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茹一天都是心驚肉跳,到了晚上,許茹想想還不放心,晚飯後在陽臺上給馬百榮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以後一定要認真做事,有什麼不懂的要勤問;放下手機,卻看見自己的男人周查理站在身後,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一副嘲弄的模樣。

許茹頓時面沉似水,扭頭就朝客廳走,周查理絲毫沒有阻礙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說:“要是有什麼沒交代好的,繼續說,免得明天耽誤了工作。”許茹早就習慣了周查理這種陰陽怪氣的風格,就當什麼都沒有聽見,埋頭收拾著房間;周查理也感覺無趣,在家裡轉了兩圈,索性抓起外套,出了門。

許茹聽見清脆的鎖聲,感覺一種東西瞬間湧上眼睛,再也無心做家務,軟軟地倒在客廳的沙發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茹恍惚間聽見手機音樂響,低頭一看是馬百榮打來的,連忙接了。馬百榮還是那麼輕聲細語:“我發現一個不錯的餐廳,天天漁莊,各式魚都做的不錯,環境也好,哪天我們來試試。”

許茹就愛吃魚,不管是塘裡的,還是海里的,並且不挑大小,只要魚新鮮,燒得好吃就行。只是周查理似乎忘了這一點,家裡一個月也買不上兩次魚;唯有馬百榮時刻擺在心上,只要發現這一類的好飯店,必定約許茹前往。馬百榮有自知之明,並不奢求許茹每次都答應,只是希望藉此增進彼此的關係,在公司裡好有一個照應。

許茹心知肚明,但接完電話依舊欣慰。這幾年,許茹幾度想激怒周查理離婚,沒想到周查理死活不答應,身邊想獻殷勤的男人不在少數,但是許茹能夠看上眼的寥寥無幾,馬百榮算是一個能說說話的。窗外繁星閃爍,一輪明月細細地彎在天穹,沒有一絲飄動,許茹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周查理依舊沒有回來。

周查理還在酒吧和楊歐聊天,楊歐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感到睏乏,只是看周查理興致不減,才支撐到現在,聽著酒吧老式擺鐘的鐘聲,楊歐打了個哈氣說:“老周,今天就到這裡吧,回去太晚,許茹會生氣的。”

周查理不僅是楊歐的發小,也是透過楊歐認識許茹的,聞言嘆了口氣說:“老楊,你真是害了我。”

楊歐毫不在意地說:“老周,既然無緣,你又何必在意這個份。說句不該講的話,不值得,三年前你就應該同意離了,也許你早就開始嶄新的人生了。”作為摯友,楊歐自然清楚周查理家裡的情況,從心裡替周查理惋惜。曾經的一對才子佳人,短短數年面目全非,但楊歐看得出,周查理對許茹還是有著愛意,正因為這愛意,恨得漫無邊際,咬著牙不願離婚。

周查理仰頭飲完杯中的酒,起身就朝酒吧外走去,楊歐急忙付了錢,跟著跑出來;看周查理還準備騎摩托車回家,楊歐一手拽住說:“老周,我們現在不比年輕人,稍微蹭一下,十天半個月也好不了。把車子停在這裡,我打的送你。”周查理騎車來回,正因為囊中羞澀,聞言順坡下驢,把摩托車留在酒吧的停車場,和楊歐一路回去。

周查理回到家裡,輕聲地打開門,躡手躡腳地進去,換了拖鞋,衝了一把澡,到書房去睡覺。剛剛躺下,周查理就聽到手機震動,一看是二姐周瑩打

來的電話,周瑩驚慌地說:“老三,快起來,你姐夫出事了。”

周查理聞言一激靈,頭上汗一冒,頓時清醒不少,立即跑去臥室敲門;許茹穿著粉色睡衣開啟了門,冷冷地問道:“酒喝多了,想找人聊天是嗎?”半掩的門漏出臥室裡的燈光,灑在許茹依門的慵懶姿態上,更襯托出小女子薄衣的妖嬈;周查理嚥下半口口水,解釋道:“二姐剛才打電話來,武興華出事了,我們要過去一趟。”

許茹看看周查理的表情,掉頭關上門,周查理急著問:“你什麼意思?”

許茹在房間回了一句:“你就穿這身出去?”周查理聞言急忙跑回書房換了衣服,等許茹提了個鱷魚皮的小包出來,兩人匆匆出門下了樓,許茹一路疾馳,很快到了周瑩樓下,正遇見大姐夫魏凌雲在停腳踏車。魏凌雲看見兩人總算松了口氣,也不多寒暄,一起上了樓,敲開房門。

周瑩眼睛通紅,把三人讓進屋裡,就見周查理的二姐夫武興華正垂頭喪氣地蜷縮在沙發上,魏凌雲急忙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武興華支吾了半天,總算把事情說清楚了,他在自己上班的公司掛了一個股東,代老闆持股,不想被人坑了,拿著他一個簽字找老闆要錢,現在老闆要他自己解決。

周查理脫口就問:“你現在在哪家公司?”許茹和周瑩都不禁給了他一個白眼,雖說這年月除了在國企和政府上班,打工的換工作如逛街一樣頻繁,不曉得也不能問得如此坦白。武興華卻沒有感受到異樣,沉悶著說:“是司徒離。”一屋人頓時無語,司徒離是周查理的親表哥,難怪周瑩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家人找來。

周瑩說話有些哽咽:“我打了表哥電話,手機關機。表嫂倒是接了,偏偏說自己一個家庭主婦,什麼也不懂,更不敢做表哥公司的主。唉,對了,姐夫,大姐怎麼沒過來?”

周家陰盛陽衰,一般的事情都是周查理大姐周蘭做主,周查理夫婦才感覺大姐夫來得異常,魏凌雲打了個哈哈說:“你大姐今天感覺身體不舒服,吃了藥就睡了,我也沒叫醒他,就自己先過來。興華,要是這個情況你也別著急,都是家裡人,有什麼事情說不開的,明天白天我和你大姐再過來,總能擺平的。”

許茹也跟著勸解了一番,武興華夫婦的臉色才算有些緩和,魏凌雲三人便一起告辭。回去路上,許茹邊開車便對周查理說:“這事沒什麼,只是二姐夫妻沒有經歷過,承受不了。司徒離是怕還有其他不確定的情況發生,才這樣表態,只要武興華不鬆口,司徒離也沒有辦法,真要頂真,武興華可以拿代持的股份跟他談判。”

許茹解釋給周查理聽,股權代持作為一種股權處理方式在國外常見,在元望市是絕不允許的,查不出來,是因為股東不說,代持人不說,沒有人知道;所以估計武興華和司徒離之間不會有代持協議,武興華此刻要是說股權和資產是自己的,司徒離真還是沒有辦法。

周查理大概聽明白了,只是今夜太累,顧不得細想,回到家一頭扎在床上,睡到上午九點多鍾才醒來,等梳洗完畢,去酒吧拿了摩托車再到二姐家,大姐周蘭和表侄司徒立釗已經到了;司徒立釗一米八的個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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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清朗,鷹眼明亮,看見周查理,喊了聲表叔就迎上來。周查理滿不在乎地說:“你爸爸到底是怎麼想的,武興華一直在工廠裡上班,哪懂公司裡那種彎彎繞,你爸爸應該教一下。”

司徒立釗滿臉堆笑地說:“表叔說的是,我爸主要年紀大了,有的時候太過情緒化,不過他就是那麼個人,有口無心。之所以要姑父寫個東西,只要還是為了應付股東和要錢的人,絕不會有一點後遺症。”司徒立釗說得漂亮,周查理卻想到,要是有朝一日司徒離生意失敗,武興華若是寫了文書就可能受波及。

周蘭似乎胸有成竹,喊過司徒立釗說:“立釗,你看這樣可行,武興華是家裡人,這個忙肯定要幫的,你寫一個擔保書留下來,這件事以後要是牽扯你姑父,就由你來出面擺平。”

司徒立釗立即一口答應下來,周家姐弟也不想親戚間太僵,就商量著做好了文書,武興華和司徒立釗各自籤了字。等周查理晚上回去和許茹一說,許茹冷笑道:“這筆錢雖說幾十萬,畢竟還不及江州的一套房子,武興華夫婦有兩套房子,怎會輪到司徒立釗來承擔。司徒立釗就算簽了擔保書,也有的是辦法不理,你們家,就是自以為是。”

周查理聽得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說:“我們怎麼自以為是了,要不是我兩個姐姐,你還進不了周家的門。”

許茹頓時板起臉來說:“你以為我想進?是你跪著哭著求我,我心一軟才會答應。”

許茹的話戳到了周查理的痛處,當初為了娶許茹,周查理可以說求了所有的人,在父親不願點頭的情況下,周蘭和周瑩回家說了一個星期,周查理父親才同意這麼婚事。周查理就感到心在滴血,竟然有坐不住的感覺,整個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樑,癱在了椅子上;許茹開始以為周查理又在博取同情,隨即發現周查理臉色發白,上前一抓周查理的手,手竟然冰涼。

許茹嚇壞了,雙手不自覺地晃著周查理問:“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也許是許茹晃動的效果,也許周查理只是一瞬間情緒的激動,周查理漸漸感覺自己有了生氣,推開許茹的手說:“沒什麼,大概這兩天沒休息好,等會睡一下就好了。”許茹退到一旁,看周查理逐漸恢復血色,在心裡幽幽一嘆,掉頭收拾起餐桌。周查理自己挪到沙發上,又靠了大約一個小時,才站起來走回書房。

周查理剛無聊地開啟電腦,正準備再去《黑暗富翁》當一回大款,楊歐的電話來了。楊歐在那頭掩飾不住興奮,說自己被象王集團聘用了,六位數的年薪。周查理理解楊歐的感受,在事務所裡當半個老闆雖然看上去不錯,其實一年辛苦下來算算,還不如一個白領;楊歐在象王上班並不影響手中的業務,大不了招個助理。

楊歐也正是這個意思,在電話裡勸道:“周查理,你不也有會計證嗎?不如到事務所上班,幫幫我。以後我再介紹幾個大客戶給你,不就起來了嗎?老在蜜餞廠窩著,有什麼意思。”周查理能感受到楊歐的誠意,也明白楊歐的客套,不說自己在證書上和楊歐的差距,就是在實際經驗上講,自己考到證後,沒做過一天正兒八經的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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