉達一下我對以後的擔憂,訂單中學問大,不能大夥忙碌一陣,訂單做了卻賺不到什麼錢。”

姜飛明白了,米璐經過長時間考慮後,還是決定採取逼迫自己的做法,布洛克對合作的反應自己是必須彙報給甄柏堅的,淡定地說:“你的顧慮我會和甄總彙報的,市場是不斷變化的,原材料、加工費不說一天一個價,那也都是經常波動的。如果你認為敦匯的價格不合理。可以列出一個清單來協商。”

姜飛提出自己的建議,沒注意到米璐眼中的懷疑,看米璐沒說話,姜飛按照自己思路說下去:“要想讓加工費固定在一個數字,訂單保持一個利潤空間,就必須精打細算,微林電氣放了七八十年的訂單業務,他們對每一個細節的考慮都是有根據,既不讓下面的公司吃飽,也不會讓加工單位餓死。”

“姜經理看上去不象新手,那我們說起來就簡單了。”米璐明顯地松了口氣說:“姜經理,我懂你的意思,訂單有好做的,也有難做的;加工單位如果非要加工費固定在一個數字,上家就可能發一些難做的訂單過來,我們的利潤空間還是不會改變。說句私下的話,現在的形勢不好,微林電氣的訂單實際操作起來很難。”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姜飛不在意自己的態度說:“只要磐雲那邊能做,我們應該也沒有多少問題;按照我和虞總商量的原則,你是辦事處的業務主管,我只負責協調,這樣,如果你對訂單有疑問,作出書面報告發給磐雲的業務部,抄送聶總和我。如果對方在兩天內不回覆,我和聶總協調。”

米璐微微一笑,姜飛是個謹慎的人,在如此微妙的局勢下,還是想把持住局面;米璐隨即點點頭,回自己的位置去寫郵件。李延海難得地從遊戲中伸出頭來問:“有什麼需要我效力的?”

李延海是個遊戲迷,就是上班的時候,只要有空閒的時間也是不停地在打遊戲;姜飛擺擺手示意沒事,對於李延海這樣的人,他不在乎周圍人的看法,所以只需要說結果就行。米璐到下班也沒發出郵件,姜飛不認為是米璐沒能力寫出,而是米璐肯定發現了某種漏洞,或是在等待某一個人的回覆。

現在李延海住在辦事處,姜飛下班連門都不需要鎖,一到時間,便行色匆匆地出發了;穿越決定了無法拒絕的人生,只能勇敢地去面對。只是姜飛的心思有無奈的陰沉,一個想過簡簡單單生活的人,在冒險者的圈子裡廝混,越來越發覺自己的心態有問題,擔心給自己帶來說不定的災難。

命運就是這麼一回事,希望增加的時候,危險也在來臨;當姜飛到達咖啡館的時候,意外地得知於薇還要加班,搖了搖頭走到吧檯時,看見李兀正一個人坐在吧檯後面在看手機。李兀見是姜飛,抬頭笑笑說:“今天是個糟糕的日子,我們的女伴看樣子都來不了,也好,我們幾個大老爺們正好說些正事。”

這是有預謀的安排,姜飛環顧四周,見沒有其他客人說:“曹老辦了包場?”

“那是我掏的錢。”李兀從吧檯後面走出來,與姜飛並肩走向咖啡館中間的一張小茶几說:“老曹宰了我一刀,不過能見到你,值了。姜飛,我這次從KM港過來,就是想找你談談,原本是想在聚會結束後再單獨和你聊的,現在正好沒有人;老曹在廚房做直播,顧不上我們。”

小茶几上已經泡好了一壺碧螺春,已經泡開的茶葉在玻璃水壺中就象一朵朵綻放的蘭花,形態優美;姜飛坐下,給李兀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問:“李總,有什麼話直說。”

李兀抿了口茶,放下茶杯說:“你我都是做大事的人,我也不隱瞞你,有人想見你。”

“什麼人?”姜飛的心跳在加速,李兀緩緩地說:“黃金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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