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姣姣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捆在床上,苦笑著不再說話;徐姣姣能感覺到自己正被一個人注視著,對方知道自己醒了。徐姣姣晃了晃腦袋,頭下墊著枕頭,可以看見屋內的動靜,大導演曹寶乙坐在離床不遠的一張靠椅上,叼著菸斗,不知道正在看牆上的顯示器,還是在看自己。

顯示器的畫面很漂亮,背景看上去是美麗的沙漠風光,畫面上那個匆忙的車庫,是湯姆在為離開做準備,如此清晰而又不真實。一塊塊手提箱大小的蓄電池被湯姆拎上了轎車,還有幾個四四方方的工具箱,分量應該不輕,湯姆提得很吃力,但是依舊沒有使用家中的機器人。

菸斗裡的菸絲沒有點著,曹寶乙只是喜歡這個派頭,喜歡幹菸絲的香味;看見徐姣姣醒來,曹寶乙從嘴邊拿開菸斗,平靜地問:“這就是你說的將要揚帆遠去,在大海里開著轎車遨遊,那幾個工具箱很眼熟,是天荒有些公司推出的能量箱,可以在沒有電和火的情況下燒飯取暖,我真的是小看你了,一直說你是我的合作伙伴,還是潛意識把你看做了花瓶,在美色面前栽了跟頭。”

徐姣姣睜大一雙美麗的眼睛說:“你把我留在這兒,是浪費時間,到了說好的時間不回去,湯姆就會滿世界找我,萬一報了警,我恐怕就連累到你。”

“你說得對。”曹寶乙揚了揚拿著菸斗的手,似乎正在攝影棚裡給演員們講戲:“說實話,你不算什麼大問題,湯姆也不算。你說我現在都老了,為什麼還要去巴結黑龍,因為我怕我最後什麼都沒有,大部分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我們這些人被黑龍牽絆了,只是因為一次工作上的失誤。”

“不是的。”徐姣姣多少聽一個人說過其中的故事,很堅定地說:”是因為你們的貪婪和野心,有人就沒有接受這份邀請。”

曹寶乙笑了笑:“知道的不少,但這一點也不重要,對不對?原本你決定走,我心裡也放下一塊大石頭,可是沒想到是這樣的走。我聽說過,有很多人離開了元望市,其實換個身份重新開始,依舊在這座城市裡東奔西走,只不過他自己以為離開了,他的朋友也以為他離開了,告訴我,你們在元望市的目的地。”

徐姣姣盯著曹寶乙說:“你在走彎路,有時候為了某個目的,不能做你想做的事,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的城市,人不是唯一的居民,還有機器人,很多事情人想做主,卻繞不開機器人。”

徐姣姣的話帶著濃厚的威脅,似乎是在告訴曹寶乙,後果很嚴重;很多人就是不可以走在陽光下,所以城市裡有沒有身份的人,也有沒有身份的機器人。元望市同樣如此,可是就是沒有人知道,這些沒有身份的人和機器人是從哪裡來的。

“說的也是。”曹寶乙整個臉上都放射著自信和堅強:“我是一個老家夥,已經

習慣了心力憔悴的生活,最後總有一天,我會完成這件事。你知道,我看到了你的秘密,忽然發現一切有了新的意味。”

徐姣姣看著曹寶乙在牆上的影子遮蓋住畫面上的充電樁,低聲說:“空間太小,今日不同往常。我在你那座房間裡安裝的竊聽器有對接模式,那裡發出信號,這裡接收。我想,你今天監聽了那麼長的時間,應該被警方發現了,原來我是準備逃走的,現在就和你一起等著警方的來臨。”

曹寶乙指著衣服架旁的石膏像說:“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覺得你不是人,就像一頭九尾狐,一笑傾城,二笑傾國,卻有雙不柔弱的爪子。”

徐姣姣望望那個角度,只看到石膏像的頭,不過徐姣姣記得那座石膏像,是一個影迷送給曹寶乙的,雕刻著曹寶乙在一部電影裡的樣子,十足的流氓樣,九尾狐正是石膏像底部的圖案;而那部電影,就是徐姣姣的出山之作,一晃十六年過去了。徐姣姣笑了,輕聲說:“你還是忘不了我。”

曹寶乙哼了一聲:“你看出來了,你應該明白,我不是鬼祟的人。告訴你,警方已經鎖定了這棟樓,現在我根本出不去,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看著警方一步步搜過來;好在早上我們是一起過來的,很容易讓人以為是我們在偷情,忽略了其他東西。那個訊號接收器我已經藏好,除非有搜查令仔細搜查,要是隨意看,是拿不到我們的證據。”

徐姣姣掙扎了一下,讓曹寶乙注意自己被捆綁的身體,嘲弄地說:“我們就是這樣偷情的,是你,還是我,有這樣的特殊嗜好?”

曹寶乙絲毫沒有在意徐姣姣的嘲諷,看著被窗簾遮住的窗戶說:“我敢斷定,警局帶著熱輻射測試的無人機已經在這棟大樓外面盤旋,只是他們不知道,我買這處房子就是因為臥室的外面是個假窗戶,進到房間的人是因為空調感覺不到。姣姣,我們做個交易,等會我先走,你留在這裡應付警方,你想怎麼說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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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寶乙很利索地解開徐姣姣的身上的繩子,直接將繩子捆上自己準備好的皮箱,大搖大擺地走了;等徐姣姣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曹寶乙已經沒有了蹤影。徐姣姣頹然地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曉得自己拿曹寶乙沒辦法;曹寶乙沒對自己做出什麼犯法的事情,至於身上打擊和捆綁的傷痕,曹寶乙能搬出一萬個理由,當時不慌著穿衣服,纏住曹寶乙就好了。

可是徐姣姣明白,那就是痴心妄想,甚至會被那個老家夥說自己勾引他;畢竟這是曹寶乙的房子,自己跑來本身就是很微妙的舉動,徐姣姣情緒穩定下來,選擇了和曹寶乙一樣的做法,離開這裡。徐姣姣戴著墨鏡,一路下了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已經看見在停車場監視的警員,不過沒有人上來詢問她,徐姣姣相信,監控已經把自己所有的行蹤拍攝了下來。

米卡奇耐人尋味地注視著顯示器上的六畫面,徐姣姣的離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作為一個過氣的明星,多多少少還是會被大眾關注,徐姣姣的低調不是壞事。從錄影回放已經查出,曹寶乙是坐著徐姣姣車子來的,可是曹寶乙沒有和徐姣姣同時離開,而是先出門下了十五樓,進了十一樓的一間公寓。

米卡奇沒有動,徐姣姣離開就離開吧,看曹寶乙後面怎麼做?大樓的調查結束了,沒有發現接受訊號的位置,應該是被人關閉了;而十五樓和十一樓的房子都是曹寶乙的資產,讓米卡奇忍不住搖頭。元望市沒有奢侈品稅,別墅的稅率和一般的住房沒有差別,曹寶乙要是沒有特殊的目的,何必買兩套在一處的居民樓,買套別墅不好嗎,兩者的錢沒差別。

米卡奇吩咐警員繼續監視,自己決定前去拜訪曹寶乙;米卡奇到十一樓,摁響房門上的電鈴,開門的曹寶乙是一臉的驚喜,側過身,把米卡奇讓進房屋說:“這麼巧,米卡奇警官,今天過來辦事?”

米卡奇自然曉得從屋內的監控可以看見拜訪的人是誰,曹寶乙既然敢開門,一定是有了打算;這是一間尋常人家的擺設,玄關旁邊的門洞是一間書房,可以看見擺滿書的書架和一張寬大的辦公桌,玄關的左側則是餐廳區域,大理石的地面,胡桃木的傢俱。米卡奇邊看邊微笑著說:“過來辦一個案子,正好看到你進了這件屋子,閒的沒事,就過來拜訪一下,屋內沒人吧?”

米卡奇去過幾次努瓦咖啡館,和曹寶乙也算是熟人,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客廳坐下,曹寶乙寬厚地笑笑,倒了一杯純淨水,遞給米卡奇說:“我一個孤老頭,在俱樂部每天看著美女晃悠,有點花眼,就想回到這裡住上兩天,接接地氣。姜飛也打電話給我,說去警局問過了,還有一個星期咖啡館就可以開業了,明天還有衛家的一個宴會,我就想著看能不能不回俱樂部了。”

米卡奇贊同地點點頭,目光放在客廳與陽臺之間的一盆盆景上,一個“S”型的大型盆景,足有一米五高,動態的曲線,“S”型自然奇特;關鍵是植物長得很好,下面有古樹盤根的味道,上面綠意盎然,還有曹寶乙買的一些小人和亭臺裝飾。曹寶乙隨意地介紹說:“原來是電影裡的一個道具,電影拍完後,我就買了下來,算是一個念想。”

米卡奇伸手拿開那些裝飾說:“曹導,按照你們中國人的話說,你擺上這些就是畫蛇添足,植物,還是以本身的自然美最好。”

曹寶乙等米卡奇看了五分鐘,又把那些小玩意物歸原處說:“我是一個俗人,當導演就是混一碗飯吃,那有多少藝術情操,沒有人,沒有建築,盆景就太單調了。”

米卡奇注意到曹寶乙還原的位置一點不差,不動聲色地笑著說:“曹導,你要是這樣說,就是在砸同行的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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