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漏洞,關於你的漏洞。”慕翠彤的大腦在飛速地運轉:“對方考慮得非常周到,每一個觸角可以伸進各種隱蔽的深處,也可以隨時拋棄。你是從情報九處出來的人,一個曾經在那裡掛過名的人,哪怕你自己忘記了,但是你的的記錄不會消失。你有沒有考慮到有人會把你拋出來,因為你的記錄還在,能把所有的線索天衣無縫地編到你的頭上。”

米卡奇咧嘴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在乎;在慕翠彤的眼裡這只不過是米卡奇的一個姿態,兩者的對抗根本沒有懸念,慕翠彤也明白了米卡奇為什麼會選擇加入靈馬出版社,絕不是為了那個名不副實的副主編,而是安全。慕翠彤心裡一跳,萬一這就是情報九處的一個計中計,讓米卡奇進入靈馬出版社,獲得姜飛等人的信任呢?

顧指火的電話又打來了,米卡奇自覺地退到遠處,顧指火詢問的是現場情況;可是慕翠彤接電話的時候,怎麼看怎麼覺得米卡奇就是在陰影中微笑。只是米卡奇的身邊人來人往,慕翠彤感覺自己看得不怎麼清楚。

酒店已經做出了挽救生意的反應,一樓大廳裡人聲鼎沸,保安正在推出一個打折活動的宣傳牌;雖然兇殺案發生在咖啡廳,但是退房的客人超過了百分之八十,要求酒店賠償的客人超過百分之六十,其中有真正害怕的人,也不乏渾水摸魚想要撈點好處的人,只有緩緩響起的鋼琴聲與往日一樣,讓嘈雜的氣氛中有了一絲溫馨。

米卡奇回頭望望說:“那些雜種很厲害,我差點被算計。”

慕翠彤從窗裡遞出來一張紙條,米卡奇接過來看到一個地址:梅花路的七號安全屋。

慕翠彤叮囑說:“顧局估計你暫時會被人攻擊,也可能後面會接二連三地出事。七號安全屋是從未啟動過的安全屋,現在開始由你負責,等你到了以後,我會親自送犯人過來,你按照規矩可以暫不露面。”

慕翠彤說完就關上窗,跟在押送弗雷德的車輛後面走了;米卡奇走到自己的停車處一路想著弗雷德,他一直以來都瞧不上這個只會縮在後面的傢伙,不過今天的交手讓他明白此人並不是那麼簡單。如果這就是一個設計自己的局,米卡奇被激起了鬥志,遊戲開始了,只不過不知道誰是獵物。

街上陽光很好,明處暗處都有關照自己的拍照者,米卡奇索性一車開到鴻運酒樓,要了酒菜慢慢吃喝起來,想等天黑以後再看看情況。吃喝中,米卡奇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的那輛車,起身就是一個很顯眼的目標,有心人在天眼上一搜尋,就能把自己鎖的死死的。米卡奇用簡訊通知了慕翠彤,繼續埋頭喝酒。

一口氣喝到酒杯的底可以倒過來,米卡奇才溜溜達達離開酒店,去找七號安全屋;米卡奇一路甩掉了五個人,才孤身來到七號安全屋,在外邊轉了幾圈走進去。安全屋裡只有一個人,一個坐在窗畔邊上的瘦子,警惕地盯著窗外,注意到米卡奇的進去,立即站起身來。米卡奇拿出自己的煙盒,給了對方一支煙說:“你是剛調過來的?”

瘦子麻利地說:“是的,先生,我叫陳天。”

米卡奇說:“陳天,你是來預警的?”

陳天笑笑說:“認識我的人不多,顧局讓我為你打掩護,我說本地人,在很多人的眼裡不會有特殊的看法,警官,你喜歡吃什麼樣的菜。”

米卡奇笑笑:“都習慣。”

安全屋自然是不能點外賣,萬一被送單的人發現蹊蹺,就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一個本地的單身漢去多買一點酒菜,那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到了晚上十點,慕翠彤將嫌疑犯送來了,米卡奇一看不是弗雷德,米卡奇就知道自己被徹底淘汰出局了,也不知道弗雷德會講些什麼。

嫌疑犯是一個搶劫犯,叫曹十八,在外地剛剛搶了兩家珠寶行,跑到元望市來避避風頭,結果很不幸被巡警認出來,抓進了警局;曹十八被銬著手銬,順手拿過報架上的一張報紙,坐在了椅子上,從報紙的間隙裡觀察著安全屋裡的一切。米卡奇收了手銬的鑰匙,隨手把報紙放好,然後停下來向後瞥了一眼。

曹十八不知說著什麼,陳天蹲下身系著鞋帶。米卡奇並不擔心曹十八能怎樣,陳天有絕對的能力制服對方,就算曹十八強行往外面跑,除了自己,外面還有兩個押送曹十八過來的警員。

米卡奇正要問上幾句,慕翠彤神氣地拎著食盒走了進來,俊俏的臉上眼睛亮亮的,見了米卡奇就問:“你怎麼來的?”

米卡奇示意她坐下說:“天黑後走來的,外面還好吧?”

慕翠彤是一流的行家,米卡奇曉得慕翠彤動手的速度和耐力不亞於自己,觀察力應該遠在自己之上;慕翠彤笑道:“外面還有一個暗樁,你就放心吧

,人我交給你了,一定要問出一點有名堂的東西;這是你和陳天的,我們已經吃過了。”

米卡奇明白該來的還是會來的,看慕翠彤離開,立即和陳天兩人三兩口扒拉完飯,把飯盒丟在一邊,看了一個多小時卷宗,才開始詢問。曹十八正坐在木凳上,看著米卡奇兩人各自端了一杯剛剛煮好的茶,輕蔑地笑著說:“準備耗時間,來,你們試試。”

米卡奇坐下,輕輕颳去杯口的茶沫,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感覺口中香氣四溢,點頭道:“是條漢子,看樣子你是什麼都不想說了。”

曹十八很受用,矜持地笑道:“你們又不敢動刑?”

米卡奇捏著茶杯,含笑說:“人就是不能回鄉,一旦回鄉,就會有了一些想法,感覺在外地始終對家人有所虧欠,所以你回來看看妹妹。”

米卡奇感覺自己營造的氣氛不錯,利用得好,可以在比較輕鬆的環境裡談完這個話題;曹十八有心理準備,抿了口茶說:“警官,我知道這些瞞不住你們,這時候說其他的都是空話,你們總不能禍及家人。”

米卡奇搖著頭說:“你弄錯了,你不知道你妹妹顧夢現在在元望市有多出名,最關鍵的是,她已經死了,中毒而死,帶著胎兒一起死的。”

“不可能,她就是一個辦公室的文員,怎麼出現這種事?”曹十八掙扎著想站起來,被兩名警員死死地按在凳子上;米卡奇沉穩地說:“她做的事情可比你複雜得多,挑戰的每一個對手都不是一般的角色,我們現在也在查詢兇手,如果你們一直保持著聯絡,你應該能幫助我們多找一點線索。你要明白,你肯定是出不去了,想要報仇,只有依靠我們警方。”

曹十八想了想說:“我怕牽連顧夢,平時聯絡話不多,對她的情況並不瞭解,但是我知道顧夢有一處房產,原來是準備給我回來藏身用的,就是不知道裡面有沒有線索。”

陳天興奮地說:“你說。”

曹十八說了地址,米卡奇立即報給慕翠彤,然後讓曹十八吃了點東西,抽了兩根煙;曹十八在百無寄託的情況下,很快被米卡奇誘出了口供,詢問結束的時候才夜裡十二點半,陳天只有佩服,顧指火與慕翠彤還真是找對了人。米卡奇回到電腦前,卻發現自己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很多記者的猜測都在自己和弗雷德認識的這一點上,連躲到安全屋都被想象成自己在受警方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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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飛在自己的房間裡也看到了這一點,姜飛只能隱約地琢磨真相,和虞孟力內線通完話後,下意識地心裡唸叨,好險啊,如果米卡奇真到了靈馬出版社,這一波輿論恐怕還會繼續發酵,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周折才能擺平。靈馬出版社雖然不是姜飛一手建立的,但是現在自己負責經營,要是站在風口浪尖,難免會發生問題,其後果恐怕比當初剛接手時還要嚴重。

姜飛有了一種刻不容緩的擔憂,熟練地找出一個人的號碼,按了呼叫鍵;音樂響了半分鐘才被接起來,傳來淵文笙自信的聲音:“喂,姜總,有何吩咐,這麼晚還在工作?”

“呵呵,忙著呢?我有點事弄不清楚。”姜飛說了米卡奇的情況;淵文笙笑著說“嗨,你是杞人憂天,不要說了,洗洗睡吧,明天早上我給你訊息。”

“嘿,你是真自在。不好意思啊,我有點心急,你看方便我現在問一聲嗎?”姜飛聽到杞人憂天,就明白淵文笙肯定是聽到了一些內幕,只是不能告訴自己;淵文笙沉吟著:“哦,你這麼急啊,你可以問慕翠彤,她現在應該還在加班,最好你還是能冷靜下來,你擔心的事不是只是意向,還沒有成為現實嗎?”

淵文笙話音裡根本是不贊成姜飛去問,姜飛笑著說:“那我就聽你的,等你明天一早的訊息。”

“滑頭,是在詐我的話。”淵文笙微笑著說,如果淵文笙不願意,姜飛是壓根詐不出一句有用的話;姜飛知道雖然淵文笙說得輕鬆,但淵文笙肯定明白,這件事的可大可小,以淵文笙的分寸,明天應該不會當什麼無謂的瑣事對待。兩人又說笑了一句,掛了電話,姜飛聽見外面客廳有動靜,隨意地走了出來。

客廳裡的苔絲穿著一身薄薄的睡衣坐在沙發上,抱著一個抱枕注視著他,苔絲體態動人,睡衣貼在身上,曲線畢露無遺,姜飛苦笑了一下說:“不要把我的底線想得太高,我怕受不了誘惑。”

苔絲得意地一笑,忙問姜飛:“我是聽你在不停地打電話,有什麼急事嗎?”

姜飛回答:“沒什麼,就是有些新聞,我確定不了,向虞孟力他們問問。”

苔絲“哦”了一聲,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姜飛在裡面著急的樣子,張口剛想說什麼,終於還是忍住了,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換了一個話題問:“怎麼樣,好看嗎?”

姜飛連連點頭說:“好

看,我都有點魂不守舍了,不過今晚還有事,改天吧。”

苔絲直接用抱枕把姜飛砸倒說:“再胡說,沒事也會變成有事,有什麼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過一會給你送夜宵。”

姜飛扶著椅子站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下意識地扭了扭脖子說:“你還真把自己當做女主人了?”

苔絲收起笑容說:“姜飛,我本來就是女主人,只是對你沾花惹草不在意罷了。”

苔絲說完幽幽地看著姜飛一眼,卻見姜飛若有所思呆在那裡,頓了一下好奇地問:“你想到了什麼?”

“沒有。”姜飛從遐思中緩過來,一如既往地笑笑,苔絲一直盯著姜飛,反而暗忖著不說話;姜飛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你不信是嗎?我告訴你,我在想你是不是打算假戲真做,我需不需要調整一下心態。”

苔絲淡淡一笑道:“你要明白,我們是一條利益鏈,一旦被人發現就會被指責是陰謀,牽涉進去一定雞犬不寧,布洛克和虞孟力同意我們訂婚,就是未雨綢繆,畢竟有了這一層關係,可以掩蓋很多缺陷。你雖然掛著靈馬出版社老闆的頭銜,那也是個虛銜,你的主要精力 都投入在其他幾個公司上,你靜下來想想,我拋頭露面,可以替你周旋轉圜。”

“我們真該早點談談,要不然喝一杯。”姜飛在苔絲身邊坐下,苔絲笑著拿起自己一側的紅酒瓶,倒了兩杯酒說:“我不會背叛那個人,任何情況下不打算當你的眼線,但是既然訂了婚,我會照顧好你,在每一個方面。”

“為什麼?”姜飛接過酒杯,與苔絲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口問:“你擔心看見的不是真實的一面。”

苔絲點點頭。

“我一個菜鳥已經夠膽戰心驚了,你就不要再嚇唬我了。”姜飛為難道,“如果布洛克知道我私下裡跟你這麼親密,會不會生氣?”

“不會,這樣才有拿下你的可能。”苔絲調侃著說,姜飛點點頭:“有道理,看樣子我需要在這方面不斷提升自己,免得馬失前蹄。”

苔絲笑了起來:“那酒杯不就碎了,姜飛,其實我很佩服你,你情願為所謂的底線做犧牲,靈馬出版社認可你,恐怕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你站在最前面,成為別人瞄準的第一選擇,勇氣可嘉。”

“沒有老虞他們幫助,我活不到今天,也不可能有眼前的一切,也許在那些大人物眼裡不算什麼,但是我很滿足。我不希望別人罵我是忘恩負義。”姜飛看著酒杯裡的紅色,自己和苔絲的在酒杯上的反光也是紅的;苔絲挨近姜飛,低聲說:“你其實是有野心的,要不然這麼拼命做什麼。”

姜飛一時語塞,面對苔絲,還真沒一個合適的說法。

“我明白,你把他們看成自己人,就像阿梅,願意做你姐姐還是做你情人,你把那個決定權讓了出去;姜飛,你只要過了自己這一關,就能脫胎換骨。”苔絲太瞭解姜飛對靈馬這班人的信任,不光是阿梅,任何一個人姜飛都不想強求,所以苔絲懂得,若想讓姜飛全心全意地對待自己,只能從靈馬的人入手。

“讓我好好想想。”苔絲點點頭,任憑姜飛靠在沙發上半閉著眼睛,看看時間說:“我去準備夜宵,你要是不想回房間想那些煩心事,幫忙把茶几收拾一下。”

苔絲明白,適當地指使一下男人,才顯得兩人更加親密的關係;姜飛微微點頭,並沒有急著說話,不過等苔絲端著托盤出來,姜飛已經把茶几收拾出一塊乾淨的區域。苔絲把托盤放在茶几上,一人一碗蝦仁餛飩,苔絲客氣道:“這是我自己包的,希望你嘴下留情,能有一個令我滿意的評語。”

碗里加了胡椒粉、蝦皮、香菜和蔥花,餛飩差不多是透明的,每一個餛飩都能看見一隻中等大的蝦仁,姜飛嘗了一隻,味道嫩滑鮮美,點頭說:“不錯,我想我會記住今天的,苔絲小姐的手藝真是不錯。”

苔絲溫和笑道:“謝謝,典型的吃得好說得好,來乾杯。”

淡淡的燈光下有種說不出的曖昧,一男一女碰杯後一飲而盡,差不多同時翻起酒杯,兩人相視而笑,苔絲把酒杯收了放在茶几上;不知道兩人是想將曖昧的氣氛延續得長一點,還是另有所思,後面吃餛飩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姜飛明白,苔絲還真是把住自己的脈了。

餛飩吃完,姜飛的手搭在苔絲的玉腕上說:“你一個人小心,有些事不可強求。”

苔絲一愣,笑得前仰後合,姜飛這個平日裡一本正經的傢伙,現在是原形畢露,曉得替自己擔心;苔絲拍拍姜飛的手說:“如果我們倆不默契,大家看在眼裡,心裡都會不自在,你放心,我知道彼此的目的,還等著和你結婚呢,不會壞事,也不會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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