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從高拱府邸出來後,帶著護衛直奔武定侯府。他雖沒去拜訪過,不過他知道地點,就在宣武門附近。

況且已經想好,找趙陽把借兵的事儘快敲定下來,實在不行,就拿皇上來壓人。他是真被皇上逼急了,話說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人乎。

到了宣武門附近,打聽了幾個人,果然在一條寬闊的巷子裡尋到了武定侯府。

況且下車後,到了侯府大門處,兩個親兵上來攔阻,可是見到他皮袍下一身錦衣衛的服飾,也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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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人,請問您有何公幹?”

“我沒有公幹,只有私幹,我是貴府上大小姐的小叔子況且。今天來是見趙二哥的。”況且邊說,邊拿出一張名刺遞給親兵。

親兵上下打量他幾眼:“您就是江南才子況且?可是……”

兩個親兵也是納悶,他們經常聽老爺少爺們議論大小姐的小叔子是個大才子,現在已經是少宗師了。

宗師是什麼東西,他們不懂,反正覺得肯定是什麼了不起的東東吧。

可是聞名不如見面,這一見面怎麼不像啊,江南才子怎麼忽然變成錦衣衛了?

“您真是況老爺?”

“這是我家大人,錦衣衛指揮使。”況且身後的護衛不耐煩了。

侯府高門深院是了不得,可是一個門衛親兵就這樣盤問,也太小瞧人了吧。

親兵不是故意失禮,實在是況且才子的印象太深刻了,跟眼前的錦衣衛高官完全對不上號。聽到況且護衛的呵斥,親兵趕緊跑進去稟告趙陽。

不多時,趙陽跑出來大笑道:“兄弟,你這是升官發財了,終於敢到我家來了?”

“我就是找你的,對了,老伯在不在家?”

“在啊,我哥也在,快進來一同見見吧。”

趙陽不由分說,拉著況且就往裡走,況且的護衛自然緊緊跟隨在後面。

“嗬嗬,這才幾天沒見面啊,你這可是一步登天啊,派頭都不一樣了,還帶這麼多護衛,嚇唬我啊。”趙陽看著況且身後的護衛,有些發呆,他出去也不用帶護衛啊,況且這是要上天的節奏?

先到了趙陽的住處,趙陽喊來一個管家:“去看看我父親和哥哥在幹什麼,就說我姐姐的小叔子況大才子來了。不對,是錦衣衛指揮使大人來了。”

管家也是上下打量況且,直接露出不相信的表情,沒辦法,聽到的和見到的形象相差太多。在他們心裡,江南才子就是穿著綢緞,手裡搖著摺扇,身前身後一群美女的樣子。

“兄弟,我的事沒問題吧?”趙陽抓住況且的胳膊,眼睛裡露出狂熱的表情。

“你什麼事啊?”

“到你錦衣衛當官啊?”

“哦,這沒問題,你過來先當個千戶吧。”況且道。

“什麼,才千戶?兄弟,怎麼著也得讓我給你當副手,最低做個指揮同知吧。”趙陽叫了起來。

“二哥,這不是兒戲,我現在都愁死了,等我過了這一關,咱們再立些功勞,別說指揮同知,你就是篡我的位,我保證舉雙手雙腳贊同。”況且道。

“什麼難關啊,你不是剛升官嗎?怎麼還有難關啊?”趙陽道。

況且剛要說什麼,那個管家跑著過來道:“少爺,老爺說了,快請況大人過去面敘。”

趙陽笑道:“看見沒有,你現在升官了,身價也長了,我老爹都要請你這個況大人去面敘,而不是拜見了。”

況且笑著斥道:“胡說,自家人哪有這些說道。”

兩人跟著管家進了一個大門,又穿過一個中庭,然後來到武定侯住的憩園。

“這裡其實就是我家的祖宅,外面這些都是後來擴建的。”趙陽解釋道。

況且看著大門上有一道匾額,上書“勳並日月”四個字,落款居然是朱棣,這是成祖的御筆。這四個字的評價,在當朝也不多見。

況且走進去,看到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將軍站在院子裡,身邊還站著一個中年人,面貌跟趙陽極為相似,只是氣質截然不同。

況且不用問,知道老者肯定是武定侯,中年人是趙陽的哥哥趙炎。

“小侄況且拜見老伯。”況且急忙趨前幾步,躬身拜謁。

“賢侄免禮,咱們是自家人,不用敘官場那些禮節了,賢侄不會介意吧?”武定侯道。

“當然,只是小侄因各種原因,一直沒能來拜見老伯,還請見諒。”況且道。

“兄弟,其實我們是親戚,根本用不著避諱什麼,又勸不動你,只好隨你了。”

此時那個中年人也過來平禮相見,果然是武定侯世子趙炎。

雙方見過後,來到大堂上,不分賓主而是像家人那樣圍桌而坐。趙陽和趙炎都陪著況且坐下,按說武定侯在場,他們決不能坐著,必須站在父親身邊,可是有況且在座,他們不坐,況且也不會坐下,也就不按禮節行事了。

“賢侄高升,老夫還想哪天去給你道喜呢。”武定侯笑道。

“老伯,哪來的喜啊,我現在是一肚子苦水啊。”

趙陽笑道:“我說兄弟,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一個指揮使就把你壓得喘不過氣來了?若是當上大學士你還不得趴下?”

“胡說。”武定侯斥道。

“沒事,我們哥倆沒個高低反正,怎麼說都行。”趙陽嘻嘻笑道。

趙炎只是微笑看著,卻不插話,沉靜安詳。趙陽就跟跳馬猴子似的,很少有安靜的時候,跟他的年紀頗不相符,很有長成老頑童的潛質。

況且就把遇到的難事說了一遍,苦瓜臉拉得好長。

他不是喜好訴苦,而是現在得求爺爺告奶奶的把這些事辦成,要想讓人幫助,訴苦裝可憐是最好的辦法,人都是有同情心的嘛。

“還有這事?”武定侯跟高拱一個表情。

“絕對做不到,半年時間能讓士兵把刀槍劍戟舞弄明白,別傷著自己就不簡單了。還有啊,招募的人估計都不會騎馬,還得訓練他們騎馬,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成的。按你說的還要有小型的神機營,還要有水師,還要有細作隊伍,算了,我不說了,兄弟,你那地方我不去了。別哪天皇上要你的腦袋,把我的捎帶著一起砍了。”趙陽連連擺手,後退一步。

武定侯苦笑一聲,卻沒斥責趙陽,雖然大兒子繼承爵位,他喜愛的還是小兒子,這也是天下父母的通病。

“事已至此,賢侄準備怎麼辦?”

武定侯知道況且一定還是想出些辦法,不然不會急著登門,肯定是有事相求。

“小侄原來想讓二哥帶貴府五百親兵過去,就算我借的,幫我訓練那些招募的人手。既然二哥不想去了,就算了,不過五百親兵能不能借給我?”況且道。

“借我們的親兵?兄弟,各府的親兵不能外借的,朝廷有嚴格規定。”趙陽道。

“二哥,你要這麼說我可要把你家的親兵都挑走了,皇上可是說了,讓我任意挑選人員,這個任意肯定包括貴府吧。”況且道。

“你們兩個別鬥嘴了,五百親兵沒問題,可是你若是用作訓練人員,五百親兵還不如一百名教頭。我幫你請一百名教頭如何?”武定侯道。

“對啊,親兵就是教頭訓練出來的。老伯能幫我請到一百教頭?”況且大喜。

“當然能,就是得花錢,也就是說僱。”趙陽搶著道。

“錢沒問題,我可以花高價聘請他們。”況且道。

“兄弟,你別聽他的,他騙你的,家父調他們去就行,不用花錢的。”趙炎微笑道。

“你準備在什麼地方操練人馬?我們都督府有大校場,可以借給你們用。”武定侯道。

“多謝。我本來還琢磨著就在我那地方的院子裡練兵呢。”況且道。

“那不行,只有大校場才能全方面訓練軍士,從騎馬到器械,包括火器都可以訓練,別的地方沒那麼寬敞。而且大校場有現成的器械和馬匹,你讓人帶著士兵到訓練場就齊了。”武定侯道。

“那樣的話半年時間能練到什麼程度?”況且問道。

武定侯笑道:“若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到你說的效果,就得多招募人員,優中選優,不能適應高強度訓練的人員馬上淘汰。我估計,起碼要選十倍的量吧,就是說先得從招募的人員中選出五萬人,然後這五萬人晝夜操練,能挺下來的就一定能符合你的要求。”

況且大喜,站起身躬身拜道:“老伯,您可是救命恩人啊。”

“你要說這個我就慚愧了,這次沒能幫到你什麼。本來我跟英國公、榮國公、定國公和魏國公,還有幾個侯府聯署給皇上上書,說你現在還太年輕,涉事太淺,不宜留在京師任職,我們請求皇上讓你回南京,跟著老師再讀書十年,然後再出來當官為國效力。可惜越幫越忙,現在我們也不敢說話了。”武定侯苦笑著嘆道。

還有這事?

況且既感動又激動,沒想到這些功臣世家還真認親,有些功臣貴族他根本不認識,從來沒打過交道,居然肯聯署擔保他,可見功臣集團團結一體,一點不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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