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上帝寬恕我們……”彼得穿著牧師的服裝,裝模作樣地把米卡奇帶到懺悔室,憤怒地說:“你現在應該在警局調查那個該死的平臺,而不是跑到這裡來懺悔,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電話裡面說。”

“冷靜,冷靜,彼得。不要忘了,我們的對手在網路上的無所不能,你能保證電話不被竊聽,至少這座小教堂,被你全部的搜尋過了,我們可以放心大膽地交談。”米卡奇低聲地提醒說:“按照杜洛生前的看法,肉雞也分很多種,有一種肉雞會隨時監視著電腦,我對通訊公司的系統不敢指望。”

“所以你就冒著暴露的危險。”彼得自言自語地說,有一種即將凌亂的徵兆。

米卡奇從黑色皮包中取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彼得,笑著勸解說:“是的,對我來說無所謂,沒有了這份警官的公司,或許我可以調回總部,再也不用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這是魯達的死亡鑑定報告,很有趣,根據三位法醫的堅定,魯達屬於自殺,為了避免在網路中留下痕跡,你今天晚上用發報的形式把檔案傳回總部。”

米卡奇顯得彬彬有禮,卻仍掩飾不住他內心的驚慌;彼得不由得重視起來,從文件袋中取出檔案,仔細地看了起來。彼得越往後面看,神情越嚴肅,看的速度越慢,三頁紙張看了足足有二十分鍾;米卡奇很有耐心地站在一旁,來這座小教堂懺悔的人很少,今天只有米卡奇一個人,所以不擔心被其他人撞見。

彼得終於看完了,抬頭望著米卡奇說:“你知道這份檔案說的是什麼嗎?”

米卡奇勉強微笑著說:“我知道,魯達的死是因為程式出了故障,要麼就是有人更改,要麼就是魯達自己產生了厭世的心理。如果是前者,說明民間的技術已經超過了大部分所謂發達的國家,目前只有那兩個巨無霸或許有這個能力;假如是後者,就意味著機器人的智能化邁出了關鍵的一步,既然能產生厭世的情緒,就能產生愛情和戰爭的慾望,一百多年來擔心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

彼得是個真正的軍人,一直為國家在四處奔走,自然曉得如果這份報告猜測是對的,那麼所有的國家都將被捲入一場風波,在一個個問題面前選擇自己的立場。彼得來回踱了兩步問:“淵文笙什麼看法?”

米卡奇知道彼得和淵文笙是同一所學校的學友,彼得比淵文笙高一級,兩人在學校的關係就很不錯;米卡奇指著檔案說:“裡面一半的資料是你那個師弟提供的,他私下有個建議,關注生產魯達的那家機器人公司。我的很多同僚都複製了這份檔案,估計目前正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在向十多個國家傳送。”

彼得沒有疑問了,淵文笙是這一行中的頂尖人物,只不過是因為堅持自己的原則,才會在這島城開一家偵探公司,名義上是調查民事案件,實際上淵文笙是一個很高明的情報分析專家。彼得點亮了一支長蠟燭,讓懺悔室充滿了明亮的光線;米卡奇松了口氣,轉身離開懺悔室,一路走出了教堂。

鐵門外的02街是一條寬闊的馬路,兩邊人行道上都有著寬闊的隔離帶,種的是銀杏樹,熾熱的金光灑在層層疊疊的葉子上,沒有蓋住翠綠,看山去和諧自然,給路人留下了一片片涼蔭。微風輕輕拂過樹梢時,銀杏樹美麗的葉子就像一柄柄梅花形的彩扇,掩映著點點百花,隨風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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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卡奇為了保密,沒有開警車來,穿著便服,開的是一輛老掉牙的美洲豹,五十年前的那種款式;米卡奇走到停車位,開啟車門坐進去,腳踩油門,發動起車子。米卡奇開車的時候一直注意著周圍有沒有可疑車輛跟著自己,在大街上繞了三個圈子,確定無人跟蹤,米卡奇才把車停在09街的地下停車場,打的回警局。

米卡奇沒有注意到,在他走出停車場的時候,一個攝像頭拍下了他的身影,然後資料就留在攝像頭的主機裡。米卡奇看見的是坐在自己辦公桌前喝咖啡的淵文笙,打了聲招呼問:“有事嗎?魯達的結案報告已經做過了。”

淵文笙讓米卡奇關了房門才說:“魯達的事情不是第一次,馬丁教授的死就可能是同一型別的案子,另外就是活著的姜飛,他遇到過兩次疑似的案情,一次是Android55566汽車機器人漂移,你親自處理的案子;一次是電影城中被擊斃的那條機器狗,我調看了錄影,機器狗第一次襲擊姜飛的時候,是在動手的一霎那突然改變了主意。我奇怪的是,在結案報告中,你竟然沒有說。”

米卡奇失笑說:“你是偵探,可以像福爾摩斯一樣隨意臆測,我不行,我寫在報告書裡的每一個論點都需要有證據,我沒有。想必你看過Android55566汽車機器人的卷宗,當時就什麼都沒查出來,我能做的,其實並不比你多。”

“是呀,你當然要這樣的。”淵文笙一面說,一面斜眼看著米卡奇在大辦公桌後面的表情,淵文笙看出了米卡奇黑眼睛裡流露出的焦慮,漫不經心地說,“這些案子不是我的,是你的,我就是來問問罷了,對了,姜飛你很熟,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無欲則剛。”米卡奇認真地思索著說:“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姜飛站在辦事處的視窗,看見快遞機器人剛剛離開,道路旁的梧桐樹已經開始飄絮,楓樹還沒有到紅的時候,在陽光下不過是楓樹。姜飛坐回自己的座位,開始開啟一件件快遞,果然在一個本地快件的內側,姜飛看見了老鬼留下的記號,快件袋的一份列印件是老鬼的。姜飛留下了列印件,把快件袋和其他的快件袋一起在粉碎機裡絞碎,把今天收到的東西分類歸好,做了記錄。

敦匯公司的管理嚴格,監控二十四小時不斷,姜飛不想弄出什麼異常。反倒是列印件好辦,姜飛先放進抽屜裡,過了二十分鍾姜飛在上廁所的時候從抽屜裡帶去了四份文件,老鬼的檔案看完就燒掉沖走,回來的時候把三份檔案重新放回了抽屜。告訴姜飛,就以敦匯公司總部發放的培訓手冊做密碼本,六位數字代表在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個字。

敦匯公司總部的培訓手冊,姜飛想想都要發笑,老鬼的神出鬼沒,正說明老鬼就是隱藏在敦匯公司裡面,比自己更熟悉情況;姜飛按照背下的數字,在培訓手冊找字,很快弄出清楚了老鬼的用意,楚迪文的弱點在於什麼都不能輸,只有不斷給楚迪文打擊,才會讓楚迪文感覺需要依靠其他人。

老鬼準備自己出手,同時要姜飛多想想辦法;另外老鬼就是提醒姜飛,如果許茹到了辦事處,姜飛要多加小心,女人只要狠下心來,大部分的時候,男人都不是對手。姜飛一瞬間都懷疑甄柏堅就是老鬼,因為讓許茹來公司的事情目前還在保密,只有自己與甄柏堅在電話裡商量過。

姜飛想想,給梁雅打了個電話,說了些日常工作的事;姜飛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往公司新聞上引,梁雅低聲笑著說:“姜經理,聽說元望市辦事處要招一個美女進來,就是年紀大了一點。”

姜飛打趣著說:“訊息挺靈通的嗎?我還不知道是誰。”

“切。”梁雅會意地說:“還裝,整個公司都知道了,是磐雲原來的業務經理許茹,甄總為此特地召集業務部門開會,這個老女人是磐雲的老臣子,誰知道會不會是苦肉計。姜經理,你可要當心,別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要當心身體。”

梁雅才二十歲,許茹在梁雅眼裡那絕對是老女人,語氣裡有一種天然的不屑;姜飛開著玩笑:“梁雅,要不然你來元望市吧,正好監督我。”

梁雅立即興奮起來:“你知道啦,我和文森一起過來,還是做前臺。”

甄柏堅果然在下一盤大棋,難怪老鬼那麼信心十足,掛了電話,姜飛已經想好自己要做的事,就是給海倫發一封郵件,建議永久性取消磐雲做下線的資格。然後就等著甄柏堅和楚迪文博弈的結果,看看到最後,鹿死誰手;至於許茹和自己,姜飛不得不承認許茹就是一粒毒草莓,香豔可口,很能置人於死地。

現在與朱萬闕關係越來越密切,從朱萬闕那裡總能聽到一些無意識流出的資訊,加上從蔡乾義等人那裡打探出來的訊息,姜飛基本上可以肯定,許茹就是楚迪文手中一把會變形的刀,楚迪文大部分的朋友和合作伙伴離去,都是許茹出謀劃策,甚至身體力行。

最變態的一次是,許茹故意把楚迪文的一個夥伴引到酒店裡,兩人赤身裸體地被抓了個現行,楚迪文便以此為理由,說那個人擾亂公司的工作秩序,直到把對方趕出了磐雲公司;而許茹一點事都沒有,就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依舊做她的秘書兼業務經理。楚迪文那樣的人也會講道德,朱萬闕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彷彿在說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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