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指火搖搖頭說:“你是在幫姜飛,這段錄音會讓懷疑姜飛的人自己湊上前去,所以我才會懷疑是姜飛他們自己送貨上門。”

於嵪左手敲擊著桌面說:“如果是姜飛,他會直接發給衛家,何必要從我們警局繞彎子。”

“於警官,你說衛家看到這段錄音,真的會害怕嗎?”一個技術科的警司用法語問於嵪,沒辦法,一個國際化的機構,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說一口過得去的漢語,這名警司叫柯尼希,是個計算機天才,特地從國際刑警總部調來協助於嵪的,天性灑脫,不懂得東方提倡的察言觀色,每個警員椅子上的翻譯器準確地將柯尼希的法語翻譯成各種語言。

“我認為是個機會,值得試一試,或許衛氏也脫不了干係。”於嵪講得這麼順口,讓顧指火都有些意外,要不是多年的同時,顧指火都懷疑於嵪與姜飛商量好的,刻意把警方往姜飛想要的方向上引。在這件事上,顧指火有個預感,警方不能夠犯錯,姜飛與衛氏八竿子打不到一點關係,衛氏請姜飛這樣的小蝦米去大海里蹦躂,本身就不正常;而姜飛,偏偏在今天和李兀達成協議,亮出了一部分底牌。

“不好意思,”柯尼希戴著一副金絲的玳瑁邊框眼鏡,並不掩飾自己心中閃著的一絲狐疑:“於警官,我看過全部的卷宗,聽幾個科室的同事介紹過姜飛涉及的幾個案子,我承認疑點重重,但是不能因為姜飛是被襲擊的一方,就把姜飛擺在需要保護的位置。我認為,姜飛需要和我們說實話,不是嗎?”

“是的。”於嵪顯得很輕鬆,沒有絲毫為難的樣子:“我們從來沒有把姜飛當做弱者,我們只是認為,姜飛是我們的機會,另一方神秘得看不到一絲線索,而姜飛是天天走在公眾的面前。但是你認為姜飛會和我們說實話嗎?”

肯定不會,就在剛才的一個小時裡,姜飛還出乎警方意料地拿出了手錶和票據,尤其是淵文笙提供的證據,其實已經讓辦案的警員坐蠟了,為徐姣姣尋找這塊表,怎麼看都是被徐姣姣利用了。顧指火瞥了於嵪一眼,下了一個讓人有點意外的命令:“與S酒店聯絡,查問是不是有安排客人進去的安全通道,是一條還是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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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知道,”柯尼希從容不迫地把自己電腦連上了牆上的大顯示器,調出了一個酒店立體的模型圖,指著兩條他已經標註了紅線的路線說:“如果不趕時間的話,這兩條安全通道實際上存在,酒店的佈置很巧妙,只有岔道口的三個攝像頭可以拍到,不專門提起,大部分人不會認為那是安全通道。”

“幹得好,柯尼希。”顧指火有些興奮,手指在操控板上點選說:“我們必須驗證我們的猜測,安排便衣警員進去,然後再通知衛氏,把錄音發過去。”

顧指火露出銳利

的眼神,下了最後的決心,柯尼希啊了一聲說:“那麼衛氏很可能拒絕姜飛進入。”

“那最好,最起碼今夜沒有麻煩。”顧指火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於嵪不經意地望向四周的霧面玻璃,玻璃兩面的人互相看不見,玻璃內層植入了細細的電線,形成一片線路網,只要有人打碎了玻璃,哪怕是一小塊,警局也會警鈴大作;S酒店疑似的安全通道上好像也是這樣的玻璃,於嵪的臉色突然變了,他明白了警局為什麼找不到那個臥底的計算機。

於嵪在顧指火的心目中,是那種打不倒的小強,從沒見過於嵪變色,目光頓時凝重起來;於嵪指著霧面玻璃,對柯尼希說:“立即檢查所有的玻璃,看玻璃裡面是不是有機關,另外每塊玻璃的接觸點是不是與我們知道的一樣。”

柯尼希半秒鐘都沒用,就懂得了於嵪的意思,現在的電線已經不完全是金屬的,有些合成材料的電線,效果比金屬的更好。之所以沒有查到那臺電腦的蹤跡,很可能因為那臺電腦傳輸訊號的途徑,壓根沒經過警方的系統,而是利用眼前不起眼的霧面玻璃牆,輕鬆地二十四小時與外面保持著聯絡,如果這種猜測是真的,那就真正的是燈下黑。

顧指火滿腦子都在盤算待會兒要怎麼對付姜飛,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花了兩分鍾才明白於嵪是什麼意思,技術科的人員已經跟著柯尼希動了起來,他們從青瓷的錄音出現開始,花了不知道多少經歷,一個個完全不記得檢查了多少次警局的網路,但是今天才發現,還是有漏洞。

於嵪沒有走開,只是去搬來了那臺檢測儀,在監控室的中間桌子上開啟,然後就靜靜的看著警員們的忙碌;司空南山在那邊提醒說姜飛要到酒店了,牆上的大影片立刻跳到慶典現場s酒店的大門口,就看見姜飛等人下了車,靠著姜飛的請柬,姜飛和阿梅順利地走過警戒線,進了酒店的大廳。

讓顧指火等人措手不及的是,柴重和淵文笙同樣拿出了請柬,風度翩翩地並肩跟在姜飛兩人的後面;鏡頭轉換到大廳,衛家迎接姜飛的並不是二公子衛自亮,而是緩步走來的衛恩普,衛自亮的二叔,衛家現在的掌舵人。衛恩普高高瘦瘦,身板筆直,一頭黑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每一步的距離都是一樣,很有點貴族的風範。

姜飛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計算著雙方的距離,在最後的幾秒鐘,特地快走了兩步,主動伸手示意:“很榮幸見到您,衛董,不好意思耽誤了您的時間,到現在我都一點不真實的感覺。”

“姜總,再說下去旁人都要被你嚇到了。”衛恩普很滿意姜飛的舉動,不管姜飛是不是真心,演戲嘛就是要演全套;衛氏集團的形象不允許任何人冒犯,除此之外,在利益方面都是可以協商的。很顯然,周圍的人都被驚動了,無數道目

光投到兩人身上,已經進入大廳的記者全部圍了過來。

可是S酒店的服務盡善盡美,及時出現的服務員和保安,順利地為衛恩普和姜飛攔開了一條通道,就連阿梅都被衛家三公子衛英覽攔住了。衛英覽是個相當英俊的紳士,那種孤傲和陽光混在一起的氣勢怎麼看都壓著姜飛一頭,阿梅微笑著頷首:“是作為記者,還是衛家的一份子?”

“記者,我來,就是為了自己的娛樂公司和直播平臺。”衛英覽注視著姜飛的背影說:“在我叔叔面前,姜飛更像一個跟班,但是這是很多人希望能夠得到的位置,你作為姜飛先生的助手,你希望姜飛為了五斗米折腰嗎?”

阿梅笑著說:“你太高看姜飛了,他是一個窮孩子出身,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說五斗米,就是超市裡的一袋米,只要拿了不花錢,他也願意彎下腰。”

衛英覽一拳打在棉花上,並沒有落空的失望,反而露出燦爛的笑容說:“一個好員工,是不會在背後詆譭老闆的,尤其是在媒體面前,你知道嗎?如果我照直把你的話登出去,明天姜飛就會被人戳壞脊樑骨。”

阿梅笑著說:“衛少,不要這樣,你在工作,應該認真一點,讓人看到你負責任的態度。”

附近幾個聽到對話的人都在心裡搖頭,男的玉樹臨風,女的美貌如花,談笑風生,誰知道話裡的刀光劍影。淵文笙和柴重壓根沒管阿梅,早已從兩側混入人群,不動聲色地跟在姜飛的後面向前移動,一直看到姜飛進入被安排進貴賓的群體;姜飛的位置很奇怪,是來參加慶典的貴賓席,但是姜飛被安排在最邊上,靠近現場拍攝的一個攝影組。

顧指火只是感覺到一樣,按照姜飛的身份怎麼能坐進貴賓席,還是衛恩普親自安排的位置;於嵪若有所思地說:“顧局,姜飛身邊的那個攝影組,好像是李兀拍電影的那個攝影組,鏡頭放大,把攝影組的每一個人都對一遍,要現場拿他們的工作人員名單。”

一個眼尖的女警員說:“井上櫻在裡面,坐在靠近角落的地方,正在操縱一臺電腦,衣服穿得很樸素,看樣子像一個辦雜事的助理。”

“你相信嗎?”顧指火沒好氣地瞪了女警員一眼,下著命令:“立刻讓司空南山想辦法靠近攝影組和姜飛,把現場的每一個人都盯緊了。衛家收到我們的資訊沒有反應,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你們要知道,現在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預定的角色,只有我們,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於嵪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讓女警員繼續工作說:“顧局,現在最擔心的應該不是我們,而是昨天襲擊馬丁實驗室的人,不管他們是什麼人,有沒有可能,襲擊不是為了實驗室,而是為了不讓姜飛出現在這個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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