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飛正在擔心的時候,在實驗室的辦公室裡接到一個電話,提供了一處楚迪文可能上岸的途徑,那是一處小碼頭,在元望市的西北角落,政府管理的集裝箱堆放地。對方很細心,還報了楚迪文擁有的集裝箱大概的位置;但是對方說話的語速非常快,沒有給這邊提問的機會,在四十五秒前掐斷了電話。

好在現在電話都有自動錄音的功能,姜飛接完電話就向警方報警,留在實驗室的米卡奇自然知道那個地方,原先是政府規劃的一個別墅區,海水攪拌混凝土的事件被媒體揭露後,官司到今天都沒結束,就成了政府的一個貨物碼頭,大量空置的集裝箱擺放在那裡,還有一些待轉運的貨箱。

在那裡,由於不是正規的碼頭,純粹靠圍牆與鐵欄杆圈的地,要是安排一個人上岸還真是不容易發現,哪怕預先知道訊息,想要找到這個人也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有些集裝箱裡甚至具備了生活的條件,多上個三五天不會有問題。米卡奇興奮地是抓住了姜飛的痛腳,哪怕對方不留姓名,裝作見義勇為的好人,米卡奇依舊相信,報信的人與姜飛是有關係的,於是主動向上級請纓,攬下了調查報信人的活。

接到電話的第二天,米卡奇什麼事都沒有做,就是在調查這個人;可惜對方很有經驗,電話號碼是很多年前從巴黎的一家小店買的,根本沒有錄影,聲音更是做過偽裝,很難判斷是什麼人。米卡奇的心情不好,坐在德瑪城不遠處的一家咖啡館,在咖啡的濃郁香氣中,閉上眼睛把這幾天的事都重新經歷了一遍,一直在眼前晃悠的姜飛、逃得無影無蹤的楚迪文、倒在血泊中的康贇、開始參與探案的於嵪、沒有異常的武天銑。

米卡奇的思路突兀而來,武天銑怎麼可能沒有動作,武天銑最好的動作就是幫助楚迪文回來,讓楚迪文與姜飛打得頭破血流,最好能同歸於盡;還有那個朱萬闕,真的甘心成為邊緣人,看著姜飛獨自跳舞?

米卡奇睜開眼睛,看見彼得衣冠楚楚地坐在自己對面,一副花花公子的派頭;彼得微笑著說:“你現在太忙,電話都不接,我只好來找你,給你一張底牌;我們的人發現了楚迪文的蹤跡,上次是被一艘海底探測潛艇從元望市帶走的,這次還是從這條路回來。可惜我們在這一帶沒有什麼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楚迪文從一架飛機上下來,進入潛艇;你可以把這個訊息告訴警方?潛艇的資料在你的郵箱裡。”

米卡奇望了一眼窗外的風景,陽光下的棕櫚樹姿態挺拔,一年四季長青的枝葉生氣勃勃,棕櫚樹的影子下都有些花花草草,穿著薄衫的美女穿梭而過;米卡奇回過頭來問:“我鬧不懂你們想耍什麼鬼名堂,在我看來,出了這張牌難,我連遮擋的面具都沒有了。你真的那麼看好姜飛,為什麼幫他?”

彼得沉默一分鐘說:“因為楚迪文已經沒有價值了,而姜飛是一個通道,康贇已死,任何人想從實驗室拿出東西,都必須經過姜飛,如果姜飛再出事,馬丁實驗室就算完了。你在警方瀟灑自

在,可是洪水的傳說對我們是反作用,所有的行動都必須在兩個月中結束,那幫人不想冒險。”

米卡奇啞然失笑,原來如此,九處是故意要把善意展示給姜飛看,米卡奇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問:“是不是後面就是我們兩個與姜飛接觸?”

“聰明。”彼得肯定地說:“我自始至終都認為我們是最佳拍檔,上面認為,姜飛和虞孟力肯定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警方運作,一直佔據著保護或者監視姜飛的工作,姜飛最後是什麼結局與我們無關,我們要的就是六十六階魔方的所有資料,哪怕實驗室找不到馬丁教授的資料,我們也要全部的相關資料。”

米卡奇想了想說:“那就只能使詐,讓姜飛感覺實驗室所有的東西都被康贇給了楚迪文,然後看他究竟會怎麼判斷這事,做出哪一種反應,確定姜飛是否還有底牌。如果姜飛根本不在乎,或者想攪渾水,說明馬丁教授有可能把所有的東西都透過特殊的方式給了姜飛;另外你直接與他見面,開價談判,判斷姜飛的底牌和其他人的反應。”

彼得贊同,米卡奇的建議藏著很多名堂,可謂一箭多雕,不說能把姜飛怎麼樣,最起碼能看到姜飛的態度與籌碼。米卡奇喝完咖啡,就給警局打了電話,然後轉發了資料;資料是入刺完備,警方很快就鎖定了一艘靠近元望島海灣的潛艇,按照行程,還有一個小時到岸邊。

但是讓米卡奇和警方始料不及的是,潛艇在二十海里的地方掉了頭,楚迪文不是要游回來,就是另外有船接應。那個位置正好在警方船隻的盲點,就算安排海上緝私艇趕過去,估計也是來不及了;司空南山與於嵪很興奮,如此精確地計算只能說明事件背後有智慧計算機和對方能從警局等部門竊取資料。

碼頭的搜查是在夜裡十點鐘結束的,警方成功地破獲了好幾起走私案,繳獲了大量物資,包括楚迪文的那些集裝箱,司空南山甚至發現了前幾次清單的線索,但是楚迪文還是跑了,或者是聲東擊西,拿出一批物資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上了岸。警方除了大量的燈光照明,還直接搬來四個臨時的工作室,在現場對搜到的證據進行確認檢驗。

“2000GHUT4578,2012ASHJ1221,4098OIHU7834,不對,剛才發現過這樣的號碼。”檢驗的警官很負責,記憶力也是一流的,很快發現了其中的貓膩;現場的警官馬上安排蒐集出重號的單據,並通知技術科來確定。正在碼頭岸邊,檢視監控錄影的司空南山帶著兩名聞訊而來。

司空南山看到手中的一沓清單,感覺很奇怪,憑據、編號、識別碼都是真的,這樣編號的元配件為什麼會有兩個?難道是廠家的作假,但是司空南山是知道那些廠家運作與監控規矩的,為了防止手下人作弊,一個編號哪怕是隨機產生的,一旦產生,所有的計算機都會鎖定號碼,不會給工作的員工第二次修改的機會。

於嵪問清楚情況,冷笑

一聲說:“那就是有一條一模一樣,但是沒有在外面登記的生產線,所有的東西都是秘密生產,即使像前幾次被我們找到線索,也會以為是走私,問題出在經銷商與廠家身上,其實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楚迪文的走私只是為這件事打掩護,所以他不在乎價格和出問題,因為查到最多是補稅罰款。”

司空南山苦笑著說:“沒想到裡面的水這麼深,我以為自己夠有想象力,誰知道壓根就不是那麼一回事,老於,你說下一步怎麼辦?”

於嵪想了想說:“他們同行之間或許有知情的,甄柏堅本身就有走私的傳聞,布洛克就更不用說了,明天我們去一趟炫匯吧,如果有知情人,米璐就應該是一個。她是行業的老人,就算自己家的機密不說,給我們指點指點總是可以的,我先給姜飛打一個電話,正好說下情況,提醒他小心。”

姜飛聽到於嵪的提醒並不意外,楚迪文是個表面上囂張事件謹慎的人,思維的嚴密更是遠在自己之上,既然採取行動,肯定不會輕易落網。對於警方要找米璐協助調查,姜飛很痛快地答應了,楚迪文不是機器人,要對付楚迪文,警方的作用是巨大的,況且於嵪只是想問幾句話而已。

姜飛這兩天感興趣的是那個通知電話,對方顯然有變聲裝備,經過警方的重重解碼後,依然無法還原出原來的聲音,但是姜飛依舊從語氣與用詞方面,聽出是馬百榮的腔調。但姜飛不準備與警方分享這個秘密,馬百榮既然選擇出賣楚迪文,就應該是與過去決裂,至於是準備隱退,還是另外榜上高枝,姜飛判斷不出來,只好交給虞孟力去調查。

虞孟力調查的結果下午已經出來,因為馬百榮把在元望市的房子都賣了,在打完電話一個小時內就離開了元望市,去內地與兒子團聚,估計是不打算回來了。阿梅建議姜飛打一個電話給馬百榮試探一下,被姜飛否定了,對於一個想安靜地過日子的人,姜飛認為,沒有必要去打攪。

關於幫助楚迪文的人,楚迪文的判斷與米卡奇相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應該是與龔蔻、武天銑有關,請了柴重亭的偵探社去調查武天銑,之所以避開淵文笙,是虞孟力擔心淵文笙與武天銑的合同沒有完全結束,按照淵文笙的能力與操守,哪怕隨意說一句都很可能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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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起了雨,一陣急促的飆風,雨點就劈劈啪啪地打在窗戶上;牛仔南是最後一個回來的人,哪怕一路坐車,打著雨傘,還是在門廳的地毯上留下淡淡的潮溼鞋印。牛仔南看所有人都在客廳等著自己,笑著說:“總算有些訊息,你們還記得楚迪文調給許茹的那幾個女的,她們跑進了康贇的家裡,我打了一個電話報警,都被抓了進去。只是怕那個黑龍厲害,不敢打電話跟你們說,還是回來講安全。”

眾人都笑了起來,姜飛的心中有些苦澀,這還是人類的世界嗎,打一個電話,都擔心到這種程度,不過那幾個女的被抓,倒真是個好消息,楚迪文的幫手又少了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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