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南山感覺自己遇到了難題,就是那種不明來歷的電波,一開始只是在某些地方短程傳送接受,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已經是網絡時代,百年前的發報手段早已淘汰,但是世界各地依舊有無數的電報愛好者,組裝發報機,開展興趣活動;可是當電報在一個小時之內,出現在世界各地的時候,警方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眼下世界上依舊使用電報,但是不再是過去那種可以監聽的摩斯碼,現在流行的發報幾乎是壓縮版的,一千個碼壓縮後,然後在發報機上利用機器發報,一秒鐘就可以發了出去,所有的監聽都是無效的。監聽的人就算捕捉到訊號,沒有相關的軟體也不可能破解,可是誰會採取這種近似的明碼,讓所有監聽到的單位心中驚顫,司空南山抽著煙,心煩無比。

國際刑警組織在元望市有檢測臺,警方的RA-20000射電望遠鏡反射面是一圈環面,擺在德瑪城的樓頂上,可以接收到方圓一千裡的訊號,意外的是傳遞的電波竟然是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改變。而國際刑警組織在其他城市的檢測也是如此,正是這種簡單的重複,在全球此起彼伏,有點像軍隊的衝鋒號,疊加成如山的氣勢。

訊號在天空傳播,接受到的不光光是警方,黑龍同樣收到了的訊號,基地的計算機全部開始高速運轉,與其他地方的計算機聯絡,從各個預留的途徑去打探接受訊息。李兀和劉玲娜目瞪口呆,他們曾經以為黑龍就是無所不在的主宰,現在才發現,還有另外一支強大的力量,人的心理就是這樣,一旦信心被打擊,原先毫不在意的東西就會無限地被放大。

李兀表現出與平時完全不同的工作熱情,從一臺電腦走到另一臺電腦,幾乎在不停地記錄黑龍的命令,然後根據自己的思維做出判斷。劉玲娜端著可口可樂在一邊,能明顯感覺到黑龍與李兀討論的次數與時間,都比往常多了幾倍;黑龍這時候表現出機器人的優越性,事出意外,沒有恐懼,只是全力地在尋找這種原因。

黑龍的判斷,與從警方竊取的情報一樣,這些蜂擁而起的訊號絕不是人工操作的,因為無論是警方還是黑龍派去的人,不斷跟蹤卻始終找不到訊號發射的源頭,因為對手的操作很簡單,就是在某一個區域佈置了十個發射點,不停地轉換地點,十次發射後便進入沉寂,根本不給人尋找的機會。

現在已經不是國際刑警組織一家的事,全球所有的科研單位和政府機構,只要能出動力量的,全部派出了人手,所有人都明白時間緊迫,一旦所有的發射歸於沉寂,那麼想找出那張傳播網就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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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找到發射源的地點是北冰洋,在BH506號地區,一支國際工作站的保護隊,切入一個遊動的冰山裡,在一個巨大的冰塊上發現了一隻可口可樂的易拉罐,易拉罐裡面竟然有恆溫的裝置,保護著一隻定時發射器。兩名全副武裝的特工拿起易拉罐的時候,發射器還在一閃一閃的,在兩分鍾後停止了工作。

青藏高

原的一個小木屋,在遠處白色的雪山襯托下分外耀眼,兩名搜尋人員在光線陰暗的屋裡,利用強力電筒在觀察剛剛找到的發射器,發射器偽裝在一隻牛角號中,古樸蒼然,外形不太講究,但是牛角號裡面的做工精緻到讓人難以相信的地步。年長的搜尋者穿著迷彩服,興趣昂然,兩隻手掌把牛角號翻來翻去觀看,滿臉是讚歎的笑容。

對面的年輕人望著牛角號的影子,打破了沉默:“一個奇蹟,三十年前的儀器零件,儲存的就像新的一樣,在一個特定的時候被遠處傳來的電波激發解鎖裝置,開啟牛角號密封的蓋子,然後發射器開始工作,把信號傳送到下一個發射器,構思簡單靈巧,製作得,怎麼形容,那就是一個鬼才。”

“鬼才,不,那是一群人的傑作。”年長者停止了檢查,搖頭說:“即使在今天,我的水平也達不到這種地步,除了少數頂尖的科學家,可是在全球佈置,幾十年不被發現,那就不是科學家能解決的問題,背後一定有強大的組織與財團。”

年長者抬起了頭,眼神清澈,儘管多年的高原生活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他看起來蒼白虛弱,但是眼神沒有遊移,堅定地說:“不大對勁,你馬上檢測這個牛角號與發射器的時間,向上面彙報,要求調查幾十年前的那段時間裡,這裡或者周圍發生過什麼,一點都不要遺漏,遺漏了,就是對人類的犯罪。”

年輕人忽然想起年長者說過的故事,一下子似乎驚醒了:“你是說那個傳說。”

年長者搖了搖頭,眼裡似乎燃燒起熊熊火焰,苦笑著說:“多少年了,難怪有的人念念不忘,眼下重要的是一切是真的,電波的內容是聖經。”

年輕人扯了一下嘴角:“這一次,我們能不能離開高原,去沿海的城市看看,哪怕一個禮拜也行,我有點懷念那些日子,短短的一年,是我最輝煌的人生。”

年長者露出一絲微笑說:“你才多大,一副看盡人生的樣子,這次我們立了大功,回去後我和上面說,我們一起去元望市,我帶你見見我的一位老朋友。”

世界各地都在追蹤這件事,阿梅自然查到了資訊,瞭解了這個放大又簡單的訊號,阿梅幾乎不用資料,就判斷出是一段聖經裡面的話:“你不要害怕,因為我與你同在;不要驚惶,因為我是你的神。我必堅固你,我必幫助你,我必用我公義的右手扶持你。”

這段話明面上的意思很好理解,但是其中的內涵根本無從判斷,這其實是另外一種密碼,兩人預先約好,每段話代表的含義,其他人根本無從知道,不知道對話雙方的人,不知道雙方關注的事情,如何做出判斷,很可能一段話,僅僅代表了一個“是”或者“不是”的意思。除非是有更多的句子在某個特定的時候出來,否則知道就是知道,卻無法找到其中的內涵。

不過這麼簡單的訊號在全球傳播,最大的可能就是喚醒,讓那些沉睡的人醒來;想著對方的佈置如此精妙,阿梅還是從心裡震撼。阿梅在認

識虞孟力之前,幾乎沒有失敗過,眼裡根本就沒有對手,可是加入靈馬出版社到現在,阿梅不得不承認自己小瞧了天下的人,傑出的人無所不在,自己當年的那個圈子太小了。

阿梅只有喊起虞孟力,儘管自己智商高,但是這種玄而又玄的玩意,還是虞孟力內行。阿梅詫異地看見姜飛跟著虞孟力一起過來,姜飛是主動要求過來的,這段聖經是如此的熟悉,因為荊千里掛在書房裡,姜飛每次去都能拜讀一番。姜飛曾經以為是自己的老師有虎霸之氣,現在看,應該其中另有內涵。

姜飛不敢和虞孟力說荊千里的事,這是自己最後的秘密,關係著自己的切實利益,甚至是生命;一旦虞孟力調查,說不定就能在哪張照片裡看見自己,或者在某份資料中看到自己的名字。姜飛敢保證,即使虞孟力與自己的感情再好,一旦涉及到穿越之門,未必能掩飾心中的激動,很可能做出一些事情來。

姜飛不想做實驗室的小白老鼠,也不想自己被困於某個所謂高科技的區域,去探索穿越或者回去的途徑,姜飛只想既然來了,就好好生活,哪怕一年、一個月、一天。姜飛只有自己調查,將一切擺在可控範圍以內,這些日子,姜飛還是不動聲色地收集到不少老師的資料;對荊千里的後人也有所瞭解。

看著阿梅利用衛星監控標出的一個個地點,姜飛看到了荊千里在大學附近那座舊房子的位置,和自己失蹤後,荊家在元望市買的房子。那處房子在元望市的壩下街,是最沒有出路人的聚集地,是漁民和某些人走私的地方,荊千里是用女婿名義買的,荊千里也不是頂級大師般的人物,經過幾代人的變遷,除非像姜飛這樣有心追蹤,否則不會有什麼發現。

虞孟力看訊號在元望市只有三處,一處還在遠離元望島三百海里的深海中,決定先安排人看看陸地的情況。虞孟力沒有驚動更多的人,只是與姜飛、阿梅商議後,召集了靈馬出版社的人開會,都是走鋼絲的人,牛仔南等人很痛快地表示淵文笙與姜飛做主;虞孟力做了一個詳盡的計劃與安排,分配了人手。

姜飛到會議結束一言不發,阿梅有些奇怪,好歹姜飛是老闆,阿梅順口問:“想到了什麼?”

姜飛苦笑了一下說:“他們會不會是在喚醒機器人,要知道幾十年後,如果是人類,不會每一個人都能傳承下來,總有沒有繼承人,或者因為生活影響了自己,等等各種各樣的事情,只有機器人,才會默默等待。”

虞孟力愣了愣,姜飛說的很有可能,同樣的頻道、同樣的內容,對於機器人,就更加簡單,虞孟力斟酌著說:“這樣的話,需要調查的東西就很對。”

姜飛點頭說:“可以告訴李兀。”

既然李兀有可能是黑龍的合夥人,一個電話就能察覺是不是黑龍的舉動,甚至能從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中,察覺黑龍的線索,不幹白不幹;虞孟力頷首說:“可以打這個電話,但不是你,是阿梅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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