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卡奇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黑巧克力來,他抽出一塊遞給慕翠彤,看慕翠彤擺了擺手,就自己撕去包裝紙,把巧克力放進嘴裡,立即一股滿足感洋溢在臉上。米卡奇說得很客氣:“你有什麼意見或者想法,都可以提出來,大家商量;至於情報九處,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要相信,我和姜飛都是比較單純的人,能解決好。”

你們是單純的人,慕翠彤差點笑出聲來,敏銳地檢視了米卡奇一眼,加重語氣說,“我感覺你進入靈馬出版社也是一個機會,很少有人能知道那幾個人的活動蹤跡,現在姜飛開啟了那扇門,我們是不是……”

慕翠彤言語犀利,米卡奇不客氣地堵了慕翠彤一句:“據我所知,你們現在忙得焦頭爛額……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我既然進入出版社,就不會出賣他們。”

“我想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慕翠彤明白米卡奇現在的心態,解釋說:“我希望靈馬能和我們長期合作,說白了,他們是一個情報分析的研究所,他們請你和錢傑克進去,看重的不是你們在新聞方面的什麼天賦,他們是看重你們的在分析的資深經驗。你應該知道了,錢傑克就是Z騎士,所以姜飛的靈馬現在陣容強大。你知道我在調查靈馬,現在什麼都缺,缺線索,缺證據,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米卡奇微笑道:“慕警官,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你連談這樣的事情都要佈局,就是沒打算我會答應,只是想讓靈馬的人懷疑我,為後面的事鋪墊。告訴我,你們想要什麼樣的線索?”

米卡奇這麼從容,讓慕翠彤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什麼意思?”

米卡奇淡淡地說:“看樣子你是真的不知道,虞孟力在總部有個代號,他雖然不是什麼線人,但是靈馬出版社就是一個分析公司,接受任何一方委託,與總部也有過業務往來;所以這一年來,我始終覺得奇怪,你們對案情有疑惑,寧可把大把的錢漫無目的地撒出去,為什麼不找分析公司呢,就算你們懷疑靈馬,其他家呢?”

慕翠彤頓時露出難以控制的驚訝表情,真的是難以想象,靈馬的業務做到這個地步,慕翠彤斟酌著說:“……你是說,虞孟力分析過很多案件?”

米卡奇點點頭,這不是什麼秘密,他相信慕翠彤一個簡訊再五分鐘就能求證。

“荒唐!”慕翠彤壓根就不懷疑,現在看顧指火一直防範的就是總部,所以才有那麼多的檔案封存,偏向於市政廳的安排;慕翠彤曉得談話進入了死衚衕,無奈地說:“我沒打算廢棄,你我能不能以後訊息共享,不涉及雙方機密的。”

米卡奇目光深邃地說:“慕警官,把目光放得遠一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我都不是生活在真空裡,這種做法會害死人的,所以我拒絕。”

米卡奇話中有深意,慕翠彤第一次感覺茫然不知所措,米卡奇在這時候體現出一個老牌人員的風度和談吐,與平時給人的形象實在是相去甚遠。米卡奇大口嚼著巧克力,一股濃郁的香味充斥空間。

樓下一樓的小餐廳,米璐、曹寶乙、唐泰斯陪著弗隆在吃遲到的中飯,四個人圍著一張精緻的四方桌坐定,桌上四個菜沒有酒;服務員被米璐打發走了,房門關著,室內開著空調,溫度適中。曹寶乙在給弗隆介紹自己關於這部剪輯片的設想,唐泰斯不時補充一點自己的看法,但弗隆始終陰沉著臉,興致不大。

過了一會兒,曹寶乙說完了,弗隆疑惑地問:“你們全部考慮好了,要我帶這麼多人來做什麼。”

曹寶乙在一旁笑著,這種管理層的諮詢,也只有米璐有資格應付,他要做的是擺脫眼前的尷尬局面;米璐微笑著說:“精益求精,曹導的構思沒有問題,但是姜總怕你們有更好的設想;另外就是細節,不同的人眼光不同,你們那邊的人員也許更熟悉歐美觀眾的欣賞口味。”

所有人都愣住了,米璐是唯一的外行,但是回答得滴水不漏,對面的唐泰斯笑呵呵地點頭,衝米璐和曹寶乙擠了一下眼睛;弗隆沒有發現唐泰斯的無理,他仍舊沉浸在惡劣心情裡不能自拔,思索著米璐的一番說辭。曹寶乙有些莫名其妙,他想不出弗隆心情不佳的原因,正打算問問,弗隆卻已經先問了:“姜總在這部電影上準備投入的費用是多少?”

曹寶乙商務方面的細節並非一概不知,但是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米璐回答:“沒多少錢,姜總只是希望做成一部賺錢的電影,並不想做成什麼大片。”

弗隆一時想不過來,只好問一個簡單的數字:“五百萬M國幣?”

唐泰斯一聽,先是驚訝,緊接著就暗叫不好,米璐不客氣地說:“兩百萬M國幣?”

“這麼少?”弗隆一副完全意想不到的表情:“為了兩百萬,要我親自過來,難怪

他到現在都不見我。”

曹寶乙只好打著圓場說:“姜總現在很忙,但是一旦拍攝開始,姜總肯定會給我們更多的支援。”

弗隆不以為然地連連搖頭,又問:“你們知道姜總這兩天在股票上賺了多少?”

曹寶乙一時沒反應過來,米璐介面道:“那是另一個部門的事情。”

弗隆對著米璐嚴肅地說道:“不低於九百萬,他難道就不能多投資一點。”

米璐哭笑不得,她已經清楚弗隆就是想找茬,讓姜飛直接出面談,只好給弗隆解釋:“姜總的實驗室需要大筆的資金,當然,如果你有可以賺錢的方案,我想姜總不會在意多投一點錢。”

弗隆火冒三丈,不客氣地說:“可笑!姜總難道認為電影不需要投資不需要宣傳?”

弗隆問出這個問題,米璐三人其實都猜到了姜飛的打算,手上有出版社的雜誌,姜飛壓根沒考慮另外找人來宣傳;但是這樣一來,等於是把弗隆手中的權力划走了一大半,因為拍攝是導演的事,弗隆這個總經理最後就變成了一個協調的角色。很明顯,弗隆夠老到,在三人之前就想明白這個問題。

一直默不做聲的唐泰斯猛地站起身,震得杯盤碗碟一片響動,弗隆三人嚇了一跳,唐泰斯旁若無人地走了出去;弗隆一臉疑惑地望著曹寶乙,曹寶乙只好說:“唐泰斯肯定是想到什麼妙不可言的劇情,急著找個地方寫下去,我去看看,失陪。”

曹寶乙說完,不慌不忙地追了出來,餐廳和和大廳都沒見到唐泰斯的影子,曹寶乙便走到了酒店外的小廣場,便走到店外的院子裡;曹寶乙一眼就看見了唐泰斯,面色平靜地觀看著一群在花叢飛舞的蝴蝶,於是輕聲地走了過去。唐泰斯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扭頭看見曹寶乙,問道:“你怎麼看?!他算什麼東西?!”

曹寶乙衝唐泰斯擺著手說:“這是姜飛的地方,他也就是說說,他心裡應該清楚,他的事需要張延海看過,才會到姜飛那邊。說實話,我很佩服姜飛和張延海兩人,一個敢用,一個敢幹,其實在我眼裡,你比張延海更合適。”

唐泰斯失笑說:“誰稀罕,弗隆是在火九基金自以為是慣了,我不會和他當真,我只是在這裡好好想一想,姜飛想要做什麼;不知道怎地,剛才弗隆在連續發問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姜飛要這家電影公司,似乎真的與拍電影有關。”

曹寶乙心裡一動,見唐泰斯平靜下來了,說道:“進去吧,我們別鬧僵了,畢竟怎麼唱戲輪不到我們煩神。”

唐泰斯對曹寶乙笑笑說:“你先進去吧,咱們一起進去不好,你就說我正打電話呢。”

“不用,我說你正在用手機寫劇本呢?”曹寶乙調侃著,便獨自往回走,剛才的這一幕令他對唐泰斯刮目相看。曹寶乙走到酒店的臺階上又轉過身來,見唐泰斯正眯起眼睛仰望著一群海鷗,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姜飛在影片裡把下午的俱樂部裡裡外外看了一個遍,電影公司的人員到來,讓記者和粉絲更加容易進出俱樂部,那怕對電影公司不感興趣,很多人還是打著這個理由,轉悠到了遊戲公司和靈馬出版社的兩個辦公地點。別墅區的路上人來人往,看上去一派生意興旺的景象,姜飛笑了笑,點動鼠標,轉入下一個畫面。

苔絲一臉盎然春意地走進來:“姜總,今天生意不錯,咖啡廳那些地方都是滿座,晚上有沒有約會”

姜飛抬起頭來有些淡然地笑一笑:“都在這個俱樂部,什麼約會不約會的,暫時沒事,怎麼,想單獨燭光晚餐。”

“聰明。”苔絲看看窗外沒有光線顯得有些陰暗恍惚的建築,快步走進來,與姜飛面對面的坐著,兩個人都帶著笑容地看著對方;姜飛先開口說:“我們連贏了幾把,是不是有人不高興?”

苔絲點點頭說:“錢傑克被趕了出來,他說有點私事,明天再來報到。”

姜飛笑笑:“沒有關係,木總心裡不舒服是肯定的,需不需要派人去保護錢傑克?”

苔絲說:“不用,我全力配合他就行,他這次來元望市似乎是對某一個專題進行摸底,人多了反而容易壞事。”

姜飛同意道:“有時候不清楚,也是一種保護,但是要告訴他,他肯定被人盯上了,那個專題要是不急,不如先放放再說。”

苔絲說:“他說今夜就能有結果,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晚上我倆在房間裡吃飯,六點鐘你準時下班。”

姜飛笑道:“看來訂過婚就是不一樣。”

苔絲笑著走了,天色又暗了下來,絲絲縷縷的雨越下越大,別墅區那邊的霓虹燈第一時間亮起來……姜飛聽到虎妞傳話,說龔蔻來了,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龔蔻昨夜累狠了,硬是睡到下

午一點多鍾才起來,步履輕鬆得不亞於剛才的苔絲;虎妞沒有跟進來,龔蔻直接走到姜飛身邊問:“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姜飛在近距離看見了龔蔻強忍住的焦慮,微微一笑說:“坐,這件事我可沒有決定權,你應該問問朱萬闕,這一天的時間,他和方方面面協調得怎麼樣了?”

龔蔻被這話一震,回過神來就是落淚,哭完之後問:“你就真的相信朱萬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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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飛幾乎被這話給震暈過去:“你不相信朱萬闕,請他做什麼律師?早知道還不如讓皮魯斯幹呢,你省兩個錢。”

朱萬闕的價碼可是遠遠高於皮魯斯,還不帶一點人情的,龔蔻無奈地說:“我剛才聯絡過朱萬闕,他正忙著處理格布船長的後事,要到晚上六點以後才有時間。”

窗外的雨開始模糊了,姜飛沒有說話,選了一組慵懶的歌曲,直接用電腦放了出來;監控室裡段嫣正在凝聽,門被推開,慕翠彤走了進來,示意沒事,跟著坐下來靜聽。音樂緩緩如流水,乾淨的吉他旋律配合著女生的清脆聲音淌過,讓人彷彿沉浸在一個陽光似的陽臺上,獨自端著一杯紅酒,什麼也不做。

外面的風雨有了聲音,慕翠彤聽完一曲後默然無語,從茶壺裡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正要喝下去,聽到歌曲中有幾個錯音符,慕翠彤的手一顫,險些沒抓住茶杯,茶水潑了一身。段嫣顯然注意到了慕翠彤的反常:“慕姐,出了什麼事……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只是問問。”

慕翠彤呆了兩分鍾才又轉過身來說:“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慕翠彤放下杯子,立即在網上詢問顧指火,馬丁教授是不是在留給杜洛的裝置裡,有上百首的歌曲?顧指火瞬間回覆,七百一十九首。慕翠彤費力的張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音符都發不出,姜還是老的辣,顧指火也許很早就研究過這些歌曲,而自己到現在才發現;慕翠彤隨即想起來米卡奇的話,顧指火從來沒有對自己說什麼,是沒發現,還是不希望自己涉及其中。

慕翠彤發現自己問不下去了,顧指火那裡可以直接看到影片聽到聲音,應該已經開始了吧;段嫣起身給慕翠彤把茶水倒上,遞給慕翠彤說:“我感覺很奇怪,姜飛不是一個溫情的人,尤其是這樣一個下午,和一個年輕女人在辦公室聽這樣的音樂有點不合適,而龔蔻,就這樣一聲不吭地在聽,真的好奇怪。”

聽到不合適,慕翠彤不禁全身一震,問:“你也覺得奇怪?”

段嫣點點頭說:“我的確這樣認為。”

慕翠彤笑了起來:“如果這是馬丁教授留下來的歌曲呢?對於他們兩人是不是有紀念意義?能勾起他們的回憶和心思。”

段嫣高興地問:“你有線索了?”

慕翠彤看著段嫣,猶豫了一下說:“直說了吧,目前,線索很少……最多算是發現。”

雖然段嫣有些失望,但還是理解地點點頭,慕翠彤畢竟夠坦白,沒有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來搪塞。慕翠彤想了想,在手機上調查查詢案情時發現的姜飛與龔蔻做直播的片段,那是監控拍的,能清楚地看見於薇站在姜飛身邊,矜持地微笑著。

慕翠彤望著於薇的笑容,感嘆著命運浮沉,對於姜飛來說,這一段的日子都是淡然成追憶;於嵪推門進來,打斷了慕翠彤的思緒。於嵪隨身帶著一大包零食,段嫣立即跳過去接過來,順手拿了一包蜜餞,示意慕翠彤看著監控,笑著走了出去;於嵪回頭關上門說:“小丫頭不錯,現在有眼色了。”

慕翠彤笑起來問:“你不是在十七號碼頭嗎?”

“不得不回來,傑爾杜的遊艇轉過來了,剛才在俱樂部的泊位靠了岸,姜飛在玩什麼?”於嵪看了看監控的畫面,姜飛和龔蔻不想是一對密謀的商人,更象是一對準備說些什麼的情人;慕翠彤頷首說:“我也不知道姜飛想做什麼,但是放的音樂絕對不是原版的,並且這是姜飛隨身攜帶的音樂,在杜洛的裝置裡有,一樣的錯音符。”

“厲害。”於嵪盯著影片中的姜飛說:“有可能是姜飛在試探龔蔻,看龔蔻是不是知道其中的含義。說實話,傑爾杜改變碼頭的時候,我都擔心他的遊艇在這樣的天氣裡翻船,他的管家不見了,多了兩名保鏢;傑爾杜說管家請假去辦私事了,我讓多芬在安排人打撈。”

慕翠彤目光一寒說:“那就是說,傑爾杜在今晚就一定要行動,否則一旦管家的屍體被發現,他逃都來不及。在遊艇移動之前,多芬檢查過遊艇沒有?”

於嵪在座位上坐下說:“都檢查過了,連船底都用潛水攝影機看過了,你有沒有一種錯覺,姜飛和虞孟力在把自己當做刀口上混飯吃的,似乎現在做起事來沒有任何顧忌了,或者說,有些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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