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飛只是知道,那種材料叫鉗,引爆起來比原子彈的威力還大,至於什麼原理和什麼樣子,姜飛是一點也不知道;接手實驗室以後,虞孟力和阿梅、蔡乾義等人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發現相關的資料,在電腦裡連一個文件都沒有看見。但是虞孟力從外面得知的訊息,E國是從馬丁實驗室買到了這種鉗材料,只是偽裝託運的時候被人搶走了。

雖然E國做了低調處理,嚴格保密,但是星級機器人的事情還是被洩露出來,像這樣高智能和嚴格控制的機器人都會出現叛逃,本身就說明搶劫的人實力驚人;姜飛等人關心的是,鉗材料到底是不是馬丁實驗室研製出來的,還是楚迪文或者康贇另外有不為人知的秘密,警方始終堅持不懈地追查楚迪文的遺留問題,恐怕也是處於這樣的考慮。

皮魯斯的提議是看到了鉗材料的價值,但是姜飛有種火中取栗的顧慮,並不是特別熱心,夜裡的實驗室依舊是燈火通明,窗外的德瑪城現在更是在熱鬧的時候,就看著燈光在天空中閃爍,配合著高樓獨有的建築和植物,總有種幻覺,姜飛望著對面大樓的青藤稠密,似乎可以聽到樹葉隨風抖動的聲音。

姜飛三人沒有散場的意思,不管出於什麼考慮,三人都無心離開,哪怕暫時沒有話題,也是喝茶的喝茶,喝咖啡的喝咖啡,彷彿懷上了心事,怕錯過這一個契機,再也無法窺視層層包裹的秘密。彩色的導航燈在窗外逐漸亮了又逐漸地遠去,德瑪城的外牆燈光總是有規律地變換,速度很慢,但是光線的強弱和對面的顏色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時間對所有人來說都很寶貴,最後的時刻很快就會到了。

虞孟力還是喜歡咖啡的濃郁香氣,喝著咖啡說:“一個多月的時間,能做很多的事情,但是一個多月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一些。說句老實話,我現在的恐懼心裡很嚴重,晚上覺睡得不安穩,談不上噩夢,但是睡著的時候總是有夢,像蛇一樣糾纏著我,使我老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周邊的聲響甚至可以從夢裡穿來梭去。”

虞孟力絕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更不會像他自己現在說得這麼矯情,姜飛和皮魯斯都明白虞孟力肯定有話要說;虞孟力果然笑著說:“不管鉗材料來自何處,康贇可以說是捷足先登,不但做了屬於他的事,也奪了不屬於他的風采。我的感受是,康贇死不足惜,但是選擇與西門嬌一起死,大膽!到底是康贇自己的魄力,還是有第三方的原因?”

接下來,虞孟力在皮魯斯的協助下,把康贇留下的所有疑點通通找出來,包括康贇在那天的每一個動作細節和康贇留在實驗室的遺物;一切都很簡單,除了警方蒐羅去的證物,留下的東西沒有一處是不正常的;但是虞孟力很明顯反覆考慮過這些問題,恐怕對每一個角落和康贇的物品都反覆看了,和皮魯斯說得有板有眼。

姜飛感覺不可思議的是,看了這麼多,

虞孟力似乎還沒有看夠,列舉了幾個值得懷疑的地方,都是有所目的,而不是凡事小心為妙的慣例思維。姜飛既感到意外,又覺得在意料之中,意外的是虞孟力一直沒有和自己先說,而是當著皮魯斯的面才說出來;不過姜飛明白,自己不是這方面的行家,皮魯斯的水平不說,恐怕心裡也始終在關注著這件事。

虞孟力提出的重點在,康贇要是無辜的,當時楚迪文已經是逃犯一個,就算要撕破臉,又何必雙雙墜樓?虞孟力上去看過樓頂的設施,康贇與西門嬌墜樓的痕跡很明顯,但是無法斷定是有意還意外。皮魯斯回味著紅茶說:“我也看過現場,西門嬌是為自己的瘋狂付出的代價。康贇想擺脫他們夫婦,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虞孟力王沒好氣地說:“康贇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他根本不需要擔心我們以後會找他秋後算賬,所以不會在乎西門嬌的威脅。再說,這麼重要的見面,西門嬌與康贇都沒有留後手嗎,我不相信,在樓頂,有一種東西是監控忽視的,甚至可以說是熟視無睹,那就是飛行器。”

姜飛與皮魯斯都明白了,虞孟力得出的結論就是,康贇兩人很可能給自己安排了無人機之類的飛行器,監視自己的行動,威懾對方;姜飛想到了那個工具房,告訴兩人問:“西門嬌要是有安排,現在恐怕也在警方手中,怎麼辦?”

皮魯斯想當然地說:“通知司空南山吧,讓他快派人處理,看看有沒有線索。”

虞孟力笑著說:“德瑪城坐落於郊外,靠近海邊,每到晚上,飛行器就充斥空間,是元望市的一道風景;看著機器飛旋的感覺,燈火通宵明亮,劃破長空的時候隨風飄散,像一個另類的區域,到了晚上這時候,忙碌剛剛開始。康贇等人死的時候,並沒有這種陰暗的環境,另外西門嬌要是威脅康贇,何必等康贇去樓頂說,等下班兩人去一個私密的場所不是更好。”

皮魯斯若有所悟地說:“你的意思是西門嬌去修理房有事,那個東西或者什麼的,被康贇發現了,真正受威脅的是西門嬌,想殺人的人也是西門嬌。這個設想要合理得多,康贇的體魄不是西門嬌能應付的,西門嬌險中求勝出事才正常;如果康贇想除掉西門嬌,不應該自己會一起墜樓。”

虞孟力含笑望著姜飛說:“你和楚迪文最熟悉,說說他們夫妻的關係。”

姜飛凝神想了一會說:“我和西門嬌不熟,就是在楚迪文的公司見過幾面,這個女人長得不算差,但是比許茹要差一點,但是這個女人有個有點,就是能放得下臉面,哪怕楚迪文的企業規模做得這麼大了,西門嬌要是出去求人的時候,依舊是可以放下身段的,算得上心狠手辣。哪怕對方遠遠是不如他們夫妻地位的人,楚迪文有許多自己放不開臉面的事情,都是交給西門嬌出面。

聽老馬和朱律師、楊麗都說過,西門嬌最早只是一個服務員

,楚迪文算得上是她的一個老師,楚迪文在外面花天酒地,一方面是因為社交需要,另外一方面就是楚迪文有擔心,怕西門嬌知道的事情太多,不小心洩露出去。楚迪文晚上經常不回家,在外人楊麗他們夫妻不大和睦,但那是假象,既然可以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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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孟力贊同說:“樓上的工具房我去看過了,就是一個中轉站,我有一個猜測,大家一起捋捋,會不會這個中轉站其實有康贇的秘密,走私以外的秘密,楚迪文手下的人只是在需要的時候來,不大會在意這件事;更有可能楚迪文告訴康贇,這件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但是那天楚迪文沒有走私的行動,康贇很容易察覺西門嬌也知道,才會去詰問,因此出的事。”

皮魯斯斟酌著說:“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實驗室的人全部不知道,應該說掩藏得很好,可是楚迪文應該不會來這裡,既然要保密,他手下的人更不會參與;如所以傳遞訊息的就應該是機器人,是人康贇不會相信,只有機器人,康贇才有技術上的心裡優勢。”

姜飛搖頭說:“楚迪文可以與康贇直接聯絡,他們的關係路人皆知,楚迪文有時候一天出入實驗室五六次,不需要弄得神神秘秘的,有事情在電話裡,在郵件裡,在辦公室裡都可以說。”

虞孟力的左手指輕輕彈擊著桌面,笑著說:“有些事楚迪文也需要防止有人竊聽,不一定是怕警方知道,而是怕身邊有形形色色的臥底,或者有些事就是要瞞著自己人。從這個思路延伸下去,楚迪文和康贇如此重視兩人之間的秘密,這個秘密會不會與鉗材料有關。”

“若是與鉗材料有關,推理在理論上成立,不過沿著這個方向,我更傾向於兩人是被別人推下樓的,現場有第三個人。”皮魯斯的經驗豐富,想到了虞孟力沒有說的潛臺詞:“楚迪文出事了,但是原先楚迪文的很多生意都在繼續進行,並沒有因為楚迪文潛逃而停止,我們可以大膽地假設,康贇的這條線也是如此,哪怕有漏洞,但是楚迪文沒有決定停止,康贇恐怕只有繼續,但是楚迪文可能為了自身的利益,告訴了西門嬌,甚至有所暗示,所以西門嬌來了德瑪城。”

姜飛有些懂了,問皮魯斯:“你是說,楚迪文沒有告訴西門嬌所有的情況,讓西門嬌以為只是要牢牢地監控康贇?”

皮魯斯有些得意地說:“我認為最大的錯誤在於合作的雙方對某些意思的理解不同。楚迪文的意思肯定是擔心康贇繼續沿著這條線聯絡,時間一長,最後自己變成局外人,所以才通知西門嬌。但是西門嬌有可能單純地理解為康贇是為楚迪文辦事的,他們夫妻沒少花錢,所以認為康贇就是可以隨便指使的人,無需考慮康贇的感受;可是康贇是個聰明人,未必沒有脫離楚迪文的打算,如果真有那條線,他們上面的人會在意楚迪文與康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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