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姜飛就把從去年開始籌劃另一個研發中心的情況向柴一楠詳細介紹了一番,然後說:“其實這個專案還是在你做我助理的時候就開始了,現在基本上已經完成,查德教授的團隊現在在炫匯名下,衛氏集團今天提出了歸還股份,不管是真是假,我都需要在馬丁實驗室這裡重新組建團隊,我到現在還沒確定人選,如果你有興趣,做第一個員工,實驗室的人事主管,先還是用我助理的身份,協助皮魯斯處理衛氏那邊的事情。”

柴一楠心跳加速,她知道這個職位意味著什麼,眼下就是因人而設,但是一旦實驗室完全迴歸,自己就是管理實驗室行政和人事的人。柴一楠有點難以置信,姜飛的表現過於完美,疑惑地說:“我是從衛氏過來的,你不擔心嗎?”

“這根本沒有影響,你是以後做行政人事,難道我在外面招一個人就不用擔心,你要發揮你的作用,過來以後和衛氏原來的同事多聯絡,如果有適合我們公司的,可以向我們推薦。你不會擔心上層之間會有什麼問題,衛總、淵總都在這裡,你可以當面問問。”姜飛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讓柴一楠心安了許多;淵文笙和衛英覽自然沒有意見,哪怕柴一楠是帶著種種目的而來的,對他們也沒什麼壞處。

於嵪拍了拍手說:“姜飛,這讓我想起一個案子,文笙,還記得女經濟學家苗斯德嗎?她曾經在四起元望市的兇殺案中出現在出事現場,指紋確認、有人證、有監控,很清楚地記下了她一次次高度不安的樣子,但是最後都是證據不足。直到這位經濟學家死在家裡,我們檢視了電腦,發現她用數碼機破譯了一些東西,被人惦記上了。”

淵文笙附和說:“警局的資料說是她闖入了某家公司的秘密賬戶,公開的報道更加含含糊糊,晦澀不明;按我看,猜測多於事實,太多的不明消息來源。這個案子最後離奇地破了,一名被擊斃的逃犯隨身日記裡寫了自己殺害苗斯德的過程,但是他只是個殺手,不知道苗斯德做了什麼,得罪了什麼人。於sir,這個案子的屍檢好像就是你做的。”

於嵪嘆氣說:“沒錯,關係到保密條例,大部分情況我只能無可奉告,對你們都一樣。但我要說的就是,苗斯德的技能與她的簡歷不符合,作為受過國際銀行業務大師訓練過的經濟學家,苗斯德出人意料的是一名駭客,很高明的那一種,她曾經進入過衛氏集團的資料庫,被衛氏集團起訴。”

肖瑪麗擺出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在於嵪停頓的瞬間向大家敬酒,讓於嵪的話不清不楚地留在各人的腦海中;這是淵文笙最不想看到的反應,那個案子他其實也參與了,只是從警校被派出來,負責維持案發現場的秩序。姜飛喝了小半杯啤酒,看見淵文笙不可思議地在深思,姜飛笑著問:“淵總,什麼事那麼壓抑,想到了線索?”

“線索,哪有什麼線索。”淵文笙回過神來,很坦然地說:“訊息都來自謊言,於sir,恐怕有些公開的身份和職業都是假的吧,這樣的情況下,除了辦案的人,其他人很難提供有效的幫助。”

於嵪默默地吃完一塊油膩的東坡肉,把目光從盤子轉到淵文笙身上說:“謊言,有時候也是實情,一部分的事情。”

虞孟力笑著說:“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從細節中看到真相,於sir,對我們這些聽眾來說,要求高了。”

虞孟力說著笑話,於嵪無法視而不見,他之所以提起這個案子,就是因為有了新的契機,他要穿越自身的迷霧:“情節全部虛構,其實是在告訴其他人一個資訊,只要那些人敢於推測,然後經過透徹的私人調查證實這些事實,酒會發現,事情明擺在我們面前。”

“是什麼?”

苔絲舉了舉手,接過話說:“我知道,苗斯德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完全正確。”於嵪被逗笑了,看著周圍還有幾個人不解的目光,儘量耐心地解釋著:“苗斯德那麼優秀稱職,在這個時代根本隱藏不了什麼秘密,誰也不能一下子讓某個人某件事改頭換面,那麼只有從開始的時候就作假,當後面的軌跡成真,就再也找不到破綻。姜飛,如果我是你,那我一定做出你今天的決定,那是你的公司,不能做順水人情。”

“於嵪。”柴一楠叫了一聲,看來小姑娘是真的惱了,姜飛沒有懷疑自己做錯的可能性有多大,他輕聲對柴一楠說:“要注意形象,也許哪天於嵪會成為我們的客戶,哪怕他說話過分了一點,都用不著計較,好歹在人家地盤上吃飯。”

一桌人都笑了起來,虞孟力看出了於嵪的心思,於嵪想試探的,恰恰不是柴一楠回來得突然,而是懷疑柴一楠去的有些可疑;虞孟力要打消於嵪的疑慮,便插話道:“柴一楠回來,恰恰說明實驗室的位子炙手可熱,尤其是姜飛的這個安排,如果公開招聘,想搶這個位子的人太多了,一楠,不要聽於sir的。”

聽到這兒,於嵪皺起眉頭,像看陌生人一樣地打量著虞孟力,沉吟著問:“虞總,不會是善意的謊言吧,我不希望你們把文章做在幕後。”

柴一楠聽懂了,侷促地低下頭,嘟囔著說:“你倆在說什麼,雲裡霧裡的。”

姜飛輕輕地嘆口氣說:“有些話只有懂在心裡,不需要冠冕堂皇,我相信,柴一楠在外面的機會更多。看樣子我需要找一個培訓師強化一下,在管理方面,我做的太失敗了。”

苔絲把剝好的蝦放在姜飛面前的盤子裡,安慰姜飛說:“你放心,我有阿梅姐在,你不需要請任何培訓師,你想變成什麼樣,她就能把你訓成什麼樣。人,其實都喜歡與自己有某種相似之處的人

相處,越是生意做的大,思維的方式其實越感性和固化,不是不想改變,而是沒把握改變。”

說到這兒,肖瑪麗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看著苔絲說:“說得太有道理了,苔絲,我聽說你原來是布洛克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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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瑪麗的話問得很隨意,臉上笑意盈盈,給人一種圖窮匕見的驚豔,這種突然直指真相的做法最能看清楚被問的人表情,只是不知道是於嵪設計好的一筆還是肖瑪麗的靈機一動。不過以肖瑪麗的身份她不應該問這些,也不可能有誰和她談布洛克的秘書是誰。

苔絲還在剝蝦,手上連一個停頓的動作都沒有,露出笑臉說:“我都沒見過布洛克幾回,哪做的了他的秘書,姜飛,這蝦挺新鮮的。”

正在吃蝦的姜飛“嗯”了一聲,表示贊同,兩人都一副甜蜜的樣子,似乎外面的一切都可以不在意;於嵪暗歎一聲,這兩人要不是真情流露,那就是一對最好的演員,應該推薦給曹寶乙演下一場電影,於嵪站起來,做出一副去洗手間的樣子,走出了包廂。

包廂的氣氛也因為肖瑪麗的一問有些特別,地下室裡坐著認認真真的慕翠彤,看見於嵪從酒窖的門走進來,正要招呼,卻看見於嵪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於嵪回頭認真看了看酒窖外面,才關上門說:“你到底是在找什麼線索?”

慕翠彤吃驚地望著於嵪:“於sir,你在說什麼?”

於嵪誠懇地說:“我必須承認,你和姜飛的戲都很精彩,現在柴一楠已經坐到了那個危險的位子,是不是該結束了,來打聽苗斯德一案的到底是誰?”

慕翠彤無奈地甩了甩頭,有些調侃地說:“只要是警局的人都知道,你是一個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我和姜飛都是演員,今天算是切磋一下技藝。沒錯,柴一楠的迴歸是有人一手安排的,我算是知情者,但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需要任何實驗室的東西,只希望弄清楚,姜飛是被苔絲那個小狐狸迷上了,還是在演戲。”

於嵪難以置信地望著慕翠彤,冷笑一聲說:“那樣的風險更大,馬丁實驗室已經沒有油水了,衛恩普不要,姜飛另起爐灶,就算柴一楠把保險櫃開啟,大不了是開除報警,查那件事根本就是沒譜的事,柴一楠總不能始終打聽姜飛的私事,尤其是關於布洛克的事,那有多危險你應該知道。你們,你們是準備讓柴一楠假裝插足?”

於嵪已經明白自己絕非眼前的慕翠彤對手,說到這裡索性不吭聲,失望地望慕翠彤著;慕翠彤搖搖頭說:“我怎麼會同意這樣的方案,可是柴重不聽我的,他把柴一楠矇在鼓裡,找了幾個渣男天天去騷擾自己的女兒,一旦柴一楠動手,柴重又出面指責,逼得柴一楠想回去。我一直懷疑,衛恩普今天的出手,柴重早已知道,只是有些事我們只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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