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飛在心裡嘀咕,阿梅這架勢是要飛啊,表面上還是擠出笑容說:“阿梅果然有女強人的風範。”

虞孟力和傑克摩斯大笑,阿梅貌美如花,姜飛的評語怎麼看都有點煞風景,阿梅也感覺到這一點,嗔怪姜飛:“說什麼呢?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傑克摩斯停住笑說:“我覺得姜飛說得還是有幾分道理,他是從心底希望你成為這樣的一個角色,姜飛一旦接受業務中心這樣的職務,其實對雙方來說都是一種約束。對於姜飛來說,最大的問題是員工,人心惶惶的時候,正常的人都是在情緒波動中,有誰回到一個新企業去打工?所以,一個打雜的老頭,一個聘請來的清潔工,都有可能出現種種問題。阿梅,你要是能扮演好這個角色,就代表姜飛不會後院失火。”

後院失火用詞有些古怪,讓阿梅一時不好接話;虞孟力微笑著說:“現在是一個特殊的時候,姜飛,你有沒有考慮過,微林電氣為什麼要這麼做?”

姜飛總算撈到一個正經的話題,趕緊說:“微林電氣和很多政府一樣,不得不做雙重考慮,雖然對公開的資訊沒有作評價,但是微林電氣還是不相信會出現媒體平臺渲染的那種情況,所以做了兩手準備,一部分人會登上諾亞方舟和他們在各地設定的安全屋,另一方面做好業務調整的準備,以便在不出現洪水泛濫的時候,大大地撈上一把,元望市的安排就是其中的一個步驟。”

靈馬出版社就是做情報分析的,無論傑克摩斯還是阿梅,對於這方面的洞悉力都遠遠超過姜飛,曉得姜飛所言不虛;現在各地除了少數政府在堅定不移地告訴老百姓,洪水就是一個謠言,大部分的政府都不敢做出明確的表態。一方面是想利用危機,另一方面確實怕說錯了引起另一種危機。

遇見紅燈,傑克摩斯把車停了下來,眼看著柴一楠的紅色轎車隨著車流而去,阿梅指了指窗外:“看那幅廣告。”

姜飛望去,那是一家豪華電影院,門口的巨幅廣告在夜晚霓虹燈的照射下,分外觸目驚心;其實不是一部電影的廣告,而是三部相似題材的電影拼湊在一起的廣告,都是描述洪水來臨時的故事。網上有過介紹,三部電影分別講述了災難來臨時人類的拼搏、災後重建和洪水就是一個陰謀等三個不同的故事,姜飛觸動心事,有些迷惑,一時分不清生活和小說哪一個更真實。

一個賣花的機器人在電影院門口,萌萌地向進出電影院的靚男俊女兜售著玫瑰花和鬱金香,玫瑰的顏色很雜,火紅如胭脂,淡黃似明月,還有的潔白如雪;反倒是鬱金香,清一色的是紫中透著幽暗黑色,花瓣張揚著血的豔紅,與玫瑰花的紅色完全不同,顯得格外典雅高貴,在夜色中閃閃發光,宛如無數的螢火蟲,襯托著花朵傲然詭異。

在這樣的配置下,玫瑰花就成了陪襯的花卉,除了紅玫瑰還能賣出幾支,短短的時間,姜飛看到的買花人都是買的鬱金香。綠燈一亮,傑克摩斯發動轎車繼續往前走,姜飛想想,轉向阿

梅問:“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我沒看見的?”

阿梅平和地說:“一週前賣花的還是一個小姑娘,今天已經換做了機器人,而我們經常來往於這條路,晚場上的人是越來越多;夜場十二點開映,三部電影加在一起十一個小時,幾乎可以看到明天中午吃中飯的時候。這種現象說明,人的心緒已經開始壓抑,但是沒有人願意表現成一個弱者,電影院和黑夜是將變化的思想、情感釋放出來的好地方,可以減輕暫時的焦慮。”

虞孟力接著說下去:“但是焦慮不會完全消失,作為一種潛意識,使人的心態和行為變得更加消極。後面的兩個月,這種趨勢會越來越嚴重,微林電氣想設立業務中心,就是想做出一種振奮人心的姿態,同時對你做出一個判斷,你是想渾水摸魚,還是真的是想入世做一點事情,如果你拒絕,其實也是一種負面的心理,會影響更多的人。”

姜飛驚訝地說:“難道是對方設計好的,我還不得不自己跳下去。”

虞孟力嚴肅地點頭說:“微林電氣能請到的人,比我們高明的不知道有多少,情報的來源更是我們無法想象的,所以像楚無南那樣別有用心的人,像勐爾斯那樣的強權人士,都不得不服從於董事會的決定。你現在只是剛剛起步,不應該輕視他們,他們看重你,是因為他們需要你這樣的人,而不是忌憚你的實力;你無論答應還是拒絕,都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問題。”

姜飛感激地一笑,虞孟力的提醒正是時候,自己這幾天確實有些異樣的感覺;其實自己擁有的股票,最多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話語權,如果微林電氣核心的那部分人想要自己出局,有的是辦法。同樣,勐爾斯如果能夠控制董事會,就不會與自己交往,說穿了,力量是想對的,在微林電氣這個龐然大物面前,勐爾斯和自己就是抱團取暖。最關鍵的是,要從老鬼小組成員的角度看,這個職位有沒有用處。

轎車在停車場停下來,幾個人下車進了大樓,順著樓梯走到了六樓的住處,車庫、走道裡都是燈光明亮,但是一行人都知道,黑暗的角落裡和監控影片的背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望著自己。大家說笑著,直接進了辦公室兼宿舍,連象徵性地打量四周的動作都沒有,就像一群什麼都不知道的平常人。

進了房間,姜飛就看見皮魯斯和托斯卡正坐在電腦前,關注著樓內外的動向,二十七個畫面監視著每一個角落;牛仔南把帶回來的兩份夜宵擺在兩人面前,暫時接替了監視的工作。皮魯斯笑著問姜飛:“我剛才接到了好幾個朋友的電話,都在問微林電氣業務中心的事情,你決定沒有?”

姜飛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說:“我在上樓的時候做了決定,只要他們不強求我與炫匯脫離關係,我會考慮接受這個職位。我有種隱隱約約的感覺,哪怕是掛一個虛職,最起碼在後面兩個月能用得上。”

虞孟力會心一笑,曉得姜飛聽懂了自己的話;皮魯斯一拍大腿說:“那就太好了,我有兩個律師行的同事就是微林電

氣的常年律師,他們希望你能接受這個職位,我也可以作為你的專職律師,又多了一份大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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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飛不理會皮魯斯裝出來的誇張和市儈,在皮魯斯對面坐下問:“有什麼小道消息?”

皮魯斯看上去沒有任何擔心,說話中氣十足:“他們肯定知道一些內幕的訊息,但是事關他們的前程,就沒有告訴我。另外就是這次與往常不一樣的是,微林電氣上層沒有暗中操作的打算,恐怕你還沒有得到通知,就已經是人所皆知。”

“當事人往往是最後一個知道訊息的人。”姜飛淡淡地說:“他們這麼做不外乎是兩個用意,求證我的用心,然後見機行事。我要是一口答應最好,就是不答應,也可以順水推舟,主導後面的事態動向。所以我還是原來的計劃,既不賣出股份,也不收購股份,就讓阿梅在其中掙點差價。”

阿梅和皮魯斯同時點頭,看上去姜飛的格局小了點,還有些拖泥帶水,但這正是現在生存的方式,貧不與富鬥,這是千年不變的法則,姜飛不過是順手賺點外快的鯰魚,要是想和那些在海里稱霸的鯊魚較量,下場是可想而知的。唯有不破不立,像下圍棋一樣,把每一個劫都儘量收好,才能獲取最大的利益,至於勝敗本身,業餘選手與職業選手那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柴一楠問了一個實際的問題:“微林電氣在保安這一塊水平怎麼樣?”

“都是很實際的人。”虞孟力悠悠地說:“包括姜飛在內,所有微林電氣在今天被襲擊的人,都安然無恙。托斯卡分析了牛仔南在後面拍到的照片,就在海峽銀行外面,離我們不到兩百米的地方,有兩名微林電氣的保安部成員,分別坐在兩輛不同的黑色轎車裡,看樣子他們對這件事是早有防範。”

“為什麼不會是他們安排襲擊的?”柴一楠的視野開闊,並不認同這種觀點,提前知道,也有可能是同謀;託納斯嚥下一個蒸餃說:“我比對了今天所有的錄影,這兩輛車是從早上就開始跟蹤在姜飛身後,只不過兩人都是跟蹤的好手,不斷交叉換位,有時候盯著傑克摩斯,有時候盯著牛仔南,讓人察覺不到是有意的跟蹤。”

阿梅發現了邏輯上的漏洞:“那只能說明他們在盯梢,難道你們是想證明,微林電氣的保安部預先知道可能出現的襲擊,安排人就是為了第一時間得知每一個跟蹤物件的下落。這麼說,姜飛,你獲得這個職務要感謝我們,因為微林電氣認為你具備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很適合他們的只出名出錢不出力的設想。”

“他們出了錢。”皮魯斯透露了一個聽來的訊息:“業務中心選擇在元望市,一個是因為姜飛個人的原因,另一個就是在德瑪城他們有一千平方的辦公室,就在馬丁教授實驗室的樓上,實驗室一百一十層,微林電氣的辦公室一百一十一層,上下兩間的面積一樣大,位置正對。”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皮魯斯,皮魯斯的朋友透露的情況絕對不止這些,肯定還有更精彩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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