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手屠夫和摸金校尉兩人沒有辜負況且的器重,果然在第七天晚上把坑道挖到了俺答王的中軍大帳也就是幄殿的下面,在坑道裡能聽清上面人的說話聲。

這兩人沒敢再有任何動作,急忙退了回來,坑道的頂部和兩邊也都用木板和木棍加固了。

“大人,我們的任務完成了,該您兌現您的承諾了。”聖手屠夫道。

“好,你們的活幹的很漂亮。不過告誡你們一聲,出去後千萬不要讓人知道是我給你們的定位圖,否則,就算是天涯海角,你們也逃不掉。”況且警告道。

“放心吧,大人,這件事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摸金校尉保證道。

況且進入坑道走了一遭,出來後就把那張定位圖給了摸金校尉,摸金校尉得到那張圖紙後如獲至寶,摩挲著看了幾遍,確認無誤後老淚縱橫。

這可是他們多少年來一直追尋的至寶,好比聖盃一樣,現在終於到手了,他們彷彿看到地下無數的珍寶在向他們招手呢。

按照約定,裡面的財寶況且也有分,按照每人二成的分法,況且也能得到二成,不過況且根本就不在意地下的珍寶,地上的財富已經多得他賺不過來了,還要地下的做什麼。

所以他只是跟這四人說,不管地下有多少財寶,他信得著這四人,待成功以後有機會再把他的分成給他。

聖手屠夫和摸金校尉四人越發佩服況且的胸襟,雖說是二成,那可是瓦剌一位大汗的墓穴,裡面的財寶任何一樣都可能價值連城,整座墓穴的財寶富可敵國,況且就這麼一句話全靠他們的自覺了。

“大人放心,只要裡面有東西,不管多少,您的二成我們一定想法送到您手上。”摸金校尉再次保證。

“有這心就足夠了,多少我不在乎,畢竟是你們辛苦忙碌一場。”況且笑道。

這四人再三保證後,又回到帳篷裡洗漱,然後大吃大喝一陣,就開始睡覺,第二天早上護衛們給他們送早飯時,發現這四人已經沒了蹤影。

況且聽到後笑了笑,這四個傢伙還是偷偷溜走了,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唯恐況且關鍵時候變卦。江湖中人命懸一線,有此舉動也可以理解,他置之一笑後也就不再想這件事了。

坑道挖好了,可是什麼時候盜取情報卻是一件難事,第一必須俺答王不在幄殿裡,第二,要確認幄殿裡沒有其他人。

況且想了半天還是得找薩利王和土基坦王側面打聽一下。

第一件事比較好確認,談判時俺答王一定會在現場,第二件事那就不知道了,畢竟他身邊的人如於都、薩刺等人都沒被邀請進過俺答王的幄殿,倒是薩利王和土基坦王進去過許多次。

“我說賢婿,你打聽他的幄殿做什麼?”薩利王心懷疑慮道。

“我是看他的幄殿很好玩,想照著打造一具。可是不知道裡面的具體設施。”況且笑道。

“一個幄殿而已,你要是喜歡,明兒個我替你打造一個就是了,這還不簡單。”土基坦王笑道。

他們兩個也是住幄殿的,而不是宮殿,這就是習慣的力量,雖說宮殿住著比幄殿舒服的多,而且也更為豪華奢侈,但是這些塞外的可汗王爺大多還是喜歡幄殿,倒是於都、薩刺這些年輕一代開始喜歡宮殿了。

“不用,我自己打造就行。只要兩位老泰山把裡面的格局設施告訴我就行。”況且笑道。

薩利王和土基坦王知道沒這麼簡單,不過也沒想到況且會膽大包天到要去俺答王的幄殿裡偷情報,他們若知道實情,就是按著況且也不會讓他去的,那可是死路一條啊。

兩人去過俺答王的幄殿多次,裡面跟他們的幄殿格局差不多,兩人當即就把裡面的格局佈置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況且用筆畫在紙上,就一些細節問題再向他們請教,直到俺答王的幄殿完全在他腦子裡成型,這才罷休。

“你幹嘛要打造幄殿,你來時坐的那個行輦多好啊?”薩利王還是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頭。

“那是皇上借給我的,回去就得上交,所以我想自己打造一個。”況且解釋道。

“還用上交?你們皇帝也太摳門了吧?”土基坦王鄙視道。

況且苦笑,這還真不是皇上摳門,而是制度,他作為一個官員本身就沒有資格享用那座行輦,這次只是為了談判才借給他用的。

這些事他也懶得解釋,解釋也解釋不通,想讓塞外兩個可汗理解大明王朝的禮儀制度實在是太難了。

況且回去後就坐在一塊高處,看著俺答王的幄殿,想著腦子裡的圖紙,一塊一塊的模擬對上,最後,他基本能確定俺答王的計劃書會放在哪塊了,如果裡面真有這樣一份計劃書的話。

這個工作本來應該是摸金校尉來幹,不過摸金校尉顯然怕在下手時被捉住,所以退縮了,況且也沒硬逼他,覺得還是自己想法讓人動手更妥當。

雞鳴狗盜之輩哪裡都不缺,就是他的護衛裡也有這方面的人才。

當晚他選定了兩名護衛,讓他們明天上午看到俺答王確實離開去參加談判後,就想法從地道裡上到俺答王的幄殿裡,找到那份秋季攻勢計劃書。

這兩個護衛不懂蒙文,不過也不要緊,凡是帶地圖的都抄一份下來就是。

他已經從薩利王和土基坦王那裡知道,只要俺答王離開,幄殿裡就沒有一個人,這其實很正常,他如果離開這裡,他的中軍大帳也沒人敢進,哪怕紀昌都不行。所有侍衛都只能在門外守著,除非裡面鬧出太大的動靜,否則侍衛是不敢闖進去的。

成敗在此一舉。

況且深吸了一口氣,把所有能想到的細節都交代給這兩名護衛,然後一步步交代他們如何做,然後讓他們默記下來。

最後,況且乾脆以自己的中軍大帳做實驗,讓這兩人練習如何尋找東西。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況且就騎馬帶著護衛去談判會場了,中途正好遇到俺答王也帶著人趕去,雙方停住馬互相問候,然後就並轡趕往會場。

“欽差殿下,這兩天可曾見過聖女殿下?”俺答王裝作無意似的問道。

“什麼?聖女殿下沒有回到他們教裡嗎?”況且真還吃了一驚。

“沒有,聖女失蹤了,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去哪裡了,趙教主非常擔心,所以讓我問你一下。”

“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從那天聖女離去後,就再沒見過她,也沒聽到過她的訊息。”況且道。

況且感覺有點奇怪,因為他能感應到聖女的存在,的確是在一個很遠的地方,他還以為聖女回到小板升城了呢。

雖說聖女所在的地方很遠,那也只是相對而言,據他估算,應該也就不超出幾百裡的距離,這麼大的範圍內,趙全不會找不到聖女啊?除非聖女真是遠走高飛了,但是他的感應不會出錯的,聖女並沒有走遠。

“如果聖女跟您聯絡,請務必知會趙教主一聲。趙教主會領您的情的。”俺答王笑道。

“一定。”況且道。

兩人在馬上又隨便聊了些談判的內容,有以前的有以後的,泛泛而談,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會場。

在會場的外面,況且見到了趙全。

幾天不見,趙全不再那麼仙風道骨了,臉色憔悴的厲害,顯然聖女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看到況且過來,趙全殺人的心都有了,卻還得強顏歡笑地跟況且互相行禮寒暄。

趙全也問了跟俺答王相同的問題,況且當然還是一樣的回答,他的確沒有見到聖女。

“欽差殿下,您能不能解除聖女對您的皈依?”趙全忽然問道。

“怎麼解除,這不是我的意圖啊?”

“是啊,我知道你和聖女,包括那些信徒對你的信奉其實就是一種連帶,你只要願意是可以解除的。”趙全道。

“是這樣嗎?那怎麼解除您知道嗎?”況且大喜。

他這幾天正頭疼這件事呢,每天的信奉者不斷增加,他也能感到自己的負擔越來越重,這種負擔不僅僅是心理上的,而是實質性的負擔,尤其是聖女的皈依給他帶來的負荷最重,或許因為聖女本身就有大量的信徒吧。

“怎麼解除您自己不知道?”趙全愕然。

“我要是知道早就解除了。”況且苦笑道。

“您……您是說真心話?”趙全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心話,信徒的信仰對你們這些傳教者修煉者而言都是大好事,可是對我這麼個凡夫俗子就是一件頭疼的事了。”況且道。

“是這樣啊,您當初怎麼解除那些連帶的,同樣也可以解除這種皈依。”趙全道。

“我試過了,沒用,不但解除不了,而且越解越亂。”況且道。

“怎麼會這樣?”

“那您能單方面解除信徒對您的信奉嗎?”況且問道。

趙全啞然,他當然也做不到讓別人不信奉自己,正如他沒法做到強行讓人信奉他一樣,這種事都不是人力可以強求的。

“可是當初您不是能解除連帶嗎?”趙全很執著,說起車軲轆話來。

就連俺答王聽著都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趙全婆婆媽媽的,哪裡還像個教主的樣子。況且遞給俺答王一個眼神,意思是:沒事,我有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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